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快樂的,還求你成全。這樣罷,我答應你,隻要他周全了,不再受惡人所擾,我隨即回到龍域,完成和你之間的約定。”
他最終不再說什麼,流光陡然暗沉下去,一個呼吸之間,煙消雲散……
小窯聽到他離開時那一聲沉痛的惋惜,心裡突然痛了起來,“薄夜,對不起,今世負你是我不好,若有來世,未定還你一個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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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萬事協調,諸順。
百草俱榮,大興。
公子誠那裡算是徹底的歇了下去,安分了許多時日。轉眼,小窯在公子席這府中已借住了三月有餘,自覺身份尷尬,雖說府中雖然無人嫌他,不過他畢竟是女扮男裝,又身世特彆,隻怕他日會被人揭穿,就麻煩了。
尋思一番,他覺得是時候該離去了。
當那日,小窯在公子府中尋了他好大一通,卻到處都未見著其人,隨後便想起了書齋來。
果然,當他造訪書齋時,公子席當真在哪兒。
“小窯?”公子席見是他來了,連忙卷起手中的一副畫作,神色似乎緊張,問:“你怎麼來了?”
“席兄,今日來擾,我……我是來向你辭彆的。我在這兒呆的也夠久了,打擾多時,是該回鄉了。”
公子席眉頭一蹙,眸光一沉,表情陡然不悅,“你是的意思是,你要走了?”
小窯點了點頭,“對,我在這兒已耽擱多時,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718.第718章 番外四:隔水看海花(二十一)
公子席也知道終究會有這一天。
隻是從未想過這一天竟來得如此之快。
一定是他覺得住在他府上多有不便,又有……又有夫人在……所以才自覺難堪想要離開吧?
公子席當下什麼都沒說,都沒做,隻是惋惜的看了他一會兒。
許久過後才說到:“你若真是起意要走,我也是留不住的。不過”他正說著話時突然門外的小僮報了一聲:“公子,千騎候覲見。”
公子席聽完,立刻折起了眉頭,小窯見狀,問到:“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嗎?”
他看了他一眼,答到:“前時在碼頭上行刺我的那個侍衛不見蹤跡許久,我讓千騎候去找他,大約是來回報的。”
“哦,”小窯點點頭:“是否需要我回避一下?”
“不用了,”公子席連忙搖頭,“你還有什麼可不能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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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參見公子。”
“免禮吧。”公子席雙手背後,十分嚴肅的問到:“事情打聽的怎麼樣了?”
“末將撒出的人已找到那廝,並已盤問出了誰才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哦?”公子席又說到:“是誰?”
“是……”千騎候此時抬臉,卻把目光落到了小窯的臉上,“公子,事關重大,還是請這位小兄弟暫先回避一下吧。”
“不用,他不是外人,不用防著。”
“可是公子……”
“到底是誰?”
“是……”千騎候歎了口氣,“已查實,是乃公子夫人所指使!”
“什麼?”公子席大驚而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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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不可能!夫人對我一向忠禮以待,不可能會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公子,請聽末將澄清事情來籠去脈,公子便有定奪了。夫人的父%e4%ba%b2乃朝中禦史,當初將夫人嫁於公子,便是為了讓自己在朝堂裡掙得一席之地,而眼下各位公子都在不斷擴張勢力,尤其是公子誠最甚,故而夫人的父%e4%ba%b2轉投到公了誠麾下,也十分合情合理。出征那天,有家丁看見夫人%e4%ba%b2自密見過您的貼身侍衛,又在那侍衛藏聲身處搜出了夫人的金飾玉器,侍衛也%e4%ba%b2口承認了。公子難道還要懷疑嗎?”
小窯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轉臉看了一下公子席,他更是一臉惶惑。
怔愣了半晌都不敢出聲。“怪不得我總覺得夫人最近有異,原來如此。”
“還請公子下令,由末將來代替公子執法!此等蛇蠍女人,斷不能留啊!”
此時公子席長歎一聲,“她十六歲便嫁給了我,如今十年過去,我對她也不是沒有一絲情份的。但憑你三言兩語,就要斬斷我與她的這份夫妻之恩,斷乎不能。”
“公子,成大事者斷不可婦人之仁哪!”千騎候又勸了一句。
公子席卻擺了擺手,要他罷聲,“就算她有過錯,也該由我來罰。你先退去吧,容我靜一靜。”
千騎候遲疑了一下,隨後嗔了一聲,憤然離開了書屋。見這狀況,小窯也隻覺該要退開了,可還未告辭,就聽公子席說到:“你留下再陪我一會兒,好麼。”
小窯點點頭,“好,我就在這兒。”
☆、719.第719章 番外四:隔水看海花(二十二)
千騎候走出之後,公子席軟軟的癱坐在座椅上,久久後,鬆了口氣,卻依舊麵無表情。
小窯在邊上不敢動作,隻是靜靜地守護著他。
突然他開了口,用很清冷的口氣說到:“我和夫人並不因為相愛才在一起的。”
小窯奇怪,好好的他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就好像是在對他解釋什麼……有必要嗎?
“我成年時,父王想要我擇一家良女為媳,剛巧我夫人十六,十分亭亭玉立更是惠名在外,嶽父與父王又交情甚好,所以兩家大人最終決定了這門%e4%ba%b2事,我也遵照兩家老人的意思娶了她。我雖不愛她,便這麼多年也算是對她依禮相待,卻沒想到,到了最終……卻是最%e4%ba%b2的人倒戈於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這種事是你的家事,你怎麼能問我呢?”
此時公子席抬起臉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倘若我對她有一絲彆的情誼,也許我此刻會生氣、會痛心,但我此刻竟全然沒有,我隻是不甘而已,沒想到我在她眼中始終敵不過她的父%e4%ba%b2。”
小窯歎了口氣:“塵世的情緣我不明白,我隻知道,如果你曾愛過她,或許她反倒不會想要害你。”
為小窯這話公子席的表情盹了一下,隨即變得懊喪不已……“原來如此……原來並不是她負我……而是我……”
“你心裡打算怎麼辦?是打算裝作不知道此事,和她相安無事的生活下去,還是打算揭穿這一切呢?”
公子席搖了搖頭,“……且容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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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共同步出書屋時,公子席這才想起了小窯是特意來向他辭行的,“為我的事,差點疏忽了你今日來的正意,你想要何時走?”
小窯看看他,“我還是多留兩天罷,你這邊情勢如此,我又怎能安心離去呢。”
他點點頭,笑了,“得了你個知己兄弟,我倒也算三生有幸了。”
兩人正往前走著,突然一個小婢遠遠的踩踏著小碎步子前來,湊到了公子席與小窯的跟前:“公子,夫人有事找您。”
公子席不自覺的挑起了眉頭,“你說夫人有事找我?何事?”
“奴婢不知,隻是前來傳話而已。夫人此時正在寢屋候著,等公子過去。”
“行了,退去吧。”公子席點點頭,表情凝重。
打發走了那個奴婢,小窯立馬對他說到:“夫人在這個時候找你,恐怕……是不是夫人覺察到了席兄正在調查叛逆一事?”
“是與不是,前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席兄,請讓小窯陪你同去吧?”
“你?”公子席此時回臉睨了他一記,倏然一笑,“不必了,這畢竟是我夫妻二人之事,你再怎麼說也隻是我的兄弟,不該插足太深,還是我自己去應付吧。”
小窯似乎還想再勸他兩句什麼,但公子席已然沒了耐心,罷了一下手,“此事不必議了,你先回房吧,我前去好好了結一番,等此事完了,再去找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見他執意如此,也就不敢多勸,心想他畢竟是個機敏之人,倒也不到於會出什麼亂子吧?
☆、720.第720章 番外四:隔水看海花(二十三)
來回踱步在房間內,此刻小窯的心緒不安極了。
不知為何,平白就生出一股子難受的心情。
他越來越擔心,生怕公子席此去真會遇著什麼危險,就悄悄的踩著步子,出了房門,走向了他的寢屋方向。
還沒走近,倏然就聽見裡傳來一陣抽劍的聲音,隨後一陣悶重的痛%e5%90%9f聲兒當即傳來。
這聲音是……
小窯不敢多想,飛快的衝到他們的寢屋前,重重的推開了大門。
視野裡,公子席的%e8%83%b8`前大麵緋紅綻放,而執劍的另那一人卻是平素看著極其溫婉的公子夫人。
夫人轉臉看他,突然笑了,又突然哭了,隨事放聲悲嚎:“世間最是情難得,可笑忠孝不雙全,從前林中比翼鳥,如今共死雙蒂蓮。”
公子席一臉悲戚的看著她,“你……這是何苦?”
“夫君,臣妾敢問一句:你可曾愛過我?”
“我……”公子席的目光陡然抖落,整個人卻因為體力不支重重的叩跪在地上。
他未答她。
“哈哈哈……”此時公子夫人苦苦的笑了起來,隨後竟將劍直指小窯,“最後一問:那這個女人你可曾愛過?”
小窯暗吃一驚……這……這公子夫人是如何知道他其實是女兒身的?
他當下過於詫異,忘了該先否認,隻是將自己惶惶的目光轉向了公子席……卻倏然發現他此刻正在看他……%e5%94%87帶微笑、目光炯炯,“我愛過這個女子,並且一生一世隻愛過她一人。”
小窯愣住了。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的嗎?
她是女子。
原來……他一直都愛著他?
卻是在這樣生離死彆的境況下,聽他道出這樣讓人肝腸寸斷的情話,叫人怎能不痛?
目光迷離,小窯在那一瞬間飄乎著,呆滯了……覺得一切都如幻影一般,變得尤其的不真實了。
“果然如此。”此刻公子夫人終於抽走了劍,淚如泉湧,“那夫君,臣妾也就不後悔了。此生不能共許白頭,若是來世,我甘願補償與你,好自珍重。”
“夫人!”公子席看出她眼底的那一抹絕望,想要製止她時,卻是為時已晚,眼睜睜看著這個與自己朝夕相伴之人,舉著寒光四溢的寶劍,重重的掠過自己的脖根……隨後……血濺七尺,含恨而終。
“夫人!”換來公子席悲嚎一聲兒。
“席兄!”此刻瑤姬湊到了他跟前,並用手用力的捂住了他的傷處,很著急的說到:“這可怎麼辦呢?”
一雙冰冷的手此進覆在了他的手上,“都說風月無常,卻是一動即殤,偏偏隻能在這樣的情形下與你相認,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真名。”
“我叫瑤姬。”瑤姬登時淚如雨下,“你彆再說話了,我把你帶去一個地方,那兒的人醫術高明,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