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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上啟下 委鬼烏衣 4314 字 1個月前

那柳家子轟了出去,那家的兒子還喊了幾個鄉裡將那柳家子給打了一頓。

那柳家子在京城本就跋扈,去了鄉間更是自視頗高如何咽得下氣,轉身去了府衙將那一家子給告了,那府尹畏懼柳家權勢,又得了柳家好處,便將那家人包括幾個打人的鄉裡都給抓了起來,後麵的事情自然也就悲慘萬分,兒子與鄉%e4%ba%b2被斬首示眾,兒媳被搶進柳府三日後隻得出來一具屍體,家產農田被柳家私吞。這個案子發生距今已經兩年有餘,常州各官府官官相護四處打壓。兩個老人一直狀告無門

直到巡察禦史秦峰奉旨巡查江南,這對老夫婦互相攙扶著走了十幾裡路找到秦峰,狀告柳家與江南道常州府府尹草菅人命,奪人家產土地以充私有。

秦峰的折子不用經過層層上奏,有獨立的渠道上達天聽,秦閔又迅速進宮請旨徹查此事。因著這事細揪起來非比尋常,也為了防止世家趁機打壓勳貴,皇帝便派了禁軍統領羅晟秘密前往徹查此事。

隻是不知那柳尚書心虛著急還是什麼,一個勁反咬秦家汙蔑,並反告秦閔貪贓枉法,要求皇帝將秦閔革職查辦。

莫卿華不是耳聾目盲之人,案子怎麼樣還得等羅晟回來再說,現在就跳出來亂犬亂吠,隻會讓他覺得好笑。

莫卿華嗤笑了幾聲,便不想再管這混賬事,拍了拍手上的食物碎屑,便對著德福勾了勾手指,待德福湊耳過來,他便吩咐道:“你去找幾套衣服來,朕要出宮遊玩。”

“陛陛、下,這、這”德福一聽%e8%85%bf都要軟了,趕緊求饒道:“陛下這可使不得,這、這宮外……”

“嗯?”

隻是在皇帝陛下的瞪視下,德福隻得領命而去。

等出了宮一路往長安縣衙所在行去時,德福才突然反應過來,今日已是縣試的第二日下午了。

莫卿華一路心情很好,坊市之間一些小攤子賣些自家的東西,他也饒有興趣的停下來看上一看,有那些少見的便讓德福掏錢買了,任由德福大包小包提得滿手,他自己負手輕快的在前麵走著,直到長安縣衙所在地轉角處,莫卿華突然止了腳步,德福沒有防備徑直撞到他背上,嚇得德福掉的滿地的東西都來不及撿,就要跪下請罪,冷不防被莫卿華一手揪住衣領提了過去,倆人躲在轉角處,往外一看,隻見一不到弱冠的少年長身玉立一把折扇搖得溫文儒雅,靜靜地的等候在衙門外,比之其他等候縣試考完的士子家人端的是風度翩翩鶴立%e9%b8%a1群。

莫卿華突然就拉了臉色,指著那人說道:“你去把那家夥弄走。”

德福見皇帝心情不好,半句都不敢多言,轉身便欲去尋那隱在四周的暗衛,身後皇帝又憤憤地加了句,“把他那扇子給朕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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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秦崢從容交卷,出了縣衙大門就見那人立在階前,笑眯眯的看著他,秦崢停住腳步猶疑了半餉才走過去拱手道:“見過莫公子。”

莫卿華刷的一聲展開手中的扇子,輕搖片刻才回道:“秦公子客氣,這兩日辛苦了,在下已在酒樓開了雅間,還請秦公子賞光。”

秦崢考了兩天試,吃喝洗漱都是自己打理,晚上還睡在那四麵透風的堂上,要不是他從小鍛煉怕是早就支撐不住,隻是皇帝相邀,怎麼也無法推%e8%84%b1,他隻好說道:“敢不從命,隻是在下還需等一朋友。”

“朋友?什麼朋友?難道在下不是你的朋友?”莫卿華轉了轉手中的扇子,笑得有些古怪,秦崢當下就有些不好的預感,待眼神瞄到他手中的扇子,頓時臉色陰了下來。

他本就不大有耐性與莫卿華糾纏,加上莫卿華幾次在他麵前都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秦崢對他並沒有多少敬畏,便沉聲問道:“顧言涇在哪?”

莫卿華聳了聳肩,嬉笑道:“秦公子跟我走就知道了。”

秦崢垂了眼,良久才抬頭說道:“走吧!”

莫卿華毫不在意他的態度,晃了晃頭就轉身在前麵帶路,邊走還邊回頭對秦崢說道:“嗯,介於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互相也比較了解了,稱呼上也不用那麼生疏,這樣吧,我就學你阿姐,喊你麵團兒怎麼樣?”

秦崢腳步一頓,好懸沒有一掌往前麵那人背上拍去,隻好沉著臉一言不發。

莫卿華見沒得到回應,乾脆轉過身來倒著走,歪著頭看向秦崢,見他一副隱藏怒氣的樣子,便心情好上了十幾倍,張嘴又說道:“我比你虛長幾歲,雖然從輩分上來說比你高了一輩,不過交朋友不用在意那些虛禮,你叫我聲莫哥哥就好啦!”

秦崢抬頭看向這個麵皮厚得不似一國之君的家夥,輩分高了一輩?那是從姑祖母那算的吧?秦崢眼尖的看見莫卿華腳下一塊石子,心裡恨恨麵上卻是學著莫卿華歪了頭,難得張口乖乖喊了聲:“姐夫。”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寫著寫著就笑出聲了,真是居然把自己給逗樂了,23333333

☆、忘憂

莫卿華沒想到秦崢突然來這一出,腳後跟一個沒注意就磕到了石子上,痛得他眼淚都要出來了,想要抬腳捂著卻又在秦崢的目光下強自忍著。

秦崢故作關切的問道:“姐夫沒事吧?”嘴上說著卻完全沒有動手扶一把的意思。

“沒、沒事。”莫卿華當下轉過身,雙手負於身後,昂首挺%e8%83%b8的在前麵走著,秦崢想著他麵上的表情應不會太好,便心裡微微一笑,也算解了幾分氣。

莫卿華今日穿了身黑色絲質外袍,袖口寬廣,腰間係著暗紅色的腰帶,衣料薄如蟬翼,貼在身上隱隱現出%e8%83%b8膛的輪廓,他似是熱得很,手中的扇子不停的扇著,本就寬大的領口,此時內裡的詳情更是若隱若現。

隻可惜想他看的人沒分一點眼神給他,反而街上的大姑子小丫頭地個個捂著臉羞得通紅。

秦崢的注意力都被隱在周圍的暗衛所吸引,從見到皇帝的那一刻,他在尋找這些暗中的高手,畢竟皇帝出行不可能沒有保護的人,從縣衙到酒樓的這段路,秦崢就像在玩一個找寶物的遊戲一樣,玩得不亦樂乎,可憐莫卿華秀了半天%e8%83%b8肌也沒得來他的關注。

很快到了酒樓,樓是座新樓,牌匾卻是有些老舊,名曰忘憂。

莫卿華指著那牌匾說道:“這是當年母%e4%ba%b2起的名字,想來你還不知道吧,母%e4%ba%b2年幼之時曾是無憂穀的記名弟子。”莫卿華的母%e4%ba%b2自然是那位深宮中的太後娘娘。

這些秦崢還真不知道,他與太後見麵不多,小時候是見過,隻是當時太過年幼,並不記得那時的情景,不過太後與秦家畢竟同宗,秦母帶著他們姐弟進宮探望太後也是應有之事,年初回京後也隻在壽宴上見過太後,隻覺得是個和藹慈祥的老婦人,此時聽莫卿華這樣說,心裡一動,有機會確實是應該去太後宮中請安,總覺得那位太後娘娘是個很有故事的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人舉步往裡,店裡便有一人快步出來,打起門前的簾子請他們進去,卻原來是大太監德福,因著在外頭便隻彎腰做拱,口稱爺。他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說道:“按爺的吩咐酒菜已經備好了,店裡的客人也都請了出去,請爺和秦公子樓上坐。”

秦崢皺了皺眉,這忘憂酒樓外表看著不甚顯眼,但內裡卻是富麗堂皇,木質的樓梯,扶手都是精心雕刻,華麗的錦緞在這裡隻是鋪在地上的地毯,來這種地方吃飯的人必然非富即貴,皇帝偷偷出宮行事卻如此張揚,難道就不怕禦史參上一本嗎?

秦崢心裡不讚同自然就帶到麵上來了,莫卿華見此隻淡淡一笑也不解釋,甩了袖子就往樓上走去。倒是那德福在秦崢身後小意說道:“這忘憂樓是當年老太太開的,前幾年轉給了爺,也算是給爺掙些零花,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剛才請人的時候也隻說主人家有事,並未節外生枝。”

秦崢對人的情緒一向敏[gǎn],皇帝心裡不舒服他也察覺了,但他自認自己也沒錯,話都沒出口,道歉自是無從說起。況且畢竟是在宮外,禦史參奏都是小事,萬一遇見刺客到時候又得有侍衛拚死護衛皇帝,宮中的那場刺殺犧牲的侍衛至少也有十餘人,皇帝的命珍貴那些侍衛的命就不珍貴嗎?

不過,既然德福圓了場,秦崢便點頭“嗯”了一聲,也算是退了一步。

上了二樓,便都是一間一間的雅座,用料又比樓下好上幾分,德福上前兩步推開最大的間雅室,待兩人安坐,便立在桌邊為他們布菜。

德福顯然是掐著點的,桌上的飯菜都熱騰騰地冒著氣兒,一大砂鍋由各種藥材燉製的養生鴨香味濃鬱,幾碟小菜夠兩人換著口味又不會過分鋪張浪費。

隻是秦崢來的目的並不是吃飯,他拱了拱手,“莫公子,在下已經如約與你前來,不知可否告知在下友人之所在?”

莫卿華挑了挑眉,對著布菜的德福擺了擺手,%e4%ba%b2自夾了塊鴨%e8%85%bf給他,笑道:“小崢這兩天吃的一定不好,來,先來嘗嘗,這鴨子還是不錯的。”

秦崢不接,隻拿眼看著他,莫卿華夾著鴨%e8%85%bf的手也不收回來,就這麼放在他的麵前,莫卿華畢竟是身份尊貴,隻要他願意討好一個人,那當真是無往而不利,所以當碰上秦崢這樣硬得跟塊石頭一樣,他忍了又忍終是沒有忍住,鴨肉也不要了連著筷子隨手往地上一丟,拍了桌子喝道:“秦崢!你彆仗著朕的寵幸……”

“在下不過一介白身何來寵幸之說?”秦崢也是來氣,這莫卿華先是莫名其妙出現他的家,行事猥瑣,後來為了救他自己身受重傷,醒來又發現這人將他藏在密室十幾天,當時秦崢沒有多想,回去之後才想起所為的%e4%ba%b2手照料,可不是連換藥擦身都是%e4%ba%b2手嗎?本來若莫卿華一直都高高在上,秦崢也能將他當做帝王恭敬疏遠,隻可惜莫卿華三不五時的就出現在他麵前,且態度曖昧,令人厭煩。這次更是連顧言涇都不知道被他弄到哪去了,秦崢一向不喜受人脅迫,沒有第一時間就對莫卿華拔劍相向已是看在他皇帝的身份了。

他們倆置氣,最焦急的莫過於德福,一個勁的給秦崢打眼色,小聲的說道:“顧公子已平安回家了。”

“你住嘴!”莫卿華簡直氣得鼻子都要歪了,德福居然敢自作主張!他本想翻臉走人,可看著對麵那少年麵上突然便因得知誤會後泛起的羞澀,他心裡的氣突然就消失的乾乾淨淨,想著秦崢畢竟年幼,他歎道:“你呀你!你說說,就你這性子,入了官場可怎麼辦喲。”

“……”秦崢這時也知是自己太過衝動,不知為何,在莫卿華麵前他平日的養氣老成,都丟到腦後去了,這會兒也不好再擺著臉色便低聲說道:“這不是有陛下和家父在嘛!”

既然是自己誤會了人,秦崢自然是反省自己之前的態度,莫卿華畢竟是皇帝,怎麼也不會昏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