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1 / 1)

笑容意外地很多,而且每一次笑都是因為蕭言之。

雖然他之前與裴大哥商量著要與蕭言之搞好關係,以此來探聽蕭言之的真正目的,可裴大哥的動作是不是太快了些?這也有些親近過頭了吧?犯得著這樣嗎?

徐離謙也注意到了裴澤的異常,雖然也很好奇裴澤是在什麼時候與蕭言之變得如此親近,可徐離謙卻更想知道徐離善現在在想什麼。

轉了轉眼珠子,徐離謙開口低聲道:「明明是咱們的大哥,怎麼倒是先與武成王親密起來了?」

徐離善的眼神一閃,沒有答話。

徐離謙暗笑,又道:「看樣子果然是日久方能生情啊,咱們才與大皇兄相處半月不到,定是不能與武成王的一年相比。細細一想,他們倆這一追一逃的一年也是個可以相互瞭解的過程啊。大皇兄若不瞭解武成王的想法,如何逃得開?武成王若猜不出大皇兄的心思,又如何追得到?嘖嘖,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接下這任務了,不僅能跟在大皇兄的後頭雲遊四海,還能聯絡一下兄弟情感,多好?」

徐離善暗暗咬牙。

徐離謙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當初父皇提起這事兒的時候他想什麼了?若他能出頭,何必要裴大哥親自去這一趟?

坐在裴澤身後的蕭言之突然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緊貼著蕭言之前%e8%83%b8的後背明顯地感受到蕭言之的顫唞,裴澤偏頭,低聲問道。

蕭言之四下張望一番,疑惑道:「我怎麼覺得好像有股殺氣。」

一聽這話,裴澤也立刻緊張地四下張望,還調轉馬頭仔細看了看後方各處。

「沒人啊。」

注意到徐離善略顯陰沉的臉色,蕭言之心中明瞭,笑道:「我又沒說是有刺客,有義兄在此,哪個不長眼地敢來暗殺?不要命了吧。」

「沒有刺客哪來的殺氣?」裴澤狐疑地看著蕭言之。

蕭言之又耍他呢吧?

蕭言之沖天翻了個白眼:「遲鈍。」

說完就趴在裴澤的背上閉目養神。

騎馬是個能累死人的體力活,尤其是自己一個人騎的時候,不僅要受顛簸,還要時刻警惕著小心控馬,每次從馬背上下來的時候,蕭言之都覺得身心俱疲,難得今兒他隻要抓牢了裴澤就行,當然要放鬆地享受了。

然而蕭言之這麼一靠,徐離善的眼神就又冷了兩分。

又不是女人,蕭言之靠在裴大哥身上做什麼?也不怕叫人笑話!

當然,讓徐離善更為在意的卻是裴澤縱容。

這世上,他最不想與之為敵的人就是裴大哥,裴大哥可千萬別為了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不正經人而壞了他們二人之間的兄弟情分……

沒有人添亂,回宮的路就走得十分順暢,獨自回到萬春殿後,蕭言之就藉口說要小睡片刻,將自己關進了寢室裡。

坐在床邊,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連勝和秀水都站在門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身處這樣的安靜之中,蕭言之的手才輕輕顫唞起來,心跳也突然加速,快得叫蕭言之有些難受。

混賬!得知皇帝要帶他回宮的時候,他就隻想到了皇帝和幾位皇子會對他如何,竟完全忽略了滿朝的文武大臣,他竟忘記了能從皇位得利的並非隻有皇子,那些攀附皇子的大臣們也都盼著跟隨自己所選擇的皇子一步登天,若有幸跟了個蠢貨,興許還能掌天下大權,他竟然給忘了……

幸而秦泰隻是查清了弟妹所在之處,並沒有將人抓起來,若裴澤趕得及在秦泰或者其他人之前將弟妹帶回長安還好,若趕不及……

果然他還是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就算他無心摻和進那些權力爭鬥,也要有能保護弟妹的能力,不然再碰上今日這樣的情況,他依舊隻能裝腔作勢,騙得過別人,卻騙不了他自己。至少要能在出大事的時候讓弟妹們有個安全的藏身之處。

定下了心神,蕭言之的雙手就不再顫唞,寂靜的房間裡,蕭言之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盤算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

酉時將至,蕭言之的思緒才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殿下,您起了嗎?」

蕭言之猛地回神,轉身用手將床上抹亂,而後扯開了被子隨意一抖,瞧著像是有人睡過的樣子,這才應聲。

「我醒了。」

聽到了蕭言之的回答,秀水和連勝才推門而入。

連勝麵兒掛著笑,道:「殿下,今日的宮宴戌時開始,安排在禁苑之內,殿下若現在換了衣裳過去,大概能早一些到,不至於太過慌亂,殿下您看……?」

蕭言之笑了笑,道:「就聽連勝的。」

「好咧!」連勝臉上的笑容立刻變得更加燦爛,「那奴婢伺候殿下更衣?」

蕭言之點點頭,站了起來。

換上了一身紫檀色的衣裳,蕭言之隨意地掃了眼銅鏡,都沒看清自己的樣子,就問連勝道:「今日的宮宴上都會有些什麼人?」

連勝早就打聽好了,一聽蕭言之問,立刻答道:「回殿下的話,陛下今兒令所有宮妃、皇子和公主都要赴宴,想必是想讓後宮裡的人都認一認殿下,不然這樣的家宴,陛下通常隻會讓一部分人赴宴。」

蕭言之一怔,抽著嘴角問道:「後宮裡……共有多少位宮妃?」

連勝一懵,茫然答道:「殿下恕罪,這奴婢還真不知道。」

後宮裡的嬪妃今兒多一個明兒少一個的,就算是在後宮伺候了幾十年的老人也記不清人數。

連勝口中的這個不知道在蕭言之聽來就跟數不清沒什麼區別,都叫人鬱悶。

見蕭言之並沒有多高興的樣子,連勝又道:「不過殿下放心,就算宮妃們全都去了,能在殿下您麵前露臉兒的,大概也就十來個,餘下的位分不足,就跟著大傢夥一起給您問一聲好,然後就退到不顯眼的地方去了。」

之前得趙康提點,連勝是再不敢比著其他皇子的想法來揣測蕭言之的意思了,幾日下來倒還真看出了蕭言之的喜好,其他的都還好說,隻是這喜靜怕麻煩的地方叫連勝上心了。

「這樣啊。」

果然,連勝這麼一說,蕭言之就是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將蕭言之的發冠整理好,秀水又補充一句道:「宮裡的皇子除了二殿下與三殿下,就隻有一個八歲的四殿下,公主有三位,大公主清婉公主年方十四,是個安靜的,二公主明月公主稍微活潑一些,今年九歲,三公主靜樂公主隻有四歲。」

蕭言之聞言一愣,隨即憂心道:「今日初次見麵,我卻沒給弟妹們準備禮物,這可如何是好?」

他還以為皇帝這些年忙著打仗,除了徐離善和徐離謙頂多也就再有一個女兒,可這怎麼一下子又冒出四個人來?皇帝打仗時的生活也是過得相當豐富多彩啊。

連勝與秀水對視一眼,秀水便轉身去了偏房,連勝則笑著對蕭言之說道:「宮裡倒是不講究這個見麵禮,殿下您的身份高貴,其餘人都想著該給您送些什麼見麵禮來討好您,您不必給也沒人能挑出您的不是來,但奴婢們想著殿下興許會在意這些,便準備了一些。」⑥思⑥兔⑥網⑥

「你們準備的?」蕭言之頗為驚訝地看著連勝。

這幾日連勝倒是比之前機靈了許多,辦事也更合他心意了,不知道是有人提點,還是他自己想通了什麼。

秀水與其他兩名宮女抱著四個匣子走回蕭言之身邊,笑道:「說是奴婢們準備的,但這些其實都是殿下的東西。殿下想必不記得了,您剛來萬春殿那日,陛下賞了您兩箱子東西,您看都沒看,隻讓奴婢們保管著,那之後就再沒過問。」

連勝趕忙接著說道:「奴婢們本也沒想到要送見麵禮這事兒,是偶然聽路過的小太監們嘀咕著不知要給誰送禮,奴婢回到萬春殿後與秀水這麼一說,秀水才想起這事兒,說咱們宮裡不講究這些,可殿下是打從宮外來的,興許在意,奴婢們就擅自做主,開了那兩個箱子,挑出了四個物件。未經殿下允許,奴婢們甘願受罰。」

說著,連勝和秀水就領著人在蕭言之麵前跪下了。

瞧見這場景,蕭言之笑了,道:「你們啊,是算準了我不會罰你們。都起來吧。打開匣子,我看看你們都挑出些什麼來。」

他從來沒想成為萬春殿的主人,也沒想過要成為連勝和秀水等人的,因而一直沒立規矩,連勝他們做事大多還是依照這宮裡的通用規矩,隻是做過之後還要看他臉色來判斷他的規矩和習慣,而他本身又是個沒規矩的人,以至於這萬春殿裡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沒有尊卑規矩了。

就這樣散著倒也挺好,如此一來,別人瞧著萬春殿沒規矩,就會當他是個沒能力的人,反正他也沒想在萬春殿裡培養出一兩個心腹來。

宮裡的人,能不用就不用……裴澤算是例外。

蕭言之閃神的功夫,秀水就已經將四個匣子都打開了,蕭言之定睛一看,見那匣子裡裝著的都是文房四寶一類的物件,算是中規中矩的禮物,因為都是皇帝送過來的,所以那些東西的品相也不差,也還拿得出手。

「你們可是幫了我大忙了,」蕭言之笑著將四個匣子一一關好,「這匣子也不必帶去赴宴,秀水你估摸著時間,等宮宴結束後,就給弟妹們送去。另外再備三份其他物件,給武成王和兩位皇弟的也補上,同樣都是兄弟,不好厚此薄彼。」

「是,殿下。」秀水一揮手,跟在她身後的兩個宮女就將匣子都抱了下去。

準備妥當,蕭言之便帶著連勝跟何晏出門,還沒踏出萬春殿,就瞧見了他剛入宮時見到的那個肩輿。

蕭言之的嘴角抖了抖,問連勝道:「我得坐著這個去?」

不管看幾次他都不喜歡這沒遮沒擋的肩輿,尤其這還是人力抬著的,他就更不想坐了。

連勝點頭笑道:「是啊殿下,禁苑在後宮的西北方向,離得不說太遠,可也不近,若走著去難免疲憊,晚上的宮宴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結束,殿下您得省著些力氣。」

蕭言之蹙眉問道:「不能從宮外騎馬過去?」

「額……這還真是沒有先例。」連勝有些為難,向何晏發出求救的視線,卻被何晏無視了個徹底,「住在宮裡的人要去禁苑,都是這麼去的。」

「沒有先例?」蕭言之轉了轉眼珠子,突然邪邪一笑,「最近的宮門在哪裡?咱們出宮去。」

隻是沒有先例而已,又沒有說不允許,他開個先例不就得了?

「啊?」連勝一聽這話登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