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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啟下 委鬼烏衣 4277 字 1個月前

下嫁過去,所以梁國國書一丟,陛下暗地裡也是下了些絆子,才使得他們拖了那麼久。”

“不過……這次怕是陛下失誤了!”秦閔揉了揉額角,他也是真累,明麵上皇帝對他一直很挑刺,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連秦嵐入宮,半年才提的昭儀也是太後提過才下詔賞賜的,沒多久就把皇後的侄女燕嬪也升了妃位,竟是一下蓋過了秦嵐。

私底下皇帝對他卻是多有倚重,很多事情都找他商量,秦閔受皇帝國士之禮,自然是以國士報之。

“父%e4%ba%b2何出此言?”秦崢起身走到秦閔身後,替他按摩%e7%a9%b4位,輕聲問道。

“因為陛下梁國國書還未見到,卻先收到了一封信。”秦閔閉目養神,嘴裡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那封信來自北邊。”

啟國一向對宛國有些看不起,世代為仇不說,本就是各自貶低,自從十八年前宛國輸了那一場後,啟國更是自認高他一等,提起宛國都愛以北邊代稱,如同那是啟國的所有地一般。這種民間的傲氣便是秦閔都有些被同化。

縱然他從未小看國宛國的那位皇帝。他少年時不得寵愛,連年征伐在外,從不將自己當作皇子,與袍澤同席恩威並重,戰場之上百戰百勝鑄就了一軍鋼鐵之師。

有他駐守宛國邊境,先皇對他甚為忌憚,不過他當時在宛國民間的呼聲太高已經蓋過了他那幾位兄長。先皇看準了這點,用間計離間了他與父%e4%ba%b2兄長之間的關係,曆經幾年時光才終於使得當時的宛國上上下下都覺得這個皇子是有怨言要謀反的。

等他被卸甲召回宛國京師,便是先皇禦駕%e4%ba%b2征之時,包圍宛國帝都時,他卻還在宛國天牢之中,如此自毀長城,宛國哪裡會不敗。為了活命保國祚,宛國答應割土賠款並獻上質子。

他理所當然的被他的兄長送給了啟國,等啟軍班師回朝,那位宛國太子便迫不及待的登上的皇位,向啟國俯首稱臣,從此宛國淪為啟國附屬。

然而,不到三年,他便詐死回國,以雷霆之勢突然出現在宛國皇宮,持劍斬下宛國皇帝的首級,那一役他就如瘋了一般,他的軍隊殺光了皇宮的所有人,包括他的兄弟。

這位皇帝少年時以忠厚聞名,然而現在不管是宛國梁國還是啟國提到他時,都隻有一個說法那便是‘瘋子’!

先皇當時並不將他放在眼裡,隻覺得隻要他再次禦駕%e4%ba%b2征,宛國便能手到擒來,然而那一次先皇卻铩羽而歸,從此再不提戰事。

宛國得以休養生息,如今兩國國力互有增減,從前的附屬再不被世人提起。

“北邊?”秦巒怪叫一聲,“北邊會有什麼事?我朝不是許久都不與宛國來往了嗎?怎麼突然給陛下寄書函?”

“不是書函,是信件,是一封一宛國皇帝為口%e5%90%bb的私人信件。”秦閔矯正道,那位皇帝既然被人稱為瘋子,當是時有瘋狂之舉。

“信上寫了什麼?”秦崢替父%e4%ba%b2按壓的手收了回來,回到位子上坐下,秦閔感覺好了很多,麵癱的臉上帶著些苦笑的意味說道:“他說他要求娶公主。”

“什麼?!”秦巒跳了起來,第一反應就是絕不可能,“他、他真是這麼說的?”

“可是,孩兒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位好像已經年過四十?”秦崢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定安才十五歲,就算要求娶也應該是宛國的皇子才對,那位皇帝可算是與先皇同輩,“為何求娶之人不是皇子,反而是皇帝,這也太過……”太過什麼秦崢卻說不出來,隻覺得很怪異。

秦閔搖了搖頭道:“這你有所不知,宛國沒有皇子。”

秦巒不怎麼關注,他也不大清楚,聽聞父%e4%ba%b2如此說,兄弟兩都有些訝異,秦巒驚訝道:“不能夠吧?難道那皇帝不行?”

秦閔歎了口氣,“那個瘋子前幾年將所有皇子全部貶為庶民,宛國後宮沒有太後也沒有皇後,都在他一手操控下,隻要他不想,後宮裡是不會有皇子出生的。”

“……”秦崢和秦巒對視一眼,都覺得宛國皇帝怕是有病,從來沒見過一個皇帝不想要繼承人的,宛國皇帝如此作為隻能歸結一個‘瘋’字。

☆、燈會

年關將至,不管梁國使臣再怎麼著急也不好在這時候覲見啟帝,等到過完年後,又趕上朝廷會試,這事便被拖了下來。

元成六年的除夕夜是在一場大雪中進行的,陛下於太極殿設宴宴請文武百官,太後也在她的慈寧宮請了宮妃和三品以上朝官的孺人,各按品級頒下了賞賜,相府和隔壁的侍郎府都在邀請之列,因而今年除夕家裡倒隻剩下秦崢秦巒幾個小輩了。

秦巒乾脆就去二叔家請了秦峰過來,打算與封希寒夷騂等人圍上一桌,也好多些過年的氣氛。

封白跟著秦閔入宮去了,現在這裡年紀最大的便是比秦巒大上半歲的秦峰。

瑞雪豐年,寒梅獨開,屋簷下掛著一盞盞紅燈籠,等到元宵節這樣式普普通通的燈籠便會換成花樣繁多的花燈,到時候美景更勝。

蘇木慣例的倚在窗台,秦巒秦崢兄弟%e4%ba%b2自提著燈籠爬上梯子掛上,秦峰披著貂裘手上提著個暖手的銅爐站在下麵瞎指點,夷騂滿眼擔心小心翼翼的給秦崢扶著梯子,小孩子長得快,身量已比年初要高上不少。

封希寒在後頭廚房,也不知道他個大男人去那裡忙活什麼?

秦崢才掛了一個燈籠就被下麵一直擔心的夷騂勸了下來,乾脆就甩手交給秦巒,秦峰攔住跟在他身後的夷騂捏著他的臉笑道:“小家夥隻擔心你家四公子?二公子就不擔心嗎?這樣差彆對待秦二公子該傷心了。”

“就是就是!夷騂,本公子也爬這麼高,你怎麼不勸我下來啊?”秦巒在梯子上晃來晃去,作勢要倒,驚得下麵扶著的下人驚叫連連。

“二、二公子個子大摔、摔著了不痛。”秦峰雖然暖著手,但那指尖依舊是涼的,夷騂隨口回了秦巒一句,就說要去給秦峰暖爐裡添碳,秦巒頓時就不乾了,下了梯子就攬著夷騂跟著他去了後廚房也不知道打算怎麼教訓他。

“師兄。”秦崢進門就見到蘇木喝著酒看著窗外,麵上有些惆悵,“師兄可是想念穀裡了?”

“嗯。”蘇木歎氣道,“沒有我們在穀中師尊怕是連除夕都會忘記吧。”

“是啊,也不知黎叔花嬸他們怎麼樣了?”無憂穀的除夕一向都過得很簡單,但好歹這一日師尊還是會記得要給他們師兄弟準備紅包的,但今年他們倆都出了穀,蘇木還是不告而彆,想來黎叔他們是萬萬不敢去打擾師尊閉關的。不過蘇木除了想起無憂穀,其實皇宮的方向也是時時遙望,眼神像是能夠穿透厚厚的磚牆一般。

“師兄!”秦崢心裡一動,“上元節城裡會放花燈,師兄要不要去逛逛?或許……”秦崢覺得以阿姐的性子,既然知道蘇師兄在京城,元宵佳節這樣適合情人相約的日子,阿姐恐怕不能高臥。

他也不知何來的想法,隻覺得若是阿姐,必會想辦法偷偷出宮,“長安大街上官府曆年都會在那放上一盞很特彆的燈,很壯觀,許多男女都會相約在那燈樓共賞奇觀……”

蘇木眼神挑眉看了秦崢一眼,低頭默不作聲,秦崢自然不會認為他不想去,這個師兄一向變扭,秦崢見他耳朵緋紅便知道他定是答應,當下說道:“到時候師弟陪師兄一塊去把,也好給師兄指路。”

守歲的宴席自然格外豐盛,幾人圍坐一團,秦崢年紀最小便第一個起身敬了上首的秦峰,仰頭喝完後手一伸道:“除夕佳節,峰哥不需表示表示?”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我又沒說不給,手伸得那麼快乾嘛!”秦崢一掌拍掉秦崢的手,笑眯眯的說道:“難得今日我最大,隻要過來叩頭拜年的都有紅包拿!”

“拜年可以叩頭沒有,紅包拿來!”秦巒拍著桌子起哄道。

“紅包拿來!”這是封希寒緊跟著。

“紅包拿來!”桌上的下人也因著年節大著膽子跟著起哄。

“好好好,怕了你們了,敬了酒才有,來!一個一個來!”秦峰豪氣的端起麵前的酒盞一飲而儘,不過他身子不好,誰也不敢讓他喝那麼多列酒。除了剛才眾人舉杯的那一杯,後麵的都是茶水,他自然是想多豪氣就可以多豪氣,可苦了與他對飲的人,滿滿的一盞一口就要飲完。

待得酒過三巡還嫌不夠熱鬨的秦峰拉著眾人又行起了酒令,一時間堂上熱鬨非凡,院內白雪紛飛,如此守歲倒也有趣。

次日初一皇帝率百官謁於太廟,朝臣們便正式放了假,隻等慶完元宵才開始恢複例行朝會。

很快到了上元節這一日,道教乃啟、梁國教,正月十五是紫薇大帝的誕辰,上元元宵都是對這一日的稱謂,剛入夜秦巒就跑來找自家小弟,想帶著弟弟上街看花燈。然而卻被秦崢無情拒絕,秦巒大感意外,如此大好喜慶的節日秦崢又沒什麼事,怎麼會不想出去?又不是秦峰那個已有家室的隻顧在家與嫂子甜甜蜜蜜,才懶得出門。

秦巒越想越覺的不對勁,才出了門的步子又停了下來,想了想便躲在相府大門的轉角處,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果然,沒過多久,便見秦崢與蘇木二人一個隨從都沒帶就從家裡出來,少年穿著嶄新的華袍,更顯的神采奕奕,便是連一向隨意慣了的蘇木也不例外,新年製新衣,崔氏自然不會忘記這個也才剛剛二十的少年郎。

長安城一年之中隻有今晚是不宵禁的,街麵上鑼鼓喧天,便是平日裡深居閨閣的大家仕女也帶著婢女、仆役緩步而行,個彆矜持些的麵紗遮麵,但街上接踵而來的到處都是人,便有那性子調皮的小童,趁著人姑娘不注意伸手一扯,姣好的麵容一露出來,便引得路人讚歎不已,偏生佳節美景又不好生氣,隻得笑笑以做大方。

秦崢身量已經趕超了師兄,長得高自然看得遠,街上處處掛著花燈,有猜燈謎的、耍百戲的,今日街上的藝人都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在這普天同慶的日子裡,藝人走上街頭跳著舞,遊人看著熱鬨便也加入舞蹈的行列,數百人載歌載舞往秦崢麵前走過,那場麵真的隻能用喜慶來形容。

長安街街口一座巨型的燈樓矗立在那,燈光璀璨無數的彩燈組合而成一個巨型的慶字。

秦崢遠遠指著那座燈道:“這是陛下命人特製的燈樓,每年都有新花樣,以往阿姐寄信來都有提到這個燈樓。”

蘇木點點頭,秦嵐信裡也曾描述對燈樓的讚歎和驚奇,數百尺的高度,比旁邊的兩層小樓還要高上些許,近距離觀賞確實很震撼,想起秦嵐當時說若有一日能與他共遊這花燈下,才不負那良辰美景。

燈樓耀眼,街上的遊人都漸漸往這裡湧來,道路越發擁擠,秦崢被堵得幾乎動彈不得,便是什麼時候與蘇木走散了也不知曉。

不過他也不心急,反正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