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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露出恰如其分的好奇:“拓拔嶽既然專寵鄭欣那麼多年,生活習慣上總應該是有些差別的吧?”

烏蘇沫輕輕一笑:“差別自然是有的,譬如假皇後比真皇後體貼多了,順從多了,也更加粘糊拓拔嶽了,這樣一來,拓拔嶽除了欣喜,哪裡還會懷疑呢?所謂當局者迷,大抵就是這個道理。”

雲陽搖頭一笑:“是啊,有時候一個人突然變得格外溫順乖巧了,興許不是什麼好事呢。”

雲傲握著樸清然的手霍然一緊,樸清然吃痛,眼角溢出了兩滴晶瑩的淚珠,雲傲的心頭再次一軟,含了一分愧疚的語氣,道:“不舒服的話,待會兒我宣太醫給你瞧瞧。”

太醫?從前雲傲宣太醫,她不會認為有什麼,但此時聽了烏蘇沫的言論,許是心虛的緣故,她總覺得雲傲是要借機證實她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冷香凝。

其實雲傲真的隻是關心她,但她的反應貌似過激了,怎麼看怎麼有些不正常。雲傲冷冽的眸光掃過男賓席位,荀義朗稱病在家,並未赴宴,專門為他們幾個舉辦的接風宴,他竟缺席了!他再看向樸清然,眼神裡似蒙了層不太真切的薄霧。

雲陽不再多言,端起一杯酒慢慢啜了幾口,貪婪而挑釁的眸光肆意地在桑玥越發豐腴的部位來回遊離,“■”的一聲,酒杯炸裂,巨大的動靜驚得眾人一愣,雲傲的眉頭一皺,好歹這也是幾國使者齊聚的宴會,雲陽到底在發什麼瘋?

桑玥淡然笑之:“雲陽,父皇對母後好是天經地義,你怎麼能發火呢?你可別把你母妃的死記在我母後的頭上啊,這人,一旦有了仇恨就十惡不赦了,那些挑撥離間的伎倆是一出接一出,你該不會也成為那樣的人吧?”

她咬重了“挑撥離間”四個字,雲陽的臉色微變,他實在想不通好端端的一個酒杯怎麼就憑空炸裂了,他四下看了看,沒找到罪魁禍首,卻跟雲傲盛怒的眸光碰了個正著,他趕緊錯開視線,訕訕地笑道:“太女言重了,我多喝了幾杯,頭有些暈乎,所以弄壞了酒杯,我怎麼會記恨皇後娘娘?她也是我的母後。”

但冷香凝不喜歡庶出的皇子公主們喚她“母後”,雲傲的眸光似又深邃了幾分,究竟信誰,誰也不知道。

尚儀局的人很快安排了新一輪的舞蹈和歌曲助興,大殿內又是歡聲笑語一片,隻是眾人皆各付心思。

赫連穎幽幽薄怒地看著慕容拓,慕容拓和慕容錦深情款款地打量著桑玥,桑玥努力抑製想要孕吐的衝動,靜靜喝著手裡的花茶,餘光卻瞟向了皇子席位。

烏蘇沫詭異地看著慕容家的兩兄弟,自始至終沉默寡言的豫親王則是偶爾看向雲傲,眼底的鋒芒略有些耐人尋味。

他們似乎都在算計什麼,但又都在等待什麼。

☆、君狂天下【第六章】勁爆,求票票!

酒過三巡,眾人皆有了醉意,不少人離席去院子裡或禦花園醒酒,桑玥著實忍不住害喜反應,在蓮珠的攙扶下去往了偏殿。一番孕吐過後,越發不喜裡麵那種香氣繚繞的氛圍,於是和蓮珠在崇喜殿廂房前的梨園裡散起了步。

“殿下,小殿下會動了麼?”蓮珠睜大亮晶晶的眸子問道。

桑玥姣好的容顏上泛起一抹幸福的笑:“還不會,再過一個多月,大抵就能動了,頭胎動得晚,我希望是個兒子,慕容拓偏想要女兒。”

蓮珠喜滋滋地笑了:“曦王殿下是怕生個跟他一樣的你不喜歡,最開始你不可討厭他了?”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笑出了聲:“是啊,我納悶呢,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他呢?”

也許,第一眼就相中了,隻是逼著自己不去承認罷了。

此時,子歸風塵僕僕地趕來,對著桑玥的耳邊小聲稟報了幾句,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裡流轉起一抹晦暗難辨的光,她頓了頓,似笑非笑道:“秩兒做得不錯,你替我修書一封謝謝他。”

子歸纖長的睫羽顫了顫,清冷美眸似有流星般絢爛的幻彩劃過,她愣了愣,恭敬地應下:“是,殿下。”

子歸走後,蓮珠疑惑地問道:“奴婢倒是很少見到子歸有態度這麼好的時候,她總是冷冰冰的像塊湖裡的石頭。”

桑玥淺笑,目光似一汪月夜下的清湖,泛著清淺水波:“子歸是秩兒的師父,師徒情誼,自然非比尋常。”

二人又笑談了許久,桑玥自重生後,聽到的第一段對話就是蓮珠和鐘媽媽的,一路走來,她和蓮珠早已不是主僕。

月朗星稀,夜色精美。

慕容錦閑庭信步而來,仿若踩踏清輝,從頭到腳每一處都依稀可見淡淡朦朧韻致,獨那一雙耀盡璀璨人生的眸子風華無限、深情流轉。

桑玥鬆開了蓮珠的手臂,蓮珠會意,悄然退避三舍。

慕容錦目光複雜地打量了她許久,微嘆,稍了一分感傷:“玥兒,你當真要如此傷我?不願嫁我,還非得送個人兒給我。”

這副委屈的樣子是做給誰看?她可不信慕容錦當真這般脆弱。桑玥放空了視線,眼眸裡仿若囊括了整片梨園,但仔細辨認卻是沒有焦點:“傷你的人是你自己,你要是早點兒放下執念,不再苦苦糾纏,我何必日日夜夜防著你?我真的想不通,你對我的執念從何而來?我和慕容拓要是隻見那麼寥寥數麵,才不會對彼此這般死心塌地。”

“是嗎?”她大抵是不知道,拓兒見了她的當晚便徹夜未眠,甚至好幾天都不能入眠,但這些話,拓兒不說,他也不會挑明,“初次去定國公府涼亭,的確是韓珍和我母後安排的相親,我遠遠地聽了那琴聲,便覺能把一首癡情曲奏出肅殺之意的女子定能有資格與我笑看紅塵、睥睨江山。在宴會上,我見了桑柔,也救下了桑柔,但當我打算去救你時,她忽然拖住了我,那時我便篤定她不是那奏曲之人。”

桑玥淡淡一笑:“如果你先救的是我,我也會和桑柔一樣拖住你,不讓你去救她。”

慕容錦的眸子就是一緊,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

桑玥又道:“我跟桑柔沒什麼不同,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忘了我是怎麼離間裴浩然和慕容耀的?”

慕容錦的手緊握成拳,他怎麼可以忘了?當她被慕容耀撕破衣衫的時候,他差點兒就衝上去殺了慕容耀了!

桑玥不看他,已知他的情緒波動,“你最初喜歡我,許是那曲子讓你感同身受,爾後你喜歡我,許是我這人疏離冷漠,像一麵鏡子照出了你內心不為人知的一麵。”

慕容錦的長睫一顫,啞然。

桑玥慵懶地抬了抬眉,“到如今你仍放不下我,隻是因為你沒有得到。從小你表麵處處強過慕容拓,你知書達禮,他紈褲不羈;你德厚流光,他殘暴不仁;你功勛無數,他惹禍連連……但其實,那些都不是你在意的,你真正的在意全都輸給了他。你渴望母愛,楚嫿給了你嚴苛;你期許自由,慕容宸瑞給了你責任;你明明花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做好一個世子,結果卻是武功不一定高過他、鬼主意不一定多過他……簡言之,你就是嫉妒他比你有天賦,你想得到我無非是為了證實你比他強。”▼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慕容錦頭一次被人剖析心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把鋸齒突然割開了自己的心,難受得有些讓人無法接受,桑玥儘管說對了大半,但他對她的愛,是真的啊。

桑玥笑了笑,“其實你錯了,他不比你有天賦,他花在自我提升上的時間或許比你更多,隻是他不走常規路,你無從得知罷了。就好比,我永遠不知道他究竟為我做了多少事。我喜歡他是因為這世上再也不會有誰像他那麼瘋狂地愛我,他哪怕中了幻術也不曾認錯,他寧願打破我的計劃被我記恨也決不允許我傷害自己,慕容錦,你做不到的。我愛的不是權勢地位,不是中宮那人人羨慕的鳳座,隻是一個一心一意陪在我身邊、有我就有家的人。已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你依然是我們敬愛的大哥,是我腹中孩兒崇敬的大伯。”

語畢,她不給慕容錦反駁的餘地,雙手交疊,行了一禮,“多謝大哥成全。”

慕容錦的眼前有白色身影一晃而過,他欲伸手去抓,奈何隻輕輕地觸碰到了一片柔滑的衣角就如過電一般抽回了手。他不愛桑玥嗎?愛啊,隻是他無法像拓兒那樣撂了肩上所有的擔子罷了。

桑玥,讓我放棄你,我真的做不到……

慕容拓其實也在桑玥離去後不久出來尋她了,隻是中途被赫連穎攔住了去路,烏蘇沫本是要去追慕容拓,找他討回點兒公道,誰料半路竟是看了這麼一出好戲。兄弟奪妻,多好的戲碼。那赫連穎想必還要纏慕容拓好一會兒,倒不如……她美眸一轉,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邁開步子,姍姍裊裊朝著慕容錦走去,同時,急速催動起媚功和幻術,自打上次在慕容拓手裡吃了癟,她閉關苦修了兩個月,即便慕容拓親自站在她麵前也絕對逃不過她的魅惑。

“慕容錦。”

一聲輕喚,慕容錦習慣性地扭過頭,望進了那雙波光瀲灩的美眸,霎時,他的頭腦一片空白,繼而金星閃耀,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向他走來的人:“玥兒……你……”

烏蘇沫垂眸掩住星星笑意,倒入了慕容錦的懷中,輕聲道:“我想了想,還是忘不了你,但我又真的不能負了慕容拓,過了今晚,你我再無瓜葛。”

說著,她雙手勾住慕容錦的脖子,踮起腳尖,送上一%e5%90%bb。隻有利用幻術讓慕容錦以為自己跟桑玥有了點兒肌膚之親,他才會更加奮不顧身地去追求桑玥,他們兄弟才能反目得愈發徹底。

慕容錦的心砰然一跳,攔腰抱起烏蘇沫走進了廊下的廂房……

卻說慕容拓見桑玥久不歸席,便前去尋找,誰知剛走到偏殿的前院就碰到了赫連穎。

赫連穎那張美得沉魚落雁的臉上寫滿了委屈,她討厭落淚,此時卻不禁紅了眼眶:“慕容拓,你到底怎麼想的?你不記得當初我救桑玥時你許了我什麼承諾?”

慕容拓看著這張和楚嫿有三分相似的容顏,語氣如常道:“記得,不就是做你們北齊的儲君?哎呀!赫連穎,我說你跟赫連風的腦子都進水了吧?一開始逼著我做駙馬,現在又逼著我做儲君,我跟你們北齊毫無血緣關係,我做儲君,你們也不怕赫連家的江山易主?”

赫連穎急了,這個秘密她是曲修宜來了北齊,說她跟楚嫿長得何其相似,她心存疑惑仔細查探許久才發現的。她上前一步,指著自己的臉:“那你怎麼解釋我跟你的母後長得那麼像?你當真以為自己跟赫連一族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