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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記得?兒臣很是感動啊!」

皇帝剜了蕭言之一眼。

感動?感動個%e5%b1%81!這小子是存心要挖苦他!

蕭言之嘿嘿一笑,給皇帝斟了杯茶遞過去,算是個賠禮。

皇帝接過茶,滿心憂鬱地喝下了。

這要是老二或者老三敢在他麵前挑他的理,他定是一巴掌掄過去,叫他們知道知道什麼叫父為子綱,可怎麼就偏拿這嬉皮笑臉的小子沒辦法?瞧他笑得那個得意,一臉奸詐樣!

宮宴正式開始時,那戲臺上就有優伶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唱得很好,隻是蕭言之聽不大懂,因此聽了一會兒就失了興趣,轉而將目光投向麵前小桌上的陳皮牛肉。

皇帝也是個不太喜歡聽戲的人,隻是礙於禮節和顏麵,每次都不得不強撐著看完,還要擺出一副「你們唱得好朕心甚悅」的表情,那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今夜,皇帝原本也是打算照常聽完這一場戲,隻是聽到無趣時偶然瞄了一眼蕭言之,卻見蕭言之正心無旁騖地大快朵頤,皇帝抽了抽嘴角。

「言之啊,他們唱得不好?」

「恩?」蕭言之聞聲轉頭,「他們唱得挺好的啊。」

一見蕭言之那毫無真誠可言的眼神,皇帝就知道他又在胡說八道了:「他們唱得好,卻比不上一道陳皮牛肉好?」

蕭言之嘿嘿一笑,道:「他們唱得好,可兒臣聽不懂,那他們唱得再好,於兒臣來說那定是比不上陳皮牛肉啊。」

一聽蕭言之也說聽不懂戲,皇帝頓時就有種找到了知音的感覺,暗自感嘆蕭言之不愧是他的兒子。於是皇帝戲也不聽了,就借著這個話題,與蕭言之你一句我一句地閒扯起來,說的句句都是廢話,卻前所未有地開心。

同樣無心聽戲的人還有許多。

蔣貴妃有心旁聽一下蕭言之父子的對話,奈何她與皇帝之間本就有些距離,此時皇帝又湊到蕭言之那邊去了,她離那對父子就更遠了,加之戲臺上傳來的曲聲陣陣,蔣貴妃是一個字都聽不見,隻看得見那父子二人相談甚歡的模樣。

坐在後頭的裴澤、徐離善和徐離謙三人也看著蕭言之與皇帝相談甚歡的模樣,暗自猜測蕭言之究竟是說了什麼事情叫皇帝樂不可支,隻是心思各異罷了。

今夜的宮妃們也是春心蕩漾,總能逮著機會偷看一眼正坐在燈籠下的蕭言之,連互相攀比、鬥嘴的心思都沒有了,異常和諧。

這異樣的氛圍裡,趙康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閒話說得多了,就總要說到一些避無可避的問題,就算是皇帝,與自己兒子聊天時也要關心一下兒子的感情狀況,於是一個話題結束,皇帝就開始關心自己的長子了:「言之啊,何時娶妻?」

一聽這話,毫無防備的蕭言之受到了驚嚇,一不留神把剛送進嘴裡的牛肉塊給吞了,那牛肉塊卡在嗓子裡,可把蕭言之噎了個夠嗆。

猛灌一碗茶下去,蕭言之一臉幽怨地看著皇帝,道:「父皇,您這話題也跳轉得太快了些,就不能提前打個招呼嗎?」

皇帝瞪著蕭言之道:「朕就問問你有沒有喜歡的女人,還需要提前打個招呼?怎麼就把你給嚇成這樣了?難不成是看上別人家的媳婦了?」

蕭言之眉梢一挑,調笑道:「兒臣若說是,父皇會幫兒臣搶來嗎?」

「……朕打斷你的狗%e8%85%bf!」

「我這是狗%e8%85%bf那您那是什麼……」小聲嘀咕一句,皇帝還來不及生氣,蕭言之又道:「父皇您既然不打算幫兒臣的忙,那還問什麼啊?」

「問什麼?」他是蕭言之的爹,還不能問啊?「朕想要個兒媳婦不行啊?」

「行!」蕭言之爽快點頭,而後指著他身後的方向,道:「您這還有兩個兒子呢,您想要一個兒媳婦,就能有一個,想要兩個,就能有一雙,隻需父皇一道聖旨,您就再也不缺兒媳婦了!」

看著蕭言之嬉皮笑臉的樣子,皇帝的眼角狠狠一跳。

「長兄不成家,哪輪得到他們?」他就不信他說不過這小子!

聞言,蕭言之轉頭看了看裴澤。

裴澤原本就在看蕭言之,因此蕭言之這一轉頭,兩人的視線就對上了。

「怎麼了?」裴澤低聲問道。

蕭言之卻也不說話,盯著裴澤看了看,就蹙起眉撇了撇嘴。

將這禍水引到裴澤那兒似乎不太厚道啊,萬一皇帝真的跟他杠上了,那裴澤不就非娶不可了?唔……裴澤待他還不錯,他這樣坑人不好。

見蕭言之轉頭看裴澤,皇帝也跟著轉身看了裴澤一眼,而後哂笑道:「怎麼?還想說義子也算兒子,裴澤才算你們的長兄?可他若娶了妻,生下的孩子可姓不了徐離。」

「娶妻?」裴澤看看笑得十分得意的皇帝,再看看一臉苦惱的蕭言之,蹙眉。

蕭言之頗為遺憾地嘆一口氣,道:「說的也是。」

蕭言之又將目光投向徐離善,笑容可掬地問道:「二皇弟啊,今日仲秋佳節,你有中意的姑娘沒有?」

見蕭言之的禍水引不到裴澤那兒就又將目標轉向了徐離善,皇帝搖頭失笑,卻也不點破,反倒與蕭言之一起看向徐離善。

徐離善被蕭言之給問懵了,而後就發現包括徐離謙和蔣貴妃在內,周圍這幾個人都在看他。

「沒、沒有啊。」被眾人看得脊背發涼,徐離善說話時禁不住打了個磕絆。

「真的沒有?」蕭言之顯然不信,「這長安城裡那麼多姑娘,就沒一個和你心意的?」

不習慣被皇帝一直盯著看,徐離善僵著身體,木然地搖了搖頭。

蕭言之咋%e8%88%8c,又問道:「那二皇弟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說來聽聽,也好讓蔣貴妃幫你瞧瞧哪家的姑娘能和你心意。」

「什、什麼樣兒的?」徐離善眨眨眼,大腦一片空白,隻能轉頭向裴澤求救。

不等裴澤想出幫徐離善解圍的辦法,就聽蕭言之半真半假地胡說道:「呦!二皇弟的口味還蠻重的啊,與義兄相像的姑娘可不好找啊。」

一聽這話,徐離謙噴笑,徐離善傻眼,裴澤看著蕭言之一臉無奈,皇帝乾脆在蕭言之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蔣貴妃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強笑道:「大殿下可真會說笑。那大殿下喜歡什麼樣的?」

陛下麵前,蕭言之怎麼敢說善兒喜歡男人?萬一陛下當真了可怎麼辦?

「我嗎?」蕭言之睨了裴澤一眼,而後嬉笑道:「我就喜歡義兄這樣的啊。」

皇帝抬手就又在蕭言之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淨胡說八道!」

蕭言之揉揉後腦勺,撇嘴不說話。

他的確是喜歡裴澤這樣的,裴澤這樣的男人,而非女人。

先前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這麼一想,蕭言之突然發現裴澤這人還真是完全符合他的喜好,長相、身材自不用說,寡言卻可靠的性格也正好是他喜歡的,有權有勢又有錢更是錦上添花……

越想越覺得心裡癢癢的,蕭言之便又看向裴澤,一臉認真地考慮裴澤的可能性,不過轉念想到裴澤是裴家一脈單傳的獨子,至今無妻無子,便覺得可能性不大,這叫蕭言之又頗為遺憾地瞥了瞥嘴。

「怎麼了?」察覺到蕭言之的視線,裴澤理所當然地就看向了蕭言之。

蕭言之心頭一跳,隨即展顏微笑,輕輕搖頭道:「沒什麼,就是越看越覺得義兄長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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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蕭言之的後腦勺上就又挨了一巴掌。

蕭言之轉向罪魁禍首,哀怨道:「父皇啊,您怎麼還越打越狠了啊?打傻了怎麼辦?」

「打傻了朕省心,免得你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坐正了!」

蕭言之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轉回身坐好。

皇帝也隨之坐正,過了一會兒便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你是像了誰,沒個正經。這個月的月末就要開始選秀女了,你便借著這個機會選一個吧。先成家而後立業,你也不小了,是時候收收性子安定下來了。」

「兒臣挺安定的。」蕭言之搔了搔嘴角。

皇帝白了蕭言之一眼,道:「那就讓自己更安定一點兒。」

聞言,蕭言之惡意地想著乾脆就在這裡告訴皇帝他其實喜歡男人得了,若有哪個長%e8%88%8c頭的宮妃能幫他將這件事情傳開就更好了!

但蕭言之也隻是想想而已,若隻是圖一時痛快,那他也隻能是自找麻煩罷了,惹急了皇帝再強行給他安排一場婚事,那他可就是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唉,想他一個手無縛%e9%9b%9e之力的柔弱少年,竟要在這深宮裡過著非人的生活,他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

悲傷地嘆了口氣,蕭言之便站了起來。

皇帝還在盤算哪家待字閨中的姑娘適合蕭言之,卻突然見蕭言之站了起來:「做什麼去?」

「兒臣內急。」話說完,蕭言之就在皇帝的瞪視下悠然離開。

晃晃悠悠地出了梨園,蕭言之還沒走出多遠,就撞見了秦風明。

蕭言之眉心一跳,轉身就要躲到暗處去好避開秦風明,然而秦風明卻高喊出聲,叫住了蕭言之。

「下官參見蜀王!」

父親要他來請罪,他覺得還是該從蕭言之下手,若有辦法叫蕭言之沒有臉在皇帝麵前指責他們,那他們的罪責也能免去一半,就如同他以往對二皇子他們的挑釁一般,隻要當事人不給出可靠的證詞,皇帝也拿他們沒辦法。

蕭言之的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秦風明,驚訝道:「秦少卿怎麼在這兒?」

秦風明上前兩步,衣擺一撩就毫不猶豫地跪在了蕭言之麵前,態度十分誠懇地說道:「下官是來向王爺請罪的。」

「請罪?」蕭言之挑了挑眉,「秦少卿這話倒是把我搞糊塗了,我與秦少卿素無瓜葛,怎麼倒先結下樑子了?」

「下官惶恐,」秦風明垂著頭繼續說道:「白日裡在街市上與王爺偶遇,下官當時喝了不少酒,犯了糊塗冒犯了王爺,下官自知罪該萬死,請王爺降罪!」

這話乍一聽是沒什麼問題,可蕭言之自己是喜歡男人的,秦風明這人好男風也是出了名的,因此再將這話琢磨一遍,蕭言之就覺得似乎哪裡不對。

秦風明喝了不少酒……犯了糊塗……冒犯……那麼他是怎麼冒犯的呢?

左右睨上一眼,蕭言之就知道這梨園門前的守衛們正與他思考著相同的問題。

蕭言之盯著秦風明漆黑的頭頂看了看,突然展顏笑道:「秦少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