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發絲擦掌而過,翩身閃到她的身後,低低耳語道:“這點程度是傷不了我的。”
雀兒愣在那裡,半晌她的嘴裡傳來清晰的磨牙聲。足尖一點,一個鷂子翻身,在她出手前越過她的頭頂。
“沒想到小姐的身手如此了得。”雀兒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寒光映在她臉上,竟有幾分冷艷,“那,我就不客氣了!”
左七步,右三步,下腰,回身。“唰~唰~唰~唰~”一刀,兩刀,三刀,飛起,出拳。
好奇怪的招式,隻是閃躲,並不回擊。將她引出書房,在空曠的院裡,她時而飄起,時而落下,如雀子一般輕靈。看清了她的招數,暗自記下。她興奮地瞪大雙眼,神色猙獰。眼見匕首戳心而來,腳下一個一百八十度旋轉,突然閃到她的懷裡,虎口大開一把撇過她的手腕。
“呃……”耳邊傳來一個悶哼,向前兩步,從她的手中奪過那把匕首。雀兒齜著牙,右腕折出一個詭異的角度。我拿起精美的短刃,虛眼一看,刀柄處刻著兩個篆字:“靈雀。”清聲念出,沖她笑了笑,“原來不是麻雀,而是靈雀啊。”暗自運氣,揚手飛出,銀光閃過,刀入石牆。
雀兒驚恐地瞪大眼睛,臉上滑下數滴汗水。她慢慢退後,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忽地嘟起紅%e5%94%87,搏命似的沖來。不同於刀勢的奇異,這劍招很是熟悉,是哪裡看過的?橫身點樹,飛起一腳,將她踢到數丈之外,低下頭細細回憶。“啊!”她惱羞成怒地低吼,招式狠毒,劍風淩厲。
猛地瞪大眼,快速閃過刺喉的一擊,半沉身,立掌成刃直直插去。左手被溫熱的身軀包住,指尖浸泡在絲滑黏稠的液體裡。慢慢抬首,輕輕道:“璿宮。”從雀兒充滿懼意的瞳孔裡看到了我此時的表情,冷冷清清。
向後退了兩步,左手從溫暖的軀體裡滑出,發出血肉輕扯的聲響。
“噠……噠……”血滴從指尖墜下,地上綻放出朵朵暗花。
風動,厲眼看向四周,牆頭上瞬間閃出了數道身影。“小姐!”這個男聲略顯不安,他什麼時候改口叫我小姐了?輕輕地歎了口氣:“五更還沒到,林門主你們來早了。”
另幾道人影從牆上跳下,將跪倒在地的雀兒團團圍住。
林成璧低下頭:“屬下來遲,讓小姐受驚了。”
甩了甩手,這粘答答的感覺還真不爽:“我可不是沒見過風雨的嬌小姐,林門主不必如此。”
院外傳來一陣急急的腳步,隱隱的光亮滲來。隻聽鑰匙開鎖聲,院門被急急推開,為首一人正是管家韓讓。他先是冷了一下,而後用身體擋住後麵的人,沉沉開口:“都在門外等著。”
“是。”
韓讓將手中的火把熄滅,側過身恭順地低下頭:“夫人。”
嫂嫂披著外袍,長發隻是鬆鬆地綰了個髻。她看著我染血的左手,驚的瞪大眼睛:“韓讓、引章守住院門。”語調依舊平靜,聽不出半分異樣。
“是。”
她急步走來,拉住我的手,低聲問道:“妹妹,你受傷了?”
輕輕地搖了搖頭,撇了撇嘴。無焰門的幾人閃開,將已經受傷昏迷的雀兒展現在嫂嫂麵前。嫂子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林門主。”我肅肅地看向身側,“此女使的是璿宮的秋水劍招,應該是叫靈雀。”
“璿宮護座?”林成璧語調略有驚訝,“啟稟小姐,靈雀與歌鶯、杜鵑、鷓鴣並為璿宮聖女的護座。”
這下可復雜了,璿宮的護座潛入青國將軍家做侍女,江湖和朝廷又扯上了一道線,真是一團亂麻啊。攏眉開口:“林門主,你能否將靈雀先帶回無焰門?”
“當然可以,隻是不知小姐做何考慮。”
睥睨地上,冷冷道:“救活她,然後問出幕後黑手。”
“屬下明白。”林成璧微微頷首,而後沉聲道,“阿默將靈雀送回總壇。”
高壯的男子扛起嬌小的雀兒,飛身而去,消失在夜幕中。
“各位我們還是進屋說吧。”嫂嫂警惕地瞥了瞥牆外,“小心隔牆有耳。”
點了點頭,一行人走入書房。接著微弱的燈火,不經意地一瞥,卻見一張艷麗的臉龐……林可顏。
林成璧指著她,慢慢說道:“這就是小姐的替身,無焰門的朱雀。”
林可顏以手抱拳,行了個禮:“屬下見過小姐。”這一出聲卻把我和嫂嫂都嚇了一跳,男人?師姐口中風騷露骨的小丫頭,竟然,竟然是個男人?!
林成璧看出了我的驚訝,好心解釋道:“朱雀是我的師弟,最擅長易容。”
直直地望著那位俏若桃李的朱雀,強壓下為他驗身的欲望,太不可思議了:“連號稱‘百麵神通’的湯盟主都沒有看出來?”
“‘百麵神通’?”朱雀冷哼一聲,憤憤然,“被拿來和那個三腳貓比較,簡直是我的恥辱!”
林成璧厲聲斥責:“律,不要無禮。”
“哼。”朱雀一扭身子,體態像極了薄怒中的少女。
合上下巴,向他欠了欠身:“小女無知犯了朱雀的忌諱,還請原諒。”
他回過頭,眨了眨眼睛,對我嫣然一笑:“沒關係,下次別再說就行了。”
林成璧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律,不要鬧了,快快準備,等天一亮你就要扮成小姐啟程去蛟城了。”
“是,是。”朱雀拖長聲調敷衍一聲,隨後拿出一個小布包。而後對我看了又看,取出一個小竹簽對著我的臉隔空比了又比。半晌,突然轉身坐下,開始忙碌。
“妹妹。”嫂嫂拿出帕子,為我細細擦拭血手,“剛才看著你那樣,就快把我嚇死了。這早上剛向竹肅承諾要照顧好你,要是晚上就出事,嫂子我真是沒臉再見他了。”
早上,腦中浮現出送別時雀兒的異樣,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嫂子,哥哥怕是有危險。”
染血的帕子忽地滑落,在空中劃出一道柔柔的弧線。“怎麼回事?”嫂子用力地反握,攥的我有點疼。將所知一五一十地告知,而後輕聲安慰道:“這一切也許是我多心,嫂嫂切莫慌張。”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啊。”嫂嫂擰起秀眉,目中染愁。
“所以我不能偷藏在家裡了。”站起身,向林成璧深深屈膝,“林門主,我有一事相求。”
“小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行此大禮讓林某惶恐。”
抬起頭,目光定定:“我要出門去尋哥哥,請門主分出點人手來保護我的嫂嫂和侄子。”
“主子出門前就交待過了,這是林某份內事。”林成璧微微頷首,再道,“其實小姐不必親自前往,待林某聯係了主子,這事將軍自然就知道了。”
“不!”看了看點頭贊同的嫂嫂,不容辯駁地說道,“我要去。”一定要親手將惡鬼伏誅,暗暗握緊拳頭:離別,別離,我已經經不起第二次了。“等城門開了我就走。”
“好了!”一個柔美的女聲傳來,抬眼望去,隻見微弱的燭光映在一張與我如出一轍的臉上。走近了,歪歪頭,皺皺眉,他也做出同樣的表情,簡直像照鏡子一般。
“朱雀,能不能幫我易容。”開口詢問。
“好啊。”他掏出一盒藥膏,興奮地手舞足蹈,“你要什麼樣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
“男的。”果決地回答。
他定住了,半晌眨了眨眼,叉著腰揚聲道:“沒問題!”他指了指板凳,“坐下。”依言而做。“抬臉!”揚起頭。他用指頭掭了一點藥膏,剛要往我臉上抹。隻聽嫂嫂低叫道:“慢!”
朱雀挑著眉,納悶地看向她。用我的臉做這種表情,看起來還真是怪怪的。
嫂子走過來,不留痕跡地將我和他分開:“俠士是男子,怎麼能摸我妹妹的臉吶。”
朱雀風騷地撩了撩長發,向嫂嫂拋了個媚眼,:“嫂子,妹妹我怎麼會是男子呢。”
嬌聲軟語聽得我%e9%9b%9e皮疙瘩直起:太……太太可怕了。
嫂嫂笑容僵住,愣愣地看著他,完全啞了。
“夫人。”林成璧剜了朱雀一眼,輕聲解釋道,“這是易容的必要步驟,缺不得的。”㊣思㊣兔㊣網㊣
“哦,哦。”嫂嫂嚅嚅答應,站到了一邊。
朱雀沖林成璧翻了個白眼,指尖帶勁,狠狠地再我臉上搓來搓去:“記住這琵鷺膏要抹得勻抹得細,若沒抹好,等會帶上麵具就會像二皮臉一樣。”說著,從包袱裡掏出一遝薄如蟬翼的臉皮。他纖長優美的手指在其間滑過,比女子還要嫵媚。
“真美。”不禁出言贊歎。
“嗯?”他瞪大眼睛,詫異地看著我。
“啊,對不起。”怕他記恨,急急道歉。
“不不不。”他的美目中閃耀著驚喜之色,“你是說我的手嗎?”他比出兩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嗯。”見他不忌諱,也就放心大膽地說出口,“腕白膚紅玉筍芽,很美。”
“哎呀,我就是喜歡誠實的人。”他一拍%e8%83%b8脯,豪氣十足,“今天我就給你畫一張最俊的臉。”
“唉,不用那麼顯眼。”急急說道。
“放心,包你滿意!”他不由分說地將一張薄皮貼在我的臉上,大概是先前塗了那個藥膏的緣故,假麵一下子就吸了上去。一番折騰,讓本來就沒睡的我更加筋疲力盡。
“好了!”朱雀拍了拍手,遞來一個小鏡子,“瞧瞧,神鯤第一美男子!”
鏡中一張蒼白瘦弱的臉,慘淡的猶如冬月,隻有眼睛透出幾分生氣。這……就是神鯤第一美男子?這臉該不會是……
“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他遞給我一個奇怪的凸起,指了指脖子,“戴上。”
好奇地看了看,是假喉結啊。對著鏡子,細細貼好,再看向他:“你怎麼沒有這個?”
朱雀憋了半天氣,忽地喉間凸出一塊:“這叫功夫。”
“哦。”挑了挑眉,壞壞一笑,“好功夫啊,神鯤第一美男子。”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臉皮微紅,引得嫂嫂和林成璧一陣低笑。不錯啊,摸了摸沒有任何異物感的麵部,看來他提供的臉皮相當薄啊。
朱雀嘟了嘟嘴,遞給我一盒藥膏:“喏,給你的,會用了吧。”
“嗯。”將東西收在袖袋裡,“多謝了。”忽然想起一件事,低低問道:“聽說你總喜歡纏著我師兄,該不會是真喜歡他吧。”
朱雀半掩容,媚然一笑,盯著林成璧,一字一句揚聲答道:“對,我就是喜歡豐梧雨!”
看了看麵無表情的林門主,無奈地搖了搖頭,原來是這樣啊。
“咚——咚!咚!咚!咚!”一慢四快,五更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妹妹回去收拾一下吧。”
“喔……喔!喔!”在此起彼伏的%e9%9b%9e鳴中,夜終於盡了,眼前道路漸漸明晰。
一身男裝騎在馬上,“妹妹。”嫂子舉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