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313 字 1個月前

“韋淮越,彆這麼憤世嫉俗苦大仇深,一幅世人欠你良多的德行!這世上比你悲慘比你痛苦的人多了,不是你才懂%e4%ba%b2人的寶貴,也不是你才有血性!”她心頭火氣直冒,下手狠辣,包紮傷口也顯得惡狠狠的。

韋淮越疼的直抽冷氣,心想這女人下手還真是不留情。“你真是……惡毒!”

“你才知道?”蘭傾旖笑得陰森森的。

“好了,彆生這麼大氣了好不好?我承認這次是我錯了,可我也沒你說的這麼可惡,我隻是不小心,沒想到他派來的人竟然還有幫手。”韋淮越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語氣柔和仿佛在哄小孩。

“不小心?你有幾條命夠你不小心?”蘭傾旖心火直冒。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韋淮越連連道歉,“我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好不好?”

蘭傾旖冷哼了聲,見好就收。

兩人都安靜下來,蘭傾旖手法熟練地處理傷口,韋淮越也不抗拒,隻要是蘭傾旖%e4%ba%b2自動手,即使把他包紮成狗熊,他也覺得她包紮的最好看。

他伸著大長%e8%85%bf,懶洋洋地靠在榻上,看蘭傾旖忙碌,她的發微微亂了,散在額頭上,睫毛垂翹,遮住烏亮有神的眼珠。從這個角度,看不清她的輪廓,卻能看出幾分賢惠的味道。

他因此滿足地籲一口氣,雙手抱頭,眯著眼道:“你能這樣照顧我一輩子就好了……”

蘭傾旖狠狠將繃帶打了個結,韋淮越倒抽一口冷氣,正要怒瞪她,她已直起身,笑%e5%90%9f%e5%90%9f道:“好了!”見他坐在原地不動,她道:“天色已晚,你該回去了,我還要休息。”

韋淮越撇撇嘴,知道再留的確不合適,隻好萬般無奈不願地離開了。

眼見門關了,蘭傾旖才鬆了口氣,猶豫了一刻,還是打消了傳訊家裡要他們幫韋淮越一把的想法,有些事是真的隻能由自己完成的,旁人誰也代替不了。就讓他自己擺平吧,反正以他的能力,隻要不輕敵,是絕對穩贏的。

韋淮越回房時,常佳敏正等在當中,“淮越,你回來的正好,我帶了梨湯過來。趕緊喝了吧。”

韋淮越心中歎氣,知道這小丫頭的堅韌勁兒,自己要是不喝她能一直纏著,隻好點頭,“好。”

常佳敏立即喜笑顏開,“這梨湯裡我加了上好的冰糖,甚是清潤。”

韋淮越可有可無點了點頭,神色是一貫的淡漠,他也隻有在麵對蘭傾旖時,才有點人的活氣,常佳敏也習慣了。

不好辜負美人恩,在女孩粉麵桃花的殷殷期待下,韋淮越灌下了一壺梨湯。不過常佳敏剛剛心滿意足地前腳離開,他便後腳跟著躥出,找到客房裡用桂花熏了香的五穀輪回之所,散儘了一肚水汽,方慢悠悠踱了回來。

抬頭望天,韋公子心中發愁,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

同一時刻,常行歌已進了焦楊城,雲光堡和蒼靈宗的關係,江湖上誰人不知?所以這次雲光堡禮到人不到,儘了表麵禮數就行,誰知出了常佳敏這檔子事,苦逼的哥哥隻好%e4%ba%b2自來逮人。想到那筆亂七八糟的風流賬,他頓時覺得自己有早生華發的趨勢。

也不知道見了妹妹後又會發生什麼?他重重歎了口氣,緩步往彆業走,暗暗醞釀著措辭。

這一夜很多人都在忙,很多人都有事可做。

因蒼靈宗和青陽門所在之地相隔較遠,迎%e4%ba%b2送%e4%ba%b2要走上至少兩天,不方便。加上江湖兒女也沒那麼嚴苛的理教設防,青陽門乾脆提前在焦楊城裡準備了一個暫時落腳的莊園,婚禮當天,新娘子就從這裡出嫁,此時,莊園裡一片寂靜,來往的小廝護衛一刻也不敢放鬆地認真巡邏,花圃裡三色堇悄然綻放香氣清幽,室內燈火熒熒檀香淡淡,呂可妍坐在燈光下沉思。

嫁衣是專門定製的,已經送了來,做工精巧華美,可以想象,穿上之後定然是明豔動人。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她卻說不清心中是什麼心情。高興也有,失落也有,種種情緒複雜交織,攪成了一團亂麻。

“你想好了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門口突然傳來淡漠的聲音。

第五十章 愛與不愛

來者穿著黑色的緊身夜行衣,戴著連帽頭罩,隻露出一雙眼睛。

標準的夜行大盜打扮。

燈光打在他身上,看不真切他的眼神。呂可妍回頭正對上他波光瀲灩的眸子。

她臉色微變,默默站起身。

“你想好了嗎?”他又問。

“是!”呂可妍語氣決然無悔,如釘子戳進木頭般義無反顧。“我想好了,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那好,希望你不要後悔。”那人微微頜首。

呂可妍苦澀地笑了笑,目光清明如鏡。“我不會後悔。”

“人都帶來了。”對方輕聲道:“另外,常行歌今日黃昏已抵達焦楊城。”

“怎麼可能?”呂可妍愕然瞪大眼,難以置信。“他跑來焦楊城做什麼?他不會不知道此舉的不妥。”

“他妹妹追男人,他來追妹妹。”對方冷冷一笑,麵罩下神色似遠似厭倦,想著人生中就是有這麼多啼笑皆非的姻緣,有多少人為愛追逐,就有多少人心思零落芳華虛擲。

呂可妍無語。半晌才道:“蒼靈宗的二少已幾次示好,暗中向我們求助,前段日子還送來了門中的烈火訣秘籍,交換青陽門助他登上宗主的位置。”

“這是你青陽門的家務事,你自己決定就好。”對方似乎並不關心,語氣微帶倦意。

“對了,還有一件事。”呂可妍打點精神,想起了上次鬨得沸沸揚揚的殺人事件,至今沒能找出凶手,蒼靈宗似乎也不再著力於調查此事。她口齒伶俐長話短說地稟報完此事,著重強調了死者同伴的態度,麵色一時頗有些奇特。“也不知蒼靈宗給他們許了什麼好處,才讓他們這麼快偃旗息鼓。”

“其實不必許好處。”那人似乎笑了笑,笑聲短促,帶著微微涼意,有種霧中海島的神秘。他目光明亮如日清冷如霜,透出洞察一切的嘲諷,“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的麵。那些人如今還有求於蒼靈宗背後的那位,自然不能太過為難蒼靈宗。再說這件事又不是蒼靈宗乾的,與其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花功夫尋找那個讓他們一次次折戟沉沙的人。”

呂可妍一驚,想問,又不知道該問什麼。不該她管的事就不要插手,越界對她沒好處。這是多年曆練留給她的經驗之談。她緊緊閉上嘴巴,不敢驚擾了對方的沉思。

“韋淮越也在?”那人忽然開口。

“是。”呂可妍精神一振,收拾好心緒,精神高度集中。這個人她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隻要能給他們青陽門帶來利益,她何必過問他的身份?知道太多對她沒有好處。

“小心行事,不要驚動他。”他淡淡吩咐。

韋淮越不是簡單角色,這潭水已經夠混了,沒必要再讓這麼個敵友難分又唯恐天下不亂的人進來摻和。

“韋淮越最近經常外出,不知道在做什麼。他……”呂可妍欲言又止。

“經常外出?”那人愣了愣,神情有些不可思議,又仿佛恍然大悟,他輕笑出聲,“好!好極!不用管他了。他現在有自己的要事去辦,無暇顧及這裡的事,不必理會他,他想做什麼都由著他,小心看著點就是。”

“是!”呂可妍恭敬地低下頭。

:-)思:-)兔:-)在:-)線:-)閱:-)讀:-)

“你好生歇息,等著吉日出嫁吧!”

因為吉時定在卯時,所以蘭傾旖壓根就沒著急,早上起來照例練了一個時辰的功,吃過早飯,常佳敏捧著一套華貴禮服進門來,“阿蘭,這是你定做的衣服,我剛剛在門外碰到,就順便替你付了賬帶來了。”

蘭傾旖接過來放到一邊,將替付的銀子還給她,兩人對視,便有種相對無言的感覺。若不是隔了個韋淮越,她們本該成為極要好的朋友,現下關係雖不差,卻總覺得隔了一層。

常佳敏一聲聲的歎氣讓專門修煉過定力的名門子弟蘭大小姐差點崩潰了。她放下手中醫書,看向常佳敏,不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你想說什麼?”

“我收到哥哥的傳書,他要我立刻回去。”常佳敏愁眉苦臉無精打采。

“你不想回去?”蘭傾旖淡淡問。

常佳敏扔給她一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的眼神。

蘭傾旖倚在軟榻上,雙手交握擱在腹上,仔細瞅了她片刻,平靜地道:“話雖不中聽,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以你現在的實力,想追隨他的腳步,還遠遠不夠格。”

這個世界男尊女卑,並不僅僅是因為女人受到天生的體質限製,更因為男人的心比女人狠。他們在現實麵前更能懂得為自己打算,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一麵。

能成為人上人的男人,不僅對彆人狠,對自己也狠。

許朝玄如是,韋淮越亦然。

弱者,沒有在他們身邊生存的資格。

而常佳敏,太善良,太寬容,心腸太軟。她應付不了陰謀算計惡意摧折,所以她走不進韋淮越那個世界。

常佳敏低頭怔怔地思索著,良久抬起頭:“他是誰?”

“這個問題不該由我答。”蘭傾旖百無聊賴地伸手撫著榻前那盆魏紫,%e5%94%87角淡淡笑意如雲中花,柔軟醉人亦遙不可及。

常佳敏目光銳利,死死盯著她,“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蘭傾旖歪頭想了想,“那是十一年前,我在衛國龍昴雪山上遇見了被仇家追殺的他,當時他背上中了一刀,傷口凍了冰,身邊護衛也死光了,饑寒交加重傷失血,卻還在硬撐著往雪山裡跑……”她目光有點遠,仿佛也在懷念當初時光。

“你救了他?”常佳敏想這也正常,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聽起來似乎很俗,但其實生死關頭的溫暖和美麗最能打動人心,由死到生的感激更難忘懷。那種感覺,值得人用一生去祭奠。

“我把他從山上踹下了雪崖。”蘭傾旖答的氣定神閒。

“呃……”繞是常佳敏做過最離奇的猜想也沒料到答案這麼奇葩。

猜得到這風雲突變,猜不到她畫風突變,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