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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獻上的美人 田園泡 4378 字 6個月前

瘦馬,根本就沒有其它的身份。

那麼,像這樣的一位女子,若非是閱讀者,是怎麼知道高高在上,甚至於連他這個永寧公府的世子爺都不了解的三皇子殿下要害他的呢?

隻有閱讀者這一個身份了。

可手段太嫩,也不夠果決。雖然確實將那個眼線逼了出來,但對於局麵無法完全掌控。

隻是將眼線抓起來怎麼夠呢?人若犯他,他必誅之。

如此,方才符合他的本性。

陸枕斂下眸中殺意,想到小娘子柔軟如花瓣一般的手,然後又看了一眼自己同樣不沾陽春水,毫無繭子的書生手。

既然一定要有一個人臟手,那就讓他來吧。

陸枕將手搭在書頁上,從窗戶外麵吹入胭脂色的梅花瓣,帶著春意暖陽,落在他的手背上,被男人用指尖捏開,汁水四溢,像暈開的血漬。

可若是將時間線拉回到一開始,在揚州外宅裡,她那麼突然的出現,那麼努力的阻止他跟那位洛川小姐產生瓜葛,大概率卻是為了她自己吧。

一個漂亮的瘦馬,若是被他拒收了,那麼大概率會繼續淪為彆人的玩物。

陸枕還是很相信那個放在外頭的靈魂的性格人品的。

暫且稱它為第一人格吧。

他的月兒大概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如同菟絲花一般纏著他。一開始,陸枕確實沒有察覺到這個小娘子的目的,直到她不斷的利用他挑釁他父親。

然後,長泉過來稟告,說永寧公去宮裡求了一份給賤籍脫籍的文書。

這種文書必須要有皇帝親自應允,而能做這件事的,確實隻有他那個在內閣裡麵的父親了。

她的目的果然是文書。

若是當時他沒有將那份文書換了?她是不是就會走了?

想到這裡,陸枕的眸色暗了暗。

雖然說早就猜到了,但真正發生的時候,陸枕心中還是被挑起了怒火。

他的月兒想的實在是太簡單了,也太沒看透他。

她隻是看到了這副皮囊之下的第一人格,卻未窺見那靈魂之下藏著的第二人格。

第一個類似於木偶靈魂的第一人格或許真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可擁有第二人格的陸枕不會。

她招惹了他,卻還妄想著全身而退。

世上哪裡有這樣的好事。

為了知道這小娘子的真實目的,陸枕順應她的計劃,挨了永寧公的鞭子。

從小娘子震驚的視線中,她似乎也沒有想到永寧公會使用上這樣的手段,可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刻,陸枕覺得那些纏縛在他身上的木偶線又密密麻麻的將他包裹起來,幾乎要勒進他的骨血皮肉裡,變成在他身體裡流淌的血脈,將他真正變成一個木偶人。

他躺在床鋪上,忍受著被神支配的痛苦,寧願沉淪黑暗潮濕的不知名之地,永墮地獄,也不願睜眼。

直到蘇邀月回來。

那種被束縛的窒息感才消失。

那一刻,陸枕終於明白,她確實是打破命運的一柄鐮刀。

這柄鐮刀恰好落在他身邊,使得他成為了這個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幸運兒。

而若非那頓打,他也不能窺見這小娘子的那一點小良心,也不會讓這小娘子跪在他的床上突然從追求自由到寧願留下來要替他改命。

這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從前靈魂蘇醒的陸枕極度厭惡自己的木偶靈魂第一人格,可現在,他突然開始慶幸自己擁有這一層第一人格了。

如果他的月兒早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或許根本就不會接近他吧?

這分明是個心軟的一塌糊塗,隻要一點甜頭就會如飛蛾撲火般回報的小傻子。

真好哄呀,他的月兒,怎麼如此可愛。

坐在窗邊的男人突然笑出了聲,然後又突然抿起了唇,薄薄的唇角壓成一條直線,自嘲真實而卑劣的自己。

正在收拾東西的蘇邀月神色困惑的朝他看過去。

男人盯著手中的書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邀月不感興趣地扭過了頭,然後轉頭看向自己掛在木施上的紅色騎裝。

可惜了,不能穿著它去狩獵場了。

好吧,她本來就不會騎馬,如果有手機的話肯定要拍個幾千張美照的。可現在沒有手機,她去了狩獵場,大概率還是隻抱著馬脖子讓人牽著馬走上一圈吧。

或許那韁繩太粗糙,還會把她的手磨破。

真沒勁。

騎馬沒騎上,溫泉也沒泡上。

蘇邀月盯著自己特意帶出來的這套騎馬裝,還有藏在衣櫃裡的大蝴蝶結浴衣,氣得麵頰鼓鼓。

心中鬱氣無人發泄,蘇邀月一扭頭,看到了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陸枕,正安安靜靜地坐在床榻上看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他憑什麼歲月靜好,那是因為她在為他負重前行!

蘇邀月立刻一跺腳,“公子您怎麼還在坐著?”

陸枕回神,慢吞吞地轉頭看向蘇邀月。

“這麼多衣裳,黃梅一個人怎麼收拾的完?公子你不愛我了嗎?為什麼不幫我收拾衣裳?”

看什麼看,狗男人,看她這麼忙,也不過來幫忙!

陸枕:……

第43章

兄弟雖英俊但實在愚蠢

洛川為了報複陸枕, 實在是拚儘了最後一份力氣。

她躺在床鋪上燒得迷迷糊糊,咳嗽的時候牽引到斷裂的肋骨,整個人疼得一晚上湧出好幾次冷汗, 換過好幾身的衣裳。

東泉山上太冷,雖然屋內燒了很多炭盆, 但洛川依舊感覺十分不適。從昨日到今日, 洛川就隻醒了一炷香的時辰。

因為不滿綠屏端來的藥太苦,所以她直接就將那碗藥砸在了綠屏臉上。

那藥雖然沒有在綠屏臉上燙出水泡, 但卻燙紅了她的臉,那厚實的瓷碗也撞腫了她的額角。

瓷碗落地, 碎了一地。

綠屏跪在地上,一邊哭, 一邊用手擦地上的藥汁, 手掌還被碎瓷片劃傷了。

洛川折騰完綠屏, 自己也沒有力氣了。

綠屏紅腫著眼,忍著痛站起來往外去, 正巧碰到過來探病的蕭朔。

蕭朔酒量驚人,雖然昨日他跟三皇子和陸枕喝了一夜的酒,但睡到現在,已經過了那份酒氣,又生龍活虎的出現了,並且因為擔心洛川, 所以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過來了。

隻一夜,蕭朔沒怎麼收拾,下顎處都生出了胡須, 密密紮紮的帶著一層薄薄的青色痕跡, 身上也帶著一股臭臭的酒味。

他推門進來, 正看到地上狼藉一片,還有瓷碗的碎渣子,甚至滲著血漬。洛川躺在床上咳嗽,身邊也沒有伺候的人,炭盆都冷了也沒有人換。

蕭朔頓時就怒了,他一把抓住綠屏的胳膊,“怎麼伺候的?”

綠屏痛叫一聲,蕭朔下意識收手。

他低頭,看到綠屏沾血的手掌,還有抬手的時候袖子往下掉,正露出自己的胳膊,上麵青青紫紫的,全部都是淤青。

“這是怎麼回事?”

“是奴婢自己摔的。”綠屏抽回自己的手,不敢抬頭。

隻是一個婢女,蕭朔沒有多問,他現在滿腹心思都在洛川身上。

“其他伺候的人呢?禦醫呢?”

“聽說三皇子那邊病了,禦醫一大早就去了。然後過來一隊侍衛說要抽查,將院子裡麵伺候的人都喊了出去,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蕭朔一路過來,確實看到那些丫鬟、婆子行色匆匆,看來是出什麼事。

不過那三皇子病得這麼嚴重?連送到洛川這裡的禦醫都喊了回去?

蕭朔下意識覺得這東泉山不能多待,恐怕是出了什麼事。想到這裡,蕭朔趕緊進了屋子,然後走到洛川身邊,粗手粗腳地替她墊上一個枕頭,然後吩咐綠屏替洛川將東西都收拾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蕭朔跟洛川雖有血緣,但畢竟十幾年沒見,他跟她一開始並不親近,直到洛川給他擋了老侯爺的鞭子。

老侯爺的鞭子不是常人受得住的,可蕭朔經常被打,皮糙肉厚,無所謂。

當洛川衝出去給他擋鞭子的時候,蕭朔是震驚的。

他沒有想到,那麼柔弱的一個娘子會衝出來擋在他麵前。

當他看到那帶血的鞭子劃過洛川雪白的肌膚,沁出血珠子時,自此,蕭朔真的開始將洛川當成自己的妹妹。

而當洛川洗掉臉上的胎記,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後,蕭朔也震驚於這位妹妹的美貌,甚至產生了一定要好好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的念頭。

這個念頭來的洶湧而古怪,讓蕭朔有一瞬間的迷惑,可當他再次看到洛川這副柔弱不能自理卻又假裝堅強的樣子後,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勁。

“咳咳咳,哥哥讓綠屏收拾東西做什麼?”

“東泉山上太冷,你身子不好受不住。”

“那陸哥哥呢?”洛川不願意就這樣走了。

“你都這樣了還要管他?”

“哥哥幫我去看一眼,我才安心。”

“看什麼看,他自己有手有腳的,能怎麼樣?”

正在洛川和蕭朔說話的時候,那邊哭哭啼啼奔進來一人。

王氏聽說洛川又病了,趕緊急匆匆的從定遠侯府趕過來,聽說今日晨間就出發了,緊趕慢趕總算到了,還帶上了一直給洛川看診的那個醫士。

自己的醫士,畢竟更了解病情,也更放心一些。

“兒啊,你怎麼又病了?這是怎麼了?”王氏握著洛川的手,紅著眼瞪向站在一旁的蕭朔,“你怎麼沒有照顧好你妹妹?”

蕭朔看著洛川眼底的黑青之色,也跟著愧疚起來,“可能是山上太冷了……”

“母親,不怪哥哥,是我自己身子弱,咳咳咳……”洛川咳嗽個不停,像是要將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

“趕緊把醫士叫過來。”王氏催促蕭朔。

蕭朔趕緊去將等在外麵的醫士請過來。

洛川的病本來就沒好,現在又發熱,整個人虛弱至極。她躺在床鋪上,迷迷糊糊說著胡話。

“陸哥哥……陸哥哥……”王氏握著洛川的手,眉頭皺起,臉上露出厭惡之色,“都是因為那個陸枕!”

蕭朔正請了醫士進來,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他讓醫士進去看病,然後跟王氏去了外間說話。

“母親,妹妹的病難道跟君聞有關?”

王氏也不再隱瞞,“你知道你妹妹愛慕陸枕嗎?”

蕭朔撓了撓頭,“知道。”

他原本以為這是郎情妾意的事情,可沒想到自家兄弟似乎對他妹妹無意,這強扭的瓜不甜,算了。

“那你知道他為何拒絕你妹妹嗎?”

蕭朔搖頭。

難道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情?

“兒啊,洛川是你的親妹妹,你可千萬不要嫌棄她。”

蕭朔麵色一變,眉頭擰成麻花。

“母親您說什麼呢?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