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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他們又不是沒有證據就隨便抓了人回來,還找他主持什麼公道?

楚良打了個哆嗦,道:「末將知罪!但是……但是那個人說了不少王爺打仗那會兒的事情,似乎是跟王爺很熟的樣子……末將不敢擅自做主。」

「跟我很熟?」裴澤的眉心蹙得更緊了。

就算是打仗那會兒,跟他很熟的人也沒有幾個,而這僅有的幾個人裡除了戰死沙場的,其餘都在長安城裡了,他不記得那其中有誰會做出當街強搶的事情。

蕭言之又打馬靠近裴澤一些,附到裴澤耳邊輕聲問道:「舊情人尋上門了?」

裴澤立刻瞪了蕭言之一眼。

蕭言之嘿嘿一笑,又道:「去看看吧,別真的是舊情人尋上門來了。」

話音落,蕭言之也不等裴澤說話就問楚良道:「那人現在在哪兒呢?」

看了裴澤一眼,楚良才回答道:「暫時壓在刑部的牢房裡。」

「那就去牢房裡看看吧,」蕭言之笑著睨了裴澤一眼,而後調轉馬頭,「說起來我還從沒去過刑部的牢房,在什麼地方?」

楚良答道:「是暫時關押犯人的牢房,就在皇城刑部。」

「那就去看看吧。」蕭言之立刻打馬往皇宮的方向去。

裴澤無奈,沖柳寒青點了點頭,便打馬追上蕭言之。

柳寒青拱手,目送一行人離開,而後才優哉遊哉地晃去了燕府。

既然今天不用再陪蕭言之四處閒晃了,那他剛好可以去燕府看看君夢。

到了刑部之後,蕭言之拒絕了刑部官吏提審犯人的要求,優哉遊哉地晃去了牢房,在獄吏的指引下,蕭言之才看到了氣定神閒地坐在牢房裡的少年。

看著麵無懼色的少年,蕭言之靠在牢房的鐵欄門上笑著說道:「不管你是不是認識裴澤,犯下四樁劫案,你以為你能安然脫罪嗎?」

少年聞聲抬頭,冷眼看著蕭言之問道:「你是誰啊?裴將軍呢?」

「呦!」蕭言之抬手拍了拍身後人的%e8%83%b8口,調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人喊你裴將軍,這感覺真新鮮。」

裴澤順勢抓住蕭言之的手,瞪了蕭言之一眼後才看向那個少年:「你是什麼人?」

「裴將軍!」少年這才看見站在蕭言之身後的裴澤,登時一蹦三尺高,扒著鐵欄杆一臉興奮地看著裴澤,「裴將軍,我是齊成啊!光州齊成,我還陪將軍您打過仗呢!」

裴澤冷眼看著這個自稱名叫齊成的少年,雖然很想仔細回憶一下,可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他連那些曾經歷歷在目的悲壯場麵都記不清了,哪裡還能記得路途上遇到的一個少年?而且看這少年也隻有十六七的模樣,當年恐怕還隻是個小%e5%b1%81孩吧?陪他打過仗?他知道打仗是什麼樣的嗎?

見裴澤半天沒有反應,齊成臉上的興奮也稍稍散去一些:「裴將軍您不記得我了?」

裴澤又看了看少年,這才沉聲道:「我記不記得你並不重要,你要見我,我來了,你有什麼要說的?」

齊成的眼神又亮了起來,看著裴澤嚷道:「裴將軍,放我出去!我沒做錯事情,放我出去!」

「沒做錯事?」蕭言之輕笑一聲,「當街搶了別人的東西,還拿去鬼市賣掉,你覺得這是對的?」

「我、我是為了要見到裴將軍才這麼做的!」齊成梗著脖子說道:「裴將軍您答應過我,說等我長大了就可以參軍、可以跟您一起打仗,所以現在我長大了,我就來了!可武成王府的那些看門的不讓我見您!有人跟我說隻要在長安城裡幹點兒大事兒就能見著您了,於是我就按照他教我的方法做了。」

「有人教你?」聞言,裴澤和蕭言之對視一眼,「是誰教你的?」

齊成搖頭道:「我不認識,他跟我說完就走了。」

蕭言之原本隻是想來看個熱鬧,可這會兒也皺起了眉,問齊成道:「想要參軍為什麼不去參加光州的募兵?你是一個人來長安的?你的家人呢?」

「光州的募兵?」齊成嗤笑一聲,道:「我可不是為了跟那群酒囊飯袋在一起才苦練武藝的!這長安城裡的兵也不如我!」

「你這小子!」這話氣得楚良抬腳就在鐵欄門上踹了一腳,「你這小子口氣倒不小,你比我們都強怎麼還被我們抓住了?!」

齊成嚇得退開一步,而後看著楚良哂笑道:「你們若不是從鬼市查到我的住處,還能抓得著我嗎?要不要現在就來比一比啊?」

楚良咬咬牙,而後皮笑肉不笑道:「本將軍不跟階下囚比試。」

「那你放我出去,咱們出去比!」齊成瞪著楚良吼道。

楚良輕笑一聲,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呆在裡麵吧!等大理寺和刑部的公文下來,看看是要判你鞭刑或者杖刑,保不準還會關你幾年,你是沒機會跟本將軍比了。」

「我……」一聽到會被判鞭刑或者杖刑,齊成的臉上才露出了懼怕的神色,而後向裴澤求救道:「裴將軍救我!」

「怎麼辦?」蕭言之轉頭看著裴澤。

當街搶劫朝廷命官,這事兒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要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是不可以,他若說想要保下這小子,不管是那四位被搶的大人還是皇帝都該能賣他這個麵子。

裴澤一聽蕭言之問就知道蕭言之是什麼意思,又看了一眼目光中滿滿都是對他的信任和依賴的齊成,裴澤拉著蕭言之轉身就走:「依法處置。」

「裴將軍?裴將軍!裴將軍等等!救我!」

「別喊了!」楚良不耐煩地又在牢房的鐵欄門上踹了一腳,道:「光州的齊成是吧?那個給你出餿主意的人,如果再見到他,你能認得出來嗎?」

「憑什麼告訴你啊!」齊成氣得沖楚良怒吼一聲。

「嘿!你小子脾氣倒是不小,本將軍好心好意想要幫你脫罪好讓你去找王爺,你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

說著,楚良作勢要走。

「誒你等等!」齊成立刻叫住楚良,「你說要幫我脫罪……是真的?裴將軍都不幫我。」

楚良轉身,看著齊成笑道:「你若配合一點兒,說不定就能脫罪了。」

齊成猶豫再三,才對楚良說道:「那好吧,我相信你。」

「這才對,」楚良又走回牢房門前,「那人,你還能認出來嗎?」

齊成搖頭道:「認不出來,他來找我的時候帶著麵具,聲音聽起來也怪怪的。」

楚良挑眉,又問道:「你說是他去找的你?」

齊成點頭,道:「恩,我身上沒錢,在長安城裡也不認識人,見不著裴將軍的那段時間,我是跟乞丐們住在一起的,那個人突然出現,問我是不是要見裴將軍,然後就告訴我那個方法。」

「那你就不知道那個方法是違法的嗎?」楚良鄙夷地看著齊成。

齊成瞪著眼睛嚷道:「那我當然知道了!可是……可是那個人說隻要見到裴將軍了,我就不會被判罪。」

「因為不會判罪所以就可以違法了嗎?你這小子!」楚良狠狠瞪著齊成。

「那、那我不是想見到裴將軍嘛!」齊成自知理虧。

楚良摸了摸下巴,又問道:「那你怎麼專搶朝廷命官的東西?」

「我哪知道誰是朝廷命官啊!那都是那個人給的紙條上寫著的,他說這幾個人可以搶。」齊成現在也知道自己是被人給騙了,可他當時怎麼就信了呢?

「我說你這小子沒長腦子吧?」楚良怒,「怎麼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就你這樣的還想跟在王爺身邊去打仗?你這是要害多少戰友無辜枉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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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又不是故意的,」齊成委屈地問道:「那我能脫罪嗎?」

「脫個%e5%b1%81!」楚良又在鐵欄門上踹了一腳,「你就在裡麵呆著好好反省吧!」

話音落,楚良也大步流星地離開,臨走時還囑咐獄卒看好了齊成。

走出刑部的牢房,楚良就瞧見了等在牢房門口的裴澤和蕭言之,立刻小跑上前。

「王爺。」

裴澤轉身看著楚良,沉聲問道:「問出什麼了?」

楚良煩躁地撓撓頭,道:「若那小子沒說謊的話,那就是有人故意慫恿他去搶劫朝廷命官,他說他之所以會搶了那四位大人,是因為慫恿他的人給了他小紙條,但他沒辦法指認。」

蕭言之哂笑道:「真想知道是誰這麼無聊。」

這少年口口聲聲說是來長安城找裴澤的,一看就是裴澤忠實的崇拜者,犯了案被抓到時他一定會要求見裴澤,見了麵之後,若裴澤認出來是當年舊識而保下他,那就是裴澤徇私,若裴澤不保他,那就是不近人情。他可以斷言,這事兒不出兩天一定能傳遍整個長安城,到時候不管是徇私還是不近人情,百姓的言論必將都是對裴澤不利的。

兩年的風平浪靜之後,第一個遭殃的竟然是裴澤嗎?

「是誰都無妨,」裴澤淡然道:「時候到了,他自會現身。」

「那裡麵那小子怎麼辦?」蕭言之指了指牢房裡麵。

裴澤不假思索道:「依法處置。」

「真這麼狠心?」蕭言之挑眉。

楚良湊近蕭言之小聲解釋道:「判罰原本就不算重,要不了命,打一頓就送出去了。」

蕭言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就說嘛,看那小子閃閃發亮的小眼神,你怎麼能不動心?」

「動心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笑著睨了蕭言之一眼,裴澤就抬腳向前走。

「不是這麼用的嗎?」蕭言之嬉笑著跟了上去,「你難道不覺得用在這裡很合適嗎?嘖嘖嘖,若他是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那我可絕對繃不住。」

裴澤轉頭看了看蕭言之,道:「你還是繃住得好。」

蕭言之笑嘻嘻地走在裴澤身邊,一會兒之後又問道:「你真的不記得他了?」

「不記得,」裴澤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托某人的福,這兩年要記的事情變多了,沒有心力再去記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我有這麼麻煩嗎?」蕭言之不滿地看著裴澤。

「比想像中麻煩,」裴澤睨了蕭言之一眼,注意到蕭言之咋%e8%88%8c的小動作之後,又補充一句道:「但我似乎是個愛自找麻煩的人。」

蕭言之撇撇嘴,卻沒壓住嘴角揚起的笑意。

如楚良所說,兩天之後,大理寺和刑部就迅速給齊成定罪,皇帝見隻是個尋常小賊便放了心,也沒管是判得輕了還是重了,於是刑部將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