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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唯揚起貓一樣上翹的嘴角,賤賤地逗著小貓,“梓唯,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你這麼玉樹臨風,沒有哪隻母貓配得上你的,看來你要孤獨終老了。嘖嘖,真是可憐!”

聞書遙抱著雙臂,看著幼稚的單梓唯,“孤獨終老也是活該,誰讓他沒心沒肺。”

單梓唯立刻露出受傷的表情,拎著小貓哭訴,“你家主人凶成這樣,估計也是嫁不出去的,我打算把你和她一起收留,你說好不好?”

“梓唯,過來!”

單梓唯和小貓同時回頭,不過小貓比他動作敏捷多了,縱身一跳就跑回主人麵前。聞書遙抱起貓,轉身打算回家。

單梓唯立刻伸手攥住她的校服下擺,聞書遙麵若冰霜地回頭望他。她看到單梓唯沒有笑臉,表情異常認真,他說:“聞書遙,我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是不在乎那些女生,大家在一起不過是圖個開心。可是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家。你想想,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有沒有和任何女生曖昧過?”

聞書遙心裡一顫,她沒想到會從單梓唯口中聽到“家”這個字。

“你剛才問我想不想和你結婚,我現在可以回答你,想。隻是我們現在還太小,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夠給你承諾,成為一個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男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點時間,等我們都長大了,等我能夠真正讓你感覺到安全和可靠的時候,我就娶你。”

聞書遙感到整個心臟像鍋開水般咕嘟咕嘟地冒泡,沸騰,仿佛隨時都會因為高溫和滾燙而炸裂。今天晚上的事情太多了,她想她需要消化一下。可是抱著貓的雙手已經難以控製地顫唞起來,她目不轉睛地望著單梓唯。

“還有,我沒有找人打蒔雨沉,是那些人自作主張。我保證他們以後都不會再去找蒔雨沉麻煩了。”說到這裡,他又垂下眼臉,“聞書遙,你喜歡蒔雨沉嗎?”

“那天在蒔雨沉家,蒔老師也在。”聞書遙所答非所問,卻似乎是在解釋和否認什麼。

單梓唯露出放心的笑容,“我就知道他不是我的對手。”

周圍一片安靜,夜色越發濃重。頭頂的路燈忽明忽暗,似乎是壞掉了。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呼吸著彼此的氣息,來勢洶洶,又很快消散無蹤。

“聞書遙,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看著依舊石化和眼睛亮得驚人的聞書遙,聲音變得溫柔而寵溺。

聞書遙害怕自己會再一次淪陷於單梓唯的溫柔刀裡,以飛快的速度在腦海裡尋找著反駁他這番話的依據。她說:“可是你又喜歡汪筱元了,那天你給她慶祝生日,全校都見證了你們的戀情。”

單梓唯臉上閃過一絲乏力,又有點疲憊,“是她讓我那麼做的,她一個女生我總不好拒絕。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她忽然%e4%ba%b2我,我也不能把她推開。可是今天她打你,我就絕對忍不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我麵前傷害你。”

聞書遙沒有再說話,她隻是覺得再有一秒,自己就會丟盔卸甲,棄械投降。

她不是單梓唯的對手,從來就不是。

正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單梓唯的手機忽然響起來。他小心地看了聞書遙一眼,生怕在自己接電話的間隙裡,她又跑掉了。

單梓唯聽了一會電話,猛然愣住了。

聞書遙看到他的表情,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怎麼了?”

單梓唯放下手機,整個人變得魂不守舍,他似乎不能理解這通電話所傳達的意思。

良久,他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剛才警察給我打電話,說……她死了。”

她?

單梓唯隻對一個人不使用稱呼。

那就是秦玉卿。

☆、第五十五章

聞書遙坐在認屍房外麵的走廊上。

對麵的窗戶好像壞了,冷風不斷鑽進寂靜的走廊,盤旋不息,發出仿佛嗚咽般的淒楚聲音。聞書遙凍得全身發抖,她下意識地裹緊身上單薄的校服,轉頭望向坐在對麵的少年。

單梓唯靠在牆角,眼神空茫地注視著某一點,一動不動。從認屍房出來後整整四個小時,他都保持著這種姿勢。他在看見秦玉卿的屍體後,露出極為迷惑不解的神色,好像不知道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究竟是什麼。

這是聞書遙第一次看到死去的人,當人變成屍體後,原來與一塊木頭,一尊雕像是沒有區彆的,她完全不能將“這件東西”和那個笑起來宛若輕盈嬌美的睡蓮花一樣的當紅女作家聯係到一起。

警察說,是謀殺。

一把直徑為30厘米的水果刀從正麵貫穿心臟,然後摔在茶幾上,當場死亡。案發現場是一間酒店公寓,人員混雜,目前還在收集線索和尋找目擊證人。

聞書遙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這樣一直陪著單梓唯。如果他能大哭一場或者激烈地發泄還好,可越是沉默,聞書遙就越擔心。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有兩名警察走過來,其中一名說:“單梓唯,你跟我們過來,關於你母%e4%ba%b2秦玉卿的死……”

“你說誰死了?”還沒等警察說完,單梓唯猛然抬頭。

兩名警察相互看一眼,畢竟這種情況還是見得太多了。年輕些的警察稍稍緩和語氣,“你可能一時難以接受,但我們還是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儘快找到凶手,你母%e4%ba%b2的死……”

話音未落,單梓唯忽然從地上跳起來,將他狠狠推到牆上,暴跳如雷,“那個人不是秦玉卿,她怎麼可能會死?你們不要隨便找具屍體出來就說是我媽媽!”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在警局裡對警察動手,兩人身上的警服都捆綁不住他們的憤慨和震驚。他們想要衝上去抓住單梓唯,誰知陷入暴走狀態的少年仿佛發了瘋,根本不受控製。

聞書遙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態的單梓唯,她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在一旁叫道:“單梓唯,你冷靜點!”

騷動聲驚動了整間警局,另外幾名警察從辦公室裡衝出來,他們強行將單梓唯按在地上,並用手銬扣住他的雙手。單梓唯玻璃般的雙眸透出冷光,仿佛被催眠似的一遍遍重複,“她怎麼會死……她不會死……”

聞書遙被他著魔般的樣子嚇到,又怕警察把他關起來,急得眼眶都紅了。

就在這時,一群人向這邊走來。走在最前麵的中年男人西裝筆挺,麵若寒霜,眉頭緊皺。他看著神情恍惚的單梓唯,冷冷地說:“你發什麼瘋?還嫌給我添的麻煩不夠是嗎?”

單梓唯被壓在地上動不了,可當他看清楚麵前的男人後情緒變得更加失控,咬牙切齒地吼道:“單辭遠,你他媽還知道出現!”

單辭遠身後的人上前和警察低聲說了幾句話,他們便放開單梓唯。剛打開手銬,他就像頭狂怒的雄獅般撲向父%e4%ba%b2,但還沒接近就被人攔住。

“警察早就通知你來認屍了,你他媽現在才來?在你眼裡,她就那麼無關緊要是吧?”單梓唯笑起來,笑得聞書遙心驚肉跳,“活該她睡在彆的男人的床上,她就應該帶著你全部的財產遠走高飛,讓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話!單辭遠,你就他媽混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單辭遠沉默地望著單梓唯,忽然走上前甩了一個耳光。這一巴掌的力氣極大,單梓唯的頭被打到一邊,嘴角立刻滲出血跡。他好像被打醒了,目光呆滯地望向父%e4%ba%b2,幾秒鐘之後,他仰起頭,將嘴裡的血吐到單辭遠一塵不染的西裝外套上。

單辭遠身後的人急忙遞過來乾淨的紙巾,單辭遠沒有接。他用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語氣說:“梓唯,你媽媽已經死了。不管你想不想接受,這就是事實。彆在這裡給我丟人現眼!”

單梓唯執拗而冷漠地瞪著單辭遠,嘴角的笑意卻仿佛是撕裂的朝陽,“放手。”

身旁的人看看單辭遠,便知趣地鬆開手。

父子兩人僵持地對峙,誰也不肯說一句軟話。聞書遙看著眼前的局麵,不得不承認,他們的眉眼很相似,連同那種固執和倔強,以及對彼此的厭惡與仇視。

之前那兩名警察走過來,他們不看單梓唯,隻對單辭遠說:“單處長,您太太的死我們剛掌握了些新的線索,希望能和您談談。”

單辭遠看看手表,“時間不多,我等下還要趕飛機。”

單梓唯抱緊雙臂,冷笑一聲。

警察說:“酒店的服務員和前台接待作證,案發前有一名男子曾進出過您太太的房間。經過拚圖指認,我們查到這名男子是您兒子學校的老師,叫蒔康橋。而且您太太手機裡最後一個聯係人也是蒔康橋,通話時間是他出現在酒店前半個小時。”

聞書遙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說誰?

蒔康橋?

她立刻望向單梓唯,卻發現男生並沒有太詫異,隻是用力咬著下嘴%e5%94%87。

單辭遠平靜地點點頭,“其實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我太太了,我工作忙,她也是早出晚歸,她在外麵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她們這些寫文章的人活得都特彆不現實,總以為自己是言情小說裡麵的女主角,一點點小事就要鬨得驚天動地。四十歲的人了,還和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似的,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既然她的死可能和我兒子學校的老師有關係,我想你們問我兒子應該會知道得更多。很抱歉,我這幾天去外省開會,今天就到這裡吧。”

說完,單辭遠就轉身離開,留下幾個人繼續和警察交涉。

單梓唯望著父%e4%ba%b2離去的背影,極力克製自己才沒有破口大罵。聞書遙看著他氣得臉色發白的樣子,小心翼翼地說:“單梓唯,你彆這樣。”

男生沒有說話,隻是靠在牆上喘熄。良久,他開口,“我早就知道她要走。”

一夜之間,單梓唯好像憔悴了很多,聞書遙看到頭頂的燈光仿佛微弱的火苗跳動在他的眼睛裡。

他說:“前幾天她就開始收拾行李,以前每次她遇到喜歡的男人,都是這種幸福滿足的笑容。她拉著我的手,和我說了好多話,她說她這一次終於找到可以重新托付終生的良人了,她會和單辭遠離婚然後出國。她還說每年會寄明信片給我,讓我不要想她。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像是要去旅行。她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每一次都愛得挖心掏肺,傾其所有。但她根本不明白,這個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值得她這麼做,根本沒人配得上她。”

聞書遙想安慰他幾句,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隻能安靜地聽下去。

“還記得那次校慶嗎?自從校慶以後,蒔老師就和她一直保持聯係,我曾經見過他們一起看電影,喝咖啡,逛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