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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性要大於成功解決掉男人的可能性,目前他隻能躲在暗處伺機等待機會,說不定那個男人現在也同樣正擔心著另外兩個人的情況,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會是什麼樣的人。

韓揚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裡,不知為何手變得越來越穩,透過縫隙看著外麵的視線絲毫沒有被時間給抹去警惕,反而越來越銳利。在這裡沒有時間的概念,當男人在他的房間裡出來之後,韓揚估摸著男人大約在他的房間裡待了十幾分鐘,可見他是個很謹慎的人,查看周圍的時候一定也十分的小心。

韓揚就這麼看著男人進了那個女人的房間,心裡在模擬男人發現女人的步驟,這個時候如果那個女人還是一副嚇得動不了的樣子的話那她一定會被殺,韓揚沒有一副無私的心腸,他不會去救也救不了那個女人。就在他想到女人或許會被殺掉就已經意識到,自己不殺那個女人並不是因為他有多善良,隻是因為她還沒有真正危及到自己的生命,每個人從小到大接受的思想觀念殺人這點都是一個禁區,但是如果真的威脅到了自己的生命,那麼拋卻思想道德,動物求生本能也會使人燃起最原始的屠戮欲望。

韓揚握住刀子從門後走了出來,男人殺害並切下那個女人的頭時就是他最好的機會,因為男人的刀會卡在女人的脖子裡暫時無法拔出。他閉上眼睛,意識到了自己殘忍的想法,他甚至無法預測自己是否能夠順利的走到那個男人身後捅他一刀,因為他不知道最後一刻自己是否能夠拋棄作為人的一切。謀劃一樁殺人案件最困難的不是做出多完美的案發現場,而是殺人本身。

不過現在都無所謂了。

韓揚站在屋外,能夠猜到屋內現在正在發生的事。他沉靜的看著黑漆漆的樓道,突然間屋內女人刺耳的尖叫聲劃破了彌漫著粘稠的死亡氣息的空間。

那是動物瀕死前會發出的最銳利的尖叫,韓揚聽到刀刃不斷從血肉裡進出的聲音,殺人通常都不會需要很久,往往就發生在一瞬間,如果錯過了他就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會。

韓揚把手心裡的汗擦乾,然後抓緊了刀柄,利落而快速的走向了洗手間的位置,靠近門邊的時候他沒有多做停留,就像是已經被彈弓射出的玻璃球一樣,徑直走進了房間。男人此刻正跨坐在女人身上,一手抓著她的頭發,一手像拉鋸一樣在女人的脖頸上殘忍的切割,而女人的眼睛睜的滾圓,嘴巴裡不斷的往外湧著混雜著血沫的鮮血,韓揚的心跳已經加快到了極限,在男人轉過頭即將要看他的瞬間,韓揚手裡的刀子毫不猶豫的就紮進了男人的肩膀上。從韓揚進入房間到刀子捅進男人身體一共不超過五秒,或許那個男人此刻也很詫異,反射弧還沒有快到可以在遭到攻擊的第一秒就拔刀出來攻擊,所以韓揚又得到機會在男人身上捅了兩刀。

已經沒有辦法思考把刀紮向哪裡才可以給對方造成致命傷,韓揚隻感覺自己握著刀的手已經不屬於這具身體,從指尖不斷傳遞到身體裡的是足以麻痹神經的東西,男人揮刀的時候他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刀刃劃開他手上的皮肉,但是就像是感覺不到痛苦一般,他機械的提著刀子瞄準一切可以瞄準的地方,嘴裡吐著粗氣,鼓足勇氣吼出的聲音就像一隻正在與其他動物爭領地的獅子。韓揚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聲帶原來可以發出這種聲音,也不知道自己的耐痛能力原來這麼好。他的肩膀被刀劃開,肋骨到腰腹一條二十多厘米的傷口此刻正在不斷的往外冒血,直到男人把他撂倒在地上,他都還沒有充分感受到身體皮膚被切開所帶來的痛覺,大腦為了調節痛感平衡開始大量釋放內啡肽,韓揚大口的喘著粗氣,男人那致命的一刀下一秒就要紮進他的頭顱,韓揚重新開始蓄力,一腳踢向男人使他失去平衡栽倒在了地上。

把手臂撐在地上,韓揚努力的支撐起上半身想要自己爬起來,可是一用力就撕扯著已經斷裂的肌肉組織,韓揚的呼吸速度開始加快,他看到倒在自己前麵的男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好痛,真的很痛,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手臂連支撐起上半身的力氣都沒有,他重新摔在了地上,因為吸入地上的灰塵,韓揚開始咳嗽,但是一咳就牽扯了%e8%83%b8腹上的傷口,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隻有一片血紅。

真的很痛,要忍受這樣劇烈的疼痛不如輕鬆的死去。

一股腥甜的液體從喉管湧進嘴巴然後流了出來,當血液流失到生命指數之下後韓揚開始呼吸困難,伴隨著幻覺的產生,眼前紅色的一片漸漸暈開化成了橙紅色溫暖的夕陽。

韓揚看到了初二即將結束時,自己坐在小區旁邊公園裡的那架老秋千上,和煦的風吹開他耳邊的頭發,對麵有一個人慢慢的走過來,韓揚抬起頭時,發現那個人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我要搬家了。”

韓揚看著眼前的少年,隻是很平常的這樣說道,他在搬家之前來這裡的原因,隻是因為這架秋千是他從小坐到大的。

對方穿著灰色的連帽衛衣,永遠都是這樣普通的裝扮,韓揚轉過頭朝著風的方向閉上了眼睛,呼吸著夏日黃昏澄淨的空氣,當他享受完半晚和風輕柔的洗禮之後,再睜開眼時,發現那人沒有如自己想的那般早就已經走遠,他還站在那裡,那雙始終毫無生氣的黑色眸子因為一些感情變得不再淡漠,即使他依然麵無表情,但是韓揚還是直覺般的感受到了他即將要哭泣般的疼痛。

看著少年,韓揚思考了一下,然後平靜的開口。

“我相信你一個人也沒問題,你會交到好朋友的。”韓揚嘴角上揚,而對麵的少年垂下眼睛不再看他。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他一直站在韓揚麵前,像是有話要說,但是到太陽下山,天邊最後一抹餘暉散儘,他都隻是沉默的站在原地,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

最後,天幕開始被夜色侵襲,韓揚終於起身回了家,而歐陽政依舊站在原地。

這件事給韓揚留下的印象很深刻,他直覺般的感到歐陽政像是有些什麼話想要說,但是最後他並沒有說出口。而那也是韓揚最後一次看到記憶中平和而安靜的歐陽政,時隔一年半,當韓揚在高中再一次見到他時,那雙黑色的眼睛已經不再為他所熟悉,兩人見麵也隻是擦肩而過,不久之後韓揚就聽到了從歐陽政那邊傳來的校園霸淩事件。一個學期之後歐陽政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不良,儘管他的成績依舊可以排全年級第一,但是他是唯一一個四個月以內把六個人揍成骨折住院的年級第一。

韓揚曾經看到過歐陽站在二樓男廁所的走廊上,一個被揍的臉上都是青紫的男生跪在他麵前,而他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一腳把男生的頭踩在地上,鞋底在臉上慢慢的研磨,當他抬腳把男生的臉踢起來的時候,強勁的力度磕斷了男生的一顆牙齒。

一切都沉默的發生,廁所裡的人不敢出來,而想去廁所的人又不敢進去。高中他屢次麵臨要被退學的危機,但是最後都被學校壓了下來。老師都說他還有被挽救的可能,他會這樣都是因為童年時候的陰影,當年初中統考的時候歐陽政全科滿分通過,這是全省唯一一個全能學霸,現在依然如此,還是學校費儘心思才讓他到這裡來讀書的。

天才都是值得被珍惜的,有的時候放學回家時韓揚會看到歐陽政,他的臉上總是貼著創口貼或者白紗布。隻有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韓揚才可以看到小時候那人沉靜溫柔的影子,但是那也隻是一閃即逝。

韓揚對歐陽政抱有的是一種複雜的感情,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歐陽家裡發生悲劇的時候他見證了全部過程,就連歐陽政父%e4%ba%b2的死刑都是韓揚的父%e4%ba%b2起訴的。五歲之前歐陽政和其他小孩沒有區彆,喜歡笑而且很調皮,但那之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沉默寡言的把自己封鎖在自己的世界,隻有韓揚還可以和他說上幾句話,就連他的%e4%ba%b2姐姐他也不會理睬。

這是一個淡漠到了極點的人,而他會變成那個乖戾的樣子也是韓揚從未想到過的,他更想不到的是他會因為懼怕這樣的歐陽政,所以見麵之後整整一年半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初二到現在整整三年,兩人一直保持這種最熟悉的陌生人的關係。

但是在他即將被襲擊的時候,那個人幫他擋住了石頭致命的一擊。

韓揚的目光已經渙散,他趴在地上,最後一絲理智終於也被抽離了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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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眼前是可以毀滅一切的紅色,韓揚明明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卻直覺的可以感覺到眼前是一片血紅,他想要活動身體,可是手指就像不屬於他一樣,無論用多強的控製力都無法衝破那一層阻礙。意識漸漸變得清晰,韓揚回憶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受了很重的傷,痛的暈了過去,又或者是失血過多所以才會失去意識,但是現在他很清楚他還活著。

無法控製身體的時間大概持續了好幾分鐘,韓揚慢慢的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操控權,他睜開了眼睛,接著挪動了一下`身體,上臂撐著地板,艱難地坐了起來。

頭很痛,比之前身上留下的傷口要痛,韓揚下意識的把手放在自己腰部的位置,那裡有一條二十厘米的切口,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他身上至少有七處刀傷。

摸到自己腰部之後韓揚的瞳孔開始放大,衣服是破損的,但是皮膚已經愈合的與之前無異,而他依然躺在之前昏倒的那間房子裡,從裝窗戶留下的孔裡可以看到窗外的天空,韓揚站起來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但是無論他再怎麼看,外麵還是一片朦朧的月光與夜色,完全沒有即將黎明的曙光。

這一切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韓揚摸著自己的腹部,腳有點發軟,他又想起了自己額頭上受的傷也是一樣,在他醒來之後就完美的愈合了。

地上累積的大量的血跡可以證明血液的主人現在絕對已經喪失了生命跡象,但是他現在還好好的站在這裡。

韓揚不由自主的想往後退,結果腳踩上了一個東西,他向後絆了一跤,看了一眼絆倒他的東西之後韓揚直接嘔出了胃酸。地上倒著一具無頭男屍,看身上穿著的衣服像是之前砍傷自己的那個人,韓揚強忍住心頭的恐懼看了一眼牆角的集裝箱,那旁邊還有一具被切掉頭顱的女屍,正是之前被這個男人殺害的女人。眼前的一切都無法用常理來解釋,韓揚的心跳鼓動的要超過最大的界限。首先他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先不說,殺掉這個男人之後自己明明也要死了,為什麼他的傷口卻被愈合了?而且眼前這個男人……

他的頭哪裡去了……

韓揚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撐著地站穩了腳跟,腦子裡混亂的事變成了一團亂麻,踉蹌的走了幾步,韓揚手臂撐著牆,眼睛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