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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344 字 1個月前

有銀針紮到%e7%a9%b4道。

針都紮完了,她挽起袖子,將手伸入水中,很快嘗到了燙%e9%b8%a1爪的味道。

幸虧她是個大夫,認%e7%a9%b4奇準,這才沒有紮錯地方,錯了一分就會弄巧成拙。

“你乾什麼?”聞人嵐崢狐疑地偏頭看她,還沒問完一句話,疼痛感忽的一輕,他瞪大眼睛——她——她竟然在給他按摩%e7%a9%b4道?!她的力道拿捏得很準,輕重緩急都恰到好處,緩緩按摩著他因為疼痛而緊繃的肌肉和%e7%a9%b4道。

一層一層力道水波般湧開,伴隨著她傳入體內的暖流,他很快放鬆下來,覺得這疼痛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這倒很難得,想不到這懶女人還有服侍他的一天。

“怎麼不說話?”蘭傾旖見他這麼安靜,奇怪地問。

“說什麼?”隔得太近,她溫熱的氣息落在肌膚上,鼻尖充盈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那是來自身體深處乾淨而誘人的處子獨有的天然體香,他的心微微顫了一下,似湖水深處湧出的波瀾,打破了表麵的平靜,那種顫動細微無聲,卻持久深遠。

蘭傾旖有一瞬沉默,即使她心境清明,但兩人此時的姿勢著實很曖昧,她畢竟是少女懷春年紀,而且她對這個男人也不是沒有感覺,或多或少有些尷尬,所以想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但兩人一時間還真沒有什麼好說的,都是有太多秘密又不夠坦誠的人,大概能聊的也就隻有風花雪月了。

她這廂一分神,那邊按摩的力道就是一緩,聞人嵐崢靠著桶沿,懶懶道:“左肩再給我按按。你彆分神,專心點。”

蘭傾旖臉色一黑,這男人還真把他自己當大爺了?她怨念歸怨念,還是很任勞任怨地為他按摩左肩。

聞人嵐崢閉著眼睛姿態甚享受,“傾旖,你早知道我很疼就該早點給我按摩。”

蘭傾旖笑,笑出一口森森白牙:“不是說十四歲上戰場,早不知人間疼痛嗎?”

“我覺得,”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的表情十分誠懇:“我們缺的不是忍受痛苦的堅韌心性,而是隨時為自己創造有利條件的聰慧頭腦。”

回答他的是蘭傾旖在他手臂上的狠狠一擰。

創造有利條件?你既然這麼會創造有利條件,怎麼還會中這種毒,將自己搞成這個狼狽樣子?

“前幾日,在你桌子上看見了一本《擷芳集》,你竟然還看那個東西?”蘭傾旖的語氣聽著有點怪。

“哦,閒來無事看看的。”聞人嵐崢隨口回答。

蘭傾旖扶額無語,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一般喜歡讀《擷芳集》的都是閨閣女子,你一個大男人,竟然也讀這個?”

“誰規定就隻有女人才能讀《擷芳集》了?”聞人嵐崢很不爽。“詩文知其人,從赫連若水的詩詞文章就能看出她絕非等閒之輩,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寫出來的。”他眼中光芒暗湧,語氣卻淡淡:“雲國雙璧之一,天下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虛傳,是真正的國之棟梁,文之巨匠。如今赫連若水%e4%ba%b2手所作的詩畫,是王公貴族極其所能想要收藏的珍品,據說她的字畫在市麵上價值萬金。”

蘭傾旖點頭,感歎萬千:“那是,她隨便做兩幅畫寫幾個字賣出去,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聞人嵐崢徹底無語了。

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能不煞風景?

煞風景的女人按摩了一陣,覺得累了,就停了手抄著袖子站在一旁看著。

水溫再次冷了下來。

蘭傾旖叫來護衛換水。

裝著火蟾蜍血的瓶子拿在手裡,隔著瓶子也能感受到那種火熱的溫度。蘭傾旖皺了皺眉,師兄究竟在養火蟾蜍的時候給喂了多少桑花?藥效這麼剛猛,出事了怎麼辦?

她打開瓶塞,濃烈的血腥味在暗室裡飄散。

蘭傾旖笑眯眯地將血倒在碗中,遞給了聞人嵐崢,同時備好了銀針,隨時準備施針。

“喝下去以後,你自己調息,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可能會連續咳血,不過你不用在意,那是清除掉你體內寒毒的必經過程。”

聞人嵐崢聞著濃烈的血腥味,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捏著鼻子咬牙硬灌了下去。

蘭傾旖無聲看著他淒慘萬分的境況,心裡直抽冷氣,發誓自己以後堅決不要生病。生病的人太淒慘了。

她仔細觀察著他的氣色。

果然不出所料,聞人嵐崢調息了不多時就開始麵色發紅,看上去像是在發熱。

蘭傾旖沒絲毫猶豫,立刻開始針灸,催動內力助他平複體內亂竄的氣流。

可是這就像是個無底洞,聞人嵐崢體內的氣流亂竄的太厲害了,她輸給他的內力完全不頂用;連金針渡%e7%a9%b4都起不了多大作用。

蘭傾旖有點後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慢慢來,隻給他喝一小杯,現在後悔也晚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聞人嵐崢體內的氣流才漸漸平息下來。

蘭傾旖眼前一陣發黑,喉口一甜,一口血咳了出來,心知自己已經受了內傷。

她隨手擦掉嘴角的血,看著慢慢睜開眼睛的聞人嵐崢。

“沒事?”

“沒事。”聞人嵐崢任由她把了脈。

蘭傾旖全身壓力一鬆,點了點頭:“那就好,我終於可以暈了。”她話音未落,人已經向前一倒,癱軟在地。

第九十八章 求%e4%ba%b2

點著沉香的室內淡白的煙氣繚繞不散,進入了絕對的安靜中。

聞人嵐崢呆在原地神色複雜,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抱她入懷低頭看著她,懷中少女安靜地睡著,似一朵柔軟的睡蓮盛放在他懷中,他覺得自己抱住了一團軟雲,心也似漾在了雲端,久違的安祥寧和漫上心頭,他放鬆了全身,感受著她帶來的安寧,在寂靜與黑暗中,默默聽著兩人緊緊交纏的呼吸聲。他伸手揭下了她的麵具,指尖膜拜地流連過她飽滿的額、細長的眉、緊閉的眸……最後停留在她頰邊。

指下這張清麗的臉刻在心間,在他的記憶中,她一直是那個兼具了大智慧和小狡詐的從容女子,是能夠耐住四季風霜和人世苦難折磨和他並行攜手一生的人,他微微笑了笑,似乎想到了未來某種美好場景,神情變得愉悅起來,他輕輕撫著她的長發,將手指按在了她腕脈,突然輕輕俯下`身去,將雙?%e5%94%87印上了她的額頭。

肌膚與肌膚相觸,宛若觸及了一團軟玉一段絲綢,女子的膚質細膩到沒有任何毛孔,蘊藏著這世間最完美的肌理。月光流水般的肌膚使他流連忘返,然而月光流水沒有這樣的透骨香,那樣的香氣,清淡、柔涼,乍一開始聞不到,稍稍一停之後,才突然噴薄而出,衝刷著人的感官,在意識的腦海裡炸開,如同煙花四射般,遍地生香。

她的肌膚是微涼的,光潔額頭被夜風吹得如一塊冷玉,或者令人想到冬日月中時,高懸於靛藍夜空裡那一輪滿月,玉白的,清冷的,卻能照亮所有黑暗的前路。

他將頰側在那輪月光上靠了靠,不知道是想焐熱她,還是想清涼自己——這一刻忽然火熱的心緒。

他的%e5%94%87因此慢慢移了下去,從額頭,至頰側,至……%e5%94%87。

他的%e8%88%8c尖靈巧地挑開她編貝般的細密牙齒,輕輕一溜就溜進了她的月光之海,他在那極窄又極廣闊的天地裡遨遊,由緩到急,由蜻蜓點水到狂風驟雨,循環往返地漫遊過她的世界,將輾轉的力度和自己的氣息打遍了每一寸空間,將她容納在自己的世界裡,她氣息微涼,宛若極地高山上生長的雪蓮,香氣淡淡,甜美清麗。少女清新滋味在他%e5%94%87齒間蔓延,她雪色脖頸很快浮起了一層曖昧的薄紅,像淡紅的月光照上了深雪。

“主子,沈公子來——”

門突然被推開,帶入滿室的星月之光,光燦如錦地瀉了進來。

容閎的聲音卡住了,他木在了門口,睜大眼睛興奮地盯著兩人,眼中閃著灼灼狼光。の思の兔の網の

哈哈哈,果然還是主子主動。

他贏了!

從容閎的角度看不見蘭傾旖的臉,聞人嵐崢還是下意識擋住了他的視線。

“請他去客廳,我隨後就來。”

正延二十六年的冬天,其實來得很早。但真正讓人察覺,還是在十一月初的幾場寒風冷雨停歇後,氣溫陡降,冷得人不敢出門。

宮中已經定下了寧王妃的人選,如蘭傾旖所願,正是霍芷晴。

聽到消息的那日,正是她的十七歲生辰,殘月疏星,寒風蕭瑟,彼時她正坐在梅林小亭裡獨酌,聞人嵐崢帶著一身寒氣進來。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的臉色那麼可怕。

“是你寫信給六哥,讓他規勸母妃,為我定下霍芷晴做正妃的?”他臉色陰寒徹骨,眼神更是可怕到難以形容。

那樣熊熊燃燒般的憤怒的烈火,似欲吃人的眼神……可怕到心誌堅毅如她都不願意回憶。

但當時的她從言語到動作神情以及心情都是平靜的。傷情平靜,為他選妻平靜,如同一柄絕世名劍,極冷極沉,就算誅心,也是平平靜靜。

“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判人死刑也不過如此。

他沒再說話,隻陰冷森然地盯了她一眼,那眼神……蘭傾旖更加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他頭也沒回轉身離開,眨眼間就不見了身影。

而後,她也再沒見到他。

沒見到,她也不想去找,每日閉門不出,無人知她心中悲喜。

那也是她過過的,最特彆的一個生辰。

宛若名劍裂心,輕輕鬆鬆了結了她的少年時代。

天氣冷得特彆快,蕭瑟冬夜裡,紅衣少女一日比一日沉默,經常在孤燈下靜坐。淡黃燈光裡,一色紅衣灼灼豔麗。她盤膝靜坐的身姿如玉雕般美而靜。

眨眼間便到了十二月初,整天忙碌得不見人影的聞人嵐崢,終於攜著一身的疲憊風霜出現在她麵前。

是夜,飛雪初歇,暗香浮動。

因為婚禮將至,寧王府中張燈結彩,熱鬨非凡。她將自己關在房中,聽著外麵喧囂得厲害的歡笑聲,感覺分外遙遠,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