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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將[古穿今] 安蕭蘇蘇 4089 字 1個月前

,蘇尚一手一腳同時逼退了兩個持著劍的黑衣刺客,卻已經無力阻擋其餘兩個趁著大殿混亂已經揮劍刺向少年的刺客。

因此,他也沒有看到,在他懷中,看著用身體給他擋了劍的蘇尚時,少年皇帝那一瞬間瞪大,仿若是惶恐至極的麵容。

本來埋伏在大殿周遭的精銳此刻才一下湧上,將四個一擊不得手的刺客斬於劍下。

朝臣已經混亂的四處都是,紗帽掉落了滿地,還有零落的幾隻分不清左右的鞋子,少年皇帝感受著那混亂的一切,腰側的濕濡感卻越來越加劇,鼻尖的血腥味兒……更加濃烈了。

蘇尚被刺客一劍刺到了%e8%83%b8口下方,一劍被刺穿了側腹。

少年比他低了一個頭,若是這兩劍刺在他的身上,恐怕他定是要當場喪命。

“太醫……”在蘇尚已經不支倒地,鮮血溢了滿地都是之後,少年才終於像是被那倒地的悶聲驚醒,大吼著說:“宣太醫——快——!”

大殿之中再一次混亂起來,手持著兵器的將士不知何時已經退回了殿外,大殿之內群臣三三兩兩站著,看著大殿正中央的少年皇帝緊緊抱著已經被鮮血溢滿了全身的銀甲將軍,眼眶通紅,活像是一隻孤獨桀驁的小獸。

太醫本就在一邊的偏殿之中,到來的速度已經算得上是飛快,可即便如此,他懷中的蘇尚也都已經沒有了鼻息。

敖彆的手一點都沒有鬆動,就看著太醫枯老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隨後放下,跪著向後挪動兩步,磕頭謝罪,“陛下,節哀。”

不知道是從哪裡吹來的風,帶著青草的香氣,活像是夏日午後一樣的閒適。

敖彆抱著蘇尚在這寒冬天氣已經漸漸冰冷的身體,冷聲吩咐退朝,隨後一步步回了自己的寢宮,全然不顧他身上的鮮血,將他放在了龍床之上。

“李公公。”室內燃燒著的地龍很是暖和,敖彆身上還穿著那厚重繁瑣的龍袍,此刻已經被鮮血染紅,刺眼的難受,“他會怪朕麼。”

頭發花白的公公跪在地上,弓起身子蜷成了一團,“陛下,將軍是看著您長大的,他怎麼忍心……”

“哦,對。”敖彆聲音輕的可怕,他伸手撫上蘇尚冰冷的臉,將自己的臉貼在他的頸側,感受著那一陣陣再也不會暖過來的冰涼,“他看著朕長大,不忍心怪朕,可朕卻%e4%ba%b2手害了他……”

“陛下——!”李公公終於伏在地上哭喊出聲,看著年少的帝王,“將軍死因為何陛下再清楚不過,他在天之靈,定會希望看到陛下創建一個太平盛世,否則……”

李公公看著龍床上的顯得格外孤零零的少年,悲戚道:“否則,將軍怎可瞑目。”

“朕想得到他,想了一輩子。”少年突然開口,“父皇將一道密旨交給蘇尚,為了保朕,他要殺了蘇尚,這些,朕都知道。”

“朕想著,等他回朝,朕就找個機會,收了他的虎符,將他養在深宮裡麵,他就是朕的了。”少年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扭曲陰鬱,又有著說不上來的愉悅,像是想象中的情景就這麼真的發生了一樣,隨即,他又看著蘇尚的臉呆住,道:“可他死了。”

“朕的蘇尚死了。”敖彆開口,隨後跪在了床上,朝聖一樣的將頭抵在了蘇尚的額上,“他原諒了朕這麼多次,也不差這一回了。”

“李公公。”少年帝王眼睛仔細的看著麵色已經沒有一點血色的人,隨後翻身下了床,走到桌前,“待朕平了天下,功成身死後,讓將軍和朕一起入皇陵,葬在朕身邊吧。”

李公公跪爬著到了桌邊,顫著手接下了聖旨,看著那個算不得高大的少年挺直的背影,心中一酸,說道:“老奴遵旨。”

☆、第2章

耳邊像是有人在叫著他什麼,蘇尚覺得自己睡的很不舒服,刺眼的強光穿過了那一層薄薄的眼皮,眼前有些紅橘色,可是他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嘈雜聲從身邊傳來,一陣陣的喧鬨更甚,比起戰場上聲嘶力竭的廝殺來說……這種吵鬨的聲音更加的難以忍受。

蘇尚夢中皺眉,耳邊的聲音漸漸清晰起來,可說的東西卻又半清不楚,聽不太分明。

一片強光之中,蘇尚掙紮著睜開了眼睛,隨後又被刺激的再一次閉上,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一邊慌亂的腳步聲過去,刺眼的燈光不見,隻剩下了能夠照清楚周圍的小燈。

蘇尚這才睜開眼睛,自後腦,前額和手腕上傳來的強烈的刺痛感完全壓下了身體其他地方有的疼痛,一陣陣抽的活像是有人用刀又在骨上削去了兩層。

眼前一片空茫茫的白光,蘇尚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等到能夠徹底看清楚周圍的環境時,他才發現,眼前的這一切,已經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了。

“阿尚?阿尚你醒了啊?”一個顫唞的聲音自蘇尚左耳邊傳來,蘇尚自知從不認識有這麼一個嗓音的人,他麾下的幾萬士兵裡麵都沒有一個。

“你怎麼樣,哪兒疼啊?告訴爸爸,爸讓你姐去找醫生去了……”男聲再一次說著蘇尚聽的似懂非懂的話,看著蘇尚迷茫絲毫沒有焦距的臉,眼眶一紅,短短半月以來消瘦了一半的身體佝僂的不成樣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方才的那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又再一次傳來,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那一陣‘咯噔咯噔’像是什麼敲擊著地上的聲響,蘇尚又眨了眨眼,心中確定了周圍對他並沒有什麼危險之後,這才又閉著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身穿白袍的年輕醫生動作一點都不溫柔的推開了一邊擋在床邊的中年胖子,掀開了沉睡中的年輕胖子的眼皮用機器照了照,再摸了摸他的額頭,然後繞到了一邊的心律器上掃了一眼,這才在一個硬殼本上麵寫了什麼東西交給了一邊的護士,最後才對那個眼睛紅腫的中年胖子說道:“成了,你兒子沒事兒,昏了半個月身體疲勞,這是又睡過去了。”

中年胖子這才哭唧唧的一抹眼睛,用爪子抓住了眼前醫生的手上下晃了幾下,說道:“謝謝你了方平,這要是沒有你,我兒子這條命可就交代到這兒了……”

名叫方平的醫生嫌棄的抽回手,在衣服上摸了摸,又和身邊踩著鮮紅色高跟鞋的女人交代了些什麼,就打算走人了。

直到出門前,他才又停下了腳,在門前轉過身,道:“老蘇,我多說一句,小尚這孩子平日裡雖然不愛說話,可也沒有什麼心理疾病,怎麼會想不開又是割腕又是跳樓的?”

蘇尚的父%e4%ba%b2——也就是蘇少卿有一個和他身材外貌一點都不匹配的名字,這個中年差點喪子的父%e4%ba%b2聞言眼眶又是一紅,隨後搖頭,慚愧的不得了,“我也不知道,那幾天我看著阿尚不開心,想著帶他出去玩散散心,哪知道還沒等我準備好,這小子開心了沒兩天,我就出門買個東西的功夫,他、他就……”

“哎成了,爸。”一直沉默著的女人開了口,雖然化著精致的妝容,但也難掩疲憊和她眼底下厚重的陰影,“這事兒我過兩天去他們學校瞅瞅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你心臟不好,彆在這熬著了。”

蘇少卿聞言又看了看床上躺著的少年胖子,動了動嘴,還想說什麼,就被又從門邊走回來了的中年醫生扯著手拖出了病房,“行了,我乾閨女這半個月又顧小又顧老的,蘇尚好容易沒事兒了,你給她安生安生吧。”

蘇少卿這才不甘不願的又回頭交代了兩句,戀戀不舍的被方平拖著離開了。

病房裡複又歸於平靜,蘇淼這才拉著一張椅子坐在了病床邊兒上,沉著臉看著病床上那個長得清秀漂亮的年輕胖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的手在病床旁邊兒的床頭櫃上輕輕敲了兩下,像是在想著什麼東西,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點滴,過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麼東西,臉又沉了下來。

她頗有些無奈又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看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然後才走到了隔間,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那邊很快就被撥通,蘇淼斟酌了半天,才顫巍巍的說道:“蘇總,我是蘇淼。”

那邊不知道有什麼動靜,過了一會兒又靜了下來,隻留下了一個男聲在那邊輕輕的呼吸。

“我弟弟的事兒,想必您也是知道了。”蘇淼斟酌了一下語氣,儘量顯得不那麼低姿態,“陳二少我們家實在是惹不起,您和他私交比較好,我是您秘書,我覺得……”

那邊的人一直沉默的聽著她說話,等她停下來之後,這才開口說話,聲音平靜卻又帶著些不耐煩的冰冷,“公私分平,蘇秘書,陳銳衍是他的事,你的想法是你的事。”

蘇淼繃著的一口氣這才緩緩地鬆了下來,這才發覺自己的%e8%85%bf都軟了,她扶著一邊的椅子坐下,%e8%88%94了%e8%88%94乾澀的嘴巴,這才扯了扯嘴角,道:“多謝蘇總,我剛才說的糊塗話,您彆放心上……”

那邊沉默兩秒,隨後像是看了一下時間,最後終於道:“陳銳衍那邊我會說一聲,另外,容我說明一下,蘇秘書,你已經曠了兩天的工作。”

蘇淼臉色頓時一僵,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站起身飛速的說道:“謝蘇總,您在給我半天時間,我明天就回去工作。”

電話被掛掉了。

蘇淼像是打了一場硬仗一樣的攤在了椅子上麵,好一會兒才重新站起來走回病房,看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小胖子——他頭上還被重重的紗布綁著,雖然已經沒有血跡,可裡麵傷口的嚴重性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徹底印在了她心裡。

她小心地用自己的指腹戳了戳她弟弟的腦門兒,又扯了扯他軟乎乎的臉,看著對方本來平整的睡臉變成了鬼臉,這才自言自語道:“混小子,不知道老娘那個boss陰晴不定的,嚇我一跳,你要再不起來,老娘讓你給我洗一年內褲你信不信……”

蘇尚自是閉著眼睛睡得一塌糊塗,蘇淼這才歎了口氣,像是揣了半個月的心事被放下,就連眼神都清明了不少,正巧這時候方平帶著醫院的護工已經上來,蘇淼這才又看了看蘇尚,起身和護工說了幾句話,離開了病房。

*

醒過來的這些時間,也足夠蘇尚大概摸清楚了他所處的地方——或者說是時代。

剛醒過來的時候,他的身邊除了一個女護工之外並沒有彆人,護工正在儘職儘責的給他用一個暖暖的毛巾擦著他身上,輕手輕腳的,顯然是一個經驗很豐富的。

蘇尚醒過來之後,護工就按了一邊的鈴,沒一會兒,外麵就陸陸續續的進來了幾個人,問了蘇尚幾個問題之後,以方平為首的醫生這才皺著眉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