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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相信。隻能急急的往其他藥堂走。見這些人不肯跟自己去,蘇沉香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是啊,怎麼肯相信她,不過是才學了幾日醫術的黃毛丫頭。真以為自己不得了,還與師父頂嘴。越想到這兒,蘇沉香心裡就越加難受。

她不願現在回去,好似回家就意味著認輸。而她又不能回禦景堂,她與師父,此時此刻誰都拉不下臉了。

年過了幾日,還未到元宵,街道旁琳琅滿目,好不熱鬨。年畫糖人胭脂水粉,可是蘇沉香此時,全無心思去欣賞。若是維夏見了,巴不成要嚷著在此處逛個許久。

她要何去何從?

蘇沉香不由頓下腳步,腳下如係著玄鐵沉重,年味還沒散儘,但是她得心,如這天氣一般,傲雪淩霜……

“小丫頭,來買個糖葫蘆怎麼樣?”賣糖葫蘆的老伯立在一旁,手也凍僵。蘇沉香朝他微微一笑,眼睛瞥到一角賣草藥的破攤子上。

那攤子隻一匹布寬,上麵擺著尋常草藥。蘇沉香不自覺走了過去,那賣草藥的老頭布衣棉褲,見有了人來,便咧嘴張羅,山羊胡子雪白,一張嘴就露出滿口爛牙。一張臉褶子比張倔頭的還多。

攤上擺著山萸肉、藏紅花和西洋參,雖然種類不多,但老頭要的很便宜,見蘇沉香穿著破爛,便打了要坑一次的心思:“小女娃啊,這山萸肉可是好東西,要是眩暈耳鳴,腰膝酸痛,遺尿尿頻,大汗虛%e8%84%b1……都能用的。”

見蘇沉香不言語,那老頭子咧嘴,又開始一通介紹,“你要是在我這裡買,我還能算你便宜些,半斤一百個銅板,藥行裡最少也要一兩銀子才夠上半斤咧!”

蘇沉香抬眸,瞧他一臉得意,手撚了一顆山萸肉,放到鼻子下聞了聞,又放在齒間一咬。她一笑,看向一旁的藏紅花,是挺好看。她隻一撚,便又放下。至於另外一個西洋參,她也是聞了一聞,便放了下去。

那老頭子見這小女娃沒有要買的意思,臉色有些不對,“哎哎哎,小女娃啊,這你不要買,就不要在這裡擋著我的財路嘛,你在這裡待著是幾個意思?”

“我倒不是不買。”蘇沉香不言語,蹲在一旁假意再看看,沒過多久便有人來詢問。是個平民婦人,見這藥材賣的這般便宜,便問了問。一聽他說的價錢,果然動心,便蹲在蘇沉香旁邊要買上一些。

蘇沉香不言語,見那婦人掏了錢,買了一些山萸肉,便離去。蘇沉香托腮,看向將碎銀子往兜裡揣的老頭子。那老頭子見蘇沉香不買也不說話,便也不耐煩,朝蘇沉香揮手:“去去去,小孩子家家,要是不買就給老子滾遠點。”

這火爆脾氣,比張倔頭好不了多少。蘇沉香微微一歎,同情的看向他:“要是賺夠了本,就收了吧,你當真這世上人人都是傻子。”

那老頭子一聽蘇沉香這話,便覺得有意思極了。湊上前,一臉笑意:“小丫頭片子,你來給我說說,你想乾嘛?”

他這般厚顏,蘇沉香還不太願意說了。她起身,欲走,誰料那老頭子沒有半點要放過她的意思,喜滋滋鐵了心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你給我說說,你看出了個什麼門道?”

“什麼門道。”蘇沉香撇嘴,起身不願理他,“你自己知曉便好了,醫者仁心,你這些東西賣出去,不是害了人家嘛。”

她也懶得和他多說,起身,拍拍衣裳,準備離開。哪知道那老頭子硬要纏上她般,將那些東西一股腦都打包裝進背篼。追著走掉的蘇沉香,“小女娃,你來來來,給我說說,你瞧出了個什麼門道?”

這人如此難纏,蘇沉香有些後悔與他多言,也是了。人家賣人家的假藥,她學她的醫術,這兩者之間有個什麼必然聯係?

無非是瞧不過罷了。

蘇沉香深呼吸一口,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字一頓,不卑不亢:“你便是要害人也要瞧瞧如今世道,天子腳下你也敢為非作歹,你也太膽大了。”

那人見一個小小女娃竟敢如此猖狂,頓時一喜,蘇沉香也不知他歡喜什麼,隻覺他定是得了癔症,或是中了魔障。

蘇沉香又是一歎,沒想到看起來如此健康的一個人,竟然腦子有問題。轉身便急走,那人一見蘇沉香要走,慌張跟上。蘇沉香見他竟陰魂不散,轉過頭,眸子似毒蛇一般陰冷。

或許是她眼神太犀利,那老頭子一拍大%e8%85%bf,竟像是找到知音一般:“小女娃,你知道我那些東西,是如何做的?”

如何不知?蘇沉香鄙夷瞧了他一眼,他還真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

“山葡萄皮染色成了山萸肉,玉米須弄成了藏紅花,那何首烏我便不說了罷,田七如此顯眼的玩意你竟也能賣出來。”

蘇沉香一氣不落全然說了出來,那老頭子麵色一喜,將口袋裡其他草藥給她看。是一堆重樓,蘇沉香拿起一根,聞了一聞,有重樓的味道,也有重樓的模樣,可是……

“拿萬年青來充當重樓,這可賺的不少。”蘇沉香抿%e5%94%87,滿含譏誚,她也沒意識到,兩人已走到了巷子裡。

見蘇沉香竟能知曉這些假藥,老頭子歡歡喜喜將布袋丟在背篼裡,摸著山羊胡,朝她笑嘻嘻問道:“小女娃,當我徒弟怎麼樣?”

蘇沉香瞥了他一眼,眼中百般嫌棄,“我已有師父。”

“有師父有如何!”那老頭子聞言竟發怒,一臉不爽,“這天下有誰比我還厲害?”

嗬……竟碰上個不要臉的,蘇沉香抿%e5%94%87,“我師父是姓張字言笙,人稱張倔頭。”

以為報出師父名頭他就會知難而退,未料那老頭子一聲冷哼:“那小子,老子還不放在眼裡!我此時便要將你收為我的徒弟!一並叫那小子前來!”

蘇沉香此時才知已惹上麻煩,欲走,卻後頸一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55.第55章 爭搶徒弟

蘇沉香再次醒來,身邊一堆篝火早已燒成一堆枯灰,望眼四周,好像身在一座年久失修的破廟。佛像頂端殘破不堪,香火已斷,殘埂斷壁,一副淒涼。

蘇沉香記得之前是和那賣假藥的老頭子爭執,那老頭子非要收她當徒弟,可是她不願,接著她便暈了過去……

篝火已滅,在破廟躺著,隻覺寒冷。且這破廟又陰森不見光。饒是蘇沉香是一縷幽魂重生,也不忍打了一個寒顫。她欲起身,聽見門外爭吵聲。

隱隱約約,似那老頭子與自己師父的聲音。她咬牙起身,隻是覺著身子有些酸痛,其他倒也沒什麼。身上衣物倒還整齊,可見並未受人輕薄。她倒是安下心來,廟門破爛,隻門外掛著一隻破舊燈籠。

外麵一片月色朦朧,她竟暈了這麼久?蘇沉香心下一驚。也不知槐夏此時不見她回,心裡有多焦急。她貼在門邊,將門外兩人爭吵聽的真切。

“你這小子,我要收她當徒弟,難道你還管得著?她又並非不願,你要硬是不讓,彆怪我不客氣!”

這是那老頭子的聲音,蘇沉香從門縫望去,隻見那老頭子月色之下一副傲然之色,說一句話,口中哈出的白霜便消失在夜色中。張倔頭冷哼,不屑他的威脅,“若是你要收她為徒,便是破壞了祖師爺的規矩,強收師弟的徒弟?沒這麼便宜的事。”

“那又如何!”老頭子也急了,顧不得什麼顏麵,“我見那女娃天資聰穎,也有慧根,便是跟我學著製藥,也是不枉為醫,自拜師以來,你便是醫術了的,但誰不知我製藥高你一籌?憑你再高醫術,若是沒有好藥,那又如何?不也白白枉費人才!”

蘇沉香聽得心中一動,手下一用力,門便“吱呀”一聲推開來,她一個沒注意,實實在在撲倒在門外。

正在爭吵的兩人麵麵相覷,複又看向她。蘇沉香反應過來,幾下爬起來,拍拍身上泥土。衝兩人“嘿嘿”一笑,“師父好,師伯好,你們先聊,我先走了……”

撒%e8%85%bf了準備跑,張倔頭速度比她還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她拎了起來,頓在自己身邊。蘇沉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師父這是要怎麼?還讓不讓她走了?不讓她救人還不讓她回家了啊?

張倔頭瞟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不是去治那些瘟疫嗎?怎麼給我惹了這麼一個麻煩出來。”

這麼一個麻煩……

蘇沉香看向老頭子,張倔頭說的是他?不過聽兩人剛才的談話,兩人好像是師出同門啊……蘇沉香眸子一亮,瞧著兩人,“師父,我是想救人,不過現在我想先回家想想該怎麼辦,藥材沒有,救人的地方也沒有。要是惹了師父再生氣,打我一頓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臭小子,他敢打你?!”白胡子老頭雙眼瞪圓,怒視張倔頭,“你敢打我這個徒弟?!誰讓你打的?!”

“誰是你徒弟?”張倔頭冷眼瞧他,並不放他在眼裡,“你讓她叫你一聲師父,看她聽不聽?”

蘇沉香一個頭兩個大,眼見兩人又要吵下去,直擺手叫停:“好了好了,師父,你和師伯相認,是一大喜事,怎麼能夠老是爭吵呢?聽說師伯製藥是高手,要是把他放在禦景堂,不是很好嘛?我已經認下一個師父,也不想再認師父了。大家都是同一個師門,我認不認師父不也一樣?師伯,你覺得對嗎?”

白胡子老頭摸摸鼻子,不說話,張倔頭也被他氣的不想多說。蘇沉香見兩人都消了消氣,一下也笑了:“明天我給兩位帶兩壺雕花,我們一起看看能不能治好瘟疫,好不好?”

“不好!”

“好!”

說不好的是張倔頭,白胡子老頭見他竟然反駁,火爆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張倔頭冷哼,“休想套我話,瘟疫我不治,要治,你自己治!”

白胡子老頭也不管,見他不聽,也哼哼,朝著蘇沉香擠眉弄眼,“小師侄啊,他不幫你,我來幫你,我來幫你,這瘟疫嘛,也不是太難治,隻要是我找到了藥,也是很簡單的……”

蘇沉香一聽他這話,眸子一亮,“此話當真?”

白胡子老頭瞪眼,“不信我?”

“信信信!”蘇沉香頭跟%e9%b8%a1啄米似的點,瞧著張倔頭一臉陰沉,走過去拉住他的袖子,“師父,您彆生氣了,待我們治好了瘟疫,不也是為禦景堂積德行善嗎?”

張倔頭冷哼,不願理她。蘇沉香見此,也不多說。兩個老頭子與她一同,回了藥店。白胡子老頭本想留在破廟,但蘇沉香見這破廟實在危險,便央了張倔頭收留。反正若是張倔頭不留,那個未開的飯店也是能住人的。

待蘇沉香被秋生送到新月娘門口時,蘇沉香與他道彆,秋生見是普通院落,也不多言,隻道明日再見。進了院子,隻見槐夏立在院子裡,形單影隻,見了蘇沉香,急急撲上來,眼淚簌簌而下。

“小姐……”

未說其他,已經哽住。蘇沉香了然看向她,輕聲一笑,握住她的手,眉眼如月,溫潤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