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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想起了浴池裡,那一抹獨具誘惑的風情,她的五官算不上絕美,身材卻是惹火得叫人鼻血狂噴,他當時……真的不爭氣地流了幾滴鼻血的。

他驟然憶起了那日親%e5%90%bb她的經歷,再想想今天被冷煜澤輕薄的經歷,思緒豁然開朗,原來如此,他大掌一握,哼道:“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女人!”

冷煜澤回了晨霄殿,桑玥仿佛喝多了,有些微醉,靠在慕容拓的懷裡,也渾然不顧這是個什麼場合,這與當初的瑤兮公主又有什麼不同?真是個風流成性的女子!

慕容拓的眉梢突然染了一分嚴厲,待到冷煜澤從他們麵前走過,他聲若寒冰道:“冷公子對太女和本王有意見?”

冷煜澤的腳步一頓,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趣事,什麼意見也變得沒有意見了,他薄脣勾起,微笑,眸光陰翳寒涼:“我哪敢對太女殿下和曦王殿下有意見?曦王殿下都不介意和別人共侍一妻,我豈能有所微辭?”

他這句話,聲音不大,但隔得很近的賓客還是聽見了,荀琴兒的麵色一變,正欲反駁,桑玥給她使了個眼色,她抿脣,將火氣吞進了肚子,太女殿下這風流之名怕是傳出去了。

桑玥並不急於離開慕容拓的懷抱,隻笑得意味深長:“冷煜澤,你弄清楚了,慕容拓才是本宮的丈夫,本宮也是疼惜沐傾城的,可惜,身份懸殊,隻能委屈他做個寵臣了。”

據說二人在南越就拜了堂的,這話,公然承認了她和慕容拓的夫妻關係,同時也影射了沐傾城在她心目中的分量。

馬夫人喝了一口酒水,不動聲色地癟了癟嘴,從最初在華陽夫人的壽宴上見到桑玥挑釁雲澈的權威,再到後麵兒子馬思遠和李萱談婚論嫁,她的印象裡,桑玥一直是清高的、知書達禮的,更是聰穎無匹的,縱然太女可以擁有自己的後宮,但她不至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露出風流本性吧?難道真是喝多了?關於桑玥是南越曦王妃的事早已傳遍了大周,他們鶼鰈情深,眾人也是有目共睹,突然殺出個天姿國色的沐傾城,愣是分走了桑玥的幾分垂憐,可見啦,風流就是帝王本性。

馬夫人這麼想,其他人也差不多,左不過是,太女殿下真的很疼惜沐傾城。

冷煜澤輕蔑一笑:“太女殿下說的比唱的好聽,疼惜沐傾城是假,利用他才是真的吧?”

眾人不禁瞪大了眼眸,冷煜澤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跟太女殿下說話?

桑玥不惱不怒也不語,反倒是慕容拓揚眉一笑,帶著淡淡的嘲弄譏諷:“聽冷公子的口氣,似乎對沐傾城很是了解,還隱約有幾分惋惜之意,怎麼,你也看上他了?”

冷煜澤的臉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對方會甩出這麼一句諷刺的話,偏又戳中了!周圍已有異樣的目光,他尷尬了一瞬,很快便再次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淡定,他淺笑,露出幾顆似明亮珍珠的皓齒,華光淺淺:“無稽之談!我怎麼會傷風敗俗到喜歡一名男子?”

慕容拓哈哈大笑:“遺傳啊,你父親不正是有龍陽之癖?都說虎父無犬子,你又能差到哪兒去?”

周圍一陣哄笑,冷煜澤的臉青一陣紫一陣,如變幻莫測的雲,隨時都要將眼前的人籠罩吞噬一般,戾氣十足。郭玉衡和冷昭的醜聞天下皆知,便是軍營也沒能倖免,噩耗傳到他的府邸,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異樣的眼光,為此,他嚴懲了三十名態度不恭的軍士,血洗了一片教場,才勉強平息了軍中的謠言。但他在軍中稱霸,在京都卻是不能,他幾乎每走到一個地方,都會有人對他指手畫腳,大抵是說,看,這是那個斷袖的兒子,真是氣得他快要吐血!

有些東西越描越黑,這個道理他懂,他深吸一口氣,不在此話題上浪費口%e8%88%8c,而是笑道:“太女殿下真的不知道沐傾城近幾日在做些什麼嗎?太女殿下可不要被蒙在了鼓裡。”

一般上位者聽了這話,回答都會是“哦?他做什麼我還不清楚?需要你提醒?”

但桑玥的回答是“他是人,又不是物品,本宮可沒把一雙眼睛安在他身上,他做什麼是他的自由,隻要不背叛本宮就無所謂。”

冷煜澤怔了一瞬,暗自讚嘆桑玥果然狡猾,但這並不影響大局,有時候,事實勝於雄辯,鐵證如山的東西,絕對不是幾句閒言碎語就能撼動的。

比起和冷煜澤的劍拔弩張,慕容拓更關係府外的局勢,他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明朗艷麗的天色,又看了看墻壁上的沙漏,應該還有些時辰,再陪陪桑玥吧。這個女人最近有些不正常,她在利用沐傾城,這點他十分清楚,她一開始就解釋過了,但他就是覺得她的神色和語氣很奇怪,仿佛故意要撒氣似的,他得罪她了麼?

他握住桑玥的柔若無骨的纖手,指間輕輕劃過她細嫩的掌心,若在以前,她定咯咯笑了,這次,她卻是用指甲狠狠地紮了他一下,爾後幽幽地似含一分怨地瞟了瞟他,唔,他真的確定自己得罪她了,可他做了什麼?

“桑玥……”他欲開口詢問,姚府的一名丫鬟神色匆匆地跑到南宮霖跟前,小聲地稟報了幾句,南宮霖的身子一僵,手裡的帕子掉在了地上。她萬萬沒想到,在兒子的大喜之日會出這種晦氣的事,簡直太可惡了!

她走到桑玥和冷煜澤的身邊,低聲把廂房裡的狀況簡述了一遍,幾人俱是一震,隨後,齊齊往廂房走去。馬夫人和荀琴兒納悶得很,想詢問出了什麼事,但主人家似乎不想大肆宣揚,隻笑了笑,就轉身招呼其他賓客了。

姚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妥,他把這裡交給姚豫應酬,自己則和姚奇一同尾隨其後,姚俊明也去往了廂房,晨霄殿內,姚豫一人忙不過來,又吩咐丫鬟把姚馨予叫到了殿內。

典雅的熏著碧羅香的廂房內,冷芷若已氣絕身亡,她的死狀不怎麼好看,右手骨被折斷,骨頭戳穿了皮肉,暴露在空氣中,月牙白一般地映著肉色肌膚和紅色血汙,倘若細看,還能發現那色澤深沉的骨髓正順著鮮血滴滴淌下,但這些並不是致命的傷,致命的是%e8%83%b8膛上插著的一支金釵,釵頂用銀絲繞了一朵白蓮,其間點綴一粒細小東珠,東珠內又嵌了一顆紫色寶石,十分地精緻新穎,這個款式出自寶林軒,在場的南宮霖一眼就認出了。

她嚇得通體惡寒,撇過臉,伏在姚俊明的肩頭,把恐懼壓回心底,姚俊明拍了拍妻子的背,濃眉蹙成了一團,大喜之日死了人,傳出去,別人會怎麼看待姚家?怎麼議論姚晟和南宮雪?

桑玥神色淡漠地掃了一眼,不論凶手是誰,姚府的喜宴上死了人,姚晟和南宮雪的婚姻從此要背上晦氣的名頭,況且,姚府也難辭其咎。思前想後,她覺得冷煜澤是幕後黑手的可能性最大,除了他,誰還會用如此卑劣的法子陷害姚府?熄族三王子,大周三皇子,冷家三公子,貌似有“三”的,心腸都一樣的歹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所謂妹妹,所謂骨血親情,原來都是他們向上攀登的籌碼。儘管她討厭極了冷芷若,卻從未真的對她痛下殺手,原因很簡單,冷芷若有賊心沒賊膽,跟南宮雪一般無二,都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她還不屑於對一顆棋子大開殺戒。

慕容拓知道桑玥不怕血腥場麵,但他終究不樂意她看這些,於是他上前一步,擋了她的視線。

這一細微舉動令桑玥心頭一暖,覺得有個人如此疼惜自己,真的很好。

冷煜澤對冷芷若的感情並不怎麼深厚,倒也懶得裝所謂的兄妹情深,但冷芷若畢竟是冷家人,在姚府的喜宴上被人惡意殺害,於情於理,他都沒有不管的道理,他冷冷地哼道:“你們姚府真是恨極了我們,是不是?連在喜宴上動手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姚俊明淡道:“冷公子,我們瘋了不成?在自己的喜宴上動手,擺明了招晦氣?”

冷煜澤不然為然地笑了笑:“常規地想法的確如此,所以沒人會懷疑是你們動的手,你們很輕易地洗脫嫌疑了,用點兒毫無用處的名聲換一條人命,有何不值?”

“胡扯!”Θ思Θ兔Θ網Θ

姚奇話音剛落,冷華、雲笙和雲綏就聞訊而至,三人的身後,跟著一臉焦急的瑜安公主,如此,紙包不住火,姚府想要跟冷煜澤私了便不可能了。

桑玥將鬢角的秀髮攏到耳後,眸子裡浮現起似嘲似譏的波光,南宮霖沒有通知皇子公主們,他們的到訪真真是太“巧”了。

瑜安公主看到了冷芷若的殘破的屍體,嚇得尖叫一聲,撲進了雲笙的懷中,雲笙不耐煩地對一旁的丫鬟喝道:“還不快把屍體遮住?”

丫鬟正要上前,冷煜澤阻止了她:“如果冒犯了瑜安公主,還請瑜安公主迴避,但在事情的真相浮出水麵之前,不能動我妹妹的屍體。”

他麵向神色詫異的冷華,“大伯,芷若被害,你不會袖手旁觀吧!我們兩兄妹已沒了父親,你就等同於親父,我想問問,今日大伯你要不要給我妹妹、給冷家討回一個公道?”

好犀利的言辭!自從禦書房一鬧,眾人已知冷家的大房跟二房不合,冷芷若的死在冷華看來其實一點兒也不重要,但有一點冷煜澤沒有說錯,冷芷若姓冷,是冷家人,他作為冷家家主唯一的繼承者,不得不一碗水端平,管了這件閒事。他正色道:“我相信姚府會揪出幕後真凶,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事實上,剛剛南宮霖一聽到丫鬟的稟報,就即刻啟動府裡所有的侍衛和暗衛,守住了各個通道和大門,這是白日,不利於隱蔽身形,隻要不是慕容拓這樣的絕頂高手,絕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出姚府。

但關鍵是,來赴宴的賓客實在太多了,凶手的臉上又沒寫著“我是凶手”幾個字,要把那人揪出來,談何容易?就算明目張膽地搜捕,隻怕也搜捕不到。

冷煜澤問向冷芷若的貼身丫鬟:“我妹妹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

丫鬟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她無比驚恐地道:“奴婢……奴婢去如廁了,一回來,就看見一名白衣男子奪門而出,大抵太過焦急的緣故,他和奴婢撞上了,但是奴婢沒看清他的麵相。”

白衣男子?這瞬間就縮小了搜查的範圍。桑玥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子微眯了一下,沐傾城不就穿著白衣?

慕容拓黑寶石般璀璨的眼眸裡掠過一絲嘲諷、一絲淩厲,如那冬季最薄的一片冰,滿滿的全是危險的意味。

站在他身旁的南宮霖止不住地打了個哆嗦,緊緊地握住了丈夫的手,因著桑玥的緣故,慕容拓對姚家人向來溫和,從不曾流露過半分疏離和冷意,南宮霖便覺著這個殿下跟她的幾個兒子差不多,都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