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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香味。蘇沉香心中默然,待她敷好,將裙擺放下,便又吩咐:“那張大夫嗅覺極靈,明兒去時,這膏味若還在,便淨水一番。”

槐夏身子一滯,知小姐千萬般謹慎,如此也是想就此大功告成,她輕聲應了:“好,一切依小姐便是。”

☆、20.第20章 七日為限

次日,蘇沉香到了禦景堂,本想繼續安分跪著,卻聽見一個和藹如春風的聲音:“小丫頭啊,你彆跪了,起來吧!”

蘇沉香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白胡子老頭,精神奕奕立在身前,笑容和氣,沒有半點要怒意。蘇沉香一頓,一時竟不知如何言語:“請問……您是……”

李大夫揚起下巴,一臉倨傲儘顯,對著她含笑解釋:“我是這禦景堂的大夫,見你在此跪了三日,被你行為感動,便想收你為徒。”

如此直白,倒是讓蘇沉香身子一怔,他竟是這禦景堂的大夫?雖不知他為何要這般說,但蘇沉香到底多了一個心眼,倔強搖頭,一本正經的回絕他:“多謝大夫好意,我隻想拜張大夫為師。”

“哈哈哈……”在門口看熱鬨的張倔頭見她這般,不禁大笑起來。看著李大夫臉色難看,出聲嘲諷:“有的人,收徒心切,哪知彆人壓根就沒有看起他咧!”

蘇沉香自然是聽著他這番話,看著李大夫麵色漲紅,深知此時不是自己開口的時候。但也見不得張倔頭如此,畢竟這李大夫也是為了自己好。

“張大夫,您就少說兩句,給我師傅一點麵子。”秋生立在一旁,看著張倔頭與師傅之間的較量,心裡暗道不好,卻沒有法子來解決。張倔頭不以為然,冷冷一笑:“你師父搶我的人為徒,我連罵也罵不得了?”

“這不是還未曾收下她嗎?”秋生一臉賠笑:“張大夫,切莫再計較了。”

見自家徒兒對旁人如此卑躬屈膝,李大夫心裡也不是滋味。冷哼一聲,指著秋生訓斥:“誰許你插手這事?這收徒本就自願,小丫頭誠懇求醫,你這老匹夫不願收,我便來,有何不可?!”

“誰說老夫不肯?”張倔頭打量了一番立在一旁的蘇沉香,臉色陰沉:“你進來。”

蘇沉香眉梢一喜,難道……張倔頭要收下自己了?她穩著步子,來到他麵前,依舊是一言不發。張倔頭走到診案上,指著上麵一本厚有寸長得書,冷冷的看著她:“若是你講這本書倒背如流,我便收你為徒。”

蘇沉香上前,見書封麵赫然寫著本草綱目四字,她頜首,低眉順眼:“是。”

“恩。”張倔頭不屑的看向李大夫,見他無趣轉身,又是一笑,轉過頭看問蘇沉香:“你,叫什麼名字?”

蘇沉香抬起頭,咬%e5%94%87答他:“小女名為禾月。”張倔頭點頭,眸子裡波瀾不驚,重複了一下她的名字,便囑咐她:“可識得字?”

“恩……”蘇沉香略略點頭:“略微識得有些,看書並無問題。”

聽她這般講,張倔頭神色緩和下來。將書遞於她:“去吧,七日之後,來找老夫。”

蘇沉香連連道謝,轉過身,衝李大夫行了一禮。便抱著書走了。

李大夫冷哼:“再聰慧之人,看這書無個半年,如何倒背如流?你命那小女子七日背完,我看……”

“嗬嗬……”張倔頭也不解釋,瞧著蘇沉香離去身影,隻沉聲:“你若是再多嘴一番,便也收個徒兒,與我一較高下便好。”

李大夫自知理虧,他那三個徒兒,哪個不是一事無成?如今連看個小病尚還難成,如何能與人比較?他自不多說,閉上了嘴,心裡卻為方才那小丫頭片子著急。

又說蘇沉香回到苑裡,並不著急背誦。隻粗略將書看了一遍,將草木分類整理在冊,又將同藥理的草木整理一起,當夜掌燈夜讀,隻睡了兩個時辰。次日天未亮,便又開始讀了起來。次日,她依舊如此,兩個丫鬟見她如此拚命,擔心她再這般下去身子出問題。

她卻無礙:“若是讀書也會令身子不適,我便是自認不甘,我尚還撐得住,不必為我擔憂。”一連這般說了幾次,兩個丫鬟也深知她脾氣倔強,也不再多言。

七日後,張倔頭在禦景堂門口坐著,半晌不見人影,心中冷哼。道這小丫頭可完不成這般任務,不知已躲在了何處。李大夫卻是冷嘲熱諷:“瞧瞧,若是無意收人為徒,又何須為難。現在可把人家給嚇怕了!”

張倔頭神色微怒,卻不理他,轉身進了內閣。直至酉時,天色漸晚,天際染過一片紅霞,照著大地一片通透。

張倔頭正準備收拾物什,卻瞧著秋生急衝衝的趕了進來:“張大夫!張大夫!她來了!”秋生麵色驚詫,慌張稟報。張倔頭隨她出去,隻見她個子雖嬌小,卻是端正立在堂內,懷中抱著那本本草綱目。

張倔頭有一刹那怔神,瞧著她小小身板,卻透出倔強模樣。他大笑,摸著胡子:“哈哈哈!好!你可將這書,都看了個完整?”

蘇沉香挺直腰身,回的溫文有禮:“回大夫,小禾已全部看完,本書五十二卷,載有藥物一千八百九十二種,收集醫方一萬一千零九十六個,小禾一個不少,均已背完。”

“好!”見她如此回答,張倔頭來了興致,禦景堂的其他夥計病人,包括李大夫,還有外邊看熱鬨的行人,紛紛張望進來。

張倔頭板著臉,思索一番,問她:“噎膈為何?”

“噎膈多由憂思惱怒、飲酒嗜辛、勞傷過度,導致肝鬱、脾虛、腎傷,形成氣鬱、血瘀、痰凝、火旺、津枯等,一係列病理變化所致。”蘇沉香頓了頓,又道:“此病飲食以補養為主,宜細軟、多汁,情誌護理,保持心情舒暢,肝氣條達,氣血和順。”

“可以沙參、丹參、茯苓、川貝母去心、鬱金,、砂仁殼、桃仁、紅花、甘草、生地黃、熟地黃、旋複花、隻殼、山慈姑與炒甲珠燉水,煎服即可。”張倔頭心中一驚,隨即又急問:“蠱毒為何?”

“書中記載,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儘食諸蟲,即此名為蠱。穀部以胡麻油、糯穀穎煎汁、麥苗汁、與小麥麵水服、加之豆豉,另有其蠱……”

“好了好了。”張倔頭示意她不用再背下去,雖心中詫異,麵色卻是不耐煩,將另一本千金方交於她:“此書,十天之內,務必背完。”

蘇沉香麵色一喜,行了一禮:“謝謝大夫”

“恩?”張倔頭挑眉,言語間卻是調侃:“得了書,連師父也不肯叫上一聲?”

☆、21.第21章 一月之約

季春苑,已是三更,槐夏立在門外,見著維夏從裡屋出來,端著的一盆冰水已融化些許。升起嫋嫋寒意。槐夏差些驚呼出來:“小姐要做甚?為何還要加冰水?”

“我哪兒知道!”維夏亦是憂鬱:“好在是深冬,若是盛夏叫我去尋這冰水,何時能尋到?”說罷,便也不再多言,將那冰水倒在了院中梧桐樹根上。

槐夏實在放心不下,進去一看,蘇沉香坐在案邊,桌上有冰水融化的痕跡。槐夏湊上前去,正要詢問,蘇沉香卻是定睛看著書,沒有半分要理會她的意思。

過了不久,維夏端著一盆冰水進來,蘇沉香見冰水已來,抬起頭瞧著兩人,淡淡道:“你們出去罷,不要擾了我看書。”

維夏槐夏麵麵相覷,見著這冰水擺在她麵前,卻不知她要拿來作甚?槐夏實在不忍,怕她做出什麼荒唐事:“小姐,你要這冰水做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恩……”蘇沉香並未回答她的話,神色已有些不耐:“出去時將門帶上。”

兩人見此,唯有無奈一歎,走了出去,槐夏又不放心,到了外室,湊在窗前。在手指上%e8%88%94了一下,便捅破窗戶紙。這不瞧不知道,一瞧竟將她嚇了一跳!

隻見正襟危坐的蘇沉香緩緩伸出雙手,將袖子仔細撈起,竟用那冰水洗起了臉!這樣一番後,她又坐下來看書,一邊念著一邊背誦。槐夏見的心頭不忍,再也不敢看下去,背過身去紅了眼圈。

“小姐是怎麼的?”維夏欲上前看,被槐夏拉著:“彆打擾她了,給小姐熬碗薏米粥吧,這天寒地凍的,除一下濕氣也好。”

維夏見她這般模樣,知此事不好張揚,便也不再多問。這一夜,天色蒙蒙發亮時,蘇沉香才迷糊睡去,未眯多久,便聽得了%e9%b8%a1鳴之聲。外間的丫鬟進來伺候她洗漱,雖然困倦,她卻強做精神:“今兒去瞧瞧祖母可好些了,這幾日,未曾聽的她咳疾來犯。”

“虧的小姐記掛。”新月在一旁笑著,眉眼彎彎,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著:“聽維夏姐姐說小姐近幾日用功讀書的厲害,我瞧著小姐眼圈有些發青,不如用些芙蓉膏再去見見老夫人。”

“哦?”蘇沉香也來了興致:“芙蓉膏為何?”

“小姐有所不知,近些日子,京城裡的夫人小姐,都可喜歡用著芙蓉膏,它用著芙蓉花榨汁而成,與粉英混在一起,顏色粉嫩,煞是好看。柳姨娘昨兒便送了一盒給小姐來,或是小姐太忙,無暇顧及。”

聽見她這般說,蘇沉香倒是一笑,打趣:“來讓我好生瞧瞧,你這小臉是否也用了芙蓉膏?”

“小姐!”秋月被她打趣的臉色一紅,也不再多言,梳妝時,隻淡淡替她抹了層。蘇沉香看著鏡中人影,抿%e5%94%87一笑:“這可抹在%e5%94%87上?”

“這……”秋月一頓:“倒是可以,隻怕用餐時不便。”

蘇沉香倒也不多說,自己翹著食指,便抹了芙蓉膏在嘴%e5%94%87上,煞是嘴%e5%94%87粉嫩鮮亮,一時之間,氣色好上了許多。

新月在一旁歎道:“小姐這臉好生標誌,如此美人,以後也定當傾國傾城!”

“你這丫鬟,儘會胡說八道。”蘇沉香倒也不笑不怒,如此恭維,聽過便好。隻吩咐她:“將昨兒祖母贈的珠子選兩顆,一個拿著給柳姨娘做簪子,一顆拿予三妹妹做流蘇,弟弟倒還小,縫個鞋襪便好了。”

“是,小姐。”新月眉梢一喜,她從一個新來的丫鬟,變成如今二等丫頭,說出去,如何不光彩?再等個時日,說不定,她亦能很快當上大丫鬟。

老夫人今日身體恢複不錯,蘇沉香去時,她正小憩,蘇沉香也不敢打擾,隻得坐在外邊。過了許久,老夫人悠悠轉醒,瞧見她,滿目驚喜。卻是心疼不已:“我兒,這幾日不見,怎如此消瘦?”

這幾日因要背誦書經,蘇沉香便命了槐夏來請安。見老夫人那心疼模樣,眼眶一紅。卻是笑著:“這幾日祖母身體有漾,我未未能跟前伺候,心下過意不去,便來瞧瞧。”

“你這孩子……”老夫人一歎,便再也不說。

昨日臨沅先生來此,二小姐聲稱染了風寒,不便去聽。大小姐三小姐四小姐去學著,隻蘇沉香一人寫的字,令臨沅先生稱讚不已,甚至%e4%ba%b2口對蘇遠誌道:“令媛天資聰穎,若是男子,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