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滑落的背包重新放在肩膀上，「走吧，好嗎？」

「不了，不必了。」韓可妮失望的搖搖頭。

艾栗再*三*退*讓，他握緊拳頭，揣在褲兜裡，皺著眉，一副還想怎麼樣的表情瞪向韓可妮。

「我們分手吧。」手指不自覺地收緊，說出這句話時心猛地縮緊，像是岔氣了一般疼的無法呼吸。

「你又想怎麼樣？沒完沒了了是不是？」

她一怔，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笑話，旅行也好，流淚也罷，這些舉動隻不過會讓他覺得好笑，彷彿不屑計較。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再也摸不清他的喜怒。

「我說我們分手吧。」她攥緊手指，彷彿在給自己說出這句話的勇氣，指甲鑲嵌在肉裡，真的，很疼。

「韓可妮，從以前我就告訴過你，如果你再讓我聽見『我們分手吧』這五個字，就真的會分手，我不會繼續縱容下去了！」

「我們…分手吧。」堅定地說道，「實在是太累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自己辛苦，自己等你，就算是在一起也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一個人在戀愛，一個人在承擔所有的責任，所以分手吧，我們…和平的分手吧。」

這次啊。是真的要分手了，是認真的，不再是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因為這些舉動對他來說毫無用處。可妮突然釋然了，早在她以『分手』為玩笑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這場戀愛根本就是錯誤的。

艾栗看到她如此堅定的神情，心裡沒來由的抽搐，他一把握住了可妮的右手臂，拽著她，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也許一直向前走，身後的人兒才不會離開他。

「艾栗……你覺得我們現在幸福嗎？」她任憑他拖著，像個無神的木偶。

艾栗停下，手指攥的很緊，緊得讓她白了%e5%94%87。

「你還愛我嗎？」背後的可妮帶著濃重的鼻音問道。

「愛。」

「愛？那你為什麼讓我認為自己活得這麼悲慘呢？」她苦笑著抽回了手指，聲音沙啞而又乾澀，「所以，該分手了，我們確實該分手了……」

「可妮我……」

「算了，從這裡開始就從這裡結束吧！你就當我已經不會再愛你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了。」她拚命忍住眼淚，殊不知早已花了臉。

韓可妮扯過艾栗身上的背包，拿起他手邊貼滿了卡通貼紙的行李箱衝著反方向走去，剛剛還跳得很快的心臟，突然就不跳了，原來，許多堅持，許多執念，說出了口，就真的不會覺得心疼了。

韓可妮知道，不以『分手』為玩笑。

可艾栗你呢？你究竟知不知道？先說分手的人，心更痛。

☆、第七章：某人打臉中

艾栗換了套衣服走進會所，看到程歡從樓上下來，招了個手。

「呦，艾導演為了見我一麵還特意梳妝打扮了一番？」程歡看著頭髮半乾的艾栗故意挖苦他。

「我碰見韓可妮了。」

「我說你怎麼突然給我打電話咧？我已經把錢匯到了可妮的卡上了。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會緊緊糾纏在一起，跟並蒂蓮一樣纏纏綿綿難以分開。」

艾栗冷笑道：「我可沒覺得。」頓了頓，「她有男朋友了。」

「不應該啊？現在似乎不是她應該戀愛的時期，怎麼會談戀愛呢？」程歡脫下西服把咖啡放在艾栗麵前，「得趕緊掙錢啊，不然她的工作室可就要關門大吉了。」

「哼。」他蔑視地回想著，「那傢夥的男朋友偷偷摸摸跑來這地相親，被她發現了。真不知道怎麼離開我以後會遇見這樣子的男人？」

「不放心就追回來啊？」

「我？別說笑了，人家無緣無故提出分手，沒有任何理由，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好吧，我承認我們當時熱火朝天，好著呢！你現在讓我把那個沒腦子的傢夥追回來？做她的白日夢去吧！」

程歡笑得跟隻老鼠一樣合不攏嘴：「瞧你精神煥發的樣子，看來韓可妮重新出現在你生活裡還是有一定好處的，起碼我不用再擔心我的老朋友是不是又被交警帶進警察局醒酒去了。」

「有嗎？」艾栗低頭看了看自己，「沒差啊。」

「其實你們可以先試著當朋友讓關係緩和一下，等到開機了就不會那麼尷尬。」

「尷尬？並沒有。」艾栗挑了眉，「以前會好奇她過的怎麼樣？結婚了嗎？有男朋友了嗎？現在看來，她做過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愛上我。」

「你個自戀狂。」

艾栗勾%e5%94%87一笑：「怎樣？」

「沒事，挺好的，比起你見到韓可妮欣喜若狂的樣子還是自戀看的順眼。」

「程歡我告訴你，我和韓可妮絕對不可能，我們隻適合當朋友，收起你意%e6%b7%ab的笑容。」

桌邊手機傳來一陣響鈴：憑什麼憑什麼老子憑什麼？

這詭異的來電鈴聲啊……程歡汗顏，終於知道為何艾栗總是按在震動上了。

艾栗對程歡做了個禁言的手勢，拿起手機看著陌生的號碼，開口：「喂？」聽到電話裡熟悉的嗓音，他捋了袖口露出一串銀鐲子，上麵刻著字母N。半晌後他皺緊眉頭，深吸一口氣，雖是聽出來她口齒不清的語氣還是問道，「你喝酒了？」

未等對方答話，他猛地把電話拿開，手機裡傳來淒淒慘慘地吼叫聲，跟個瘋狗一樣狂吠不止，他掏掏耳朵，無奈之下又不得好聲好氣的問：「你現在在哪？」

嘟嘟嘟……

電話掛斷後，艾栗黑著一張臉，從沙發上拿起外套披在身上：「程歡你他媽以後不要隨意把我的手機號洩露出去！」

「反正早晚都要知道。」程歡摸著下巴，「去哪裡？」故意挑逗。

艾栗拿起桌子上車鑰匙點了點始作俑者：「等我回來再找你算賬！」

程歡瞧見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男人，翻了個白眼：「您就去樂嗬吧，一路順風啊！」

門匡噹一聲被關上，程歡終於笑出聲來，是誰告訴他的隻適合當朋友？不過就是喝醉了而已，朋友用得著一臉丟了魂的表情？

恩，朋友，夠擔心！也夠打臉。

艾栗拉開車門，連保險帶都沒來得及掛上，開著車就往可妮工作室奔去，他撥通了一串號碼：「你老老實實呆在原地，哪也不要去，聽見了嗎？」

「你丫誰啊你！」

嘟嘟嘟——

又是一陣忙音。

艾栗皺了眉頭，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和男朋友在一起的嗎？莫非吵架了？這個壞脾氣怎麼就不知道好好改一改呢？

前方一個紅燈讓艾栗踩了剎車，朝方向盤上錘了一拳，喇叭被他按得響徹雲霄，鐵青著一張臉回撥過去。韓可妮接了電話像是哭過了，嚶嚶的說道：「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拍成……影視劇……嘔……」

聽到柔軟的嗓音，艾栗對於紅燈阻礙了他這件事已全然忘在腦後，他笑起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誰呀？」天真的語氣，「AL的總裁嘛？」

艾栗笑得眼角都起了皺紋，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邊開車邊說：「你說的那個人是叫程歡。」

「他混蛋！」

「對，他的確是個混蛋。」$$思$$兔$$網$$

「那……那你是誰呀？他們都不要我了……程祁七不要我了，韓鍾楠那個死小鬼也不要我了，好多人啊，好多人都不要我了……」

艾栗搖搖頭，究竟是喝了多少？

「我現在快到了，在原地等我。」

「不要！我才不要等你！」

艾栗的心臟咯登一聲，猶豫了很久，淡漠的聲音響起：「為什麼？」

「太痛苦了……我才不想等呢！什麼都要等……劇本也要等……應聘也要等……排隊也要等……什麼都要等……等來等去一%e5%b1%81%e8%82%a1的外債……各種各樣的開銷還要給程祁七繪圖工資，偏偏這個時候有錢……讓我怎麼辦……再去麵對……麵對那段回憶嗎？才不想和那個人做朋友……看見他就起%e9%9b%9e皮疙瘩……」

艾栗猛地按了一下喇叭，超了好幾輛車，從耳朵上把藍牙耳機扣下來準備扔到座位上時，裡麵斷斷續續傳來笑嘻嘻的聲音：「可是……我有個對我超好超好的男朋友！」

「嗬！就是那個背著你相親的？」

艾栗根本不指望韓可妮能在昏昏沉沉中回答他的問題，隻不過下麵的話卻讓他的心失了兩拍。他聽的出來，韓可妮幸福的小調調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傻笑說：「舒宇好像要和我求婚……」

停在半空中的耳機重新放入耳中，韓可妮的聲音更加的清晰，仿若就同他耳語：「可是我不想和他結婚。」

艾栗鬆了口氣，正了正身子，誰料到韓可妮邊哭邊支支吾吾的耍酒瘋：「我是個壞女人，我欠了外債，還拖欠了七七的工資，工作室都要保不住了，我怎麼可以和他結婚？我不想給他壓力，隻能……隻能假裝不想結婚……今天明明我摸到了他兜裡的戒指，可我……可我卻臨陣脫逃了……」

「那就等到有能力的時候再結婚。」他淡漠的望著前方即將轉彎就到達目的地的地方。

「我好怕他會被別人搶走，嗚嗚嗚……」

「這種男人被人搶走了也沒有什麼損失。」

「放%e5%b1%81！」韓可妮吼道，艾栗嘶了一聲，他媽的這麼大的聲音快把他的耳朵震聾了！

「韓可妮，閉上你的嘴，我馬上就到了。」

「嗚嗚嗚……他才不會像你這樣子，我的男朋友長得好帥好帥就像是漫畫書裡的王子，品行也好，說話也溫柔，重要的就是特別的愛我……在他變心之前我必須要和他結婚的，可是我卻沒有錢……上天怎麼這麼不公平啊！」

艾栗扯下藍牙，從窗戶裡看到一個可憐兮兮的小粉襖橫躺在工作室的台階上，滿麵愁容的下了車：「喂！韓可妮！」他用腳踢了踢可妮的鞋子。

「我的男朋友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依舊抱著手機吼道。

艾栗掏掏耳朵，幸虧把藍牙耳機摘了，不然他的耳朵得失聰一陣子了。

他蹲在地上，一把拽起韓可妮的胳膊，扶著她站起來。防止她再跟一條八爪魚一樣躺在地上吐泡泡，這好歹是他艾栗的前女友，當不了對象還不能做朋友了嗎？

「哎，你這耍酒瘋的習慣怎麼一點都沒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天生就該露宿街頭。韓可妮，你前世是不是個要飯的酒鬼啊？沒錢喝酒的時候還要靠乞討為生？」

韓可妮皺皺眉頭，打掉抓在她胳膊上的手指，繼續準備躺下睡覺。

艾栗的眼睛輕輕瞇起來，揉亂眼前女人的頭髮實行報復，誰讓她說了一堆不中聽的醉話？

「嗡嗡嗡，請叫我女王大人——」

「嗡嗡嗡，請叫我女王大人——」

艾栗聽到久違的手機鈴聲，笑得花枝亂顫：「放過你了。」他支起身子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親愛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