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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不會追來呢?如果最後,毒~藥腐蝕了他全部的皮膚,葬送了他的性命呢?

蕭涼躍這一生,從未如此費力地討好一個人。而這個人,寧肯給自己下毒,冒著毒發身亡的風險,也不願跟著自己。

驀地,他苦笑了一聲,喃喃道:“你厭惡我,居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他孤身一人,潛入武林正派中,單憑一計,便擄來白謐凡,讓武林正道陷入危險境地。可白謐凡做得比他還狠,還決絕。為了阻止他,利用他對白謐凡的感情,硬是拚上了命。

蕭涼躍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跟他說話的時候。明明暴露了本質,他卻仍裝作一副清冷的模樣,眼裡總是充滿著戒備與疏離。

他純粹,但他並不簡單。無論是什麼性格,他始終都是白瀟山莊的少莊主,未來的武林棟梁。

蕭涼躍曾以為看到了真正的白謐凡,如今才發現,對待自己,白謐凡至始至終都帶著少莊主的保護殼。能讓白謐凡放下心防,卸下麵具,露出內裡最柔軟部分的人,不是他。

蕭涼躍手中的劍,緩緩垂下了。

第十九章:為什麼突然要娶我?

白謐凡再次醒來時,全身都暖烘烘的。他的手搭在被子外麵,卻並不感到寒冷,隻是似乎被什麼東西箍得難受。他無意識地嘗試將手縮回,下一刻手腕卻被握得更緊。

眼前出現了熟悉的臉,耳邊聽到了懷念的冰冷聲音。“有沒有哪裡難受?”

白謐凡愣愣地看著宿禦玦,感覺恍如隔世。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這是在哪?”

“快到家了。”宿禦玦答道:“白瀟山莊將解藥送了過來,我們會合後,就在附近的城鎮裡歇腳了。”

白謐凡下意識地向腰上的傷口摸去,已經沒有了痛意。掀開被子瞅了瞅,傷口已經結痂了。他喃喃道:“我……沒死?”

宿禦玦的臉頓時黑了,沒好氣道:“你還想死?”

白謐凡嘿嘿一笑,艱難地坐了起來。窗外傳來了雨混著泥土的芳香,白謐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陽光透過窗子照在他蒼白的臉上,映出了些許暖意。他微微垂下頭,嘴角勾起。“你不是來了嘛,我相信你。”

宿禦玦冷哼一聲,“那就能拿性命開玩笑了?”

白謐凡不服氣,“哪有那麼危險?我這不是好好的嘛。”看宿禦玦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白謐凡不甘極了。他翻身下床,在地板上使勁蹦躂了幾下。“你看,我很精神吧。”

似乎上天就要跟他作對,白謐凡剛嘚瑟完,他的腳就一軟,整個人又要倒下去。

白謐凡沒有和地板%e4%ba%b2密接觸,而是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白謐凡嫌熱,他將雙手抵在%e8%83%b8`前,想要推開。可當他的手伸到半空中的時候,動作突然一滯。

宿禦玦的手臂在微微顫唞。

白謐凡愣了一下,呆呆地任由宿禦玦抱著自己。

宿禦玦的聲音有些不穩。“如果我沒有趕到……”

白謐凡感受到了宿禦玦的後怕,突然覺得有些愧疚。在做下決定的那一刻,他不是不知道此舉風險極大。可不知怎的,那時的他很安心,他就是覺得,宿禦玦一定會來。經此短暫的離彆,白謐凡突然發現,他想通了很多事情。

半晌,他緩緩抱住了宿禦玦的背。白謐凡的臉有些紅,“雖然那裡的確是個寬闊的好地方,可我果然還是希望能夠……回到你身邊。”

宿禦玦吃驚地看著他,眼中波光微動。

白謐凡剛說過矯情的話,現在不太敢看宿禦玦專注的眼神。他微微低頭,似乎有些羞澀,嘴角的笑意卻總是掩不住。

宿禦玦眼神一暗,他俯下`身,緩緩向白謐凡的嘴%e5%94%87靠近。

突然,房門被猛力打開。裙兒左手端著食盤,右手端著藥碗,大大咧咧地說道:“少爺該喝藥了,盟主也吃點飯吧,總這麼守著也不是個事,少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啊!”

白謐凡火速推開了宿禦玦,一臉純良地看著裙兒。

裙兒詫異地看看滿臉通紅的白謐凡,又瞅瞅臉色尷尬的宿禦玦,心裡默默咆哮了一句。她看見了什麼!

她僵硬地歪歪嘴角,擠出一抹笑容。“少少爺,您您您您醒啦,喝藥,我們喝藥吧?”

白謐凡尷尬地乾咳了一聲。“那個,我自己來吧。”

宿禦玦向裙兒伸出了手。裙兒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藥碗交給了宿禦玦。接下來,她眼睜睜看著宿禦玦輕車熟路地用鐵勺舀起藥汁,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把藥勺遞到白謐凡的嘴邊。

白謐凡沒有拒絕,他把頭湊過去,小口喝著,慢慢皺起了眉頭。他抿了抿嘴%e5%94%87,一滴藥汁幾欲順著嘴角流下。

宿禦玦替他擦去了藥汁,拇指在白謐凡的嘴%e5%94%87上輕輕摩挲著。緩慢的動作中,異樣的情感漸漸溢出。

裙兒在一旁張大嘴巴看著,下巴似乎都掉在了地上。似乎知道了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少爺會不會將她滅口啊T_T

白謐凡身上的毒徹底清除了,但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宿禦玦便決定慢慢趕路。因此,當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比預計的時間晚了整整三天。

遠遠看見城池的輪廓,白謐凡心裡思緒萬千。到家門口,他反而產生了退縮的想法。

宿禦玦察覺到他心境的變化,問道:“怎麼了?”

白謐凡歎了口氣。“唔……我不知道該跟爹娘說些什麼。”

宿禦玦了然,“白莊主所為隻是權宜之計,你既然平安回來了,他們高興都來不及,不會將你拒之門外的。”

白謐凡悶悶地點頭,雖然道理明白,但他還是有點難受。

待走近了些,白謐凡發現城門口黑壓壓的,疑惑道:“宿禦玦,你看,門口是不是被堵住了。”

白謐凡毫不客氣地叫著全名,宿禦玦感覺有些怪怪的。看來,稱呼這個問題需要解決了。他揚起頭向前方望了一眼,肯定道:“確實有人。”

白謐凡納悶地摸摸腦袋,城門口人來人往的,這麼多人站在門口乾什麼。難不成,是來接他的?

想法一出,白謐凡頓時激靈了一下,被自己的念頭膈應到了。

隨著隊伍慢慢靠近,城門的輪廓已經清晰了不少。這一刻,白謐凡才真正看到了城門口下的人。

白莊主一臉嚴肅地站在正中央,雖然威風仍存,可人看上去蒼老了不少,雙鬢已全是白發。白夫人緊緊挽著丈夫的手臂,焦急地踮著腳盼望。

白謐凡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

他飛身下馬,用儘力氣跑了過去,撲上去跟白父白母抱成了一團。白夫人的雙手顫唞著,淚珠止不停地滾落下來,白父雖然沒有流淚,可眼眶已紅了一圈。

白謐凡跟父母寒暄了好一陣,似乎有說不完的話。白夫人一直拉著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

在寒風下站了好久才發現,戒空大師也在迎接的隊伍中,正慈祥地看著自己。白謐凡有些羞愧,他連忙向老前輩打招呼。“大師,見笑了。”

戒空大師喃喃念了一句佛語,笑道:“不悲不喜,不驕不躁。白施主真乃是武林之福啊。”

白謐凡有些不好意思,“大師抬舉了,我其實沒有大師想的那麼優秀,不然……也不會受那麼多次傷,還被人抓走了。”

戒空大師嗬嗬笑道:“武功可以習得,而人的心性,卻是想學也學不來的。白施主天賦不俗,假以時日,定能大成。”

白謐凡紅著臉接受了戒空大師的表揚。心裡納悶,自己是哪點入了老前輩的眼,讓他頻頻稱讚自己?

正在胡思亂想著,白謐凡隻聽戒空大師又說道:“不知白施主是否嫌棄與我這老和尚相處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白謐凡愣了一下,連忙擺手,“不不,大師德高望重,謐凡敬仰佩服之至,怎麼會嫌棄?”

戒空大師滿意道:“那老衲就等著白施主的那碗茶。”

白謐凡摸不著頭腦,茶?什麼茶?他不會沏茶啊。

白夫人含著淚笑出了聲,“傻孩子,戒空大師這是有意收你為徒呢。回去後,娘請人教教你拜師茶的禮儀。”

一道悶雷炸響白謐凡的腦袋。他驚訝地看向戒空大師,極度懷疑自己剛剛聽錯了。戒空大師自退出江湖之後,便不再收徒,他的門下已經空了十幾年了。十幾年間,許多優秀的武林中人慕名而來,希望能在戒空大師門下習武,均一一被拒絕了。而這樣挑剔的戒空大師,如今卻選擇了白謐凡。

白謐凡喃喃道:“那,那,我要做和尚了?”

“說什麼哪?”白夫人笑著捶了他一下,“你是白瀟山莊的莊主,用不著遁入空門。”

白謐凡木訥地點點頭,信息太多他有點接收不來。在以為自己要做和尚的那一刻,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瞥了宿禦玦一眼,真是莫名其妙。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

白謐凡疑惑地歪著頭,看著白夫人,“白瀟山莊的……莊主?”

白夫人笑而不語。白謐凡又把頭轉向他爹,白父本想繃住臉,但還是忍不住笑了。他對上白謐凡亮晶晶的眼睛,微微點頭。

白謐凡雀躍地恨不得原地轉上三圈。今後他就是莊主了?太好咯,終於可以和宿禦玦平起平坐啦~等等,宿禦玦是門主,他是莊主,這沒什麼問題。可是,宿禦玦當上武林盟主了啊?

白謐凡頓時喪氣了,敢情還壓著他一級呢。

一起來迎接的還有宿老爹和宿夫人。宿夫人走到白謐凡身邊,她開心極了。“你爹娘為了見到你,在這裡已經站了三天了。還好,你平安無事。”

白謐凡一時有些愧疚,早知他爹娘一直在城門口等著他,他說什麼也要快馬加鞭地回來。

宿禦玦走上前去,突然拉起了白謐凡的手。

白謐凡疑惑地看著他,不明所以。“怎麼了?”

宿禦玦深吸了一口氣,宿雨門和白瀟山莊的老前輩都在麵前,有些話,看來到時機了。他嚴肅地看著四位老人,一字一句地說道:“爹,娘,白老莊主,白夫人。請允許我,迎娶白謐凡。”

哢嚓一聲,除了宿禦玦以外的人,全部石化了。

白謐凡轉動著他僵硬地脖子,像見著鬼了一樣。“你……你說什麼?”

宿禦玦的眼中氤氳著笑意。“你說過,希望回到我身邊。”

白謐凡眨眨眼睛,他是這麼說過……可他隻是發現了,每天有目標的生活,比隨心所欲的生活更好啊!他是說了希望回到宿禦玦的身邊,是這個意思沒錯,可他,可他不是那個意思啊!

宿禦玦看出了白謐凡的猶豫,他臉色一沉,“你反悔了?”

我根本還沒有下決定啊T_T……

白父白母疑惑地對視著,白父挑挑眉毛,盟主在說什麼呢?白母瞪瞪眼睛,我們肯定是聽錯了。白父的眉頭舒展了,哦,原來聽錯了啊,嚇我一跳。他和白母這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