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罩了他,在這柔和神聖的微光裡,他漸漸忘記了心中的糾痛和身上的傷痛。

墨夷醒來的時候伊娜爾已經離開了。

睡了一覺隻覺得渾身舒暢,心緒也不再那麼煩亂了,%e8%83%b8口一直壓抑著的煩悶全都一股腦的消失了。

他感到驚訝,伊娜爾居然會靈筠清心咒,一定是大祭司教她的。是呀,大概也隻有她可以學會吧!

因為隻有她才有那麼一顆安恬平和的又溫柔善良的心。也隻有她那樣的心才能去感化彆人的心。

他想自己還是應該開心的,因為她已經替他摒除了心中的雜念和煩惡。

又過了幾日,墨夷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漸漸可以下地走動了。

這一日冼南歸前來探望,墨夷很開心。

他或許還不知道這次伊娜爾是和誰一起回到京城的,就像他也不知道如果她沒有在半路上遇到冼南歸,她是否還會回京城一樣。

他認為冼南歸是個君子,是個值得一交的人,是他在長安唯一的摯友。

☆、53.第53章 喜帖

在驛館的庭院中,伊娜爾清澈的像是雪地上的一抹青霜,不經意間的抬頭,望見了身後那青黛色小樓精致的簷角。那是墨夷住的地方,他喜歡居高臨下的感覺,但是他雖然住在那座小樓裡,但卻並未住在最高層。

她一直撚著衣襟上一片銀色的小飾物,眺望著那一角雪中的小樓。

雁翎子恰好走了過來,她依然毫無察覺。

雁翎子順著她的眼神看去,她看到了兩個人。

不,應該是一個人。

這一刻,她的眼睛裡隻有一個人。

而另一個人,不在她的眼中,那個青衫磊落、風度翩翩的人影落在了彆人的眼中。

他怎麼來了?他在想什麼?他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過來看看自己呢?

她是那麼的惦念著他,一直都是。而他,應該不知道吧?

隔得那麼遠,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表情。

她並不知道,高樓上談話的兩個人忽然停住了。

因為他們也正自窗裡望了出來,正好望見不遠處的庭院中,一個白衣勝雪的清豔少女佇立在那兒。

她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呢?院中明明有兩個人,為何他們的眼中隻有一個人影呢?

因為在他們的心裡隻有一個,所以眼裡不會出現第二個。

而那個紅衣烈豔,明豔照人的少女,則成了雪地裡一抹可有可無的背景。

遠遠的就見墨夷興高采烈舉著一張大紅燙金的請柬大喊著:“伊娜爾,快看,大喜事。”

她接過來的時候心頭猛地一顫,手指有些拿捏不穩。

冼南歸要娶甄大人的千金甄紫菀為妻……她忽然感覺到這張喜帖像一團火,燙傷的不止她的手,連她的眼睛都被灼的刺痛。

“看,驚呆了吧?我也有些不可思議呢,怎麼會這麼快啊?嗬嗬,那一天我們一起去喝喜酒吧?”墨夷依舊心花怒放。

“哦……”不置可否的回答,卻並沒有引起欣喜若狂的少年的注意。畢竟,摯友成%e4%ba%b2這樣的大事,怎能不激動呢?何況那女子他也見過,倒很有大家風範,算是一對璧人,天作之合吧!

“姑娘,到底出了什麼事?你為什麼這麼不安呢?”雁翎子從外間走了進來,望著輾轉反側依舊無眠的伊娜爾,忍不住擔心的問道。

天已經快亮了,她已是第三次進來查看了,但是黑暗中那雙眼睛還是亮如星子。

她猶豫了很久,直到天亮似乎才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點了點頭道:“答應我一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她望向雁翎子道。

看她神色難得如此凝重,雁翎子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伊娜爾攤開了一張紙,凝神思索了半天,揮筆寫了一封信。然後取出一個信奉仔細封好,鄭重其事的捧起來遞了過去,那樣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是捧著一個易碎的夢。

“請你把它交給一個人,切記,不能讓人知道是你送去的。更不能讓人知道是我讓你送去的。”

“好,”雁翎子點了點頭道:“可是送給誰呢?”

伊娜爾俯過頭在她的耳畔輕輕說了一句話。

雁翎子似乎頗為吃驚,但還是不住的點頭。

“你明白了嗎?”伊娜爾道。

雁翎子皺眉道:“明白了…….可是,可是他會去嗎?”

伊娜爾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了。”她輕咬著%e5%94%87,神色有幾分淒楚,一臉悲愴道:“我姑且一試,反正我們也是要回去的。我隻是想了去一樁心願而已。”

雁翎子不覺紅了眼睛道:“你放心,我一定交給他。”

☆、54.第54章 等不到

冼府內外,一片熱鬨喜慶的氣氛,下人們忙著張燈結彩,清掃修繕,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鬨。

冼南歸自然也無法閒著,剛下得轎子來正要回府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他停下來回頭一看,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遞給他一個包裹,道:“冼大人,這是一個姑娘托在下給您的。”說罷匆匆離去。

雁翎子遠遠的望著,看著他把那個包裹挾了進去。

“阿絲瑪,今天怎麼不見雪聖女?”墨夷問道。

阿絲瑪眨著大眼睛,沉%e5%90%9f道:“是呀,今天是個什麼節日的。噢,元宵節,對了,是的。雪聖女不會是去看花燈了吧?”

墨夷點頭道:“對呀,她怎麼不叫我們呢?嗬,我們自己去,或許能碰到呢!你去叫其他人吧!”阿絲瑪歡快的去呼喚同伴了。

他們這一晚玩的都很儘興很開懷,但是並沒有碰到伊娜爾她們。所以墨夷多少感到有些遺憾。

他早聽說過中原人過元宵節是怎麼的熱鬨,百聞不如一見。大街上到處都是人山人海,各色彩燈美不勝收。更有琳琅滿目的物件和小吃,熱鬨非凡。

他們回到驛館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也不好過去問,所以徑自都去去休息了。

“殿下,雪聖女說了,冼大人的婚禮她不想去,讓你代為祝福。”一大早雁翎子就過來傳話了。

墨夷有些不悅的皺眉道:“不太好吧,冼大人是我的好朋友,伊娜爾也認識他啊,何況專門邀請的。”

雁翎子道:“你不是不知道她,她向來不太喜歡那種人多熱鬨的地方。你要是勉強,她會不高興的。”

墨夷無奈,隻得作罷。

今夜有月,月圓而且明亮,皎潔的像是一輪冰盤。

星星亦燦爛奪目。

風狂嘯而來,呼嘯而去。吹襲的護城河岸邊蘆葦狂擺亂舞,猶如恣肆張揚的排浪。

雪意漸濃,雪猶未降,但徹骨的寒意卻似乎能使人的眼睛都結成冰塊。

但是對於所有人來說並不那麼的冷,因為這是正月十五元宵節,熱鬨歡快的氣氛完全可以衝淡任何氣候帶來的不適。

河床上有很多枯枝敗柯,看上去很是殘敗淒楚。心寒的滋味很難受,尤其是對著這番景物。

她站在那兒多久了?久到自己都記不太清了。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包括日升月落、風雪交加、饑寒交迫。

當一個人有了很強的意誌時她就什麼也不怕了,所有的痛苦都會匍匐在她的腳下。

十年前的雪原中她感到了冷,但是她卻沒有被凍死,因為她的頸上戴著一枚玉墜兒,那枚小小的玉墜兒似乎能不斷地散發出暖暖的氣息,竟然維護住了她脆弱的心脈,這些都是後來聽師傅說的。

而今她卻感覺不到冷了,雖然玉墜兒已經不在了,但是她戴著一顆珠子。這顆叫玥的琉璃珠似乎比玉墜兒更神奇,戴著它的時候除了心裡就絲毫感覺不到冷。

她不在,於是墨夷著急了,憤怒了,真的火了。

因為雁翎子居然騙他,伊娜爾根本就不在房間裡,根本就不在。他從冼南歸的婚宴上回來已經很久了,但是卻找不到她的人影。▃思▃兔▃網▃

他使勁晃著雁翎子的肩,厲聲道:“為什麼騙我?”

雁翎子垂頭不語。

“伊娜爾到底在哪裡?”他聲嘶力竭的問道。

她還是什麼也不說,如果一個人不願意說話,那麼彆人又有什麼辦法呢?就算是用了手段你怎麼敢保證那是真話?

墨夷很無奈,其實他知道雁翎子喜歡他,而他卻不喜歡她,但是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啊!他很焦急卻又沒辦法,於是他關起了門,%e8%83%b8中的怒火和怨憤排山倒海,他近乎瘋狂的把屋子裡一切東西都砸的稀巴爛。

他想自己真的要瘋了,他隻是在生自己的氣,從頭到尾都是。他想或許自己的身體裡住著一隻狂躁的野獸,平日裡的溫和開朗都是假象,隻是因為這頭野獸在沉睡。

而如今,它顯然已經蘇醒了。

沒有人敢靠近他的房間,誰也不知道這會兒惹了他會有什麼下場。正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更害怕。

然而終究有人會去的,雁翎子去了。

大概隻有她敢進去吧!也隻有她去了會有用吧!

她不敢抬頭看他,歎了口氣,幽幽道:“你去找她吧!她現在應該還在那兒!或許,在那兒已經兩天了。”

墨夷眼中快要噴出火了,戞聲喊道:“你為什麼不早說?你要害死她嗎?”

“沒有,是她不讓我告訴任何人的。我現在已經是在出賣她了。”雁翎子忽然忍不住大聲喊道。

她向來都是嬌俏可人的樣子,有些話說也會溫柔似水,如此瘋狂的大喊大叫還是頭一次。或許,是被他傳染了吧!

她自己心裡最清楚,如果冼南歸的婚禮如期舉行且順利的話,那麼雪聖女就一定還在那兒。

那棵樹上開滿了花,青白顏色,花瓣狹長。

輕風吹過的時候,每一朵花都似旋轉著的小船。

花瓣飄落下來的時候繽紛翩舞,比雪花還要曼妙多姿。

她在樹的背後,從這裡可以看到熱鬨非凡的街景,也能聽到歡歌笑語。

上元夜的花燈一直掛到了城外。

可是就這樣背過身去,快樂與悲傷,仿佛就成了兩個世界。

歡笑熱鬨的人們成雙結對走過的時候是不會注意到樹後那形影相吊的孤身少女。

☆、55.第55章 花祭(上)

可是就這樣背過身去,快樂與悲傷,仿佛就成了兩個世界。

歡笑熱鬨的人們成雙結對走過的時候是不會注意到樹後那形影相吊的孤身少女。

其實找到那個地方真的很容易,隻要你願意。

因為她在等人,所以不會刻意找偏僻難尋的角落。

墨夷站在她身後,望著她微微顫唞的雙肩,那般的脆弱無助,卻也令他一時間無所適從,隻覺得心裡倍增憐惜。

他站在那裡的時候,心跳忽然變得很快,大約是驚動了她,所以她忽然有些激動的轉過了身,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聽到她驚喜的聲音。“你怎麼才來……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