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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怕是多慮了,小女子並無憂愁,此酒小女子,怕是無福消受。”

她欲起身,卻被他一把拽住衣袖中的手腕。拿捏準確,一時無二。他聲音冷的駭人,眸子也染上了寒霜。一把將蘇沉香拽至他麵前,蘇沉香險些跌到他懷中,還好未驚呼出聲。他身上淡薄酒意讓她一時朦朧。

蘇沉香抬眸,盈盈如水,毫不懼怕:“怎麼,將軍是想小女子在這裡大叫非禮嗎?”

“叫也無妨。”蹇青柏眸子陰冷,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溫和的呼吸在她耳根蕩漾,語氣玩味,“倒是不知,他們會以為是誰在非禮誰?”

蘇沉香眉目染上一層怒意,這人!

依舊與前兩次一般目中無人!第一次是不將她放在眼裡,第二次是將她趕下馬車,第三次,竟要她與他同飲一壺酒?

這人簡直荒謬。

蘇沉香狠狠瞪他一眼,伸手拿起酒壺,仰頭一飲,這酒辛烈。沒喝兩口嗓子眼就開始疼,她放下酒壺猛烈咳嗽起來。

伸手將嘴角酒漬拭掉,她抬頭,麵對他宛如星辰的眸,勇敢無懼。蹇青柏微微一愣,不曾想她真會飲下這酒,不過見她如此倔強模樣。倒也是有趣。

這下,他便更肯定,她便是那個她了。

這女子,倒是有趣極了。

“我喝了,將軍可滿意?”蘇沉香抿%e5%94%87,一陣冷風襲來。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蹇青柏解下鬥篷為她披上,蘇沉香不願要,再三推諉。他冷著臉,沒有好語氣:“不要便算了,看來我得好好找找蘇員外了。”

蘇沉香一頓,任他將鬥篷為她披上。

“蘇小姐果然女中豪傑,有才有膽,第一才女,當之無愧。”蹇青柏抿%e5%94%87,將酒壺收入袖中。這次較量,她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不敢當。”蘇沉香也再無什麼心思醒酒,怕是再聊下去,她隻想將這人丟進那茅廁裡。

蹇青柏微微頜首,眸子裡卻是不變的笑意。她太拒人於千裡之外。他麵前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偏偏她,像是他與草芥毫無分彆一般,竟從未高眼相看過:“要不,我送小姐回宴?”

“不了。”

蘇沉香後退一步,他的鬥篷太過招搖,穿上已顯得她身量矮小。若是再由他送自己回去,怕是又要招人非議,單是老夫人那裡,就解釋不通了。

蘇沉香低頭,不願再瞧他那囂張跋扈的臉:“小女子先行告退。”

蹇青柏沉聲不語,前方葉少雲見後麵已聊的差不多,朝槐夏頜首行了一禮,見著蘇沉香又點頭行了一禮。蘇沉香恍若不見,眉眼低沉。

槐夏見小姐出來,扶著她回了宴廳。

蹇青柏饒有興致,瞧著她離去身影。葉少雲聳聳肩,跺了跺凍僵的腳:“把酒給我喝點,為你站了那麼久的崗。”

蹇青柏輕笑,眸子裡閃過一絲欣喜:“休想。”

☆、45.第45章 她得他心

一席宴不知已不知幾更才結束,蘇沉香扶著老夫人上了馬車,回府路上大多沉默不語,今夜事故太多,有些讓她反應不過來。

到了苑裡,蘇沉香洗漱一番才睡下,想著明日已是小年,又是一陣恍惚。已忘了多久不曾在家中過年。往年在裕%e4%ba%b2王府,是挺喜慶。被蕭元鳳寵愛的一兩年,她受儘尊重,在王府要什麼有什麼。

直到……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除夕就剩下她一人守在院中,空蕩孤寂的院落與外麵煙花璀璨格外不同。她聽見爆竹聲響,聽見鶯歌笑語。聽見與她不相符合的熱鬨在夜空中盛開。她像是被遺忘在角落的花草。

無人澆水,無人欣賞。

“關關雎鳩,關關!在水一方,在水!”

外屋籠子裡的關關又在那裡背詩,擾了蘇沉香的遐思。她莞爾一笑,反正這翻來覆去已是睡不著,不如起身去逗弄那關關。

她披了衣裳,提了燈火,將籠子取下,把關關放在桌上,和它說話:“你這小東西,背著詩詞倒是有個模樣,再背一首可好?”

維夏見她披衣又起,坐在那兒逗鳥,不禁又是歎息:“小姐人讀書讀傻了罷,夜半不睡,倒是逗起鳥兒來了。”

“瞎胡說什麼!”槐夏瞪了她一眼,起身將燈火點燃,用手攏了攏,“快去給小姐拿個手爐,免得她冷著。”

“你倒是關心小姐。”維夏不滿冷哼,“你莫不是也隨小姐讀書讀傻了。”

槐夏苦笑不得,隻伸手點了她額頭:“就你嘴皮子利索,我說不過你,你再如此,今夜便去外麵守夜。”

“我才不呢。”維夏弄好手爐,衝槐夏做了個鬼臉,“我現在便去告訴小姐。”

蘇沉香趴在桌上,喂了關關一粒米。關關輕輕啄著她指尖米粒,在嘴中含了半天才吞下去。吃下就翻臉不認人,兩隻綠眼定定瞪著蘇沉香:“還要!還要!”

“還要什麼呀。”蘇沉香可不依它,“你這小東西,今晚定是吃多了,這會又要吃,小心我明兒不給你吃肉。”

“要吃!要吃!”關關不理會她的威脅,兩隻翅膀拍的很急,似乎要抗議她的決定,聲音也淒厲起來,“要吃!要吃!”

“噗嗤。”維夏在一旁看的有趣,不禁感歎:“這關關平日裡什麼話都不說,怎麼今日瞧著小姐便這麼多話了。”

“好好好。”蘇沉香隻有好言好語安慰,生怕它又鬨出個什麼事情。又喂著它吃了幾粒米,這才罷休,“今晚你可要好好睡著,若是再亂叫,明兒可沒有肉給你吃了。”

聽見這話,關關再也不說話,倒頭就栽在鳥籠子裡。閉著眼假裝睡覺。維夏瞧的有趣,也驚歎:“這鳥好通靈性,小姐說的什麼都清楚。”

“那是自然。”

蘇沉香將鳥籠又掛起,這才吩咐她:“你來作甚?還不去歇息。我也睡了。”

“槐夏姐姐怕小姐冷著,因此要婢子來送個手爐。”維夏將手爐遞給她,“若是不拿著,槐夏姐姐待會便要婢子去睡外麵!”

蘇沉香接過手爐,卻是不理會她的告狀,隻點頭稱是:“去睡外麵也好,省的聒噪。”

維夏一陣委屈:“小姐,你當初可不是這般說的,你說我聰明伶俐,又巧%e8%88%8c善辯,你說……”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蘇沉香翻臉不認人,隻瞅著她笑,“好了好了,明兒便是小年,早些歇息,明兒早些去拜訪祖母。”

“是了是了。”維夏歡喜退下,“又到了該得銀子的時候了。”

說下一些吉祥話,不管到哪房去,便有銀子可得。維夏自然是歡喜,蘇沉香卻有些悵然。也不知這表麵上和睦的一家人,心裡會是怎樣的嫌隙?

季春苑房上,兩個黑衣身影一前一後,陸續飛離季春苑上。

已是三更。

蹇青柏拿著手爐,腳邊堆著炭火,在季春苑上趴了一個多時辰,渾身都快凍僵了。葉少雲在一旁溫著酒,瞧他這樣,隻剩下打趣:“堂堂鎮西大將軍,竟然會趴彆人的房頂,真是……”

“……”蹇青柏冷冷瞟了他一眼,葉少雲知趣的閉上了嘴。他心中還是不滿。要說這蹇青柏對那蘇家小姐一見鐘情,這也就認了,為何還瘋狂到如此地步?

“青柏,我不是說你,我那妹子對你也是夠癡情的了。你為何……”

葉少雲再也說不下去,葉少蘭的確癡情,為了蹇青柏可以什麼都不要。作為女子,能做到此番地步已不容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不用再說了。”蹇青柏默然,“蘇沉香便是小大夫,兩人如何轉換角色,我倒是很想明白。”

葉少雲不想打斷他的興致,知道強人所難並不對。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妹妹……

看出葉少雲的心思,蹇青柏也不隱瞞:“我瞧著她第一眼,隻覺她不是普通女子。但越見越想見,不知是為何,這種感覺從未有過。我竟不知如何化解。隻有看見她,才覺好些。”

天啊!葉少雲算是瞧出來了,這大將軍是害了相思病啊!

“青柏,你可不能如此,雖說身為小大夫她與你身份不太匹配,可是這蘇府,可不是你所能沾染的啊!你知道,近年蘇府深的皇上器重,指不定會下哪一步棋,若是你動了這些心思……”

“動了又如何?”

蹇青柏瞪他一眼,對他方才說的那番話不以為然:“動了心思,她便是我的人,這又何錯?”

葉少雲是不能和他多說,知道此人向來一條筋拐到底。見他如此執拗,也不得已。隻怕今後妹妹會受些苦頭。

“青柏……”

“不必多說。”

蹇青柏知曉他的心思:“一直以來,我對待少蘭,如同%e4%ba%b2妹,毫無它想。”

聽見這話,葉少雲心裡酸澀不已,為自己那傻妹妹惋惜。而窗門外,一抹藍色身影佇立在柱子後,手上還端著早已冷卻的銀耳粥。

聽見屋子裡人說的那些話,眼淚啪嗒啪嗒止不住的掉。終究是躲不開,也無可躲。那抹藍色身影悄然轉身,消失於夜色之中。

☆、46.第46章 小年之夜

次日一早,蘇沉香換了新衣,與大丫鬟一起,去了元陽居,蘇府向來拜年都喜歡在小年,小年夜也就是除夕這晚,蘇府一家子便要聚在一起,好好聚上一聚。蘇沉香以為自己夠早,沒想到嚴氏柳姨娘他們來的更早。

“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我們這府上的大才女!”

坐上一人笑意盈盈,一身綾羅綢緞,掛著一串蜜蠟,模樣標致。眉眼中掩飾不住的精明,蘇沉香上前,與眾位長輩行了禮拜了年,又朝她行了一禮:“是二嬸嬸來了,二嬸嬸新年吉祥,大吉大利!”頓了頓,她這才回應方才她的話:“二嬸嬸慣會取笑人,如今是笑話沉香,沉香可不高興。”

這二嬸嬸,正是蘇念文的正室,薑氏,這薑氏向來處事圓滑,深得人心。與大兒子這一家,也向來和睦。早年蘇念文仕途順利,便因此分了家。蘇念文寵愛這妻子是出了名的。隻是薑氏成%e4%ba%b2後幾年一直無所出。老夫人便在蘇念文房中填了個丫鬟,後生了個兒子。

薑氏見那丫鬟為人不錯,便求著蘇念文抬個姨娘。蘇念文也答應下來,隻生了兒子後,便不再搭理姨娘,使那個姨娘心生怨恨。所以薑氏雖無子,卻深的蘇念文恩寵,經久不衰,臉色也紅潤。瞧著竟比那姨娘還要年輕。

聽見蘇沉香這話,薑氏拉過她,仔細瞧了一番。眉目浮上一絲讚賞之意:“到底是個讀書人,丫頭這幾月不見,瞧著便是讓人心生歡喜,上一次溺水,本想著來探望,又因你那不爭氣的弟弟惹了事情,隻得托老夫人帶了個話。丫頭,不會怪罪二嬸嬸吧?”

“瞧你說的。”嚴氏一笑,雖臉上疤痕漸漸消卻,卻還是戴著麵紗,“這丫頭本就懂事,哪裡會怪你這個二嬸嬸,莫要說這些不著邊的話。”

薑氏頜首笑,卻也不再接話。老夫人倒是一臉得意:“我這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