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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蕓,我不能……破了修真之體……會沒了……巫術的……■”他倒吸一口涼氣,甲之砒霜,乙之蜜糖,雲傲是冷蕓的毒,冷蕓又何嘗不是他的毒?

春夢無痕,緋色至天明。

東宮內,某人一邊摸著某人的小腹,一邊笑得眉眼彎彎:“你說,冷蕓醒了,發現自己睡的不是雲傲,而是蒼鶴,會怎麼辦?”

桑玥嗬嗬笑了,不假思索地道:“殺人滅口!”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六十六章】又見荀義朗

是的,蒼鶴太過厲害,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殺他,除了冷蕓。

朝陽宮內,冷蕓已經酒醒,她穿好衣衫,遮蔽了滿身的歡好痕跡,神色淡漠地坐在床頭,似乎一夜春夢,真的就是夢境而已。

蒼鶴略微尷尬地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他的心裡其實是最難受的,不僅做了雲傲的替身,還破了練就多年的修真之體,自此,他再沒了巫術。這怨得了誰?還不是怨他一時把持不住,難逃美人關?

冷蕓的手緊握成拳,眸光冰冷得仿佛結了十米厚冰:“救完銘嫣之後,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麵前,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蒼鶴微嘆:“你不要這樣……”

冷蕓噁心得渾身汗毛直豎,嗬斥道:“那你要我怎樣?”

“……”蒼鶴啞然。

冷蕓深吸一口氣,按耐住無邊怒火,咬牙道:“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蒼鶴體內的毒素未清,這個時候離開朝陽宮,危險係數太大,奈何冷蕓決心已下,他除了答應,再無它法。他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剛走了一半,目光落在桌上的一杯茶水上,苦澀地笑了笑:“這是給我的?”

冷蕓的長睫一顫:“快點滾出朝陽宮!”

她要是直接逼著他喝或者哄騙他喝,他一定不會就範,但她欲擒故縱,刻意讓他看到她的一絲憐憫,這反而叫他無從拒絕了。她永遠都是這麼聰明,蒼鶴淡淡一笑:“已經為你耗損了幾十年壽命,大限本就將至,你何苦這麼心急?”

話雖如此,他仍是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不帶絲毫拖遝地離開了朝陽宮。

蒼鶴走後,畢如心步入房內,看著那空空如也的酒杯,詫異道:“主子,國師他……他喝了?”

冷蕓的脣角浮現起一抹森冷笑意:“他體質特殊,一杯毒酒奈何不了他。”

她確定主子是對蒼鶴動了殺心,那麼,主子會怎麼做?畢如心一頭霧水,想問又不敢問,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裡好。

華清宮內,雲傲去早朝,太醫前來給樸清然診平安脈。樸清然的身子外表上看來跟冷香凝的沒有差別,實際上體質卻大不相同,譬如冷香凝喜歡吃肉,肝火較旺,樸清然喜素食,脈象更為平和。因此,給她診脈的太醫是冷蕓刻意安排的。

馮太醫今兒比以往來得晚,他給樸清然仔仔細細地診察了一番之後,雲傲已經下了早朝。他的神色略顯凝重,雲傲不耐煩地喝道:“皇後到底有什麼問題?”

馮太醫遲疑了片刻,樸清然的心莫名地一揪,馮太醫撲通跪在了地上,磕了個響頭,泫然欲泣道:“皇上!微臣有罪!”

樸清然被雲傲握在掌心的手就是一抖,雲傲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寬心,爾後看向馮太醫,冷聲道:“皇後到底怎麼了?”

馮太醫無比驚恐地道:“皇後娘娘的脈象……和以前的……大不相同!完全,判若兩人!”

樸清然的腦海裡炸響一聲平地驚雷,不過須臾就反應過來了,馮太醫是冷蕓的人,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得了冷蕓的授意,而今他毫不避諱地道出她脈象優異,這說明……冷蕓要廢了她!之前擁有的時候尚且不覺得多麼寶貴,眼下突然仿佛就要失去一切了,她的心居然萬般不捨!不捨這榮華富貴,不捨這權勢地位,也不捨一個真心實意對自己的帝王。虛榮心作祟也好,空虛寂寞也罷,她就是舍不得了。

“微臣鬥膽提議讓醫女仔細檢查一下皇後娘娘的身體,看看是不是哪兒出了問題。”

馮太醫此話一出,雲傲立即應下:“那就叫醫女來吧。”

檢查?馮太醫什麼都知道,他安排人檢查,不就是存了心思要戳穿她的偽裝?

樸清然倒進了雲傲的懷裡,柔柔地道:“皇上,我累了,我不想看太醫,也不想看醫女,我想睡覺,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馮太醫低垂著眉眼,是以,無人瞧見那雙細長的眸子裡點點閃耀的寒光,他拱手,懇求道:“皇後娘娘,微臣是為了您的鳳體著想,還是請醫女看看吧!若是有問題,微臣也好及時替娘娘治啊。”

樸清然緊緊地摟著雲傲,搖頭:“皇上,我要睡覺!我不要看見他們!”

雲傲什麼都依著她,但事關她的身體,他不得不謹慎:“香凝,就看一看,沒什麼的,我不走,就在這兒陪你,你要是困了,就先睡,醫女的動作很輕,不會吵醒你。”

“是啊,娘娘,您的脈象真的有異常啊!”馮太醫落井下石地道。

樸清然慌了,熬了十八年,挨了那麼多刀子,才逍遙了幾天,就要命喪黃泉了?冷蕓根本沒跟她通氣,也就是說,冷蕓不打算讓她死咬住荀義朗和冷香凝的姦情,隻單純地想弄死她!為什麼?這對冷蕓而言有什麼好處?

她當然想不到自己昨夜無意間流露出的野心讓冷蕓防上了她,更不會想到自己和雲傲翻雲覆雨的行徑刺痛了冷蕓。就算她知道冷蕓當時在外麵,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心裡負擔,在她看來,冷蕓對雲傲毫無感情,整天想的除了報復雲傲就是折磨雲傲,總之,不讓雲傲好過。

眼下,這個劫難要怎麼逃過去?

“皇上,我真的不想看!”樸清然“發火”了!

冷香凝喜歡使小性子,雲傲見怪不怪,但仍是不依她:“香凝,乖乖的,要看,一會兒就好了。”

樸清然的渾身都出了冷汗,掌心的粘膩的觸感讓雲傲越發覺得她是生病了,他大掌一揮:“把醫女叫來。”

樸清然的心陡然一沉,耳旁嗡嗡作響,似乎是整片天空都坍塌了……

“皇上,太女殿下求見。”多福海在一旁稟報道。

“讓她進來。”

“是!”

桑玥是帶著子歸一道入內的,當馮太醫堅持要給樸清然檢查身子時,懷公公派小河子去了東宮。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她簡單地行了個禮。

雲傲朝著桑玥招了招手:“來的正好,太醫說要給你母後檢查一番,你母後不樂意,你勸勸她。”

桑玥行至床邊,探出手摸了摸樸清然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淺淺一笑:“父皇,不用叫什麼醫女了,子歸也懂些醫術,讓她看看就好。”

馮太醫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他的目的是戳穿樸清然,太女殿下早就知曉了樸清然的破綻,讓她檢查和讓醫女檢察,其結果定是一樣的。一念至此,他垂眸,道:“如此,便是最好不過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樸清然整個人都呆住了,一種史無前例的絕望抵擋著她日益膨脹的心,冷蕓,桑玥,誰都不是善類,她這才發現自己是踏足了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們隨隨便便動動手指,既能滅她於無形!原來,光有帝王恩寵不足以維繫她的平安幸福,她缺點兒什麼……缺點兒什麼呢?缺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她馬上就要死了!

眾人迴避,子歸給樸清然“仔細”檢查過後,繞過屏風,向雲傲和桑玥復命:“啟稟皇上,沒有發現異常。”

這一下,別說馮太醫,就連樸清然都瞠目結%e8%88%8c了!

桑玥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馮太醫,語氣裡含了一分警告:“馮太醫到底是年事已高,給一國皇後診脈,居然能夠誤診!”

“娘娘的脈象的確有問題啊!”馮太醫死咬著不放,他貪汙受賄的證據全被冷蕓拿捏在了手裡,不完成任務,隻有死路一條!

桑玥麵向雲傲:“父皇,不如請秦院判和梁太醫過來給母後把把脈,看母後是否真的鳳體違和。”

此話一出,馮太醫便曉自己提到了板子,正如冷蕓威脅他,桑玥怕是已經收買了秦院判和梁太醫,隻等二人口風一致,他的“誤診”之罪就成立了。

果不其然,不多時,秦院判和梁太醫奉旨前來為樸清然診脈,和子歸一樣,都說她沒有絲毫問題,雲傲勃然大怒,立刻把馮太醫發配去往了邊疆的苦寒之地。

邊疆再度傳來急報,雲傲去了禦書房,桑玥則是以如廁為由暫時留了下來。她讓懷公公守好大門,隨後,來到樸清然的床前,意味深長地笑道:“樸清然,你還想繼續做皇後麼?”

樸清然絕密的眸子陡然一睜大:“你……我……”

到目前為止,一切與她預先設想的沒有太大出入,桑玥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我再問你一遍,還想不想做皇後?”

樸清然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點頭,滿含希冀,甚至透了一分貪婪道:“想!”

剛出口,她意識到了不對勁,神色一肅,變得警惕起來,“你不是應該拆穿我,讓冷香凝回宮嗎?”

桑玥笑得眉眼彎彎,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但柔和靜美,似一潭月輝下無波無瀾的湖水:“她有她的去處,而你,比她更能帶給我父皇幸福。”從她認得雲傲開始到現在,樸清然出現後的日子,雲傲最是開心。關於這點,她沒有撒謊。

樸清然掩麵,將那聲驚呼吞入腹中,她想問,桑玥是不是已經從冷蕓的手中救下了冷香凝?冷香凝是不是真的跟荀義朗在一起了?但最終她什麼也沒問,因為她知道,桑玥根本不會把這麼機密的事告訴她。

桑玥拍了拍手,子歸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過來,樸清然的柳眉一蹙,桑玥幽幽冉冉道:“喝了它,從此,我保你不受冷蕓的迫害,當然,你的家人我管不著,你想擁有什麼,總得犧牲點兒什麼,你說呢?”

樸清然纖長的睫羽顫個不停:“這是……”

桑玥雲淡風輕道:“紅花,分量十足的紅花,喝了,再無生養。”

放棄家人,放棄再為人母的機會,也放棄那虛無縹緲的可能,隻為換得一時帝王恩寵、皇後榮光,值不值得?樸清然在心裡反覆地質問自己,一遍又一遍……

桑玥沒給她施壓,也沒有刻意蠱惑,反正怎麼都好,樸清然同意,就繼續做皇後,若是不同意,她就殺了她,冷香凝還是自由的。所以,這完全是樸清然的選擇。

良久,樸清然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