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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有我在。”

他們來到“天使禁獵區”,聞書遙緊張地環顧四周,幸好葉婉言不在。

可畢贏來了。

看到聞書遙,她很熱情地打招呼,“梓唯,書遙,等你們很久了。”

聞書遙真的很佩服畢贏,這個女人做了那麼多壞事還可以偽裝得一臉無辜,真讓人毛骨悚然。單梓唯拉拉她的衣角,給她一個寬慰的眼神。

為了請大家吃飯,今晚牛郎吧不營業,隻請了榴蓮酥,翟墨,江依寰幾個熟人。聞書遙發現今晚的人員和上次畢贏過生日的時候差不多,心裡就不安起來。他們一聚在一起,就要出事。

畢贏走上前,伸手文靜地撫了撫劉海,她說:“書遙,我已經和梓唯分手了。我們是和平分手,和你沒關係的。我現在看到你們兩人在一起我很高興,我真心祝福你們。”

“謝謝。”單梓唯禮貌地笑笑。

榴蓮酥見狀也學著畢贏,故作%e4%ba%b2昵地上前拉著她的手,比%e4%ba%b2姐妹都%e4%ba%b2。她語氣嬌媚地說:“哎呀,畢贏你可終於開竅了。當了腕兒成了角兒就是不一樣了,平時見你比登天還難。聞小遙和單梓唯能重新走在一起,也要感謝你的功勞。要是你不出現,單梓唯沒有個比較,怎麼知道誰是枝頭上的鳳凰,誰是下水道裡的美人魚。”

畢贏知道榴蓮酥說話向來刻薄,也不同她一般見識,隻是好脾氣地優雅微笑。

“來吧,我們喝酒去!”單梓唯適時地說。

聞書遙一直忐忑,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們坐下以後,便開始喝酒,榴蓮酥善於搞氣氛,不停地調侃單梓唯。聞書遙不讓江依寰喝酒,她怕她一激動就砸了整間酒吧,結果江依寰隻能委屈地喝果汁。

幾輪下來,氣氛緩和了很多,榴蓮酥站起來舉杯,“哎嘛柯瑞思悶死,祝我們長生不老,永垂不朽!”

江依寰伸頭對翟墨說:“這句我聽懂了。”

眾人舉杯,氣氛到達高|潮。

就在這時,酒吧大門忽然被打開了。幾名警察走進來,他們手裡還牽著警犬。其中一個出示自己的證件,他說:“我們接到線報,懷疑這間酒吧裡麵藏有違禁品,現在需要搜查。”

違禁品三個字仿佛手|榴彈投在聞書遙耳邊,她想起那次在洗手間門口看見的場麵。她立刻望向單梓唯,逆光下看不清他的臉。

警察帶的是緝毒犬,他們搜查了一會,便找到三包白色的米分末。警察走向大家,語氣冰冷,“誰是這裡的持牌人?”

“我是老板。”單梓唯冷靜地回答。

“麻煩你和我們回警局。”

單梓唯點點頭,有兩名警員走過來要帶他走。

“我靠這是什麼情況?”榴蓮酥認出那三包袋子裡麵的很可能是毒|品,神色立刻緊張起來。

“單梓唯。”聞書遙追過去。

單梓唯回頭,露出淡然的笑容,“沒事的,你先回去吧。”

聞書遙覺得自己仿佛又在做夢,就這樣眼睜睜地望著單梓唯被警察帶走。她想起那年在停屍房外麵的走廊,她站在壞掉的窗戶旁邊,也是這樣目睹單梓唯離開的背影,而那以後單梓唯就沒有回來過。如今她站在金碧輝煌的酒吧裡,再次目送他遠去,聞書遙感到她會再一次失去單梓唯!

心中驀然升起的恐懼和焦急讓聞書遙不顧一切地追上去,她忽然衝出酒吧,卻因為不習慣高跟鞋摔在門口。榴蓮酥,江依寰,翟墨連忙跑過來拉住她,“聞書遙,你彆追,那是警車!”

聞書遙管不了那麼多,她全身顫唞,腦海裡一直回響著一個聲音:單梓唯不會回來了。聞書遙望著外麵滿地的冰雪,一咬牙,直接將高跟鞋%e8%84%b1下來,赤著腳踩在冰麵上。寒冷如同蜥蜴鑽進她的腳底,迅速傳遍全身。

“聞小遙,我去開車,你等我!”榴蓮酥說著就去取車。

但聞書遙等不及,因為警車已經開走了。聞書遙掙%e8%84%b1江依寰和翟墨的阻攔,踏著冰麵就衝出去。耳邊的風仿佛利刀般割著她的臉頰,聞書遙沿著馬路邊一路狂奔,大聲叫著單梓唯的名字。

單梓唯說得對,這條路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走,隻要光著腳就行了。她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管,她隻想和單梓唯在一起!

單梓唯坐在車裡忽然聽到後麵傳來熟悉的聲音,他連忙回頭,看到聞書遙居然赤著腳追過來。他的心立刻痛得不行,聞書遙天生手腳寒涼,最怕冷。她這樣在雪地裡跑不生病才怪?

單梓唯抓著身邊的警員,“停下車好嗎,有人在後麵追我們。”

警員們回頭看看沒有說話,這種情景他們見得太多了。

單梓唯急了,“你們停車!我求你們了!”

前方正好有綠燈,警車停下。單梓唯連忙搖下車窗,這次警員倒是沒有反對。聞書遙總算追上來,她臉色凍得通紅,一雙腳更是像冰塊,她扶著車窗拚命喘熄,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單梓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聞書遙,你要和我說什麼嗎?”

聞書遙點頭,她想說單梓唯,我們重新開始吧,就算你是個混蛋我也無所謂了,我就是喜歡你!你說的也對,我有時候是不考慮你的感受,因為我害怕自己受傷,我們其實都是自私的人。就算和你在一起最終我會變得一無所有,我也認了,但是彆離開我,不要把我自己一個人留在雪地裡!

單梓唯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反把他的手握得更緊。

可最終聞書遙還是什麼也沒說,她怔怔地望著他,風將他們的衣服吹得鼓起來,像是下一秒就會散落天涯。

變燈了,警車再度發動。

單梓唯不得不鬆手,他露出明朗的笑容,“回去吧,聞書遙。”

聞書遙站在原地,望著車子漸行漸遠,無力再追。

她知道自己身體裡陰涼的毒已經被這腳下的冰冷所驅趕,她理清楚了自己的感情,其實那不過是敢不敢再邁出一步的問題。她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現在,都來不及了。

榴蓮酥停下車,和江依寰聯手將聞書遙拖進去,她氣得眼眶都紅了,“聞小遙,你不要命了!”

聞書遙依舊處於石化狀態,榴蓮酥隻好把她先送回“天使禁獵區”。翟墨已經去找他爸爸和安知華了,他們要第一時間給單梓唯找律師。

酒吧裡麵隻剩下畢贏,她依舊從容地坐在沙發上,表情平和。

聞書遙連牙齒都在打顫,是因為寒冷也是因為情緒的波動,她什麼都想明白了。她衝到畢贏麵前,端起桌上的紅酒就迎麵潑到她臉上。這一舉動太突然,把身邊的榴蓮酥和江依寰嚇了一跳。

畢贏倒是毫不驚訝,她用紙巾一點一點將紅酒擦乾淨,抬起頭微笑著望向聞書遙。

這張笑臉讓聞書遙氣急敗壞,她說:“畢贏,彆再演戲了,是你把那幾包毒|品放在酒吧的,你想讓單梓唯坐牢,你待在他身邊隻是為了報仇!”

“報仇?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榴蓮酥完全不明白。

畢贏站起身,她踏著高跟鞋走近聞書遙,視線和她水平。滿室的明亮燈光中,畢贏笑得活色生香,她朱%e5%94%87輕啟,“從一開始,我就想讓單梓唯死。”

“因為蒔老師?”聞書遙艱難地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畢贏眯起眼睛,露出懷念的表情,“蒔老師是我所見過的男人中最好的,他明知道我有那麼不堪的背景,卻從來沒有看輕我,反而對我格外照顧。但他更清楚,自己為人師表,所以我們一直都隻是師生關係。如果不是汪筱元和單梓唯,他根本不會聲名狼藉,更不會死!”

“可是畢贏,蒔老師的死你也有責任。”

“我知道,所以我也恨自己。”畢贏直言不諱,“當年視頻在學校傳開以後,我就開始後悔並躲起來,直到我知道蒔老師自殺去找汪筱元。可那個賤人卻說如果我敢把事件的真相告訴彆人,就讓我在這個城裡待不下去。她那種人根本就該死,她是個瘋子。”

“所以你就殺了她,還有蒲芸。”聞書遙質問。

畢贏不置可否,她不屑地歎口氣,“殺死她們的人是冷馨然,她不是已經畏罪自殺了嗎?和我可沒有任何關係。”

“馨然死之前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你才是放學後的夥伴!”聞書遙被畢贏的狡猾惹怒,咬牙切齒。

“證據呢?你憑什麼說我是凶手,冷馨然已經死了,隨你怎麼說都好。”畢贏有恃無恐。

“還有章魚哥,隻要找到他,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畢贏一怔,可很快就恢複平靜,她挑起細眉,“那你們就把他找出來,不過他那種亡命之徒,東躲西藏,說不定早就逃到外省了。”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讓畢贏露出破綻嗎?

畢贏看到聞書遙氣得臉色蒼白,變得更加%e8%83%b8有成竹。她欣賞著她的狼狽模樣,“書遙,不過有個秘密我可以告訴你,是關於飛緣魔的。”

——殺死林若歆的人是飛緣魔。

聞書遙疑惑地看著她。

“還記得我和你講過我媽媽是怎麼死的嗎?”畢贏的眼神變得冰冷,“是我把鏡子放到她麵前的,我就是要讓她%e4%ba%b2眼看清楚自己現在醜陋至極的樣子。沒想到她真的那麼脆弱,居然發狂猝死,早知道這樣我就把整個房間擺滿鏡子!”

畢贏永遠都記得那天的情景,鏡子打翻在地,林若歆發出慘絕人寰地嘶吼聲,她倒在地上就像一塊腐朽的破抹布。然後畢贏從鏡子裡麵看到了一張臉,一張因為興奮和解%e8%84%b1而狂喜的麵容,笑得鬼氣森然。

那是她自己的臉。

——我就是飛緣魔啊。

聞書遙悚然地看著這個依舊談笑風生的女子,直到今天她才真的認清畢贏的真麵目。汪筱元是瘋子,畢贏亦是,這對姐妹就像盛開在地獄邊緣的罌粟花,她們的風華和妖嬈全部要靠冷酷和殘忍才得以肆意綻放,且無法共存。

榴蓮酥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但她明白畢贏不是什麼好人。她一把將聞書遙拉到身後,冷冷地說:“我早看出來你有問題,我告訴你畢贏,不管你做了什麼,隻要你傷害到我身邊的朋友,我就絕對不會放過你!”

畢贏好像聽到笑話,笑得更加燦爛,“我真是佩服你們,就這麼喜歡上演姐妹情深,友誼萬歲的戲碼。其實你們真正應該恨的人不是我,因為把那三包白|米分放到酒吧的人是江依寰,聞書遙,出賣你的人是你最好的朋友江依寰!”

聞書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