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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273 字 1個月前

姐這玩意從哪來的?難不成是打劫了安國的國庫搶來的?

“正好你和娘%e4%ba%b2一人一顆。”蘭傾旖得意洋洋,不忘湊到赫連夫人麵前獻寶,“你們就正好一起延年益壽長長久久了。”

“小滑頭!”赫連夫人臉上的胭脂顏色越發鮮豔,彈了彈她的額頭。

蘭傾旖嘻嘻直笑。

“對了,先前左相和你說什麼?”赫連文慶忽然問,眼神有幾分怪異。“我怎麼覺得,他對你也太……”

“沒什麼。”蘭傾旖立即收了滿臉笑容,變得麵無表情,“他隻是說不會放棄對我的追逐罷了。”

“喲,若水,真是不容易啊!難得你的紅鸞星終於動了動。”赫連文慶立即興奮了,表情充滿八卦,笑得曖昧又欠扁,興致勃勃地湊過來,“來,跟哥哥說說,他打算怎麼追逐你?”

“啪!”他話音未落,腦袋上已挨了乾脆利落的一巴掌,蘭傾旖陰森森瞪著他,聲音冷嗖嗖聽得人瘮的慌,“滾!”

黎國八皇子雖被處死,黨羽卻極為龐大,對政敵的下手,聞人嵐崢展現了足夠的鐵腕和冷血。

龍驤衛中隱匿暗殺的第四部,以行動迅捷下手狠辣聞名,將該甄彆的甄彆,該清洗的清洗,把那些蠢蠢欲動的,胡亂跟風的,不明情形的,彆有心思的,統統掌握在手中。

輕飄飄的命令後,殺氣彌漫,聽見的人都心中微冷,似乎看見黑暗的大牢,流淌的鮮血,行走如風的暗夜執法隊,紛擾的人群驚惶的臉,一隊隊拉開的無措的士兵,各種惶然的將領……

皇城翻覆,軍中清洗,流出的鮮血足夠淹沒龍座。

皇位之下,一切人命,都隻是冷冰冰的數字。

“蒼靈宗。不要漏了。”布置清雅的書房裡,聞人嵐崢閒適地坐著,看著桌子上的密報,笑容帶了點漫不經心,“除了元銘久,其他的,格殺勿論。”

“主子。”容閎驚在當場,%e8%84%b1口反對,“不要啊,你不是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

聞人嵐崢涼涼一眼斜過去,“究竟誰是主子誰說了算?”

容閎扁著嘴巴,苦兮兮地點頭:“當然是你。”

“去吧。”輕飄飄的一個“誅”字從他口中飄出,絲毫不會顧及那些血火哀嚎。

一輪清洗一輪補充,誰都可以看出黎國的大局已在寧王殿下聞人嵐崢的掌控之中,但滿朝文武都想不通皇帝為什麼到現在都不立太子,聞人炯本來就上了年紀有病在身,八皇子事件中深受打擊,直接再次病倒,這次內廷外朝大臣頻頻應召前往,太醫來了去去了來,各種名貴藥材流水般潑灑進帝王的寢宮,可聞人炯的身體時好時壞,病情反反複複沒個定數,整個玉京,也因此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氛。

聞人楚楚這些天一直陪在聞人炯身邊照顧他,聞人嵐崢就坐在她對麵,給聞人炯讀折子。聞人楚楚也曾疑心聞人炯的病是否和自己皇兄有關,卻被溫九簫一句輕描淡寫的“有必要嗎”給頂了回去,確實沒必要,現在這狀況,誰都看得出來聞人嵐崢已經是鐵板上釘釘的繼承人,皇帝本來就身體不好熬不了幾年,他犯不著背一個弑父殺君的惡名多此一舉,平白給自己抹黑。

很多人都受到了牽連,聞人嵐崢窮追猛打趕儘殺絕,就連已經到乾明寺出家為尼的定嬪娘娘都遭了池魚之殃,被從寺廟裡帶出來,用三尺白綾絞死。

太醫絡繹不絕地出入著皇帝的寢宮,卻都麵無表情麵色麻木地離開。

淑妃寢宮,聞人嵐崢靜靜揮退下人,恭恭敬敬地行禮。

“難得見到你來一次。”淑妃神色清淡,靠在軟榻扶手上,注視著麵前傾注自己無數心血的獨子,淡淡道。

“兒臣最近疏忽了母妃。”聞人嵐崢垂下眼睫不看她,語氣平靜無波。

“若當真隻是疏忽,本宮也就放心了。”淑妃聲音微冷,神色中夾雜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氣惱。

“從一年前那姑娘走後,你一直就這麼不陰不陽的,她對你,就這麼重要?”

“母妃,您答應過,不會再提起這件事!”聞人嵐崢神色也陰沉下來,心裡隱隱有火氣竄動。

對待自己的母%e4%ba%b2,他始終無法做到漠視。

因為在乎,所以無法漠視,也無法不顧及她的想法。

“兒臣聽您的吩咐,娶霍芷晴為正妃,這就夠了。”他深吸一口冷氣,似乎要壓下自己這一刻忽然波浪滔天的心緒,語氣嚴厲,話說得又快又急,“兒臣現在有要事在身,沒空說這些事。母妃,兒臣來通知您一聲,令箭和密旨的事情都已有著落,您不必擔心,還有,請母妃約束手下,不要再隨意插手兒臣的事情,這次就算了,若是還有下次,兒臣可不會顧及您的顏麵。”

“放肆!”淑妃氣得全身發抖,“你……你就是用這種口氣和你的%e4%ba%b2生母%e4%ba%b2說話的?”

“後宮不可乾政。兒臣這種口氣,已經算客氣!您明知父皇最不喜歡的,就是不安分的妃子!他現在雖病重,卻依舊是這黎國唯一的主人。這次兒臣替您瞞下,沒有下次。”聞人嵐崢臉色冰冷,絲毫不為她的怒氣所動。

這對母子,在某種程度上,驚人的相似,同樣驕傲而執拗。

寢宮裡的氣氛幾乎能令人窒息。

“言儘於此,請母妃自己好好衡量,兒臣告退。”聞人嵐崢深施一禮,頭也不回地離開。

第三十八章 好辰光一刻

三月下旬,聞人炯突然要遷入行宮,封閉多年的京郊行宮匆匆打開,來來往往的人都忙碌起來,行宮被匆匆收拾乾淨,恭迎皇帝鑾駕。

聞人炯這次一個兒子都不帶,身邊就隻有聞人楚楚一個,聞人嵐崢奉命留在京城監國。

當晚皇帝入住行宮,他並沒有啟用地下一層的密殿,隻是住在了麵一層的主殿,主殿後是臨池水榭,引了黎湖之水,架水閣於其上,清風徐來水波不興,碧水之上倒映流光溢彩的燈影花影,皇帝看見很有興致,晚間便在水榭用飯。

水榭裡,清風送爽,涼意微送,聞人炯興致很高,而聞人楚楚正坐在他對麵,講著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相處的也算其樂融融。

“主子,不過去嗎?”遠處柳樹下,容閎奇怪地看著聞人嵐崢的表情,想著自家主子今天這是發什麼神經,大老遠地跑來又在這裡發呆。

“不用了,我怕老爺子看見我就吃不下去了。”聞人嵐崢語氣輕飄得風一吹就散,卻讓容閎的臉垮了下來。

主子,你這兩天咋了?中邪了?怎麼老是在抽風?

“蒼靈宗的事情怎麼樣?”聞人嵐崢隨口問。

“殺人放火連帶毀屍滅跡掩埋屍體消除痕跡一切全套乾完總共兩刻鐘。”容閎兩眼放光。很久沒有乾過這種事了,手癢。

“速度怎麼變慢了?”聞人嵐崢緩緩斜他一眼,目光隱隱不滿,邊回想邊說:“我記得你當年隻用一刻半鐘的。”

容閎雙眼瞪得滾圓,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主子,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水平嗎?”

“不,我不是懷疑,我隻是很鄙視。”聞人嵐崢看了眼地下密殿的入口方向,端正了臉色,“查過了沒有?那裡麵……收拾乾淨了嗎?”

“多寶格裡的那壺酒有點問題,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已經被我們換過了。”提到正事,容閎也嚴肅幾分,正色道。

“保證老爺子的安全,至少在過年之前,我要他平安活著。”聞人嵐崢神態淡定,神色淡漠。

“是。”‖思‖兔‖在‖線‖閱‖讀‖

黎國一番朝局變換落入了各國眼中,在最短時間內,各國高層的桌上都落了這樣一封情報。

長寧侯府中,看見這封信的大小姐卻愣了好久,而後,將之付為灰燼。

“找到元銘久,告訴他,我三天後要見他。”她沉思很久,淡漠吩咐四周的護衛。

她還是決定去和那個孩子聊聊,不知道經過這一番巨變,他可有長大。

瑤台月,依蘭亭。

蘭傾旖坐在軟墊上,麵前大大小小的酒杯擺滿小幾,她擺弄著桌子上的酒杯,姿態端莊,每一個動作都浸透世家大族裡長年累月積澱下來的優雅雍容。開門聲和腳步聲都沒能讓她抬起頭來。

“赫連小姐?”元銘久試探的聲音在房中響起。

“請坐。”蘭傾旖微笑伸手。

元銘久臉色巨變:“你是阿蘭!”

他滿臉震驚,似乎不能相信,臉色也在變幻不定,有恍惚變換的劇烈神情在他臉上不斷交錯。

蘭傾旖微笑著抬起頭來,嫣然道:“彆來無恙,元公子。”

元銘久臉色蒼白,目光從上到下仔細打量著她,從她上半張臉的銀色麵具到衣袖上精繡的魑紋到腰間浮雕著辟邪圖案和長寧字樣的令牌……半晌,他突兀的一聲笑,“原來,你是赫連若水,難怪……”難怪你有那麼大的口氣保我一命,難怪你能洞悉朝局遊刃有餘。

他深深吸氣,竭力定下心神,神色複雜,語氣冷漠而諷刺地道:“這個秘密,聞人嵐崢不知道嗎?”

“你覺得,我會讓他知道嗎?”蘭傾旖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神色變化。

“你就不怕我把這件事捅出去,說你和聞人嵐崢有私情,通敵賣國嗎?”元銘久目光冰寒,臉色陰沉。

“證據呢?”蘭傾旖根本就不把他這些小手段放在心上。

元銘久一怔,沒錯,口說無憑,自己壓根沒有證據。

蘭傾旖冷笑一聲,元銘久這種級彆的手段,她壓根看都懶得看。她幫他那麼多忙,又保他一命算是大發慈悲了。“我以為,經過滅門之難,你多少會成熟點的,沒想到你還是這麼幼稚可笑。”

元銘久麵容一陣抽搐……滅門之難……腦海中浮現出衝天的火海,淒厲的呼救,滿眼的鮮血,斑駁的屍體……“我逃出黎國又來到雲國從軍,就是為了……”

“這與我無關。”蘭傾旖沒興趣聽他那些泣血哭訴,這隻讓她覺得倒胃。這樣的故事,她都看膩了。而小孩子的複仇她更覺得看膩了。“你真以為自己的命有那麼大,蒼靈宗那麼多人都死了,為什麼獨獨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你不是說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