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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 卿妃 4277 字 1個月前

天,這讓老夫好難做啊。”

“那你告訴我,她究竟在哪裡?”身體已不由自主。

他歎了口氣,麵露難色:“唉,幻海龍王心疼愛女兩世含恨,不準老夫透露弦月的蹤跡,您就別再問了。”

弦月啊,聞名惘然。

遠處的曼殊沙華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久得讓我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久得讓我忘記了那個紅衣人從身邊經過了多少次。唯一記得的就是他狹長的雙眼中掩飾不住的恨意,以及那個放蕩不羈的背影。

“青龍君!”長須男子擠過橋前來往的眾人,“好消息,她回來了。”

“什麼!”我靜靜地待在這個軀殼裡,看著自己激動地抓住他的手。

“嗯,九天聖母去找幻海龍王談過了,為了還神鯤一方安寧,龍王同意讓弦月再次輪回。”男子向我深深一揖,“您可以上路了,神鯤閻王在此拜別。”

閻王?難道這裡是地獄?目光越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經意地看去。隻見雲卿被兩個差役推搡著,一步一步向我走來。怎麼?心中微驚,她怎麼在這裡?難道是絲絲入扣發作了?%e8%83%b8口一陣刺痛,好似毒蔓探進了心底,生命一點點地抽離。

掙紮著從黑暗中驚醒,又重新回到了古墓裡。飛身而去,慌亂地尋找著她的蹤跡。終於在水榭中,看到了那道柔弱的身影。心跳驟停,怔怔走去,手指有一絲顫唞撫上她的玉肌。指尖傳來她平穩有力的脈動,長長地歎了口氣。翻騰的心湖漸漸沉澱,不禁問自己:夜景闌,對於你,她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迷惑,直到離開古墓我都還沒有將思緒理清。

靜靜地站在荷塘邊,看著月夜下,那道自%e5%90%9f自唱、且歌且舞的身影,微笑不自覺地在嘴角飛揚。是誰抹去了她眉梢的哀傷,是誰讓嫻靜的她喜非常。思至如此,不禁斂起笑意。心頭,微酸。

她遙指弦月,笑意盈盈:“聽,長樂未央。”

夜未央,月明星稀。景未闌,雲淡風輕。

她回眸一笑,我不禁心搖。剎那間,她身影淩亂,%e5%94%87邊綻出一抹殷紅。顧不上授受不親,一把拉開她的衣袖。冶艷的籐蔓長至她的前臂,那蜷蜷的枝葉仿佛伸進了我的心底,連著“毒蔓”一起觸動著痛感。緊緊地抱住她,快速向西廂飛去。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我流溢真氣將她的房門關上。用銀針止住籐蔓的生長,耗盡內息將殷紅的枝葉逼回掌心。而後,就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清雅的睡顏上來回逡巡:原來,你對於我來說,已是不可缺少的存在。

晨光微熹,我默默地推開房門,隻見兩人立在院中。一位是我的好友豐梧雨,另一位是雙目深邃的高峻男子。

“夜兄,這位是雲卿的大哥,韓月殺,青國的韓將軍。”

匆匆點了點頭,便要離去。

“夜神醫,請一定要救救卿卿。”韓月殺向我抱拳深揖。

“嗯。”她不會有事,因為我不允許她有事,抬步便走。

“夜兄,你這是?”身後傳來豐梧雨略微急切的聲音。

“采藥。”淡淡開口,睨視韓月殺,“讓她,等我。”

“絲絲入扣”之所以成為天下奇毒,原因就在於解藥中的一味翠微蛇膽難得。不眠不休地奔行了數天,終於來到了位於梁國最北端的藏幽崖……翠微蛇唯一的棲地。

這種蛇由於毒性甚強,而被世人成為王蛇。傳說此蛇乃是仙界神獸,隻因觸犯天規而被逐到下界。它們天性狡猾,晝伏夜出,隻在懸崖壁上的橫木棲息,加之數量極為稀少,因此極難捕捉。

花了三天找到一處棲地,而後分幾次下餌,並不急於出手。待到第八天,那條狡猾的翠微終於放鬆了警惕,眼見就要落入陷阱。突然一隻蒼鷹飛下,驚的它向懸崖竄去。心知錯過這次,它就不會再出現。飛身而去,不顧一切跳下懸崖。一手抽出子夜,灌以真氣直插進峭壁。一手抓住急於竄進樹洞的翠微,碾碎它三寸處的脊骨。隨後足下一瞪,拔劍飛起。剖蛇取膽,配齊解藥,馬不停蹄地向青國奔行。

是夜,終於抵達雲都。還未踏入將軍府,便聽到清越的琴音。忐忑了半月的心終於回歸平靜,拿出久未觸碰的“鳳吹”,合奏一曲“知音”。

疏疏的燈影裡,她笑得淡淡依舊嫻靜。已經疼了七次,就是說毒如骨髓,籐蔓即將探入心壁。如此緊急,隻能用那樣的方法。驅離了她的家人和侍女,與她靜靜凝望,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說出了解毒之法。月容微紅,燭光下的那一抹嬌羞美的驚心。她低著頭,緩緩走向床邊,姿容如畫將我深深吸引。床幔薄如蟬翼,如輕煙一層,將一切籠的朦朧媚惑。背過身,強壓下心中的躁動,反反復復默誦著《醫經》。即便這樣,心神也不禁飄移。

“好了。”細如蚊聲。

深深地吸了口氣,極力穩住有些心急的腳步。輕輕掀起薄紗,入眼的是怎樣的美景:楚腰如新柳彩雲修整而成,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脊背上,隱隱地露出玉骨冰肌。柔柔地捧起她散落的綠雲,豐姿盡展。閉了閉眼,沉下心,將銀針一枚枚紮在她的肌理之中。愣愣地看著她如玉的雪背,一時呆愣,酥|麻感彌漫全身,心底像是被一根羽毛撩撥著,癢癢的搔動起來。房中抖動的燭火讓我猛地回神,輕輕地搖了搖頭,這才恢復了平靜。

心知她的羞澀,主動閉上眼睛,為的是讓她放心,為的是將劇毒快點驅逼。定下心緒,考慮到她的身體,一開始隻是將真氣溫和地體內,待到毒氣疲軟之際。猛地加力,隻聽幾聲針落、一聲嘔血,掌上的溫度突然消失。心下一急,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隻見她嬌弱無力地倒在床緣上,青絲散落,身姿妖嬈,─肌妙膚,弱骨纖形。心魄顫動,取過薄被將她包緊。她臻首無力地靠在我的懷裡,我的雙手戀棧在她的腰際。

以前宋叔也曾讓青樓名妓盡褪衣裳來引誘我,那是隻覺得惡心。而如今隻是輕擁而已,卻讓我的心動蕩的像一池春水,怎麼也靜不下來。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語:“我會負責的。”

我會負責的,因為是你。

“神醫要娶卿卿?”韓月殺麵露喜色,半晌又遲疑地搖了搖頭,“對不起。”

微皺眉,默默而視。

“一開始將她帶回來,並沒有考慮到其他。”長歎一聲,“而今她是青國伏波將軍唯一的妹妹,在暗流洶湧的局勢裡,她的姻緣已不是我能決定的。”他退後兩步,向我深深一揖,“請神醫莫要心急,竹肅自當保全卿卿,等這邊的形勢平靜了,再行商議。”

我輕輕地頷首,轉身離去。雲卿你已經喚醒了我的熱情,隻有將你牢牢抓緊,隻有將你護在懷裡,我才能放心。

這一夜我第一次釋放了屬於眠州侯的響箭,也是我第一次慶幸擁有名震天下的水月京。

三日之內,宋叔便帶著精兵沿著酹河來到雲都。

千巧再見,我已是寧侯,而她則是韓月下。不理睬青國君臣的寒暄,一晚上我的眸中隻有她。看著巧笑倩兮的她,看著灑然站立的她,嘴角已不知道是第幾次飛揚。

風輕,影輕,燈火輕。在驀然對視中,周圍的一切仿佛早已安靜。她嫣然一笑,淡淡的波粼,沉落在我的心底。鬱鬱的清芬已經消融,讓我飲盡綠蟻。

原來,我要的不僅僅是知音。

心知青王是故意刁難,那又何妨?我要她,不論她是韓月下,還是豐雲卿。

“一年。”拿起酒盞,%e8%83%b8中是滿滿自信,“我等。”這一年,我可以做很多,而後我就來迎你。

其實她一直都是韓月下,對於她的坦誠相告是既欣喜又悲傷。喜的是她心中有我,願意將秘密與我分享。悲的是她的過去,血海深仇為她畫上了微蹙的眉。看著迎著風雨、強作堅定的她,心也跟著隱隱作痛、濃濃酸澀。

她笑笑地看著我,語調輕輕:“修遠啊,不要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放棄了純淨的藍天,和我一起墮入地獄。”

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願與你如影隨形。你要鬥天、鬥地,都一起,即使送了性命,我也甘之如飴。將她摟在懷裡,為她擋住風雨。鄭重地說出承諾:“我陪你。”雙臂越擁越緊,心中隻有一個平平淡淡的期許:我可以等,等到你答應。現在,請讓我走近你,請讓我陪伴你。

懷中傳來她低低的哭音,像雨絲一般飄來。隻不過風雨浸透了我的衣裳,而她的清淚淋濕了我的心。

那支鳳簪再次低鳴,隻不過這一次我已定下了結局……

站在水月京的高樓上,遙望南方。放下%e5%94%87邊的“鳳吹”,從懷裡取出她的絲帕,連同這寒馨的靜夜,緊緊地握在手心,擰成濃濃的思念,隨風飛去,飛入她的夢境。

“少主。”凝神回視,宋叔捧著兩卷錦書麵容肅肅,“荊王和文太後都遣使前來求援,其中文太後承諾事成之後,必將龔、婁、延三州奉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冷視書卷,淡淡開口:“傳令下去,後日出兵。”

“是。”宋叔點了點頭,麵露難色,“可是韓小姐他們家……”

凝望弦月,嘴角微微勾起:“出兵勤王。”

“是!”

龔、婁、延三州?皆不是我的心頭好,我要的是能扼住青國咽喉的赤江,我要的是荊國的腹地。

即使下到地獄,我也要將你護周全

等我,雲卿。

清清的夜,涼涼的月,濃成一滴山泉,落在心底。

如果我是碧水,那你便是波心。

萬灶貔貅 氣吞區宇

“韓氏小兒,你爺爺來了!有種的出來乾一架,不要像縮頭烏龜一樣窩在裡麵不敢出來!”

剛從營帳裡走出,便聽到炸耳的叫罵。

“青國的男人都是不帶種的!都是上不了場子,甩不起膀子,上不了炕子,製不住娘兒們的!”

“哈哈哈!”“早聽說雲都的男人愛穿老婆的花衣裳,姓韓的你走出來,讓爺兒們瞧瞧!看看你今天穿的是紅的,還是綠的!”

粗魯的高吼引得一陣哄笑,疾步上前踮腳張望。隻見緊閉的轅門外橫立數騎,為首的那人圓眼黑麵,長相猙獰,須若鐵刷。他身後密密地立著數千士兵,一個個挽袖舉刀,齜牙咧嘴,好不得意。

是來罵陣的,一連兩日按兵不動終於讓文氏著急了嗎?看來是內戰膠著啊。反觀營內,人人各行其是,不惱不怒不搭理,軍紀甚是嚴明。以靜製動,以逸待勞,哥哥又在思量什麼妙招呢?想到這裡正欲揚起嘴角,忽然腰間傳來一陣隱痛。微皺眉,疾步向軍醫帳篷走去。

一路上,少不得被人打量。默默地歎了口氣,隻當不見,撩簾直入醫帳。大戰之前有經驗的士兵多會料理舊傷以便奮戰沙場,今日帳內人頭攢動,數位軍醫也是忙碌不停。默不作聲,站在一旁靜候。

“唉,你們看。”身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