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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連勝去一趟太醫署,我讓他們準備了一點兒助眠的湯藥,但是藥三分毒,最好不要用那個。我會儘快回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就忍一忍,老實一點兒吧,沒事兒就在萬春殿呆著,別四處亂跑,離那些嬪妃也遠一些。」

蕭言之聞言白了裴澤一眼:「你是我娘啊?」

裴澤抬手就在蕭言之的額頭上彈了一下:「還不都是因為你總惹是生非?」

「我並沒有!」瞪著裴澤說完這話,蕭言之語氣一轉,又道:「父皇到底讓你做什麼去?問了他幾次他都隻說是剿匪,可為什麼非要你去?要麼我偷偷跟你去吧?」

「說什麼傻話,」裴澤笑了笑,「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陛下恨不能一天到晚都把你帶在身邊放在眼前,你若跟我走了,不出一個時辰就要驚動整個長安城。」

這剿匪的事情也不是非要他做,隻是他頂著個武成王的頭銜,這一年到頭總是要做些什麼的,以往三年這些事情他都毫無怨言地做了,今年若想拒絕也總要有個恰當的理由,說不出理由,他就得去。

蕭言之咋%e8%88%8c。

裴澤轉身看了看要與他同行的幾個人,見他們都忙著清點行裝,裴澤就轉回身,輕輕抱住了蕭言之。

「我儘快回來,你若有事,就去武成王府找黎安,想去看仁安他們就儘管去。」

蕭言之一臉鬱悶地埋在裴澤的%e8%83%b8口。

這些事情他若想做他自己會想辦法,還用裴澤教他嗎?他隻是不知道皇帝安排裴澤去做了什麼,擔心裴澤會遇上危險。

想想裴澤這二十幾年大概都是這麼過的,蕭言之此時也是無計可施,再多的擔心也都沒什麼用,蕭言之撇撇嘴就推開了裴澤。

「去吧,他們都等你呢。路上當心。」蕭言之裝作幫裴澤整理衣領的模樣,湊上去在裴澤的嘴角親了一下。

裴澤笑笑,想要回親蕭言之一下,身後的人卻不合時宜地喊了他一聲,裴澤咋%e8%88%8c,又看了蕭言之一眼才轉身離開。

目送裴澤帶著一小隊人馬揚塵而去,蕭言之哀怨地長舒一口氣,而後轉身慢騰騰地往長安城裡走。

何晏依舊是沉默著跟在蕭言之的身邊,對於蕭言之與裴澤之間過於要好的關係也並不在意,更沒有深究的打算。

眼角突然瞄見大批人馬從西麵靠近長安城,何晏下意識地側身擋住了蕭言之。

「殿下,咱們還是快些進城吧。」

蕭言之聞言轉頭,卻隻看到何晏的背影,眉心一蹙,蕭言之就一把按住何晏的肩膀,探頭往長安城西看去。

何晏若是不擋著他他也就不在意了,但何晏越是不想讓他看的東西他就越想看啊。

「那是……商隊?」盯著那一大隊人馬看了半晌,直到看清那些板車上壘起來的貨物,蕭言之才敢斷定這一隊人馬的身份。

「大概是。」何晏心裡一咯,再度開口道:「殿下,快到午膳的時間了,回宮吧。」

蕭言之嘿嘿一笑,越過何晏就向那商隊停住的地方走去:「不急不急,先過去看看。」

何晏扶額,揚聲道:「殿下,王爺可是要您儘量避免四處走動。」

蕭言之的腳步分毫沒有因為這句話而減慢,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什麼?何晏你說什麼?風太大我沒聽清。」

何晏恨得咬牙切齒,卻也隻能滿心無奈地跟上去。

蕭言之若是少了一根頭髮,王爺能剝了他的皮!

蕭言之也沒靠得太近,隻站在不會礙事兒的地方遠遠看著。

在江南的時候就聽說往來於各地的行商有些會定期停在各城鎮的近郊,給城內的商人送貨。而每到這時,城鎮內三十六行的行頭就會有組織有紀律地來城外提貨,將貨運回城鎮內後,再分發給同行的商鋪。

可蕭言之先前做的是自給自足的生意,鎮子上雖然有個釀酒業的行頭,可卻是個極容易說話的老頭,至於行商蕭言之則一直都沒機會接觸,隻是聽鎮子上的其他商販說起過。蕭言之對這個還挺感興趣的。

商隊的人停下來之後就手腳利索地卸下幾車貨物,還有幾個人走到一旁搭了個小棚子,擺了一張木桌和一張小凳。

見此情景,蕭言之眉梢一挑,暗道自己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這商隊裡八成是有個高貴的人物,就算不是當家的本人,也得是他的兒子什麼的。

雖然心中已有猜測,可當看到一個十四五的少年龍行虎步地走到棚子裡坐在了那唯一的位子上,蕭言之還是受到了驚嚇。

這商隊瞧著是從西北來的,這家的東家心是有多大才能讓一個孩子帶隊去環境那麼險惡的地方?就不怕這孩子在西北丟了性命?

那少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有人在觀察他們,喝茶的功夫突然就轉頭看向蕭言之,銳利的視線不偏不倚,剛好與蕭言之四目相對。

蕭言之心頭一震,搔搔嘴角,笑著沖那少年點了點頭。

那少年也是一怔,而後點頭回禮。

這一次對視之後,蕭言之也不好意思老盯著人家看,於是就將視線轉到了其他地方,一會兒看看這商隊的人,一會兒又看看分門別類攤了一地的貨物,再等一會兒,長安城三十六行的行頭就結伴出城,熱熱鬧鬧地帶回各自的貨物。

蕭言之也不嫌無聊,就笑眯眯地看著,看了一會兒,就有一個少年跑過來停在蕭言之眼前。

何晏立刻擋在蕭言之身前。

「這位公子,我們家少主請公子過去小坐片刻。」

蕭言之疑惑地望向棚子裡的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道:「我就是站在這裡看個新奇,看你們也挺忙的,我就不打擾了。」

那少年笑笑,道:「公子客氣了,我們少主也是在這裡坐一會兒就要回城了。」

回城?蕭言之眼神一閃,問道:「你們是長安人?」

那少年搖了搖頭,道:「本家並不在長安,但少主日後就定居長安了。」

蕭言之沉%e5%90%9f片刻,這才笑著點頭道:「那我就打擾了。」

「公子這邊請。」

何晏看著蕭言之就這樣跟著那個少年走了,登時就起了要將蕭言之打暈拖走的念頭,可忍了忍,何晏還是跟了上去。

等蕭言之進到那小棚子裡時,那簡陋的小木桌一邊已經多加了一把小凳子,蕭言之揚起了嘴角,淡定從容地坐下。

「多謝少主邀請。」

「客氣。」燕生快速地將蕭言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方才離得遠,這人又裹著鬥篷,他還沒看清這人的穿著貌相,隻是覺得有個人老是在遠處笑眯眯地看著總叫人心裡發毛,可等這人到了身邊,他才察覺到這人或許身份非凡。

見對麵的少年隻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就繼續望著忙碌的人群,蕭言之搔搔嘴角,主動開口道:「在下蕭言之,敢問少主貴姓?」

燕生又轉回頭看著蕭言之,道:「在下燕生。你是在江南開酒肆的那個蕭言之?」

聽這少年名叫燕生,蕭言之的心裡就是一驚,再聽燕生後邊的這個問題,蕭言之更加驚訝了。

「燕少主認得我?」

燕生點了點頭,道:「你的酒不錯,可惜你不做了。」

自家的酒被誇獎了,蕭言之開心地笑道:「燕少主過獎了,這不幾個月前舉家北遷,江南的鋪子自然是開不成了。」

「不是,」燕生搖了搖頭,「是你的酒,你四年前就不做了。」

「呃……」蕭言之盯著燕生看了看,問道:「敢問燕少主四年前多大?」

十歲?十一歲?那麼小就知道他的酒不錯了?

燕生淡淡地看了蕭言之一眼,拒絕回答這個問題。→思→兔→在→線→閱→讀→

蕭言之搔搔嘴角。

蕭言之跟燕生就這樣沉默不語地一直坐到午時,直到燕生安排好他的商隊繼續南下送貨,蕭言之才跟燕生一起回城,然而兩個人還是誰都沒有說話,跟在旁邊的唐碩和何晏都快要尷尬死了,這兩個人卻絲毫未覺一般。

並肩走過明德門,燕生突然轉頭問蕭言之道:「請你吃頓飯如何?」

蕭言之展顏微笑,拱手道:「卻之不恭。」

燕生想了想,又問道:「東市還是西市?」

蕭言之搔搔嘴角道:「東市吧,西市裡的外邦人太多,我不太適應。」

燕生點點頭,而後偏頭看了唐碩一眼。

唐碩微微點頭,立刻騎著馬往東市跑去。

何晏隻默默想著蕭言之為什麼能泰然自若地讓一個比他小的孩子請他吃飯?

簡短的對話之後,蕭言之與燕生之間又是一路無話,等到了東市的食肆,唐碩已經安排妥當,飯菜也剛剛好全部擺上了桌,兩個人依舊沒人說話,相互看了一眼就分別坐下,悠閒地開始填飽肚子。

何晏就覺得奇怪了,蕭言之平時話多得都攔不住,怎麼跟燕家少主在一起的時候竟是一句話不說?若說這兩人是無話可說,卻也不像是那麼回事兒,可若說這兩個人之間是默契十足……他們難道不是今天才剛認識的嗎?

飯吃道一半,蕭言之就覺得自己或許真的是個愛招惹麻煩的體質,不然為什麼出來吃個飯都能碰見討厭的人呢?看著突然就出現在視線中的秦風明,蕭言之放下了筷子。

「殿下,還真是許久未見啊,殿下在皇宮裡過得可好?」秦風明搖晃著手上的摺扇,笑如春風。

燕生看了看秦風明,又看看蕭言之,問道:「你朋友?」

蕭言之搖了搖頭,道:「並不是。但今日怕是要辜負少主盛情了。」

燕生又看了看秦風明,似在評估什麼,而後淡然道:「無妨。」

蕭言之聞言輕聲一笑,拱手拜道:「告辭。」

話音落,蕭言之看了看秦風明,轉身就走。

就在蕭言之快離開的時候,燕生突然高聲道:「燕府在崇賢坊。」

蕭言之一怔,轉頭看了看燕生,而後笑了:「那改日在下一定登門拜會,以謝今日一飯之情。」

話說完,蕭言之就大步離開。

秦風明還站在那張桌子旁,笑容滿麵地看著燕生。

「燕少主可知道方才那人是誰?」

燕生眉心一蹙,也放下了筷子,微微一抬手,站在後麵的唐碩就上前遞了一條布巾給他。

燕生擦了擦手,而後才回答秦風明的問題道:「他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秦風明啪的一聲將摺扇收攏,冷眼看著燕生道:「那我勸燕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