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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對話。

三人同時抬起頭,看到不遠處巷子的入口停著一輛紅色奧迪。隨著車門打開,一雙足足有十厘米的細跟寶藍色高跟鞋落到地麵。女生穿著淡藍色的小香風短褲套裝,上麵綴著淡雅的花飾,黑色的短發勾勒出精妙絕倫的瓜子臉。她乍看上去不施米分黛,但聞書遙還是辨彆得出她畫了精致的%e8%a3%b8妝,口若含朱丹,讓人想起一句耳熟能詳的詩句“芙蓉如麵柳如眉”。

女生走到三人麵前,露出%e4%ba%b2和的微笑,她沒有急於打招呼而是猜測著麵前人彼此間的關係。她的目光從單梓唯的臉上輕盈掃過,落在聞書遙這邊,“咦,書遙,你們認識?”

還沒等聞書遙開口,單梓唯就說:“你怎麼來了?”

“正好和朋友在這附近吃飯,想起你也在就來看看。”女生說著將臉頰貼近單梓唯,露出意料之中的笑容,“就知道你肯定又喝酒,不是打算自己開車回去吧?”她的語氣%e4%ba%b2昵而熟稔,但並不給人矯揉做作的感覺。

“那你送我回去好了。”單梓唯說著伸出手搭在女生肩上,那是一種抓住擁有之物的強勢,聞書遙瞬間就明白了兩人的關係。

她忽然無比慶幸自己方才的冷硬和漠然,否則此時隻會羞愧難當。看來她還是了解單梓唯的,調情也好,搭訕也罷,不過都是他日常生活中麵對女生時理所當然的姿態。他料定無論自己怎麼放肆,對方都不會生氣,誰讓他天生握有一副絕佳的好牌,並且懂得運籌帷幄的出牌套路。那個%e5%90%bb隻是單梓唯對聞書遙的報複,一雪五年前的羞恥。

現在好了,他們當真是誰也不欠誰了。

“現在還早,我們去咖啡廳喝點東西吧,也當給你醒酒。”女生提議。

“你走不走?”單梓唯問翟墨。

翟墨覺得自己在做一道舉棋不定的選擇題,這劇情有點峰回路轉他著實摸不到頭腦。不過他的理智還是清醒的,“你們先走吧,我等會送聞書遙回學校。”

“那我不管你了。”單梓唯從聞書遙麵前泰然自若地走過去,倒是那個女生回頭說:“我們先走了,書遙,你也早點回去吧。”

“拜拜。”聞書遙點點頭,她覺得脖子硬的像鐵。

翟墨剛想說再見,身後的酒吧後門就被一股蠻力推開,帶著興師問罪的煞氣,“我說你們怎麼人都不見了,在這裡乾什麼?”榴蓮酥隻穿著青色流蘇吊帶,白瑕纖細的胳膊好像肆意伸展的青蔥藤蔓,肩頭圓潤如玉,巨細無遺地刺入男生眼裡。翟墨感到眼前一片眩暈,看來這酒還是沒醒乾淨。

“靠,單梓唯這個賤人怎麼走了?”她看著男生飄然遠去的背影,憤憤地罵道。

奧迪車門打開,女生俯身進|入,她的側麵在燈光下閃著難以忽視的光澤,就像油畫裡的美人圖。

榴蓮酥用品評美食佳肴的語調在一旁嘖嘖稱道,“這女的是誰?還挺漂亮。”很少有女生能入得她的法眼,被她甘心情願地成為“漂亮”的更是鳳毛麟角。

也隻有這樣的女生才配得上單梓唯,聞書遙不得不承認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她搖搖頭,將心裡那點殘留的情緒像彈灰塵一樣彈走,然後平靜地回答,

“她叫畢贏,和我們一個寢室,上個月剛剛搬過來。”

傳聞係的係花畢贏在校園所有直男耳中是一個活色生香的美名。

聞書遙還記得她第一天搬進寢室的情景。那天樓下格外吵鬨,室管大媽從長年的昏睡中醒來,中氣十足地掐著腰對一個女生喋喋不休。

那個女生穿著剪裁得體的黑白兩色拚接連衣裙,手裡拿著愛馬仕的手袋和gucci的墨鏡,麵色祥和的站在那裡。她既不爭辯也不惱怒,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緋紅的笑意,對大媽的疾言厲色表示理解。等大媽說累了,她從手袋裡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茶葉遞過去,“這是我朋友從雲南帶回來的普洱茶,我聽說大姐你最喜歡喝茶,嘗嘗這個。”

年過四十五的大媽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棟女生寢室樓裡有稱呼她為“大姐”的人,緊皺的眉毛當下就舒展開來,她不禁抬起頭重新打量眼前淺笑言歡的女生,然後又盯著她手裡的茶葉盒。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大姐,我知道這不合規矩,但我的東西真的有點多,你看這大夏天的誰都不容易,也不好讓他們一直站在樓外等吧。”

大媽望向門口,幾個汗流浹背的男生就像渴望綠洲的沙漠旅人,一雙雙眼睛望眼欲穿,可憐得令人心疼。大媽撇撇嘴,“多長時間啊?”

“儘量快些,我也不好打擾到其她同學。”女生又說:“現在是上午,大家基本都上課,十點半前肯定完事。”

“那你快點吧,下不為例啊。”

“謝謝大姐,你手腕上這條鏈子真好看,不便宜吧?”女生笑靨如花。

“小丫頭眼還挺尖的,這是我兒子給我買的。”大媽仿佛在一瞬間尋到知己,可算有人留意到她這條戴了兩個月的手鏈了。

“我也是外行,就覺得手鏈和大姐很般配。”

聞書遙站在樓梯上聽得拍手叫絕,估計這對話再進行下去,大媽就要%e4%ba%b2自上陣幫女生搬行李了。不經意間,她和女生四目相對,女生友好大方地展顏一笑,絲毫不怯場。

半個小時後,女生的所有行李終於塵埃落定。她的確沒說謊,東西還真多,光是衣服就足足有四大箱,各種款式和季節的鞋將近三十雙,聞書遙注意到好像都是高跟鞋。

女生指揮著幾個不知道來自哪個係院的男生們將所有物品暫時放在自己床位附近,她的聲音禮貌客氣,一點頤指氣使的傲氣都沒有。她越是輕聲細語,男生們越是任勞任怨,彆說九月流火天幫忙搬行李了,就是為她扛千斤水泥磚都心悅誠服。

“大家辛苦了,我車上有水。”女生將麵巾紙一一遞給他們,“中午我請吃飯,千萬彆和我客氣。”

然後聞書遙就聽到意料中的婉拒之聲,“幫女同學是天經地義,那還能讓女孩子花錢請客呢?”

這句話明顯少了一個字,不過也正常,所謂人間色相,這世上誰都貪戀美好漂亮的事物。更何況是一位又聰明又標誌的性感尤物呢?

聞書遙一邊將新買的書堆砌到快要撐爆的書架上一邊感慨自己的慧眼,忽然聽到女生的聲音,“你好同學,我叫畢贏,你叫什麼名字?”

“聞書遙。”

“書遙,把電話留給我吧,以後有事方便聯係。”

聞書遙發現這個叫畢贏的女生是天生的自來熟,她的周身有種奇妙的氣場,總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穿透陌生人之間的隔膜,直抵核心地帶,然後正中靶心,投其所好。聞書遙從書堆裡探出頭,把電話號碼報給她,畢贏頷首微笑,“你很喜歡看書?我最佩服能讀書的女生了,我可不行,看幾行字就困。”

“那你要是哪天失眠就找我,包你藥到病除。”

畢贏爽朗地點點頭,“好啊。”

平心而論,和畢贏做室友一點也不難。她是個熱情又知道分寸的女生,因為不同係,聞書遙和她共處的時間很少,平時在教學樓裡偶爾擦肩而過,都會相視一笑。

聞書遙不確定她每天到底是幾點起床,可隻要自己睜開眼睛,都會看見妝容一新的畢贏坐在自己對麵挑選衣服。除了聞書遙,恐怕這間學校也沒有第二個人看見過她素顏的樣貌了,不過這兩者倒也沒有太大的區彆。╩思╩兔╩在╩線╩閱╩讀╩

大二上半年還有晨跑,當其她女生頂著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站在操場上時,畢贏便像一位君臨天下的女王般駕到。她總是背脊筆直地立於人群之中,眼角眉梢不見一絲倦怠與疲憊,永遠神采奕奕。

學校各大院係明裡暗裡追求畢贏的人太多了,車載鬥量都裝不下。可無論是戴著眼鏡滿臉青春痘的四眼鋼牙還是油頭米分麵的富家公子,她都一視同仁。畢贏有副好嗓子,說起普通話也是字正腔圓。聞書遙曾聽過她打電話,絕對有著央視主持人的充沛情感和移動客服的不厭其煩。所以心甘情願為畢贏舍生忘死的男生絡繹不絕,在他們眼裡,畢贏簡直就是雅典娜轉世。

然而以上,僅限於男生。如果切換到女生的視角,那就是另一個版本了。

畢贏之所以會換寢室,其實是被以前的室友趕出來的。

聞書遙的寢室一共有四個床位,大一的時候住著三個人。可自從另一個女生被甚少回寢室的榴蓮酥在一個混亂的夜晚一拳打碎鼻梁骨後,基本上也就剩下聞書遙自己了。所以當畢贏走投無路,無處安身後,就不得不被安排到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外語係寢室,這是唯一可以收留她的地方。

☆、第剁章

冷馨然和聞書遙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兩人正在圖書館值班。

聞書遙對這份工作非常滿意,她不僅可以任意翻閱各類書籍,還可以搶先將新入庫的圖書先睹為快,從而節省不少錢。不過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冷馨然。自從大一突擊查寢事件過後一年沒見麵,冷馨然已經從學生會的小乾事升級為正部長。

l大學的學生會龍蛇混雜,派係林立,時常為了拉讚助和大型活動的事情鬥爭不斷。大一剛開學,無數滿懷激情和鬥誌的新生們都加入學生會,並拿出在小學時期當小隊長的高度熱情跟著學長學姐忙裡忙外。乍看挺像那麼回事,結果忙了一年還是小乾事。

學生會其實就像一個小型的公司,等級明確,製度虛設,想要上位不走點暗道是行不通的。而冷馨然這種毫無家世背景的平頭百姓竟然可以安然無恙地存活下來並且步步高升,可見她自有其手段。

她早已不再是初中時代的冷馨然了。

從畢贏搬進來寢室的第一天起,就有女生在聞書遙耳邊孜孜不倦地形容著這位不速之客的聲名狼藉,而這其中就包括冷馨然。因為她是距離龍卷風風眼最近的人——冷馨然和傳媒係失蹤的女生蒲芸是好朋友,且就住在隔壁寢室。

說起這個,還要從單梓唯這位百年難得一見的禍水妖孽講起。

這話可不是榴蓮酥說的,大一剛開學兩個月,bbs論壇上就評出新一屆的校園美男排行榜,單梓唯位居榜首,且被驚若天人地譽為“l大學建校以來最完美的男生”。

論壇上形容單梓唯長相和氣質的詩詞歌賦,成語典故層出不窮,全部集合起來就能出一本書——《古往今來形容美男子之完全漢語手冊》,售價應該不低於最新版的百科全書。傳聞他的美貌甚至感動整個大學城,就連外校的係花院花都追過來,一時間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