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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短壽了!

柳寒青的眼神閃了閃,左顧右盼一陣,才探頭湊到蕭言之旁邊,低聲道:「這兩年,一直都有人去江南打聽你的消息。」

他原本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兒,可方才仔細想了想蕭言之如今的身份,便覺得還是該提醒他一句。

蕭言之眉心一跳,轉頭看著柳寒青問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寒青邪邪一笑,道:「我給你消息,你答應我跟君夢的婚事。」

蕭言之咬咬牙,騰地就站了起來:「送客!」

話音未落,蕭言之已經轉身往後院走了。

「誒?」柳寒青一怔,眼見著有人從堂屋外走進來準備帶他走,柳寒青立刻站了起來,緊追著蕭言之就去了,「言之你別走啊!喂,蕭言之!」

蕭言之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大步往前走。

武成王府的下人們見蕭言之隻是往前走,卻並沒有說要攆柳寒青走,於是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書房裡的裴澤聽見外麵的吵鬧聲之後,在管和不管之間猶豫片刻,到底還是起身離開了書房,結果才出門走到院子裡,就瞧見蕭言之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而柳寒青則一臉無奈地跟在蕭言之身後,一邊追一邊喊。

裴澤伸手截住了蕭言之,半抱進懷裡低聲問道:「怎麼生這麼大氣?」

「看到他我就生氣!」蕭言之停在裴澤身邊,沒好氣地回答道。

裴澤又看向追過來的柳寒青。

柳寒青向裴澤拱手一拜,而後客氣道:「抱歉驚擾王爺,隻是在下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言之……跟蜀王說。」

「是什麼事?」

「這個……」柳寒青的視線又在蕭言之和裴澤之間打了個轉,猶豫再三才開口道:「在下隻是想提醒蜀王一下,這兩年一直有人在江南一帶打聽蜀王的消息。」

「打聽蜀王的消息?」裴澤蹙眉,「什麼樣的消息?」

柳寒青仔細想了想後說道:「似乎是在打探有關蜀王的所有消息,問及家人的居多。」

「你怎麼會知道?」裴澤狐疑地看著柳寒青。

柳寒青摸摸鼻子,道:「在下與蜀王有幾分交情,因此有其他朋友聽說或碰見這樣的事之後都會與我說上一兩句,在下以為還是應當跟蜀王說一聲。」

裴澤垂眼沉思。

蕭言之突然開口問柳寒青道:「你方才說一直有人在打聽?」

柳寒青點頭道:「確實是一直。」

蕭言之轉頭瞄了柳寒青一眼,不情不願地說道:「謝了。」

柳寒青笑笑:「那麼,在下不便在此叨擾,告辭。」

裴澤點點頭,吩咐旁邊的黎安道:「黎安,送客。」

「是,王爺。」

看著黎安帶柳寒青離開,裴澤才領著蕭言之進了書房。

安置蕭言之坐下之後,裴澤就給蕭言之遞了一杯茶,問道:「你跟他是朋友?」

蕭言之冷哼一聲,道:「孽緣罷了,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就因為他要娶君夢?」裴澤在蕭言之對麵坐下,「他人品不好?」

「……不是。」蕭言之搖了搖頭。

裴澤挑眉,又問道:「那他家世不好?」

蕭言之苦著臉道:「江南柳家,一手包攬了江南八成的茶莊,是江南婦孺皆知的富商。」

這不是挺好的嗎?裴澤不解地看著蕭言之。

「那他是哪裡不好?」

蕭言之怒道:「就是因為找不出他哪裡不好沒辦法拆散他跟君夢我才覺得生氣!」

裴澤明白了。

蕭言之這純粹是因為妹妹被人搶走了而覺得不開心,這不開心屬於不可理喻的範疇。

於是裴澤立刻轉移話題,道:「君夢的手藝似乎又精進了,方才送來一碗麵,煮得快比禦廚好了。」

果然,一聽這話蕭言之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君夢煮得原本就比禦廚好!」

裴澤暗笑,又問道:「仁安他們在燕家還做得來嗎?這兩年他們似乎經常跟商隊外出,要不要安排些人保護他們?」

蕭言之想了想,搖頭道:「不必了,不吃點苦頭就記不住教訓,我不就是為了讓他們能有獨當一麵的本事才將他們送去燕家的嗎?倒是那些去江南查我底細的人,你怎麼看?」

裴澤的眼色一沉,道:「若是你剛入宮那會兒,還能理解,可之後的這兩年裡……」

是誰還對蕭言之的事情這麼執著?問出了那些事情之後他們又打算做什麼?難道是陛下安排的人?

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個結果,裴澤索性藉口有公務要辦,將蕭言之留在武成王府後就獨自進宮麵聖。

皇宮的禦書房裡,皇帝一聽裴澤來了,就立刻讓趙康去把人帶進來,還順便遣散了在禦書房裡候著的宮女太監,等裴澤進門時,禦書房裡已經隻剩下皇帝一個人了。

「臣參見陛下。」

「起吧,」皇帝揉了揉額角,「突然進宮來見朕,是有什麼事情?」

裴澤抬頭瞄了皇帝一眼,猶豫後還是開口說道:「臣有一事,想向陛下求證。」

「求證?」皇帝不解地看著裴澤,「是什麼事情?說說看。」

裴澤深吸一口氣,而後問道:「敢問陛下近兩年可有派人到江南去查詢蜀王的事情?」

一聽這事兒跟蕭言之有關,皇帝眼神一緊,一顆心登時就提了起來:「你指什麼事情?」

「臣不清楚。」裴澤如實回答道。

「你不清楚就來問朕,是誰跟你說了什麼嗎?」皇帝冷眼看著裴澤。

裴澤不慌不忙地解釋道:「今日蜀王偶遇江南舊友,那人說這兩年一直有人在江南查探蜀王的事情。臣想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陛下派去的。」

皇帝的神色有所緩和,沉聲道:「朕沒有派人去過江南。」

聞言,裴澤心頭一緊。

若人是陛下派去的,他還可以當做是陛下想要偷偷的關心一下自己兒子的過去,可若不是,他就得當做時有人在偷偷覬覦蕭言之的性命了。

皇帝盯著沉默不語的裴澤看了看,而後道:「朕也想知道是誰這麼關心朕的皇兒,江南那邊,你便派人去查探一番,切勿打草驚蛇。」

裴澤應道:「臣謹遵陛下旨意。」

看著裴澤鄭重其事的模樣,皇帝突然輕笑一聲:「為了言之的安危,竟敢直接進宮來與朕當麵對質,你就不怕朕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臣相信陛下會更看重蜀王的安危。」

「朕是言之的父親,自然會更看重言之的安危,你又是為了什麼這麼拚命?你對言之的這份心,讓朕有些摸不著頭腦。」皇帝直勾勾地盯著裴澤。

裴澤眼神一閃,想不出如何作答才更妥當,索性就閉口不言,隻微微垂著頭,堅定地跪在皇帝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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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皇帝突然嘆一口氣,笑道:「你啊,若不想說些什麼,那嘴當真是比蚌殼還緊,就這點跟你父親最像。這都兩年了,朕還不知道你心儀的姑娘長什麼模樣,就算不給朕看,也該帶去給你父親看看。」

「父親……看過了。」而且還是蕭言之自己去見的。

皇帝一怔,而後笑罵裴澤道:「你這小子!這佛光寺可就在朕眼皮子底下,你是怎麼瞞過朕偷偷把人帶去的?」

裴澤又閉上了嘴。

皇帝無奈,擺擺手道:「得了,回去吧。朕也不問你什麼緣由了,言之的性命,朕就託付給你了。」

裴澤立刻應道:「臣定竭盡所能護蜀王周全,必不負陛下所托。」

「這話你倒是答得快!」

☆、第59章

麵見過皇帝之後,裴澤立刻就安排人去江南查探,但這些事情都沒有跟蕭言之說過。那日之後,蕭言之也沒再提起過自己被查探的事情,就好像忘了有這麼一回事兒似的,每天依舊如故地在皇宮內外混日子。唯一讓蕭言之感到頭疼的,就是每天都要在視線內出現至少一次的柳寒青。

「我說柳寒青,你到底要在我身後跟多久?」

第四樁劫案在三天前發生,皇帝震怒,毫無頭緒的大理寺和十六衛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到東市和受害者家中問詢取證,蕭言之不過是因為要跟裴澤商量點兒事情就沒跟大理寺的官吏一起行動而已,結果半路上就撞見了柳寒青,眼瞅著就要到東市了,柳寒青卻還跟在後麵。

聽到蕭言之的問話之後,柳寒青左顧右盼一陣,疑惑地開口問道:「這條路我不能走嗎?要不換我到你前麵走?」

蕭言之眼角一跳,再沒說話。

他可不想一直都看著柳寒青在他眼前晃來晃去,非要選的話還是讓柳寒青在後麵呆著吧!

何晏和張紹生各睨了柳寒青一眼,便打馬跟緊蕭言之。

柳寒青笑笑,打馬不遠不近地追上去,又道:「是君夢讓我來的,她說你這段時間管著大理寺,如今長安城內有劫案發生,你必然要牽扯其中,保不準要四處取證,她怕你遇到危險,便叫我來保護你。唉,這丫頭都不怕我被牽連嗎?她的心裡隻惦念著哥哥的安危,可真叫人心寒啊。」

「心寒?」蕭言之轉頭睨了柳寒青一眼,「你能心死才好!」

柳寒青燦然笑道:「那倒不至於,我可就是愛上了那個把哥哥看得最重的君夢,她越是這樣我越覺得她可愛。」

蕭言之咬咬牙,突然向張紹生伸出手,道:「紹生,把你的劍給我,我非砍了這小子不可!」

張紹生趕忙捂住腰間的佩劍,打馬後退一步:「那個……光天化日之下,王爺還是不要當街殺人的好。」

蕭言之咬牙切齒道:「那我就砍他一條胳膊!」

張紹生轉頭看了看柳寒青,又勸道:「當街行兇恐怕有損王爺聲譽。」

蕭言之深吸一口氣,收回了手,道:「也對,那就等夜深人靜的時候,殺了他也方便偷偷將人送去亂葬崗埋了!」

「嘖嘖嘖,」柳寒青不以為懼地嬉笑道:「你若不怕君夢守寡,我倒也不介意被君夢記一輩子。」

「……無賴!」

張紹生無奈地望瞭望天。

難怪當初他提起君夢的心上人時會把言之氣成那樣,跟在後邊這小子是挺氣人的。大概也是仗著兩情相悅,知道言之不會傷了君夢的心,因而有恃無恐吧。

到了東市,蕭言之也就沒空再管柳寒青,迅速與大理寺的官吏匯合之後,就開始了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