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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 卿妃 4487 字 1個月前

似生動的流水。可以抱抱麼?難以啟齒,隻能用眼神傳遞。

他揚溢這春風般的微笑,一把將我摟在懷裡。肌膚叫囂著,觸碰著他溫暖的身體。將臉頰貼在他清健的%e8%83%b8膛,不時磨蹭:好暖,好暖,比師姐還要暖和。

“雲卿。”他聲音低啞,按住我的後腦,似有似無地歎息,“不要亂動。”

嗯?雖然不解,但你可是我的暖袋啊,聽你的,都聽你的。

靜靜地倚在他的身上,體內的寒潮一陣陣地湧動,僅靠手掌和臉頰獲取的熱量已難以與之抗拒。好冷,好冷,冷的我溢出涼淚。

“雲卿?”臉頰被輕輕抬起,“怎麼了?”他焦急的目光在我臉上逡巡。

摟住他的頸脖,哽咽道:“冷。”

他將我越抱越緊,似乎想要將我揉進身體裡。片刻之後,低沉的聲音傳來:“脫衣吧。”

掙紮了半晌,掀開棉被從他的懷中坐起。淚眼朦朧地垂視,他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背過身去。身體抖得像篩糠,手指好容易照準了扣眼,用了兩盞茶的功夫才將外衫褪下。著著薄薄的裡衣,小心翼翼地鑽入溫熱的被子。身體本能地像他靠近,聽到他微亂的氣息,停了停,這才環住他精瘦的腰際。暖,貼緊他的%e8%a3%b8背,真暖。從腳底手心湧進陣陣熱氣,心滿意足地舒了口氣卻引得他身體僵硬。

“修遠。”發出的不再是顫音。

“嗯?”聲音沉啞。

愧疚地鬆開雙手:“是我冷著你了吧。”

未及抽離,忽被流火的兩掌握緊:“沒有。”

感受到他身體的灼燙,這才放心地再次貼上:“這件事是師兄告訴你的吧。”

“嗯。”

“那他告訴你原因沒?”略微偏首。

“沒有,梧雨兄隻說你立冬那天需要人身取暖。”

眼前這人,延頸秀項,黑發柔滑,肌體細美而結實。美色啊,好讓人垂涎。

“雲卿?”身前的清聲將我從迷離中喚醒。

“啊。”匆匆應聲,極力將心跳放緩,默念心經: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顛來倒去反復誦念,終於按捺住一腔熱火,輕輕開口:“師傅收我為徒時,曾提出一個條件,那便是十年之內不得出穀。當時我並不明白師傅的真意,一心隻想學成報仇。十歲那年,我不聽勸說,在立冬之夜溜進蹊喬洞,泡在冰湖裡想要突破內力關隘。誰知太急於求成,竟然走火入魔。”

手背被輕輕撫摸,他用指間訴說著濃濃的疼惜。“當時真氣突然暴漲,撐的我整個人快要炸裂。師傅和了無大師各自耗去十年內力,才將我體內的戾氣化解。此後我終於明白師傅的一片苦心,從修身漸漸轉成修心。可那次意外還是為我留下深深的印記,每年一到立冬之夜,我全身都會寒徹入骨,難以自保。隻有以人身取暖,方能安然渡過。在穀裡的時候,每年不是師姐就是胖嬸陪我渡過這個難熬的冬夜,如今……”體內回暖,臉頰上也浮起淡淡的燙意,喃喃道,“麻煩你了,修遠。”

靜默了一陣,靜的我眼皮懶閉,瞌睡上身。

“以後,都請麻煩我。”明晰的聲音,如黑雲中的星,一瞬間點亮了黯淡的夜景。

低著頭,羞羞澀澀地笑,在他的背上落下一記輕%e5%90%bb,感覺到他的輕顫。閉著眼,輕聲道:“我會負責的。”說完,得意地咧嘴。

睡意漸濃時,隱隱感到他翻動身體,隱隱感到彼此的貼緊,隱隱感到臉上灑下細細密密的“春雨”,隱隱感到情到濃處的觸及……

最後的最後,隱隱聽到夜的低語:“好。”

黑暗中透著瑰色光暈

夢裡,搖曳著一葉扁舟

載著我蕩漾在在春水裡

停泊的

是你的心

迷亂的

是我的情

可誰又能猜透,這是離觴的開始,還是幸福的結局?

山中不知世外年,一鉤淡月夜難眠。

塚上秋風吹又過,鴛夢易醒淚痕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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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絮:後來的後來

燭光顫動,扭曲了一室暗影。一名白發老嫗端坐上位,她身著萬福雲緞對襟襦,銀絲中插著一對朝陽五鳳銜珠釵,一雙微挑三角眼顯出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位便是青文王淩默的親姑姑,四十年前以高姿態下嫁鼎盛秋家的青國護國公主淩寶珠。

她就著遞至%e5%94%87邊的玉杯姿態雍容地含了口鹽水,輕輕地涮了涮。而後以袖掩麵,秀氣地將水吐在了金蛤口中。貼身丫頭恭敬傾身,用香帕柔拭主子布滿細紋的嘴角,她不經意地抬眼,正被那道利如寒刃的冷光擦過。丫頭慌忙頷首退後,順著主子寒厲的目光看去,座下正跪著讓一大家子人措手不及的秋家二小姐,秋淨……

“塵兒。”老聲沉沉,像一塊巨石壓在每一個人的脊背上,噤聲,噤聲,再無雜音。

秋二小姐挺直腰背,倔強的眼眸與秋家之主直直對視。

唉,淩氏不禁在心中暗歎:三個嫡孫女中,老大淨嫻心計深沉、圓滑世故,最像她,也最合她意。想到這裡,她轉眸看向左側那個端莊秀麗、目不斜視的大孫女,今後秋家的興亡必將由她掌控。目光微沉再瞧去,一臉驚恐的小孫女緊緊地拽住她大姐的衣角,頻頻向跪立的二姐打著暗號。淨雯剛剛十歲,性格懦弱、過於天真,以後嫁到高官大戶怕是要吃點苦頭。

而這二孫女……她老目微虛看向下座,清艷的容貌絕對是三姊妹中最出挑的,隻是她天生反骨、太過孤高了。淩寶珠心神微斂,冷冷地看著傲骨非常的秋淨塵,哼笑出聲:“你決定了?”

“是!”二小姐毫不示弱地睜大秋水眸,微微揚起下巴,義正嚴詞地說道,“淨塵五歲便隨師傅闖蕩江湖,實在不能適應單調乏味、爭寵奪愛的官婦生活。”

每說一字,秋家老祖宗的厲目就寒上一分,周圍人的頭顱就下垂一寸。

“啪!”老太太咬緊下顎,猛拍桌案,震的她手上的金絲琺琅指套丁丁落地,震的一眾人等齊齊跪下。“哼。”淩氏嘴角下沉,銳目向秋淨塵逼來,“塵兒啊,奶奶我一直不說破,也是給你留下幾分顏麵。你五歲那年身染重病,宮裡的太醫都說是沒有見過的怪疾。而後隻聽你那雲遊而來的師傅一聲重誇,贊你是十年難遇的練武奇才。隻一句話便藥到病除,你真當璿宮宮主是活神仙麼!”老太太甩開丫鬟的攙扶,慢慢踱到花容微白的秋淨塵身前,“其實你那是心病,因為你大姐太出色了,小妹又才出生,她們兩人奪去了所有的關愛,因此你才一病不起。”

秋淨嫻麵色如常,隻是一雙瑩眸閃出幾分異色。而秋小妹則不可置信地看著身體僵硬的二姐,嬌俏的五官擰在一起,搖著頭向後退去。

“而後聽到那樣的誇贊,自然心火彌漫,一入璿宮幾年不歸。這次容家來提親,你大姐已是王儲妃的不二人選,家中也隻有你適齡。可奶奶我怎麼也沒想到,你竟然為了一個聖女之名捨棄家中至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秋淨塵握緊雙拳,抬起蒼白的臉,虛弱卻又不是堅定地開口:“請奶奶成全。”

“塵兒,別以為秋家就你是清流,就你最乾淨。”老太太無情地開口,一針見血地說道,“你不過是不服氣,不願意撿你姐姐剩下來的那門親。”

秋淨塵雙%e5%94%87微抖,聲嘶力竭地大叫:“不是!不是!”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老太太狠狠扣住她尖細的下巴,強逼她對視,“我再問你一遍,塵兒,你可決定了?”

秋淨塵那顆清傲的心被幾番真言傷得支離破碎,眼見她就要臣服於自家奶奶的厲目。腦中突然閃現出那道瀟灑不羈的身影,那個如風一般的男子。她像一個溺水的人找到了木筏,死死地抱住不願撒手。不是,不是,她怎麼可能是奶奶口中那個貪慕虛榮的小女子,她怎麼可能是嫉妒大姐才選擇了江湖人生。不可能,不可能,她是清高的,她是不凡的。她寧願一輩子不嫁人,是因為他說過今生難尋並行人。他若是風,那她便是雲,這樣超脫世俗的心境又豈是奶奶這樣的濁世者所能體悟?急思至此,秋淨塵心中竟浮起幻景,想象著她與那人相依相伴的情景,而她卻偏執地將魔念誤讀為高貴的愛情。

淩氏驚訝地看著二孫女由絕望到癡狂的眼神,手上的力道越發加大,尖長的指甲掐入她的細肉裡,不容她逃避。

“奶奶。”檀口輕盈,發出清脆冰涼的聲音,晶亮的美眸射出冷光,寒得老太太手指微涼,“孫女兒主意已定,還望奶奶成全!”

“好!”淩氏鬆開五指,頷首退後,“很好!”老太太挺直腰板,掃視眾人,中氣十足地說道,“從今日起,秋淨塵再不是雲都秋家的二小姐,秋氏族譜上也不再有這個人!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是。”眾人硬著頭皮低應。

秋淨塵俯下`身,向上座叩了三個響頭,同情地看了看被淩氏威壓地難以直身的老老小小。紅%e5%94%87溢笑,昂首挺%e8%83%b8地跨出了那道朱門。

“二姐!”嬌小的秋淨雯不知從那找來了勇氣,無視老太太的怒氣,小跑向前拽住她的衣裙,“二姐,你會後悔的!”

後悔?秋淨塵不屑地笑起,她輕輕掰開小妹的手掌,施展輕功向牆外飛去。別了,汙濁的秋府。別了,她的過去。

而後,她不再是大姐的影子,不再是父母長輩眼中的第二。秋淨塵是璿宮聖女,是無數俠客心中的仙子,是風華絕代的江湖傳奇。可是,不論她站的再高,飛的再輕巧,卻始終抓不住風的衣角。失落啃食著她的心,仿若回到了過去。

沒關係,不是她不夠好,而是風已經將凡塵捨棄。連她都難以追上他的腳步,這世間還有哪個女子可以擁有他的心?

可是,這記鎮痛藥卻在三年後失效。

看著他擁著嬌妻幼子,看著他揚著普通男子般的蠢笑與她擦肩而去。秋淨塵的驕傲在瞬間傾塌,一種情緒蔓延在心底,不服,她不服氣!

後來,她誤中了艷紅夫人的媚藥。這一次,她將孤傲捨去,渴求地看著他:“夜神醫,如果。”清艷的臉上浮起紅雲,體內一陣灼熱,情[yù]迷離,她為自己的美貌自信,為自己難得的嬌柔沉醉,“如果是你,我想我願意。”願意將純潔的處子之身獻給風,願意為他捨棄聖女之名。其實,她的願意隻是為了將驕傲重新壘起。

“這隻是普通的媚藥,聖女不要屈服於身體的欲望,忍幾個時辰就可無恙。”連正眼都不屑給予,風中傳來無情的聲音,“夜某已有家室,還請聖女自重。”

鏡花水月,夢幻泡影。清高孤傲的心,碎成千片,落在地上,映出她眼中的空虛。

“啊!”當她從痛吼中回神,卻見另一道卓越非凡的身影。湯匡鬆,下一任武林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