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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卿情 塵色傾渺 4258 字 1個月前

事,那些人不會在這時出現的。

心理建設做了半天,她定下心神,瞟了眼許朝玄。看得出這家夥目前的狀態並不好,臉色蒼白如落霜的紙,偏偏%e5%94%87色極紅如雪地新櫻,對比鮮明耀眼得恨不得一筆筆畫到人的眼睛裡去。若在平時她說不準還讚一聲果然天生美貌,可現在她隻覺心驚膽戰坐立不安,瞧這架勢,像是要發燒的樣子。彆啊,這前途茫茫危機重重,連趕路都不方便,你要發燒了,先不說我背不背得動你,我自己都有大堆麻煩,那啥,要是我真猜對了,外麵那群人是我想的那種來曆,我自己應付他們都吃力,你若發燒沒了自保能力,拿什麼應付他們的殺手?

她敲了敲腕上銀鐲,鐲子分開,她取出裡麵藥丸,一聲不吭塞到許朝玄嘴裡。

“你給我吃了什麼?”許朝玄滿臉嫌惡,悄悄用氣音問。

蘭傾旖翻了翻眼睛,覺得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就是難伺候。她拉過他的左手,毫不客氣地寫:“毒藥!”下指狠辣如殺敵,劃拉潦草如狂草。

難得許朝玄竟然弄懂了,臉上表情滿滿不敢苟同,連話都懶得說,直接躺著休息了。

蘭傾旖開始無聲磨牙,滿臉青麵獠牙。

四周那嘶嘶聲似乎消失了。又等了小半個時辰,許朝玄才睜開眼。他的神色還比較輕鬆——剛才那場小睡他覺得不錯。

蘭傾旖也滿意——自己的武功又有進步。舉凡順應自然的頂級功法,一旦摸到門,體內生成功法基礎,即使吃飯睡覺,也會順應天象自行運轉提升。她入定打坐,沒睡比睡了精神還好。

“你到底要去哪兒?”她總算問到正題。

“隴南,落峽穀。”許朝玄淡淡道。

蘭傾旖默了默。“我們現在怕是走不了。”

她話裡有話,他卻仿佛沒聽出來。“所以我們另尋他路。”

她不語,默默注視著他。

他等了等,沒聽見她發問,心中悠悠一歎,覺得遇上個聰明絕頂的人就是麻煩,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他伸手在地上撥了撥,也不知撥到了哪裡,地麵微微搖了搖。

蘭傾旖一愣,壓根沒時間準備就再次摔了下去,她心中哀叫:這還有完沒完?摔下去的時候她看見銀光一閃亮若霓虹,隨即有輕輕的“哢”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損壞了。

這次兩人掉進了一個通道。蘭傾旖眨了眨眼,有點呆。“怎麼回事?”

“這裡原本是通風口,後來被改挖成糧道,正好幫了我們。”許朝玄笑容微冷帶嘲,“走吧!”

第二十六章 發燒

蘭傾旖不語,覺得盲人的感覺的確比平常人要敏銳得多,地窖裡光線那麼昏暗,她都沒看出貓膩,這家夥不僅瞬間找到了,還閃電出手毀了機關。這下即使搜索他們屍體的刺客找到了地窖,也沒辦法從這條通道追蹤他們。

通道的儘頭是座廢棄的院子,折騰了大半夜,天也快亮了。遙遠天際裡一線魚肚白,為天空抹了淡淡薄薄的胭脂,照亮了奔波兩人的臉。

“你還有錢嗎?”她忽然想起一個重要問題。

許朝玄默然,搖頭。

蘭傾旖眼前一黑,不會吧?住店買藥雇馬車買吃食……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他們兩個身無分文的,這可怎麼辦?“你家在附近城鎮沒有產業?”

“不安全。”許朝玄輕描淡寫三個字駁回了她的提議。

蘭傾旖沉默。沒錯,刺客們沒找到他們的屍體,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知道他們遲早要取錢,定然會嚴密看守許家旗下的產業,他們現在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走吧,先上街。”她沉默少許,牽住了他的衣袖。

事實證明,一身好醫術到哪裡都吃得開。蘭大小姐在大街上隨口指出幾個路人身體上的毛病和治療方子,立馬換了一堆人圍上來,大小姐如閒庭信步談天說地,眨眼間解決了好幾個富家子據說久治不愈的毛病,換來馬車乾糧清水藥材地圖盤纏……被她點出的富家子以光速為她解決了一切出行必備物並送上。

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附近搜索的人認出來。一來她現在用的是自己很少有人得見的本來麵目,二來那些人以為他們要逃亡,必然會低調行事小心謹慎,絕不會這麼張揚,在大庭廣眾之下吆五喝六。可她偏偏這麼做了。一個很簡單的思維誤區,反其道而行之。可你想不到就是想不到。

半個時辰後,蘭傾旖懶洋洋坐在鋪了厚絨坐墊的車廂裡,翻弄著桌上新買的藥材香料,在那裡各種搗鼓。

許朝玄躺在她對麵,補眠。

車夫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趕著車,載著他們,向隴南落峽穀而去。

馬車走的雖快卻沒什麼顛簸感,蘭傾旖專心搗藥,對身邊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嘈雜的人聲都當做耳邊風,她搗、杵、舂、戳……像隻忙忙碌碌的鬆鼠在那裡收拾自己的果實,忙的不亦樂乎。

車身一震,馬車停了下來。

“怎麼突然停車了?”蘭傾旖頭也不抬地問。

“姑娘,城門口有軍爺盤查,說是奉命搜查流竄至此的江洋大盜,正拿著畫像挨個搜查比對,確認無誤才允許放行。”車夫老老實實答。

江洋大盜?蘭傾旖愣了愣,隨即饒有興致地笑了。聽著很有意思啊!她摸著下巴,拉開簾子,探頭看去。

然後蘭大小姐,睜大了眼睛。

畫像不是一張,是兩張。據說是一對有名的夫妻大盜雌雄雙煞。

蘭傾旖看著畫,笑得眉眼生花,目光凶神惡煞。

還夫妻大盜?還雌雄雙煞?我呸!這誰?誰這麼無聊找死毀人清譽?找出來,亂刀砍死!

沒錯,這兩張畫像,赫然就是她蘭大小姐和他許二公子!隻不過,她的畫像上是她戴那張劣質麵具的樣子。蘭傾旖頓時有點同情了,可憐見的明知道她那張臉是假的也沒辦法,這還真是抓瞎。不過許二公子那張臉……嗬嗬!

耳邊有人在議論紛紛。

“聽說這對雌雄大盜惡貫滿盈,罪不容誅。從京城一路逃到咱們這裡,所過之處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官府出高價懸賞。不過這兩人所犯案件涉及到宮闈秘聞,隻可私下辦理……”

蘭傾旖縮回車中,慢吞吞道:“畫像上的那位男大盜,真是賊眉鼠眼麵相凶惡,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如此大奸大惡之徒,人人得而誅之。你說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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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朝玄強打起精神,微笑怡然優雅,宛若靜水明月光彩照人。“是極,想必能夠與他搭檔的女大盜,也定然麵容醜陋宛若在世夜叉,青麵獠牙猥瑣奸詐,令人一看就覺得氣從中來義憤填膺人人喊打必須得殺!”

一對奸人各自在心裡嘀咕,臉上卻笑得眉眼花花。

都是世間少有的聰明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所謂的“江洋大盜”肯定是他倆!這個時間段不可能是彆人!可是對方的反應……嗬嗬!

兩人心裡不約而同地道:這是隻得道千年的狐狸!

蘭傾旖慢悠悠地收起桌上那些配好的藥,心想這黎國的官場真是狠毒,京中和地方勾結,膽子賊大。聞人炯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皇子奪嫡真是凶狠,瞧瞧這不得就毀背後陰手用得多妙,一不小心就牽連到無辜人。果然是玉京居,大不易。

隻是這究竟是哪位的手筆呢?一、二、四、六、八?還是最小的十六?

她掰著手指無聊地數數,數來數去覺得沒意思,反正不關自己的事。

城門口士兵們對照畫像看一個放行一個。到了他們這輛車時,蘭傾旖大大方方地掀開簾子任由對方查看,隨即成功出城。

馬車在官道上飛奔,車裡蘭傾旖正搗鼓著麵前堆成小山的藥草,不時抬頭看一眼許朝玄,眼神略見憂色。

這人正在發燒,臉色多了三分異樣的嫣紅,豔如三月桃花,可忙忙碌碌蘭傾旖,此時無心欣賞美色,她正忙著照顧病患。

她知道許朝玄目前的身體狀況算不上好也經不起折騰。寒毒被引發,他又神經緊繃沒能好好休息,在火場被高溫燒烤,一冷一熱的最易傷風發燒。他身上熱得像火炭,讓人擔心這樣燒下去會將他燒傻了。

蘭傾旖手邊擱了床被子,腳下燃著火盆,正忙著給他活血化瘀,她修煉的不是火係陽剛內力,沒辦法運功為他驅寒,隻能用藥。她慶幸出門前貼身準備了不少驅寒藥,在客棧裡她發現不對就給他喂了一顆,但還是要給他推宮過%e7%a9%b4,免得傷及關節%e7%a9%b4位,以前這些都是他身邊的護衛們的工作,可現在……也隻能事急從權了。

手指靈巧地扒下許朝玄的衣服,蘭傾旖臉色通紅。這情形實在曖昧,即使無關風月,也一樣尷尬。她深吸了口氣,默默念著人命關天我不能自砸招牌……眼前的景象實在香豔,蘭傾旖發誓自己以後一定要忘得乾乾淨淨,她默默提醒自己想什麼都好就是不要想眼前,放任思緒跑馬:啊,不知道昨夜那批人是不是自己以為的那些,如果他們找到自己,自己要不要找同門求助?這家夥看起來命很大,這次肯定也會挺過的。自己回家時一定要記得給家人帶禮物,不然那群無良的,肯定不會讓自己進門的。

掌心觸及對方光滑而有彈性的肌膚時,她的臉不可抑製地又紅了紅,一瞬間甚至想鬆手不乾了。然而那身體上不正常的溫度讓她很快收拾了心神,掌心平貼,力道或輕或重地揉搓下去。

天色大亮,溫暖的陽光透過竹簾車窗射進來,灑落在兩人身上,燦然如鍍金紗。陽光落在她纖長柔軟的睫毛上,立即順暢如流泉般濺了開去。而她低眉時的神情,是春日最美的詩歌,在繁花葳蕤中綻放出自己的美麗。

她手法利落,挨個按摩推拿過他全身關節%e7%a9%b4位,一開始還免不了不自在,後來就沒了男女之防,隻記得自己在照顧病人。

生命麵前,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陽光射入車中,漸漸溫暖起來,照耀兩人的眉目神情。他烏發散披安然靜臥,這一刹的神色竟然是平靜安詳的。她半跪在他麵前,眼斂微垂,看不清她的動作,隻看見手勢起伏靈巧溫柔如春日碧野上的清風,不願驚擾沉睡的生命。

車中安靜得厲害,隻聽見車夫甩鞭的聲音。她的額上漸漸起了汗,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