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方咱們倆就命喪途中。”

“你都打算單刀赴會了,還怕出師未捷身先死啊。橫豎都是死,走吧!”他拍拍翟墨肩膀,一副雲淡風輕的安然神態。

翟墨隻好硬著頭皮上車,驚心動魄地看著單梓唯把摩托車騎得像越野車。他這小心臟跳得震耳欲聾,差點沒從嘴裡蹦出來。好在單梓唯沒有因為失戀讓他陪葬,最終他們還是安然無恙地抵達終點。翟墨不禁抹了把冷汗。

翟墨剛從劫後餘生的恐慌中喘口氣,又被眼前的場麵鎮住了。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城內頗負盛名的私人會所,門口站著一排黑衣保鏢,和香港黑社會的堂口分舵一樣。保鏢接過電話就瞪他們一眼,示意兩人跟著自己。

翟墨這人天生就是宅男屬性,向來不跟著他爸爸媽媽出席任何飯局和宴會,所以基本上和從封閉山區出來的土麅子是沒有區彆的。他一路屏聲斂氣,好像單梓唯的小跟班。

單梓唯見他這沒出息的樣子,便對他進行基本的普及教育,“這間會所裡麵一樓是俱樂部,二樓是賭場,三樓是歡場,四樓是冰室……”

“冰室?”翟墨踴躍發言,“這裡有旱冰場?”

單梓唯翻了個白眼,差點沒被他氣死,“白|米分飄飄,人間仙境,你要不要去看看?”

“還是不要了,我不會滑冰。”翟墨果斷地表達了拒絕,接著他又問:“那我們這是去幾樓?”

“五樓,墳場。”單梓唯冷笑。

等他們坐電梯到了五樓,翟墨才明白原來這一層是vip包間。伏地魔就坐在最裡麵的房間恭候大駕光臨,他身邊站著十幾位彪形食死徒。傅滿田抽著小煙,依舊笑得滿臉油光,精神煥發。

“你們還真敢來,算你他媽有種。”

單梓唯大大咧咧地坐到他對麵的沙發上,長%e8%85%bf搭在茶幾上,笑著說:“傅大少爺還真是思慮周全,選了這麼個醉生夢死的地兒來招待我們。怎麼樣啊?今晚準備了什麼花招,你都使出來吧。”

傅滿田眯起眼睛盯著神態怡然的單梓唯和略顯慌張的翟墨,大有將兩人的性命攥在手心裡的睥睨姿態,“彆的地方我不敢說,但這裡就是我傅家的地盤。我要你們怎麼死你們就怎麼死,你們今天進來就彆指望能四肢健全地出去!”

“好,我就坐在這裡,看你今晚怎麼弄(neng)死我倆。”

翟墨本來繃緊神經,可聽到單梓唯的話後不由自主地笑出聲。

就在這時,窗外忽然傳來吵鬨聲。翟墨伸長脖子一看,會所樓下不知何時來了好幾輛車,雷克薩斯,沃爾沃,寶馬,保時捷……聲勢浩大地堵在門口。傅滿田接到樓下保鏢的電話,氣得火冒三丈,“什麼叫有這裡的永久vip會員卡,什麼叫都是熟客?老子不讓他們上來誰敢上來?”

話音剛落,包間門就被推開,走進來的一群年輕人個個衣裝鮮亮,貴氣逼人。他們不約而同地直奔單梓唯,異口同聲,“梓唯,你沒事吧?”

傅滿田立刻辨認出這些人的確是會所裡麵的常客,都是城裡有點地位和身份的二世祖。今天老爺子不在這裡,出了亂子他可負不起責任,傅滿田隻好起身招呼客人,並對單梓唯的身份產生懷疑,我擦,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

正巧此時,有群客人從門口路過,走在最前麵的中年男子西裝筆挺,發絲抹得油光閃爍。傅滿田看到他立刻笑容滿麵地衝過去,點頭哈腰,比見了%e4%ba%b2爹都%e4%ba%b2。

男子和傅滿田寒暄著,無意間看到單梓唯坐在沙發上,便笑著說:“呦,梓唯你也在啊?”

單梓唯彬彬有禮地走上前,以無懈可擊的笑容和氣度完美地詮釋了何為名門望族,大家風範。

他與男子好像兩國要員與使臣一般%e4%ba%b2切地握手言談,就當前的國際形勢與社會民生問題發表彼此的見解,然後暢談了一下本城的經濟狀況與股票走勢,最後男子以官方口%e5%90%bb恭喜單梓唯他爸爸升到帝都任職的喜事。聽得傅滿田在一旁雲裡霧裡,直到最後才弄明白單梓唯的身份,差點沒當場哭出來。

“小傅,我看你們年輕人倒是很投緣嘛,這是玩什麼呢?”男子環顧屋內的兩方人馬,無視隱隱透出的殺氣,四兩撥千斤地問道。

傅滿田一時語塞,求助般望向單梓唯,就快給他跪下了。

單梓唯心領神會,用眼神示意他免禮免禮。然後走過去,好像肝膽相照的鐵哥們般搭上傅滿田的肩膀,擺出“我們從小是穿著一條褲衩長大”的神情,“我和滿田是同學,他邀請我和朋友們過來玩。滿田這人真是沒話說,特仗義,他說以後我們來這裡,根本不用花錢,全都由他請客。”

他衝傅滿田笑得搖曳生輝,“你說是不是?”

傅滿田眼裡冒著火,心裡淌著血,嘴裡卻響亮地答著好。估計他已經在腦子裡將單梓唯挫骨揚灰無數遍了。

翟墨站在一旁鬆口氣,這一仗終究是有驚無險。

後來他才知道,單梓唯的爸爸單辭遠是半年前剛從本城調往帝都的,不過在他走之前就已經和單梓唯斷絕父子關係。單辭遠除了留下一棟房子和幾千塊錢的現金,連根頭發都沒給單梓唯留下。這也要怪單梓唯初三那年玩得太狠,進出警察局比去學校還勤快,差點就因為謀殺未遂坐牢。

不過眼下,單辭遠是高調地走了,他兒子卻要在這裡一切從頭開始。單梓唯初中的時候淨和一群流氓地痞混,如今年歲漸長,人也就開竅了。交的朋友檔次不止高了那麼一點點。

不過翟墨還是覺得,單梓唯身上天生就有一股匪氣,他確實有為非作歹,作奸犯科的潛質。

傅滿田從那以後在學校裡見到單梓唯掉頭就走,避如狼虎。單梓唯倒還是一副蔫蔫的樣子,終日泡在畫室乾什麼都提不起勁。

翟墨以為他就要這樣懷揣破碎的戀情清心寡欲,獨自哀傷。

可高三那年,單梓唯突然宣布他結婚了。還沒等翟墨震驚完畢,兩個月後,單梓唯又告訴他自己離婚了。神六上天都不帶這麼快的吧?這閃婚閃離的速度讓人應接不暇,更何況翟墨他還是個連初%e5%90%bb都沒獻出去的純情處男。

所以當單梓唯輕描淡寫地說這件事的時候,翟墨差點沒一畫板拍死這個害人不淺的妖孽。

“為什麼離婚?”翟墨義憤填膺,口氣好像新娘她大哥。

單梓唯揮舞著“芊芊玉手”,也不知在畫布上塗著什麼,說:“她嫌棄我有紋身。”

“那你洗掉不就行了嗎?”

“我怕疼。”單梓唯一臉無辜。

“我要是那女孩她家%e4%ba%b2戚,就是冒著殺人償命的重罪都得把你往死裡打。”

單梓唯輕輕擦掉翟墨噴在自己臉上的口水,搖頭晃腦地轉移話題,“我覺得我這個人吧,就是一天煞孤星,不太適合和女孩子交往。所以我打算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反正有你陪我。”

“我靠,單梓唯,你今天把話說清楚,你要皈依佛門關我什麼事?我可是要生兒育女,造福社會的人。”

單梓唯自動忽略他的美好幻想,翻了半天書包才找出十塊錢。他說:“我這個月就剩這些錢了,走,請你吃飯。麻辣燙還是羊肉串,你選。”

很久以後,翟墨才知道單梓唯胳膊上紋的是“wsy”,而他真正離婚的原因是因為新婚妻子實在無法忍受自己丈夫依舊保留著前任女友的痕跡。那個紋身就像埋入肌理的誓言,一生一世,為你所有。

最終單梓唯選擇留下紋身,所以他的初婚以失敗告終。

那晚在秋海棠之都的後巷,翟墨看見單梓唯和聞書遙接%e5%90%bb,才猛然意識到“wsy”就是聞書遙。他想起剛開學的時候,單梓唯去校門口溜了一圈,回來後就笑得春波蕩漾,他說:“翟墨啊,看來我又要重出江湖了。”

於是吃了三年齋菜的紅米分教主再度披掛上陣,在l大學牽起一場新的腥風血雨,便有了後來“人人都愛單梓唯”的校園盛況奇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其實那天,單梓唯在公告欄上看到了聞書遙的照片。翟墨覺得他之所以會在學校裡麵搞那麼大陣仗,不過是一種挑釁的手段。他要讓聞書遙知道,即便過去五年,自己依舊是炙手可熱。他想逼聞書遙主動現身聯係自己,可對方依舊不動如山,比他沉得住氣多了。

“所以聞書遙,我覺得梓唯他依舊很喜歡你。甚至說這五年來,他最喜歡的人始終是你。”

☆、第二十四章

杯裡麵的大麥茶已經涼透了,聞書遙怔怔地望著窗外,安靜地聽著翟墨的話。

那是單梓唯的高中時代,是聞書遙所不知道的屬於他的時光。

那個曾經鋒芒畢露的少年斂去風華,不再招蜂引蝶,不再惹是生非,而是把自己關在畫室,用生花妙筆去一遍遍描摹他逝去的金發歲月,和記憶裡的那個少女。這樣的單梓唯,讓聞書遙難以想象,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竟是如此的有分量。

和單梓唯交往的半年的時間裡,聞書遙感覺自己就像在打一場曠日持久的硬仗。

她的敵人無處不在,任何一個對單梓唯拋出眉眼,露出嬌笑的女生都可能威脅他們的關係。她的愛如此小心卑微,患得患失,她對單梓唯沒有信心,對自己更沒有信心。可是表麵上偏偏要裝出一副“合則來,不合則去”的釋然豁達。

因為她害怕,誰先愛誰就輸了,聞書遙不能允許自己去做那個隨時會一敗塗地的人。

她想起冷馨然的話,她曾說聞書遙你根本不懂感情,卻用你的自以為是嘲笑眾生。

誰與年少比輕狂,敢把愛恨當情長。

在一個兵荒馬亂的年齡,遭遇一場刻骨銘心的戀愛,跌宕起伏,死去活來,但誰能保證他們最終可以白頭偕老,舉案齊眉?

他們隻會和這世間所有尋常的年輕情侶一樣,吵架哭鬨,相互猜疑,彼此折磨,然後懷著滿腔的恨意和怨念勞燕分飛,把對方從心頭的朱砂痣變成膽結石。與其這樣狼狽收場,倒不如及時抽身,太陽雖然光彩奪目卻不可以長久仰望,否則隻會被灼灼光華刺到盲目而不自知。

聞書遙轉過頭來,對翟墨露出淡漠的笑意,她說:“我知道你是想幫我們,但有些東西過去了就是過去了。”

“聞書遙,你是不是介意畢贏……”

還沒等翟墨說完,聞書遙就打斷他,“不是,很多事你不知道。”

比如葉婉言的存在。

翟墨有點惋惜地搖搖頭,“你們兩個都是我的朋友,我隻是希望看到你們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