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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之咬了咬牙,筆挺地站著。

「王爺!請王爺離開禦書房!」胥仁突然退回禦書房,因為身上多了幾道血痕而顯得有些狼狽。

雖然並不是打不贏,但胥仁要確保蕭言之百分之百的安全。

「我不會離開的,」皇帝還在這裡躺著呢,要他去哪裡?「撐到齊王來了便好。」

胥仁盯著蕭言之,猶豫再三才不乾不脆地開口問道:「若……齊王不來呢?」

雖然剛才有讓人去十六衛搬救兵,但從距離來看,若蔣山的羽林衛都趕不及來救他們,那其他十六衛也是來不及的。可這難道不是消滅所有政敵的大好機會嗎?

蕭言之一怔,而後笑了,在這一天裡第一次笑了。

「不來就不來吧。」說著,蕭言之將輪椅拖到了皇帝和幾名太醫的前麵,而後穩穩地坐在了上麵,「若撐不住了,你們便走吧。」

胥仁咋%e8%88%8c道:「王爺這是想讓我們王爺殺了屬下嗎?屬下算是明白我們王爺怎麼會跟王爺您看對眼了,合著你們骨子裡都是一種人!」

猶記得當年他們跟在他們王爺身邊四處征戰時,他們王爺也是這般,越是在危急時刻,越是一副一派輕鬆的模樣,說他瞧著像是自暴自棄了也對,說他勝券在握似乎也對,叫人摸不清頭腦,這賭命一般的做法,叫他們也隻能跟著拚命。

「是嗎?」蕭言之歪著頭笑了笑,「能在這個時候知道這件事情真好。謝了。」

胥仁沖天翻了個白眼,道:「王爺若是能好好想一想解圍之法,那屬下定當跪謝王爺!」

話音落,胥仁便再度沖了出去。

外麵的打殺聲一刻都沒有停過,但蕭言之卻能聽到身後的太醫們漸漸連呼吸都屏住了,似是不敢發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蕭言之搭在輪椅扶手上的雙手止不住地顫唞著,即使攥緊拳頭也止不住這顫唞。

他知道太醫們膽戰心驚的屏息是為了什麼,他很想轉頭去問一句確認一下,可是他不敢。

一個身上帶血的人突然攀著榻邊的窗戶躍了進來,一臉殺氣的模樣嚇得太醫們突然驚慌呼喊起來,連滾帶爬地從榻邊逃開。

「蜀王,真是對不住了!」上將軍從踏上躍下,舉起手上的刀就往蕭言之的腦袋上砍。

然而蕭言之依舊坐在輪椅上一動不動。

「王爺!」

「殿下!」

在所有人的驚呼聲中,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力道強勁地射穿了上將軍的心臟,帶著血繼續向前,最後咄的一聲釘在了對麵的窗框上。

「皇兄!」徐離善從蔣山身後跑出,再次翻窗進入禦書房,一把抓住蕭言之的肩膀就將人扳了過來,卻又在看清蕭言之表情的瞬間整個人僵住。

徐離善僵著身子不敢回頭去看榻上一動不動的皇帝,隻抖著聲音問蕭言之道:「皇兄,你、你哭什麼啊?」

蕭言之緩緩仰起頭看著徐離善,揚起一個笑臉,似乎沒有察覺到臉上的淚水,也沒有聽見徐離善的問話一般。

「皇弟啊,這裡就交給你和蔣山了。」

「皇兄你要去做什麼?」蕭言之的笑容太過燦爛,聲音也太過平穩,尤其是那從眼眶中湧出的淚水一直沒有斷過,這讓徐離善有些害怕。

「不幹什麼,」蕭言之依舊笑著哭著,「我去去就回,蔣山既然帶著羽林衛來了,左右威衛就不足為懼,暫時由你統領十六衛,除了金吾衛的人照常四處巡察,其餘人便尋個藉口跟羽林衛安排在一起,免得再有左右威衛這樣的情況出現,而後……安排一下父皇的事情吧。」

說著,蕭言之就站了起來,喊了一聲胥仁,而後就抬腳向禦書房的大門走去。

「等等!」徐離善一把抓住了蕭言之的胳膊,「這裡有蔣山就夠了,皇兄要去哪裡我跟你一起去。」

「不必,」蕭言之淡然微笑,「你能帶著蔣山回來便已足夠,接下來,你就去做那些仁義的皇帝該做的事情,其餘的事情交給我來就好。」

他跟徐離謙沒完!

徐離善還是不敢放開手。

「乖,」蕭言之又笑了笑,「我隻是去見個女人,暫時還不會去找誰拚命。」

女人?是去見雲淑妃?

徐離善狐疑地看著蕭言之:「皇兄你得保證不會讓自己遇到危險,裴大哥一定不會希望看到皇兄受到傷害。」

這個時候,徐離善也不得不搬出裴澤來,好讓蕭言之有所顧忌。

他也會為父皇的死感到傷心,但他跟蕭言之到底還是不同的,雖然同樣都是父皇的兒子,雖然他比蕭言之呆在父皇身邊的時間還長,可蕭言之跟父皇之間是真真正正的父子之情,而他跟父皇之間還隔著一層君臣的疏離,因此他才對蕭言之的平淡反應感到害怕。

蕭言之的眼神一閃,而後點頭道:「我知道,放心吧。」

「那……那皇兄你去吧。」徐離善終於放開蕭言之的手,而後揚聲囑咐胥仁道:「胥仁,帶你們的人保護好蜀王。」

「是!」胥仁應了一聲,而後就帶著與他一起的十幾個人跟在蕭言之的身後進了後宮。

從中朝通往後宮的甘露門前,蔣琬正靜靜地站在那裡,見蕭言之領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過來,蔣琬立刻快步迎了上來。

「殿下,陛下的情況如何?善兒呢?」

蕭言之看了看蔣琬,道:「蔣貴妃還是回紫薇殿去吧。」

徐離謙大概是隻得到了左右威衛的幫助,因而隻讓左右威衛徑直去了兩儀殿,大概是想在毒殺皇帝之後再出其不意地將他和徐離善一起殺了,而後就能控製整個皇宮,因此這偌大的皇宮裡也隻有兩儀殿內混亂不堪,旁的地方靜悄悄的,那些宮女和太監大概也是聽到了風聲都跑了個沒影兒,平日裡熱鬧的後宮裡也不知道剩下多少人。

但跑了就跑了,現在他沒空去管這些事情,總比留在宮裡成為徐離謙的障眼法要好。

被蕭言之的冷淡驚到,蔣琬猜兩儀殿內的狀況大概不會太好:「殿下這是要去哪裡?」

蕭言之的眼神冷了兩分,道:「這不該是蔣貴妃問的事情。」

話音落,蕭言之腳步一錯就大步離開,胥仁幾人也沒有理會蔣琬的,隻堅定地跟在蕭言之的身後。

小%e8%85%bf某處隱隱作痛,大概是走動太多牽扯了那根沒長好的骨頭,但這痛對此時的蕭言之來說卻是最好的醒神劑。

一把推開昭慶殿的大門,蕭言之大步走向坐在院子裡刺繡的雲淑妃,而後毫無徵兆地掐住雲淑妃的脖子就把人提了起來。

「徐離謙在哪兒?」

雲淑妃被嚇得臉色瞬間慘白,雙腳無法著地的感覺更是讓雲淑妃慌了手腳。

「我、我不知道!」

打從她被陛下囚禁在這裡開始,她就再也沒有跟謙兒聯繫過了,聽說謙兒逃出了長安,這會兒是又做了什麼才惹怒了大殿下?

「你不知道?」蕭言之惡狠狠地瞪著雲淑妃,「你是幫著他謀劃大業的母妃,這麼聰明能幹的內應,他會放著不用嗎?我不太喜歡對女人動粗,快說,徐離謙到底在哪兒?!」

「我……咳……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昭、昭慶殿四周都、都是陛下親衛隊的人守著……我……我不知道……」

蕭言之展顏微笑,冷聲道:「那就沒辦法了。胥仁,將這個人女人綁起來掛到朱雀門的城樓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啊?」胥仁一怔,將蕭言之這話又捋順一遍才理解這話的內容,滿心詫異地應下,「是!你們,動作快點兒!」

把人掛在城樓上?這季節每日的太陽雖不如盛夏時炙熱,可烤上個三四個時辰也一定受不了,更別說是個嬌滴滴的女人了。果然平日裡瞧著溫柔的人一旦發起火來都可怕極了,這麼折磨人的法子,就連他們也未必能立刻就想起來用上。

雲淑妃整個人懵住了,等手被人擰到身後時才回過神來,驚叫道:「你、你憑什麼處置我?!有陛下的命令嗎?口諭呢?聖旨呢?我要見陛下!」

聽雲淑妃提起皇帝,蕭言之的眼神驟然轉冷,聲音低沉道:「你大概很快就能見到父皇了。帶走!」

蕭言之跟胥仁他們一起來到皇宮最南麵的朱雀門,一起登上城樓之後,親眼看著胥仁幾人手腳麻利地支起木架,而後將雲淑妃掛了上去。

「蕭言之!蕭言之你不能這麼對我!快放開我!」懸在半空的雲淑妃聲嘶力竭地呼喊著。

蕭言之背著手站在一旁,冷聲道:「那麼雲淑妃來告訴我,我該如何對待殺父仇人的母親?」

「你殺……」雲淑妃一怔,目瞪口呆地看著蕭言之,「你……你說什麼?」

蕭言之移開視線,望著筆直的朱雀大街,道:「這件事情你還是等著問你兒子吧!」

蕭言之又對身邊的胥仁說道:「安排人守在這裡,但凡不是徐離謙的人來,一律就地格殺。」

「是,王爺!」胥仁不由地將腰板挺得筆直。

站在城樓上遠眺半晌,蕭言之才轉身往回走:「去看看齊王那邊情況如何。」

「是!」安排五個人守在城樓上,胥仁便帶著剩下的人緊跟在蕭言之身後,城樓的石階走過一半之後,胥仁突然低頭看了眼蕭言之的小%e8%85%bf,而後道:「王爺,需要……需要屬下背您嗎?」

「不需要。」蕭言之不假思索地拒絕。

「可是王爺您的%e8%85%bf……」他怎麼瞧著蜀王的衣邊兒沾了血呢?

「沒事,」蕭言之低聲道:「%e8%85%bf上疼一點兒,其他地方就不那麼疼了。」

胥仁茫然地眨眨眼。

蜀王這話是什麼意思?其他地方?蜀王還有其他地方疼嗎?

蕭言之帶人回到兩儀殿時,左右威衛的百來個人已經全部變成了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兩儀殿的地上,從這些身體裡湧出來的血染黑了兩儀殿的石板地。

「皇兄!」一見蕭言之出現,徐離善趕忙迎了上來,「皇兄怎麼去了那麼長時間?還好嗎?」

蕭言之笑笑,不答反問道:「事情安排得怎麼樣了?」

見蕭言之不想說,徐離善也不再問了,直接回答蕭言之的問話道:「十六衛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蔣山已經拿著權杖去調人了,隻是父皇……我在想要不要瞞著徐離謙。」

聞言,蕭言之深吸一口氣,而後抬腳,緩步走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裡,皇帝依舊躺在窗邊的那個榻上,興許是因為情況混亂,趙康找不到別的東西,於是就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