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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又聽蕭言之跟皇帝貧了幾句,才跪安離開了禦書房。

一出兩儀殿的門,裴澤就理所當然地跟在蕭言之的後頭往鴻臚寺的方向去,徐離善見狀一急,趕忙伸手抓住了裴澤的胳膊。

「怎麼了?」裴澤轉身,疑惑地看著徐離善。

蕭言之聽到聲音後也跟著停下了腳步,轉身看著徐離善和裴澤。

「那個……」徐離善瞄了一眼蕭言之。

蕭言之笑笑,轉身就走。

徐離謙笑嘻嘻地看了看裴澤和徐離善,而後快步跟上蕭言之:「皇兄,你等會兒要去哪兒啊?」

「平康坊。」蕭言之轉頭看了徐離謙一眼,「怎麼?三皇弟要一起去嗎?」

「去去去!」一聽平康坊這三個字,徐離謙點頭如搗蒜。

等徐離謙追上了蕭言之,兩人就有說有笑地並肩走遠,而目送著這兩人離開的裴澤卻黑了臉。

平康坊?蕭言之去平康坊裡做什麼?使團有人想去的話,不會讓鄭朗帶人去嗎?蕭言之跟著湊什麼熱鬧?

「你有什麼事?」裴澤收回視線看著徐離善,臉色卻還沒有緩和過來。

徐離善一怔,放開了裴澤的胳膊,道:「戶部有些事情我無法決定,想要問一問裴大哥的意見。」

裴澤眉心一蹙,不解地看著徐離善道:「戶部的事情你該去問蕭言之。」

「可是……」徐離善猶豫道:「戶部雖然是他交到我手上的,但我還是不能信他。裴大哥信他嗎?」

「他無心與你爭些什麼。」

自從蕭家兄妹住進武成王府之後,裴澤算是徹底看明白了,蕭言之的生活幾乎都是圍著蕭家兄妹在轉,怎麼樣才能讓自己的弟妹過得快樂無憂,怎麼樣才能實現弟妹的理想、滿足弟妹的願望,怎麼樣才能護弟妹周全,蕭言之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為了這些。除此之外的事情,蕭言之會考慮,卻不會放在心上,縱然是他的事情,那也是要排在蕭家兄妹之後的,這讓他多少有些不甘,卻又無可奈何。

隻有呆在弟妹身邊,蕭言之才會露出最開心、最幸福的模樣,而他喜歡看著那樣的蕭言之。

聽了裴澤的話,徐離善也冷下了臉,質問道:「裴大哥憑什麼篤定他不會跟我爭?就算他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想嗎?父皇信他、寵他,他想要什麼父皇都會給,我不明白這種情況下你為什麼還能這樣篤定。」

裴澤的臉色也跟著冷了兩分,反問道:「那你有沒有試著將他當成哥哥去瞭解?」

徐離善啞然失笑:「嗬!你這是已經把他當成弟弟好好地瞭解過了?」

「徐離善!」

「戶部的事情你幫不幫我?你要是不幫我,我找別人去!」

「你要去找蔣家人?」裴澤咬牙切齒地問道。

「是又如何?」徐離善脖子一梗,還跟裴澤杠上了。

裴澤恨恨地看著徐離善,就在徐離善以為裴澤是要妥協的時候,裴澤卻突然抓住徐離善的胳膊拖著人就走。

徐離善一驚,憤然反抗:「你要帶我去哪兒?裴澤你放手!我不去找蕭言之!」

裴澤轉頭瞪了徐離善一眼,道:「你若想鬧到陛下那裡去就繼續喊。」

果然徐離善一聽這話就閉上了嘴。

一路拖著徐離善出了宮門,裴澤將徐離善麻袋似的按在了馬背上就直奔平康坊去找蕭言之了。

若是別的什麼事情,他絕對不會管,可事關朝堂政務,戶部又極其重要,這戶部還是蕭言之花了心思才回到他們手上的,在他們手上都還沒捂熱,怎麼能再輕易落進別人手裡?

另一邊,蕭言之與徐離謙離開兩儀殿時還不到午時,徐離謙原以為蕭言之會先帶他去蠻夷邸,畢竟平康坊裡的青樓樂坊最早也要申時才開門迎客,誰知道蕭言之還就直接帶著他去了平康坊,等到了地方徐離謙才知道,蕭言之是包下了平康坊裡最大最好的樂坊,因為花了大價錢,所以即便是要人午時迎客,人家也是毫無怨言。

「皇兄,」徐離謙附在蕭言之耳邊問道:「使團一共才幾個人?犯得著包下這整個樂坊嗎?」

「怎麼犯不著?」蕭言之笑道:「今年西域四族各派了一隊人來給父皇祝壽,另外還有一個回紇使團、一個新羅使團、一個大食使團,把這些人聚在一起本就鬧騰,再喝點兒酒之後就更鬧騰了,若樂坊再接待其他客人,起了衝突你說咱們向著哪邊好?倒不如多花點兒錢,把他們圈在一起隨便鬧騰,哪怕就是誰打了誰也是他們自己處理,咱們旁觀就好。」

徐離謙細細琢磨一番,而後點頭道:「皇兄說得有道理。」

「王爺!」一聽說蕭言之來了,鄭朗趕忙從樓上廂房裡出來,一副見了救星的模樣,「王爺您可來了!」

他在那廂房裡就隻有陪著笑給人端茶倒水的份兒,光聽那些外使嚷嚷,卻是一句都聽不懂。

一見鄭朗這模樣,蕭言之就樂了:「怎麼樣?他們還安分嗎?」

「安分什麼啊!」鄭朗苦著臉向蕭言之抱怨道:「那真是誰也聽不懂誰說話,卻偏偏還要說,也不知道他們驢%e5%94%87不對馬嘴地都說了些什麼。」

蕭言之笑道:「我不是給他們分別派了譯官?」

「王爺您可哥別提那些譯官了,在蠻夷邸那會兒明明都能派上用場,可一來這兒就全都聽不懂了,下官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啊!王爺您快上去看看吧!」鄭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蕭言之卻依舊不著急,問道:「我要的人來了沒有?」

鄭朗搖搖頭:「還沒見著呢。」

「那不急,」說著,蕭言之還在樂坊大堂裡坐下了,「三皇弟若是想上去,就先上去看看,有其他的譯官在裡麵。」

徐離謙卻搖了搖頭坐在了蕭言之身邊:「聽鄭朗說得挺嚇人的,我還是等著皇兄一起上去吧。」

鄭朗一見這兩位都坐下了,索性也就站在旁邊不動了。

反正蜀王上去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再踏進那個廂房了!

三個人坐在樂坊大堂裡等了一會兒,就見兩個少年一前一後地跑了過來,鄭朗還以為是不知情狀誤闖進來的,抬腳剛要去攆人走,就見何晏不緊不慢地跟在兩個少年身後出現,鄭朗的腳步頓住,看了蕭言之一眼就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

蕭仁安和蕭翔生在武成王府住了也有一段時日了,可每日都無所事事,想要在武成王府裡找點兒事情做,黎安卻總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模樣,鬧得兄弟二人連幹點兒活兒都覺得不好意思,想要幫蕭言之做點兒事情,又不知道能做什麼,好不容易今兒何晏跑去武成王府找他們,說蕭言之找他們幫忙,他們就趕緊跑來了。

踏進樂坊大門,兩人一見蕭言之身邊還坐著別人,立刻就收起了燦爛的笑容,規規矩矩地走到蕭言之麵前,拱手作揖道:「見過蜀王。」

蕭言之被兄弟倆的這一禮給逗笑了,瞄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徐離謙,也就沒說什麼。

「既然你們兩個來了,那咱們就上去吧。」蕭言之起身,抖了抖衣擺就轉身往樓上走。

蕭仁安和蕭翔生麵麵相覷,而後齊齊向徐離謙作了個揖,但因為兩人都不認識徐離謙,便沒開口。

徐離謙好奇地打量一下這兩個他沒見過的人,而後擺擺手便去追蕭言之了。

蕭仁安與蕭翔生再對視一眼,也趕忙跟著上去了。

還沒到廂房門口,蕭言之就已經能聽見從廂房裡傳來的吵鬧聲,等打開廂房的門時,蕭言之隻覺得那聲音一瞬間湧了出來,震耳欲聾。

「嘿!都是外族人啊。」蕭翔生從蕭言之的身後探頭看了看,覺得幾個並非同族的外族人聚在一起互相說著聽不懂的話的場麵十分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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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之轉頭看著蕭翔生笑了笑,道:「今日可就看你的了。」

蕭翔生下巴一挑,得意笑道:「哥……蜀王放心吧!」

蕭言之又笑笑,這才抬腳進門,張口就是一連串的外族語,聽得徐離謙心生敬佩。

大皇兄還會說外族語呢?而且看大皇兄與幾個外族人有說有笑的樣子,他這外族語也不像是硬背下來的。難怪父皇要把接待外族來使的事情交給大皇兄了,他與二皇兄那可是連背都背不順溜。

然而蕭言之也隻負責進門時的問候,打過一輪招呼之後,蕭言之就在廂房裡找了個地方坐下,蕭仁安理所當然地坐在了蕭言之的身後,凡是蕭言之要喝的酒、要吃的東西,都必須在蕭仁安手上過一遍。而蕭翔生拎上一壺酒就湊到一堆外族人中間去了,興致勃勃地跟外族人玩起了遊戲,看得鄭朗目瞪口呆。

結果沒過多大一會兒,蕭言之才剛把坐的地方給捂熱乎了,裴澤就拉著徐離善破門而入,嚇了廂房裡的所有人一大跳,那些外族來使立刻轉向蕭言之,七嘴八%e8%88%8c地說個不停。

蕭言之看了看裴澤,又看了看徐離善,而後撇撇嘴,無奈地站起身向外走,一邊走一邊劈裡啪啦地說著一堆沒人能聽懂的外族語,話說完,蕭言之人也到了門口。

「翔生,交給你了。」臨關門前,蕭言之笑著囑咐蕭翔生一句。

蕭翔生嘿嘿一笑,%e8%83%b8有成竹道:「放心吧!」

蕭言之這才關上了廂房的門。

「怎麼了?殺氣騰騰地跑到這裡來找我是要做什麼?」

聽到蕭言之這話,裴澤的氣勢一斂,將徐離善推到蕭言之麵前,道:「他有事找你。」

「我沒事!」裴澤話音未落,徐離善的就沒好氣地反駁道。

蕭言之愣了愣,而後看向追著裴澤和徐離善上來的樂坊鴇母,笑著問道:「有沒有個清淨的房間借我用用?」

「有有有!」那鴇母忙不迭地點頭,立刻替蕭言之引路,「王爺這邊兒請!」

老遠就瞧著武成王殺氣騰騰地過來,還以為會打起來呢,可嚇死她了!

蕭言之瞄了眼裴澤,淡笑道:「過來說吧。」

裴澤立刻就擰著徐離善跟在蕭言之身後。

鴇母領著蕭言之三人到了一個偏僻點兒的房間後就趕忙離開。

王爺們要談的事情可不是她能聽的。

讓裴澤和徐離善先進門,蕭言之最後踏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

「說吧,這會兒外麵沒有人了,離外使們所在的廂房也遠了,要吵一架還是要打一架隨便你們。」

話音落,蕭言之就在桌旁坐下了。

徐離善一窘,惱羞成怒道:「我們沒有要吵架!也沒有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