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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不自知!”

沐傾城頗為無辜地聳了聳肩膀,薄脣一笑:“我是英雄救美,冷小姐身體不適暈了過去,我把%e8%83%b8膛借她靠一靠而已,冷公子何須動怒?”

這含了一絲小曖昧的話聽得冷芷若好一陣心花怒放,不由地又露出了幾許小女兒的嬌憨淺笑。

冷煜澤氣得牙齒都在打顫,狹長的翦瞳裡似蒙了一層濃厚的霧靄,霧靄深處,是最堅固的峰巒山壘,至於峰巒山壘中有什麼,就叫人難以捉摸了。

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他怒時,未必是真怒,此時這般凶神惡煞,倒有些欲蓋彌彰之意了。

沐傾城莞爾地笑了笑:“冷公子這樣,難道是預備殺了我?”

“沐傾城,不管太女殿下喜不喜歡你,你在名義上都是她的男寵,你在外麵勾三搭四,太女殿下若是知道了,隻怕會讓你死得很難看吧!屆時,不是我要殺你,而是太女殿下要殺你!想活命的話,你還是安分守己的好!”說這話時,他的大掌陡然用力,隻差沒掐斷冷芷若的手腕。冷芷若吃痛,眼淚都冒了出來,想掙紮,但力氣太小,反而越掙紮越痛。

儘管冷煜澤咬重了“男寵”二字,沐傾城卻並不生氣,隻莞爾一笑,那引動乾坤震盪的美,立時像煙霧繚繞,也不知繞往了何處,又繞進了誰心:“多謝冷公子的提醒,不過不需要,冷小姐,今晚有小燈會,你想不想去看?”

在大周,入冬後會有兩次燈會,第一次較為盛大,第二次規模小些,但都是很神秘美好的,菱湖美景,燈火長龍,青年才俊、窈窕淑女皆不以真麵目示人,上一次的燈會恰好碰到了雲澈設宴,冷芷若與它失之交臂,這一回,說什麼都不想錯過了。更何況,邀請她的人是沐傾城,現在,就算冷煜澤打死她,她也要去!

她點點頭,欣喜若狂道:“好!晚上我在菱湖的千水亭等你,我穿紅色衣裙,戴火狐麵具。”

“不見不散。”當著冷煜澤的麵勾引完冷芷若,沐傾城“依依不捨”地離去了。

待到沐傾城走遠,冷煜澤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啪!

清脆的響聲劃破靜謐的天地,冷芷若白皙的臉頓時高高腫起,她用素手輕捂,不可思議地看著如今世上唯一的哥哥:“你……你打我?”

冷煜澤眸子裡的陰翳幾乎要壓垮冷芷若的意誌,冷芷若後退幾步,企圖離他遠些,冷煜澤不屑嗤道:“我怎麼會有你這麼笨的妹妹?沐傾城滿臉都寫滿了‘陰謀’兩個字,你居然還會著了他的道!你是什麼什麼?桑玥是什麼身份?你以為沐傾城真的會看上你?他故意做戲!故意勾引你,可笑的是你竟是半點兒覺悟都沒有!況且,你要是跟他混在一起,就是染指了太女殿下的男寵,這是一樁罪!要被殺頭的!”

冷芷若憤憤不平道:“你誤會了!桑玥有了慕容拓,怎麼會喜歡沐傾城?”

冷煜澤隻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聰穎善謀,卻有個蠢笨如豬的妹妹,真是諷刺!

“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這是尊嚴問題,你跟沐傾城來往,就是在打桑玥的臉,沐傾城是皇上送給桑玥的,簡而言之,你也是在打皇上的臉,我這麼說,你明不明白?”

冷芷若自然是不會信的,她咬脣不語,心裡想著,反正晚上她溜也得溜出去。

冷煜澤知道冷芷若心裡的小九九,心裡思付著要不要把她關起來得了,突然,他的腦海了裡靈光一閃,似乎又覺得冷芷若接近沐傾城不是壞事。他冰冷的麵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你如果實在喜歡沐傾城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冷芷若一怔:“三哥,你……”

冷煜澤憐愛地拍了拍她肩膀上的雪花:“不過你得聽我的,按照我的吩咐做,我才能允許你去見沐傾城。”

……

是夜,冷芷若真的去會見了沐傾城,風雪太大的緣故,二人沒有乘坐畫舫泛舟菱湖,隻在街上隨意逛了逛。在逛的過程中,沐傾城始終覺得有幾道不懷好意的視線緊跟著自己,好幾次,他回頭,試圖看清周圍的動靜,奈何行人三五成群,皆戴了麵具,他無從辨認,隻是心裡,大約猜得到其中一人是冷煜澤。他嫣紅的薄脣一勾,裝作不察,繼續和冷芷若約會。

臨行分別時,他從店鋪裡買了一支華美的珠釵送給冷芷若,之所以當著冷芷若的麵買,就是怕他送的東西事後會被做點兒手腳,反過來誣告他一回。

沐傾城親自給冷芷若戴上,冷芷若喜不自勝,甜絲絲地道:“傾城,謝謝你,明天我也送你點兒東西。”

沐傾城無比惋惜地一嘆:“今晚溜出了已是有些違規了,我想,下一次見麵,或許隻能等到姚府設宴了。”

冷芷若嬌柔一笑:“好的,我等到那一天。”

在暗中觀察的冷煜澤濃眉一蹙,有些看不懂桑玥究竟為什麼讓沐傾城勾引冷芷若。不過猜不透也無所謂,桑玥有桑玥的打算,他自然也有他的,第二回合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

這一日天還沒亮,姚府所有人就都忙碌了起來。原因很簡單,今日林妙芝出嫁,姚晟娶妻,雙喜臨門,他們焉能不樂嗬?

姚府被裝扮得十分喜慶,寒冬臘月,姚府花團錦簇,芳香陣陣,廊下掛滿了紅色的喜字燈籠,各處的花草盆栽煥然一新,下人們全都換上了嶄新的棉衣,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膳房裡蒸氣騰騰,數十名廚子和丫鬟有條不紊地準備著喜宴的菜肴。

與喜慶氣氛極為濃厚的姚府相比,祁山遼城的城主府就太過蕭瑟了!

荀義朗和薛元昊雙雙負傷,戰事依舊吃緊,好在大周少了荀義朗,胡國也沒了戰神,打起來倒是勢均力敵,勝負皆有,但大周仍有兩座城池尚未收回,雲傲雷霆震怒,命令他們務必在十日內將胡人徹底趕出大周邊境。十日,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要是荀義朗沒有倒下,大抵三日便能收復失地。要命的是,荀義朗重傷後,暈迷了十天,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

這可愁壞了遼城的城主蘇赫,蘇赫在荀義朗的房裡踱來踱去,聽著大夫稟報完荀義朗的傷勢,一顆心完全沉入了穀底:三日內,再不甦醒,就要與世長辭了!

蘇赫急得三天三夜沒閤眼,憑心而論,這樣一個千古難遇的將才,他實在不忍看對方隕落於此,但他請遍了城裡最好的名醫,荀義朗的傷勢除了不停地惡化,絲毫沒有好轉,他明顯地感覺到荀義朗的呼吸弱了許多,心跳也慢了許多。

怎麼辦?怎麼辦?

就在蘇赫焦頭爛額之際,門外響起了侍衛的通傳聲:“大人,宮裡的太醫來了!”

蘇赫眼眸一亮:“快!讓太醫給荀將軍診治!”

太醫姓孫,個子不高,身形削弱,瞧著約莫五十多歲的年紀,下顎有寸長的鬍鬚,他的身後,跟著一名同樣削弱的藥童,藥童樣貌平平,一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動人,仿佛囊括了一整個世界的光輝,偶不經意地眨眼,就能亮煞整個房間。

蘇赫的喉頭滑動了一下,竟有些口渴了。

孫太醫給荀義朗仔細診治了一番,開了些方子,吩咐下人熬好再端進來。

蘇赫殷切地道:“孫太醫,荀將軍……不會死吧?”

“當然不會了!他怎麼會死?”說話的居然是那名有著一雙叫人過目不忘的眼眸的藥童,因為氣憤還是什麼,他的臉漲得通紅,一雙似笑非笑含情目裡仿若有水光閃耀,但細細分辨,又不知是淚水還是輝光。

蘇赫弱弱地吸了口涼氣,這名藥童雖說看起來才十四、五歲,但聲音是否太過稚嫩了些?還沒變聲?

孫太醫清了清嗓子,看了藥童一眼,緩緩地道:“荀將軍一定不會有事的,為了確保他隨時得到合理的照料,就讓我的藥童貼身伺候他吧。”

蘇赫求之不得,有個懂醫理的人照顧荀義朗,他的心也能稍稍放寬些,他看向那名藥童,和顏悅色道:“那就有勞你了,怎麼稱呼你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

“孫寧。”孫太醫打斷了藥童的話,“他叫孫寧。”

“孫寧,好名字,好名字。”蘇赫喃喃地念了幾句,又和孫太醫交流了一下荀義朗的病情,直到侍女端了藥過來,他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孫太醫,不,玉如嬌合上門,坐到床邊,含了一口藥,俯身湊近荀義朗,孫寧,確切地說,是冷香凝,大驚:“喂!你幹什麼?”

玉如嬌隨口道:“喂他喝藥啊,不能指望他自己喝的,他醒不來。”

“那……那你……不就……親他了?”不樂意,不喜歡,不要他被別人親親。

玉如嬌“嗯”了一聲,挑了挑眉,無辜地聳聳肩膀:“要不,你來?”

冷香凝粉脣嘟起,眼底光彩重聚,鼻子卻不悅地哼了哼:“當然是我來!才不要你親他!”

她從孫太醫手裡拿過藥丸,學著他的樣子,抿了一口,%e8%88%8c尖一觸碰到那澀澀的苦意,眉頭就是一皺,吐到了痰盂裡:“好苦好苦!這怎麼喝呀?太苦了!”

玉如嬌知道冷香凝嬌生慣養了許多年,根本受不得半點兒這樣的味道,遂笑了笑,從隨行的藥箱裡拿出一顆蜜餞:“還是我來吧,你吃這個就不苦了。”

冷香凝抿脣,剛要放到嘴裡就想起一路上已經吃了很多了,那個罐子貌似都空了,思量了片刻,柔柔地道:“有幾顆?”

玉如嬌眼眸微眯,一本正經道:“隻剩一顆了。”

真的好想吃啊!冷香凝用%e8%88%8c頭%e8%88%94了%e8%88%94瑩潤脣瓣,吞了苦澀的口水,搖搖頭道:“我不愛吃這個了,給荀義朗吃。”

玉如嬌欣慰地笑了,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就要從孫寧的手裡接過藥碗,冷香凝側過身子,哼了哼:“誰說要你來?”

“這個……很苦的!喂完一整碗,你的%e8%88%8c頭都沒有感覺了哦!”

冷香凝的貝齒咬住紅脣,蹙眉,想了想,究竟是寧願自己吃苦,還是寧願荀義朗被別人親親?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第二種更難以讓她接受,她眨了眨眼:“我不怕苦!”

冷香凝是哭著喂完藥的,饒是她被囚禁那麼多年,冷蕓在生活上從未苛待過她,她失去了自由,卻依舊錦衣玉食,何時嘗過這樣的苦滋味兒?整個口腔,包括%e8%88%8c頭都完全失去了知覺,她難受,就不停地哭。

玉如嬌跟著冷香凝相處了一路,對於她那種優渥的生活習慣早已熟記於心,孩子氣的她能為荀義朗踏出這委屈自我的第一步,實屬難能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