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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言之有些呆愣地搖了搖頭,「有些累了。」

這一天的功夫,好像發生了不少事情,理順一下卻發現也沒什麼事情。

裴澤聞言蹙眉,問道:「累了怎麼不去床上歇著?」

蕭言之嘆一口氣,道:「你不來,我坐著還是躺著都沒區別。」

躺著睡不著還比坐著更難受呢。

裴澤伸手將蕭言之拉起來,無奈道:「就你這德行,陛下還催你成婚?」

蕭言之順著裴澤的力道起身,跟著裴澤一起往床邊走:「他催也沒用,我又不能娶。」

「不能娶?」裴澤轉頭看了蕭言之一眼,「怎麼不能娶?」

「我……」蕭言之突然打了個激靈,趕忙把將要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改口道:「我這在哪兒都睡不著的毛病若治不好,怎麼娶?」

看著蕭言之爬到床裡側躺下,裴澤才上床躺好:「你要不要找個太醫看看?」

總也不能一輩子都這樣吧?

蕭言之轉頭看著裴澤,苦著臉道:「若太醫也治不好呢?」

裴澤愣了愣,一時之間竟是無言以對。

若太醫也治不好蕭言之這毛病,怎麼辦?蕭言之這輩子就都隻能在他身邊安睡?

見裴澤似是有些困擾地蹙起了眉,蕭言之突然翻身滾到裴澤身側,將腦袋抵在裴澤肩頭耍賴道:「我這毛病若是治不好就賴著你了,你娶妻,我陪嫁,你以後除了妻兒就再養一個我。」

裴澤頓時哭笑不得,道:「我看我也不娶了,養一個你就夠。」

不然以後他的床上除了睡著他和妻子,還要再睡一個蕭言之?那場景隻是想想都叫人渾身不舒坦,他可沒有那個興趣去嘗試。反正他也是無法對蕭言之置之不理,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他還真就不必娶了。

「那可不行,裴家……無……」話沒說完,蕭言之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裴澤原本還等著他的下半句,可聽著聽著,耳邊就隻剩下蕭言之清淺的呼吸聲。裴澤偏頭,就見蕭言之已經睡著了。

裴澤笑笑,拉起被子替蕭言之蓋好。

看蕭言之這睡得香甜的模樣,哪像是個夜不成眠的人?成天說著睡不著,可夜裡一躺在他身邊就睡得比誰都快,若不是親自驗證過,裴澤是絕不會相信蕭言之說過的話,可正是因為親自驗證過,所以裴澤更覺得神奇。

對蕭言之而言,他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這特別之處是隻在他身上有,還是在別的什麼人身上也有?

這麼細細一想,裴澤的心中突然又多了許多疑慮。

☆、第36章

紫薇殿裡,蕭言之靜靜坐著,麵前一張矮桌,桌上一杯清茶、一盞香爐,矮桌正中放著小小的風爐,風爐裡燭火搖晃,座在風爐上的茶壺壺口冒著熱氣,再往對麵看去便又是一杯清茶,而後一隻塗了丹蔻的纖纖玉手闖入視線,端走了那一杯清茶。

蔣琬輕抿一口茶水,而後才輕聲開口道:「本宮這裡的茶葉,都是陛下賞的,聽說都是江南獻上來的貢茶,殿下嘗嘗,看與殿下在江南喝過的相比味道如何?」

蕭言之聞言淡淡一笑,悠然道:「隻聞這茶香,便知道是市麵上尋不著的極品,進貢皇家的東西,向來都是獨一無二的,今日我可是沾了蔣貴妃的光,才有幸嘗上一口,要謝過蔣貴妃慷慨。」

話音落地,蕭言之便端起茶杯,頗為享受地嗅了嗅茶香,而後才啜一口茶湯,垂下眼時,蕭言之卻在心裡叫苦不迭。

他不過就是在仲秋宮宴上多吃了兩口,皇帝為什麼要安排他再學宮廷禮儀啊?而且學禮儀就學禮儀,為什麼要安排他來蔣貴妃的紫薇殿裡學?皇帝坑他還坑上癮了啊?

放下茶杯,蕭言之的眼中又盈滿了溫柔的笑意。

仔細打量一下蕭言之的長相,蔣琬才發現蕭言之跟皇帝其實是有相似之處的,雖然並不不明顯,但皇帝年輕時的五官輪廓便是蕭言之這樣的。

隻不過皇帝十幾歲就參軍入伍,認識她那會兒領軍造反又是意氣風發,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決絕的霸氣。

然而蕭言之卻是江南商販,想必是習慣了笑臉迎人,整個人瞧著和藹親切,尤其是他眼底那化不開的溫柔更叫人如沐春風,這與皇帝截然相反的氣質倒是讓蕭言之看起來不怎麼像是皇帝的親生兒子。

放下茶杯,蔣琬笑道:「雖然陛下囑咐本宮安排人教導殿下宮廷禮儀,可本宮瞧殿下天生貴氣,舉手投足間可比善兒更像是個皇子,哪裡還用得著人再教導?」

「貴妃過獎了,」蕭言之微微垂眼,「與二皇弟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畢竟二皇弟可是父皇親自教導出來的,一定是兄弟裡最合父皇心意的。」

「殿下太謙虛了,」蔣琬咯咯笑道:「善兒他啊,什麼都好,就是呆頭呆腦的,也不會說句討好的話,本宮隻盼著陛下千萬別對善兒有所誤解就好。」

「知子莫若父,蔣貴妃無需心憂。」擔心也別跟他說啊,這事兒他可幫不上忙。

蔣琬嘆一口氣,道:「怎麼能不擔心,本宮隻有這麼一個兒子,倒不盼著他出人頭地,隻求他這一生平平安安就好。」

聞言,蕭言之暗自冷笑一聲。

蔣貴妃若真的隻求徐離善這一生平安,那徐離善定能過得逍遙自在、和和美美,隻可惜……

見蕭言之聽了這話後沒什麼反應,蔣琬長舒一口氣,莞爾一笑,又道:「罷了,本宮與殿下說這些做什麼,真是太久都沒個人能陪本宮聊聊了。陛下說要本宮安排人教導陛下宮廷規矩,可本宮覺得殿下您是什麼都知道,隻看心情如何、想不想做罷了,因此本宮也不做那討人嫌的事情,就給殿下說一說本宮這三四年經歷過的宮中趣事吧。」

蕭言之眉梢一挑,心中頗為詫異,卻也笑著點頭道:「蔣貴妃果然善解人意,那就有勞蔣貴妃了。」

在宮中發生過的事情,哪有什麼趣事?那一樁樁、一件件,說出來是當個樂子,可其中卻暗藏著在宮中的生存之道,而蔣貴妃身為有實無名的六宮之首,會經歷的多半也都是大事,能聽上幾樁「趣事」,對他來說有利無害。蔣貴妃若真是誠心誠意與他說的,那他還要記蔣貴妃一個人情。

蔣琬柔柔一笑,便給蕭言之說起前朝後宮裡她知道的那些事兒,蕭言之聽得認真,偶爾附和幾句,像是真的在聽蔣貴妃說笑一般。

兩人這一說就說到了正午,趙康來紫薇殿接人時,兩人還正為一句話樂不可支。

瞄見趙康,蔣琬斂了笑,也收住了話題,調侃蕭言之道:「這才一會兒不見,陛下就想念殿下了,殿下可快些跟趙康走吧,可別叫陛下等急了,該怪本宮扣著他的寶貝兒子不還了。」

「父皇哪裡是想念我啊,他這是怕我惹是生非,特地叫趙康來看著我的。」蕭言之笑著起身,向蔣貴妃拱手一拜,「今日叨擾多時,蔣貴妃所言叫言之受益匪淺,多謝。」

蔣琬笑得花枝亂顫,道:「殿下客氣了,快去吧,陛下估摸著是想與殿下一同用膳。」

「告辭。」蕭言之點點頭,便與趙康一同離開。

出了紫薇殿的大門,蕭言之才長舒一口氣,一邊琢磨著蔣琬方才說過的事情,一邊在趙康、連勝和何晏的陪伴下往兩儀殿走去。

可走著走著,蕭言之就突然有種被人注視的感覺,那視線太強烈,叫蕭言之難以忽視。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網③提③供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一下,蕭言之想看一看到底是誰在看他,可這一轉頭,蕭言之就發現今日的後宮裡好像變得熱鬧了一些,在他四麵八方的不遠處都聚集著三三兩兩的宮妃,瞧著似乎都是結伴在散步,可怎麼卻好像都在偷偷打量他?

蕭言之問趙康道:「趙大人,今日後宮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怎麼這麼熱鬧?」

趙康也跟著左右看了看,搖頭道:「回殿下的話,這老奴還真沒聽說過。老奴來時,她們就已經在這兒了。」

聞言,蕭言之眉梢輕挑。

趙康來時她們就已經在了?那她們散步的時間可稍微有些長了啊……罷了,與他無關。

撇撇嘴,蕭言之繼續往兩儀殿走去。

蕭言之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趙康卻是在心裡惦記上了。

先前隻當這些女人是在散步,他也沒多想,隻是好奇這後宮裡麵的女人什麼時候關係變得這麼好了,可這會兒跟著大殿下出來,再看這些女人眉目含春的模樣,他可算是知道這些女人為何大老遠地從各自的宮殿聚集到紫薇殿附近了。

不過就是昨夜在宮宴上見了大殿下一麵,她們怎麼還都惦記上了?

連勝也好奇這些宮妃為什麼散步會散到紫薇殿附近,於是跟在蕭言之身後的連勝就分出了一絲精力去關注那些宮妃,等到發現不管他們走出多遠,那些宮妃都始終徘徊在不遠不近的後方時,連勝恍然大悟,這才明白這些宮妃之所以會冒著被蔣貴妃逮住諷刺一番的風險來到紫薇殿附近,就是為了來看蕭言之的。

連勝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在蕭言之身後低聲道:「啟稟殿下,那些妃嬪好像一直跟在後頭,殿下您看……」

「恩?」蕭言之倏地停下腳步,轉身向後看去,這一看就發現還真是連勝說得那麼回事兒,「她們跟在後頭做什麼呢?」

「奴婢……不知。」連勝搖搖頭,沒敢將自己的猜想說出口。

蕭言之沉%e5%90%9f片刻,而後吩咐連勝道:「連勝,你去問問她們,看是不是有事。」

「啊?問啊……」連勝為難地看了趙康一眼,見趙康微微點頭,才應下了,「是,奴婢這就去問問。」

硬著頭皮轉身,連勝四處看了看,便向其中幾個宮妃的方向小跑過去,然而連勝才跑到半路,那宮妃似乎是察覺到了連勝的意圖,驚呼一聲後掉頭就跑,還一步三回頭地嬉笑著。轉頭再看其他方向,連勝就發現其他宮妃也都跑沒了影兒。

停下腳步,連勝轉身,一臉無奈地看著蕭言之。

蕭言之也被這情況搞得一頭霧水。

趙康乾咳一聲,尷尬地對蕭言之說道:「殿下,她們既然跑開了,該是沒有什麼要緊事兒要找殿下,陛下還在兩儀殿裡等著呢,咱們還是快些走吧。」

「恩,那走吧。」招了招手叫連勝回來,蕭言之便腳步飛快地往兩儀殿走去。

走得快了,蕭言之不一會兒就走出了後宮的地界,等那些躲起來的宮妃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蕭言之的影子了,隻能滿心遺憾地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