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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半天說不出剩下的話。

蘇沉香也不願再聽,出了院子,將潘姨娘那剩下半句關在房間內。院子裡蘇雲香正和丫鬟玩耍,見蘇沉香出來,忙起身行了禮。蘇沉香頜首,將那院裡的丫鬟微微一掃,最後視線落在蘇雲香身上。

“妹妹好些照顧你娘。”蘇沉香聲音淡薄,透著些悲涼,“我多羨慕你。”

身旁槐夏維夏臉色一變,不曾想到小姐這般不忌憚,蘇雲香聽後先是一愣,隨即脆生生應了一聲是。提起裙擺,衝進了房間。

回苑路上,槐夏有些擔憂:“小姐,你方才對潘姨娘說的那些話,有用嗎?”

半是威脅,半是提醒。槐夏自然有些擔憂,但也沒想到小姐竟然會這樣厲害。她們都不曾想到的問題,小姐卻想到了,讓人隻覺佩服。

蘇沉香並未說話,隻淡淡歎了一聲,眸子飄過陰沉的天空,院子枯木幾叢:“看明天,會怎樣吧。”

次日才用過早餐,便聽聞潘姨娘院子裡的丫鬟因拿錯了藥方,讓潘姨娘滑胎失子。怕受到責罰,這丫鬟便一口咬定是柳姨娘指使,與她毫無關係。

但在這丫鬟箱底,搜出了一些墮胎藥材。

方知曉不是錯拿,而是故意。

老夫人聽聞後震怒,將丫鬟杖責五十,幾乎沒了氣,潘姨娘念在丫鬟服侍自己一場。便將她放了回去,賞了一些銀兩。而在柴房關了幾次的柳姨娘也神色疲頓,關在院子裡誰人都不見。

嚴氏倒是不動聲色,隻怕此時早已氣個半死。

此時疑點便流露出來,眾人怕是也心懷疑惑。若不是柳姨娘指使,那還會有誰?潘姨娘能傷害自己骨肉?自然而然,便都懷疑在了嚴氏頭上。

隻是嚴氏此時閉口不談,仿佛真的能沉得住氣一般。

蘇沉香在苑裡喝茶,蘇錦香隨著丫鬟來了。見蘇沉香榻上躺著,規矩在她麵前磕個頭,蘇沉香一驚,忙扶起她:“妹妹這是作甚?我如何能擔此大禮?”

“姐姐自然能。”蘇錦香一抬頭,梨渦絢爛,天真無邪,“娘告訴我,若是沒有姐姐,現在我和娘%e4%ba%b2都隻能在柴房待著了,若是不給姐姐道聲謝,錦香便是妄為一場人。”

柳姨娘是知道的。

被關進去時,不關心真相的蘇遠誌,默默看著的老夫人。還有落井下石的嚴氏。沒有一個人想著要幫她一把,連真相都不願去想。

枉費之前,蘇遠誌與她最為恩愛,老夫人待她視如己出。

她能靠的住誰?

蘇沉香知曉這世間人情淡薄,見柳姨娘處境畢竟心裡發酸。好歹柳姨娘,是個有義氣的女人。不像其他女人。

隻是這一次,怕她也是明白不少。

“妹妹快起。”蘇沉香眼圈一紅,發自肺腑,將比自己小一個個頭的蘇錦香攬在懷裡,“若是我能,我便竭力。不要害怕,也無需懼怕。”

☆、51.第51章 厚此薄彼

府上事情弄的差不多,蘇沉香買回來的新鮮物什送到了各個院子裡。老夫人的是一副金絲繡彌勒佛圖,還有一件白玉觀音,外送了一盒禦景堂津香丸。

蘇遠誌則簡單許多,隻一副名家硯台,外加名家書畫與幾隻上等狼毫。嚴氏則送了一盒首飾,幾匹鮮見布匹。姨娘們的自然要普通些,蘇沉香卻特意給柳姨娘塞了一個玉佩。而蘇念文府上也送了些禮過去,這府上上上下下,蘇沉香均是賞了銀兩,不曾其他。

這些事情讓她斷斷續續忙活了幾日,蘇沉香才準備去禦景堂,前幾日與師父商議的事情,相信師父也有了著落。她提著兩壺好酒,又拿著鹿茸熊掌,又覺著不夠,便命人將那定做的金煙鬥拿來。

為藥堂夥計們準備了一些物什。

蘇沉香這才滿意,拿著這些東西去見張倔頭。禦景堂這幾日病人逐漸來了一些,也有回家的到了藥堂,秋生也忙著給一些病人切脈。

見蘇沉香來,眉梢一喜,不自覺流露出仰慕神態,連他自己也不曾發覺,“小禾,你來了?”

“恩。”蘇沉香朝他頜首,見他診脈,並不多講,隻微微一笑便去了後院去找張倔頭。張倔頭不負她期望,又在飲酒。

蘇沉香賭氣般的將那些物什放在案上,眉毛揚起,大有不管不顧的意思:“師父,前幾日說的事情,你可曾做了。”

她並非不尊師重道,隻是這張倔頭八字欠罵,五行欠拍。她不督促根本就不行。張倔頭冷哼一聲,緩緩將最後一口酒喝下,麵上已是兩朵紅雲浮上。蘇沉香忍住怒意,緩緩深呼吸……

“師父……”她小手握拳,輕輕在他肩上捶著。眉眼輕柔似要滴出水來。

張倔頭被她叫的瘮的慌,側了側身,欲點著煙鬥。忽的眼睛一亮,發現桌上金煙鬥,伸手想去拿,蘇沉香比他更快,搶先拿的,得意染上眉梢,“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現在知道有個徒弟的好處了?”

張倔頭被她吵的不好受,終於妥協:“是了是了,已經選好,藥膳單子你擬了我檢查便是,那店原先便是開酒樓的,你去了,無需過多裝點,便直接開著就是。”

“這可不行。”蘇沉香撇嘴,哪裡滿意他這般態度?

“若是弄好了,那便是財源廣進,若是不好,便是虧本買賣。但若打著師父您的旗號,不就順利的多?您的招牌可是先皇禦賜,誰敢不服呀……”

她討巧的蹲下,將金煙鬥遞給他:“師父,帶我去瞧瞧吧。”

這幾日在家中忙著要送禮的事情,這事也就沒有過問張倔頭,如今一想,師父這人從不妄言,也極少毀約。

張倔頭拿她不住,隻好飲了一碗醒酒湯,煨了幾個紅薯在鍋爐裡,吩咐夥計給他照看。帶著蘇沉香便出去了。

酒樓離禦景堂並不遠,一條街巷距離,也算是京中繁茂之地。蘇沉香立在門外,瞧著已被摘去的牌匾,和緊閉的門板,若有所思。

張倔頭忍不住敲了她的腦袋:“想什麼咧,進去看看。”

蘇沉香跟著張倔頭進去,隻覺著裡麵彆有乾坤。其他酒樓一般都是兩層樓高,這家酒樓不卻隻有下麵一層,一個盤旋的梯子上去,是兩間類似閣樓的房間。

如此格局,倒是奇怪……

蘇沉香先在樓下打量了一圈,見下麵桌椅有七八分新,便也覺得不錯。大廳四周房門許多,裡麵均為單間,大廳隻有閒散幾張桌子。

拾階而上,上了那類私閣樓的房間,才知裡麵精妙之至。原來這空中樓閣般的房間,一麵牆竟是澄澈透明,能清楚瞧著樓下動靜。透明猶如無物。甚為神奇。

蘇沉香大著膽子俯身去摸,見此處光滑猶如琉璃,側頭問張倔頭,“師父,這是何物?”

“此乃無色琉璃。”張倔頭神色倨傲,帶著些驕傲的模樣。蘇沉香嘖嘖稱奇,琉璃她是知道,卻從未見過這無色琉璃。她如孩童一般哈一口氣在上麵,用袖子擦了擦,見琉璃越發澄澈,不禁一喜:“師父,瞧這般透亮,竟要映出我模樣呢!”

張倔頭冷哼,轉身下了樓:“能映出又怎樣,還不是一個醜丫頭。”

蘇沉香微微一歎,跟著他下了樓。這個地方,她還是很滿意的。她眉眼彎彎,有了新的主意:“師父,既然地方已選好,那廚子……”

“你自己選。”張倔頭可沒這耐心,不忘提醒她,“要是你來當這廚子,那醫術可就白學了。”

“怎麼會。”蘇沉香立即反駁,其實方才有那麼一瞬間,她的確有這個想法。不過師父說的對,要是真在這裡當一個廚子,那便是廢了這身醫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見張倔頭沉默不語,兩人又瞧了店麵一會,便回了醫館。蘇沉香心中有想法許多,但難在實踐。她人脈不多,雖有銀子,難在尋人。此事,師父那倔脾氣可能也幫不了自己多少。蘇沉香還是想著回去,讓新月娘幫自己尋些人。

到禦景堂,張倔頭這個懶散師父又教了她一些本領,便讓她自己回家練。蘇沉香知曉他心中有隔閡未解,自從他猜想她的身份時,便就已經不能正視她這個徒弟。想起來,如何都是彆扭的。

說出去也無人信。

哪個大家閨秀,會跑來醫館拜師父?還是跪了三天?蘇沉香隻想慢慢化解,她敬重師父,也想學到本事。

如今這個場麵,倒是她不曾想過。

回到苑中,她才知曉因為送禮一事,幾個姑娘又吵了起來。真真是無奈,她倚在榻上,聽著維夏如何說來,講那蘇妙香尚還在等著她給個說法。

起因是蘇妙香今兒去了柳月苑,瞧了瞧給蘇錦香的東西竟比自己豐厚,便鬨上脾氣,一股腦將蘇錦香的禮物給砸了。偏還不認錯,說蘇沉香厚此薄彼,要蘇沉香這個大姐姐去,給個明白解釋。

蘇沉香心中抑鬱,一天都在外思量開店。誰料到府上這丫鬟一點都不明白事理。正想著,桐夏衝了進來:“大小姐!二小姐正在元陽居給老夫人哭著呢!”

☆、52.第52章 大廳和解

一到元陽居,便見蘇妙香低頭趴在老夫人膝蓋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而蘇錦香也在一側,柳姨娘自從上次那事後,便再也沒有露過麵。此時正坐在一旁,看著蘇妙香如何表演。嚴氏也才來不久,見著蘇妙香這般,一般訓斥。

蘇沉香來時,便是見嚴氏在訓蘇妙香。

“你個小蹄子,怎和你那妹妹計較?你大姐姐此番做必定是有她的道理,你又在這裡不知羞恥的哭哭啼啼,教外人瞧去,可不說我們蘇府養女不淑?!”

此時瞧著她,倒像是真的在發怒。她麵上疤痕已經消去不少,蘇沉香進了屋內,她似乎未發覺,依舊訓斥。老夫人實在停不下去,欲叫她住嘴。瞧著門口的蘇沉香,臉色一頓,招手叫她進來:“沉香,你來說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嚴氏也未料到蘇沉香竟會來的這麼早,一旁的柳姨娘默不作聲,似已經厭倦這般應酬。聽見蘇沉香來了,抬起頭懶懶瞧了她一眼,便又低下頭去,身旁立著蘇錦香。

老夫人極少叫她名諱,蘇沉香心中一滯,怕是此時,連老夫人也對她有所意見。蘇沉香嘴角一扯,笑容苦澀。

“祖母,不知二妹妹去翻三妹妹的禮物匣,翻出什麼比自己寶貴的了?”

她雖是對著老夫人問,卻分明是在問蘇妙香。一直趴著不做聲響的蘇妙香此時抬起頭來,冷哼一聲:“叫丫鬟把兩匣子帶上來便知道了。”

蘇沉香眸子低垂,老夫人見蘇妙香脾氣上來。知道此時不順了她的心意,日後宅子裡未免多話,況且她現在執掌中饋,並未交給嚴氏打理這些事情,若是鬨了個麵紅耳赤,於她顏麵也不好看。

蘇沉香自然知曉她心中所想,便點頭應了蘇妙香的話:“妹妹儘管拿來比較,姐姐無礙。”

不消片刻,兩個匣子便拿了上來,一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