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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 卿妃 4380 字 1個月前

不忘,今日請二老飲一壺月光,但看女兒殺破狼。”

無歎,無淚,一臉無情。慢慢站起,從腰間抽出銷魂,轉身離去。風吹過,桂花清如水沉香,月色涼如秋寒霜。

站在官道上,靜候脯醢。

“噠噠噠……”跑步聲慌亂,馬蹄聲倉皇。冷眼看去,為首那人一臉慘白,全不似乾州那次的囂張。

“來者何人?”白子奇舉鞭尖叫。

“地獄鬼差。”語落身起,劍指豺狼。

“護駕!護駕!”顫不成聲。

蔑然一笑,以氣貫劍,銷魂聲動,音音繞耳。一劍飛過,頭顱飛起,橫身一掃,將白子奇踢落馬下。“來人!來人!”他連滾帶爬地向身後跑去。

輕輕落在馬前,轉腕飛血,劍身銀亮。帶著微笑,走入包圍。忽地瞪大雙眼,真氣四射,劍走八方,光若遊龍。血肉橫飛,慘叫四起,無心無念,但有劍。

天教分付與疏狂,氣吞殘虜戰穹蒼。

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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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密林裡吼聲和擂鼓聲震天動地。

“主子,我們中計了!”隨駕急急大叫。

明王匆匆跳下馬車,踩著小侍的手掌躍上馬匹,冷冷地看了看旗幟招展、將帥遙立的城樓:“傳我帥令,大軍撤離!”

“那白軍師?”尉官急急問道。

明王不甘心地虛起雙眼:“白軍師為國捐軀,本王定厚葬之。”一抽馬鞭,掉頭飛奔,“駕!駕!”

“撤!撤!”校官粗吼,架起的雲梯被推倒,雍兵分成三路急急退離。

“殺!”

行至白樺林隻聽喊聲撼地,鑼鼓齊鳴。一隊騎兵從東南角殺出,黑暗之中看不清來者多少,但從聲音判斷至少也有近萬人。明王暗叫不好,低下頭,隱身於軍衛之中。

“唰,唰,唰……”一陣箭雨飛過,騎衛紛紛倒下,明王驚的毛發聳起,心中暗恨:淩徹然,都是你害的本王如此狼狽,待我陳紹回去再與你算帳!

天似沉墨,黑雲罩地,風動白樺,疑有暗影。

驚,驚,驚。

小跑的步兵不時張望,就怕哪裡再殺出伏兵。氣不敢喘,腳不敢停,一鼓作氣奔行數十裡。待到酹河邊,剛要停下緩口氣。卻聽身側又是一陣號角低鳴,怎麼又來!從明王領地到繁城,本就不眠不休地疾行了一夜,如今又受到如此驚嚇,雍兵個個覺得身負千斤,疲累不堪。

“殺!”馬蹄聲狂亂,西南風不息。

雍兵丟下輜重,雖%e8%85%bf如灌鉛,也不得不再度奔命。

騎馬狂奔的明王此時已經金冠半落,束發蓬亂。他低下頭,躲過數支冷箭,狠抽馬匹:“駕!”

風聲鶴唳水滔滔,林暗月殘路遙遙。

倉皇奔行數十裡,過了酹月磯,追兵漸無。陳紹微疑,勒馬回望,隻見身後盡是丟盔棄甲的雍兵。他扶了扶金冠,暗自思忖:一路上隻見小叢追兵,而且並未一次近戰,追而不殺,這不是青軍的風格啊。半晌,他猛地瞪大眼睛,兩腮微抖:糟,中計了!

明王一揮馬鞭,大聲吼道:“傳我帥令,回擊繁城!”

“什麼?”“不是才逃出來嗎?”“回去送死?!”聲聲質疑。

“違令者。”明王無情地看向四周,“斬!”

人困馬乏的雍軍不情不願地調轉陣形,好似一條半死的蟒蛇,顯得有些沉重。

“報!”身後插著窄旗的探子狂奔而來,半跪在地,“西北二十裡外發現青國大軍,人數約有十萬!”

“十萬!”明王癱坐在馬上,“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

“主上!”“主上!”身邊的將官急急開口,“主上,保命要緊!”

明王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口氣,調轉馬頭:“傳我帥令,向豐州挺進!”錢喬致,當年本王為你求了個重金侯的頭銜,今天該是你投桃報李了!

涼風習習,月到繁城。

“你說什麼!”功成歸來的韓月殺暴吼一聲,看向馬下,“她來了?!”

“是。”韓琦驕傲地說道,“此次計退明王,全都是小……不,全都是那位大人的主意。”

“喔~”攜新將歸來的淩翼然瞇起桃花眼,心癢難耐地問道,“她人呢?”

韓琦一臉難色:“大人……大人她……”

“琦叔!”韓月殺急得握緊馬韁。

“她讓屬下將白子奇一眾趕到內城的北霆門外,說是要醃製脯醢以奠之。”

“胡鬧!”韓月殺一揮馬鞭向北馳去。

“駕!”淩翼然勾起嘴角媚然一笑,策馬緊跟。

“這……”降將王仲文看著遠去的兩人,微訝。

“將軍。”韓琦向他拱了拱手,“請將軍下馬休息。”

“好、好、好。”不明所以的王仲文看向遠方,半晌恍然大悟:計退五萬大軍是個將才,也難怪韓將軍和九殿下對他如此看重。嗯,看來這次投了明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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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劍,踏過橫斜的屍體,一步一步走向在地上爬行的白子奇。

長風落葉,枯籐殘花。西風蕭瑟,入骨寒涼,這就是我記憶中的秋夜。

星子墜天,涼露似淚。魄似蛾眉,清輝染血,這就是我記憶中的弦月。

“不……不……不要……”尖聲入耳,讓我的心越發冰涼。麵無表情地拽起他的頭發,垂下劍尖,一路拖行。“俠士,你我無冤無仇,求您……求您饒了小的一命吧!”哭音刺耳,用力將他扔到旋柳下。

收起銷魂,從地上撿起兩枝長槍。冷冷勾起嘴角:“無冤無仇?”聲音涼如寒冰。

“是……是……”他顫唞地向後靠去,“在下確實不認識俠士,何談仇怨呢?”

轉眸一笑,將長槍一邊一枝插入他的腹側,氣走經脈,硬生生地將他挑起:“不認識?”

白子奇嘴角抽搐,血如泉湧。

用槍將他撐在樹上,慢慢靠近:“死之前看清楚點。”

“你……”血液從他的口腔裡漫溢而出。

抬頭看了看已偏向東邊的冷月:又到這一天了。

冷冷睨視:“十年前的今天,白軍師可是將我擲於城下啊。”

他猛地瞪大眼睛,五官痛苦地擠成一堆:“是……是……”

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並未聽到最後的答案。夜半鬼門開,秋到血債還。

報仇了,可是。回望柳林,刺心錐骨:可是……可是……可是……

不,我不要流淚。捂著臉頰,鼻尖彌漫著陣陣腥味:說好了不再在這一天流淚,不再回憶,不再痛苦的。臉頰微涼,手掌浸濕,狠狠地抹著臉頰:說好了不再用淚水訴說哀傷,說好了一定要變的堅強。

不哭,不哭,不要再哭了。淚卻似酹河水,拭過千行又萬行。心底越發的焦躁,越發的激狂,索性放下雙手,望月嘶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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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慘唳入雲,聞之心碎。

“卿卿!”韓月殺從馬背上翻下,踏著延綿百米的屍體,向遠處沖去。

身後的淩翼然看著血流成河的荒郊野嶺,眉梢微動,心如錐刺。

柳林邊,一個嬌弱的身影直直挺立,仰頭大喊,聲音嘶啞:“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卿卿!”韓月殺心疼地抱住她,低哄道,“可以了,可以了。”

“啊!!!”淚水如瀑,聲聲不絕。

“可以了,可以了。”韓月殺語帶哽咽,兩眼微紅。

“啊……”力盡而倒,淒音斷腸。

“可以了,可以了。”韓月殺將她打橫抱起,柔情說道,“睡吧卿卿,睡吧。”懷中這人緩緩地閉上雙眼,一滴清淚從眼角滑下。

“竹肅……”淩翼然輕輕開口,生怕驚醒了佳人,“這……”一向成竹在%e8%83%b8、料事如神的九殿下第一次麵露遲疑。

韓月殺仰首望向那鉤殘月,緩緩開口:“今天是八月初八。”

淩翼然美目含憂,望著沉睡的月下,滿心疼惜:“是忌日。”

韓月殺抱緊懷中人,語調微顫:“亦是生日。”

九殿下瞪大雙目,定在原地:生……日……

今夜西風入閩關

夜半漏聲殘,剪剪清風寒,長樂殿裡突然傳出一聲興奮的低吼。

“好!好!”

青王淩準披著黃袍倚在床上,手裡攥著剛從前方傳回來的軍情詳奏,笑得不禁重咳:不愧是孤的小九啊,這樣的膽識和手腕,果非凡子。他怡然自得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勾起:千金易得良將難求,不失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蘄、鋒兩州,不折一羽一殳就奪下了上陵道,伏波將軍啊,你說六成其實是留有餘地吧。

“王上。”帳內傳來嬌聲軟語,一隻雪臂從暖被裡伸出,“王上,夜深了。明日再理會吧,反正折子又不會長腳跑了。王上~”

青王厲厲轉眸,沉聲道:“得顯。”

在簾外伺候的內侍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位主子,怕是活不久了吧,唉。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向後招了招手。兩名小內侍機靈地拿起薄被,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走進內殿。隻見青王淩準站在床邊,厭惡地瞥了一眼被眾人,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王上!”身後傳來驚恐的叫聲,“王上,臣妾知錯了,請不要趕臣妾走啊,王上!”聲聲低泣,讓人不禁心生憐惜。

青王閉著眼睛,伸展兩臂,享受著得顯的伺候,對此充耳不聞。

“好了,王上。”

淩準邁出寢殿,疾步向禦書房走去,一路思忖:嗯,王仲文算是名將,該給個三品頭銜。不過,那個豐雲卿又是何人?他停下腳步,背著手站在廊裡,擰眉望夜:是小九的人?還是老三的人?淩準低下頭,來回走了幾步:亦或是小七的人?嘖,他撇了撇嘴:就先給個虛職看看吧。

“得顯。”語調中透出深秋的冷意,“去把刑獄寺的洛太卿給孤叫來。”

“是。”

青王虛起銳目,抿緊雙%e5%94%87:戰時叛國,哼!他重重地吐氣,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殺意:孤倒要看看是誰借了你這個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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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e8%88%94了%e8%88%94嘴%e5%94%87,好渴。全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好累。撐直手腳,大大地伸了個懶腰,慢慢掀眸。

“嗯~終於醒了。”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與那雙媚惑的美目相對,一時失了心魄。“嗬嗬~”溫熱的鼻息噴在臉上,驚的我毛孔緊縮。倒吸一口涼氣,猛地將他推開。急急坐起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沒有半點血痕。直直地瞪著他,難道是這個痞子給換的?

淩翼然拍了拍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