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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284 字 1個月前

你這是怎麼了?這已經是你這頓飯時發出的第三十八次歎息了,你到底還吃不吃啊?”赫連文慶放下碗,苦著臉問:“你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蘭傾旖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我擔心畫兒。這麼久了,都沒接到邊關軍報,我有些擔心。”

“擔心什麼?”赫連無憂愕然。“你難道認為畫兒姐姐會輸?可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勝敗乃兵家常事,皇帝還不至於為了這麼點小事罰她。”

“不是擔心這個。”蘭傾旖垂下眼瞼,看著杯中清液,那人的容顏如鏡花水月般一觸即碎。她歎氣,“我隻是擔心黎國會來暗手。”

如果聞人嵐崢%e4%ba%b2自來邊關,以他和連玨兩個人的實力,她確實有些擔心畫兒會吃虧。但轉念想想,現在黎國正值皇子奪嫡的最後關頭,聞人嵐崢必須得坐鎮京城,畢竟這一仗輸了對他也沒多少損失,但若是玉京那邊輸了,那他就算完了,他應該不會因小失大。或許是自己想多了。

“你少擔心了。”赫連文慶翻了翻眼睛,沒好氣道:“畫衣的部隊,和連玨陷入了僵持中,但目前沒有任何敗相,所以她不會有事的。”

蘭傾旖搖頭,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語氣難掩凝重:“戰場上局勢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赫連文慶頓時滿頭黑線,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腦中猛的蹦出一個驚悚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若水,你該不會對人家抱了什麼另類的心思才這樣蹉跎年華的吧?我可告訴你,這種禁忌之戀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你可千萬彆犯傻把自己給搭進去,到時候苦了你一輩子……”

蘭傾旖忍無可忍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堵住他滿嘴信口雌黃胡說八道。“閉嘴!不要懷疑我的性向,我喜歡的是男人!”

韋淮越猛的擦了把冷汗,心說幸好幸好,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赫連無憂放下碗筷,趴在桌子上拚命揉肚子,差點笑滾。

赫連徹看著他們兄妹,滿頭黑線,懷疑自己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搞得膝下這三個兒女一個比一個不著調。

赫連夫人鬆了口氣連連念佛,“若水,你自己能想通就好。”

蘭傾旖:“……”哥哥是故意的吧!存心想讓自己吃不好飯?他至於這麼小氣?

她恨恨地咬著筷子,發誓自己這頓飯一定要狠狠地吃,越是鬱悶憤怒,越要將他的心血完全消滅。

懷著滿腔仇恨之心,她全力以赴,消滅了桌上七七八八的菜肴。最後的結果,是她吃撐了。

第六十二章 情敵碰麵

吃撐了的蘭傾旖隻好揉著肚子去花園裡散步消食。正午的陽光近乎豔烈地落在她臉上,銀麵具光華熠熠,遮住了她莫名晦暗的眼神。

“你說,那份折子有多少人知道?又有多少人在暗中關注,猜測結果?”她笑意微微,神色悠遠,整個人的氣息都顯得寧靜如世外島嶼,說出的話卻讓他無言以對。

“很重要嗎?”韋淮越語氣淡淡。

“如果,我說是呢?”蘭傾旖轉頭,緊盯著他的眼睛,目光亮若鋒芒。

韋淮越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目光深邃,變幻不定,如月光照耀下的深海般波浪翻卷,又透出清冷的亮光。

“蘭蘭,你既然選擇了回來,就該知道會有這種結果。”他麵容寧定如凝聚了萬載月光精華的白石,說出來的話清醒而漠然。

蘭傾旖無言以對。

是啊,早該料到的,可事情真的發生時,她發現自己還是沒有那麼勇敢。不!應該說不是勇敢與否的問題。而是……煩躁!她現在很煩躁。

她很清楚症結,所以她還是擔心,自己會不會有一天堅持不下去?

應該……不會有那麼一天。如果發展到那步,她都無法原諒自己。

“你這樣僵持,究竟是想做什麼?長寧侯的位置,非你莫屬。”韋淮越想不通她為何掙紮。

“連你也這麼認為嗎?”蘭傾旖轉頭,看他的目光滿是迷茫。

是不是,天下人都這麼認為?

“難道不是?”韋淮越反問。

蘭傾旖啞然無語,那些到嘴邊的辯駁,她忽然覺得那麼蒼白。她忽然明白,這麼多年來,她在精神家園上,其實不但不貧窮,反而還十分富有。隻是她始終把自己定位在貧窮上,不肯完全地敞開心扉去接受——因為她害怕有朝一日會失去。所以她人為地把自己和身邊環境劃開了溝渠。其實她和赫連文慶又有什麼區彆呢?

這才是赫連徹說的血統並不重要的原因。她和赫連文慶兄妹倆,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

她抬頭看天,金燦燦的陽光灑落在身上,溫暖明媚得仿佛能驅散人心中的一切黑暗。

陽光一直在天上,隻要抬頭就能看到。

可這麼多年,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地上。

她想著忽然覺得好笑。自己竟然也會自卑,會有這麼幼稚的時候。要是讓那些敬自己如神畏自己如蛇蠍的人知道了,會不會笑掉大牙?

她伸了個懶腰,記起長兄常說的那句經典名言,不由神秘一笑,興致勃勃道:“有便宜不占是傻蛋!咱們先等等再說。”

韋淮越:“……”他忽然好同情赫連文慶。

晚晴閣,放下心中包袱的蘭傾旖心情很不錯,打算出去偷溜出去玩玩,可惜想法雖美好,卻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被扼殺了。

淡青色身影出現在蘭傾旖麵前時,她有一刹茫然,頗為驚詫地瞪著他若無其事的麵容,直覺不可思議。“我爹娘竟然容許你進來?”

鐘毓晟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褶皺,環視四周刀劍出鞘嚴陣以待的暗衛,泰然自若地揮了揮手,“各位,都是自己人,何必這麼劍拔弩張的?還是把兵器都收起來吧!”

“誰跟你是自己人?”蘭傾旖還沒說話,韋淮越先不樂意了。一想到他的蘭蘭已經定給了這個人,即使蘭蘭對他並沒有那種心思,他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對他也沒好氣。

“咦?若水她都還沒說什麼,你急個什麼勁?”鐘毓晟滿臉稀奇,笑意涼涼,“怎麼?想為美人出頭?那也要看看她需不需要!”

蘭傾旖眼角抽了抽,對他的自戀表示無語。她沒空聽兩個男人在這裡打嘴仗,擺手示意周圍的暗衛退下,“你有什麼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若水,你太讓我傷心了。”鐘毓晟很憂傷。

“那你就繼續傷心去吧!”蘭傾旖不買他的賬。

“若水,彆這麼冷漠行嗎?好歹你我還是未婚夫妻,將來要共度一生的人。”鐘毓晟無奈道。

“將來的事誰說得準?”韋淮越毫不客氣地插話,他雙手抱%e8%83%b8,冷冷睨視著鐘毓晟,“少在這裡攀關係!”

“那也總比沒關係的好!”鐘毓晟不愧是政壇上搏殺出來的主,惡毒起來也是一針見血。

韋淮越的臉立即黑了。

蘭傾旖抬手扶額,果斷打消出門玩的念頭,好歹在這裡還有人幫忙武力滅火,出去隻怕誤傷無辜。

她轉身進屋,“我新得了四兩茶葉,誰先到先得。”

兩個男人立即不鬥無聊的嘴了,一溜煙跟了進去。雖然兩人相看兩相厭,但絕不會和晚晴閣的好茶過不去,更不會因小失大。

新沏的茶清香四溢,味道幽醇,總算暫時堵了兩人的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蘭傾旖對目前的清淨表示滿意,看向鐘毓晟,“你來找我到底想乾嘛?”

“來和你聯絡感情。”鐘毓晟笑顏溫和。

蘭傾旖怔了怔,恍惚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時雪後白梅初霽,隨園東廂之中,剛剛接觸的她不耐煩地問那人來乾嘛,他也曾笑意淺淡地回答來聯絡感情。

她眼底有淡淡瑩光閃爍,笑意忽然變得很遙遠,窗外桐花朵朵化作爛漫雲彩,宛若飄動的灼灼白梅,落在她麵前,和風中那人微微彎腰,衣袂夢一般散開,蘭芷芳桂清華香氣浸潤了她一生芳華,他俯下的容顏眉目如畫。

她微笑,想著思念這個東西,確實很磨人。

濃密纖長的睫羽簾幕般垂下,遮住了她眼底莫測神光,那雙明亮深沉的眸子裡,仿佛有深海般變幻莫測的光芒閃爍,如九天之上電光穿梭。

再溫柔的春風,也撫不平心事的千瘡百孔。

“彆寒磣感情這兩個字,我們之間也不必這麼多此一舉。”

鐘毓晟怔了怔,驀地一笑,點頭,鄭重其事地道:“嗯,你說的沒錯,我們遲早會在一起的,的確不用麻煩。”

韋淮越臉色一沉,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蘭傾旖無語以對。這家夥故意的吧?這樣曲解自己的意思,好玩嗎?

鐘毓晟轉過頭,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收斂了笑意,眼底神色變幻莫測。

赫連若水,你剛剛在想著誰?又在透過我看誰?

疑惑在心底一閃而過,他臉上又恢複了那溫和無害的笑容。

蘭傾旖瞟了眼窗外,覺得三個人同處一室的感覺怎麼想怎麼奇怪,她開始沒話找話,“今天似乎不是休沐日,鐘相怎麼有空來我這裡?”

“自然是因為我想來。”鐘毓晟%e5%94%87角微彎,眼底波光流轉如煙,“若水,你有沒有很感動?”

蘭傾旖:“……”怎麼她認得的男人都這麼滑頭?眼看問不出什麼了,她也不勉強,“今晚要留在府上用晚膳嗎?”

鐘毓晟眼前一亮,“你肯留我?”

蘭傾旖不置可否,單手支頭,淡然答:“我們侯府有窮到連一頓飯都請不起嗎?”

鐘毓晟不答,隻笑得桃花朵朵。若水肯留他吃飯就是個不錯的進步,他原本以為她會直接下逐客令的。任何微小的進步都代表通往成功更進一步,都值得人欣喜。他拍了拍額頭,決定再接再厲追逐佳人,“若水,三日後琴瑤閣裡有一場琴會,燕都許多大家小姐都會去參加,我們去看看熱鬨怎麼樣?”

蘭傾旖挑眉,他所說的看熱鬨恐怕不隻是當觀眾那麼簡單吧!“我需要去和那些隻會傷春悲秋撚酸吃醋的閨閣小姐們爭奪虛名嗎?”

需要嗎?她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