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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異於常人之處。還好這樣的人,並不多見,否則,天下豈不大亂了?

“其實,這些巫術,靈慧也懂,所以……”他也懂一些,不如二人那般精通,但乾擾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桑玥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不許你這麼做!我才不要你耗損性命去操控什麼天象,隻要冷香凝活著,冷貴妃就不能成為皇後。”

慕容拓為她出生入死多少回?她不捨得再讓他受哪怕丁點兒的傷害。

慕容拓心中一暖:“你打算讓冷香凝回宮了?”

桑玥讓蓮珠取來筆墨紙硯,她畫了個圖,道:“遲早都要回的,她一心想著雲傲,荀義朗哪怕守了她兩年半,還是沒能改變她的心意,我能做的,就是讓她回歸得更名正言順一些。”

“這裡不妥。”慕容拓拿過毛筆,把她畫的兩處地方打了叉,又畫了畫,並寫個名字,桑玥會意,“有點冒險,但可行度高。”

慕容拓接著道:“林妙芝既然去過了冷香凝的住處,那裡就再也不安全了,冷貴妃籌謀了那麼多年,決不允許在關鍵時刻出任何的岔子,冷香凝隻怕還未現身,就要遭到一波波的伏擊。”

這也是為何,他執意要回來襄助她了。

他又打開隨身攜帶的錦盒,取出一張圖紙,“你看,比起你當年的臨時起義,冷貴妃可是做足了準備。”

桑玥順著慕容拓指尖劃過的地方一一掃過,眸光一驚一涼:“沒想到,真沒想到她的心思竟然深沉到了這個地步,她居然從十八年前,就開始謀劃這一天的到來了,這得耗費多少人力、財力?最重要的是,他們如何做到忠心耿耿?不過飛得越高,摔得越慘,她昔日所鑄就的,未必是他日能派上用場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慕容拓,你說蒼鶴會巫術,那他會不會有預知的能力?你看,如果真如你所言,大雪會下個十來天,那麼整個大周都陷入災難之中,邊關那邊必興戰亂,還有,各方流言四起,民心暴動,這完全……像個火坑了。”

慕容拓的瞳仁微動,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蒼鶴從十八年前,亦或是更早,就預知了大週會有此一劫?”

“我這麼猜的,興許蒼鶴算出了大周的劫難,所以才想趁火打劫,把冷貴妃推上後位。聽起來很邪門,但我越想越覺得就是如此,不然,祭天儀式每隔三年一次,冷貴妃為何偏偏拖到了現在?蒼鶴不僅在企圖扭轉乾坤法則,他還在……試圖改變冷貴妃的命格。”

桑玥閉上眼,靜靜冥思了許久,爾後,緩緩地道:“慕容拓,我怕是……要恢復身份了。”要對抗人人敬畏的國師,姚家表小姐的身份遠遠不夠。當然,她還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雖不敢確定,但她不能放棄任何一個能夠打敗敵人的機會。

恢復了身份,她再也不是桑玥,而是雲恬。那道聖旨,那紙婚書,便無效了。

慕容拓不管屋子裡還站著兩個人,一把將桑玥抱到了%e8%85%bf上,按住她的%e8%83%b8膛,道:“隻有它是我的,你是誰都沒關係。”

桑玥微微一笑:“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慕容拓咬著她的耳朵道:“鬥倒了冷貴妃,就給我生個小玥玥。”

桑玥嬌憨一笑:“好。”別人都喜歡兒子,偏他總念叨著要個女兒。

嚴冬時節,雪舞紛飛。

姚府的主子們冷得全部窩在自個兒房裡取暖,銘嫣好不容易熬過了痘疹,又在昨夜感染了風寒。姚俊明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南宮氏見著姚俊明著急,心裡哪怕嫉妒得要死,也跟著著急。她把母家送來的千年靈芝給了銘嫣,隻盼著銘嫣快些好起來。

當大家為銘嫣忙得團團轉時,一道健碩的身影,風馳電掣般衝進了姚府。

林妙芝的傷勢雖好了一半,但到底傷了心脈,整個人虛弱得不行,三兩天才能偶爾下一回地,胃口更是時好時壞,原本光鮮亮麗的容顏,此時形同枯槁,雙頰凹陷,顴骨高高凸起,麵色蒼白得像碾碎了的米粉。

“妙芝。”

熟悉的聲音,陌生的呼喚。林妙芝怔了怔,隨即自嘲一笑,自己怕是又做夢了。

“妙芝,你睜開眼看看我。”

那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在她耳畔輕柔地劃過,她的身子倏然一僵,睜大了眼眸,當六王子狼狽不堪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時,她的眼,霎時就竄起了一層水霧。六王子的墨發和氅衣上沾滿了雪花,肩胛處還有幾塊冰晶,可見在冰天雪地裡暴露了許久,向來注重儀表的他,嘴角周圍滿是細碎的胡渣,再配上那布滿紅血絲的眸子和眼底濃濃的鴉青,整個人仿若蒼老了十來歲。這樣的六王子,讓人心疼。

她撇過臉,望向床的內側,隱去眸子裡的擔憂,同時,也不讓他看到自己憔悴得不再美麗的容顏。

六王子卻是以為她嫌棄自己風塵僕僕的樣子,即刻轉身,走出了房間,要去梳洗一番。桑玥先是給他飛鴿傳書,爾後派了人在半路接應他,他得到林妙芝重傷的消息,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往大周京都趕,一路上,不知累死了幾匹馬,而他自己更是十天不曾有過良好的歇息。這模樣,的確難看了些。

林妙芝聽到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心中一痛,眼淚不受控製地滑落了雙頰。剛剛走到門口的六王子感知到了林妙芝的異樣,趕緊踅步回了床邊,發現她不停地落淚,頓時就有些手忙腳亂了。

“妙芝,我……我惹你不高興了?”一路上,子歸派去的暗衛已經把林妙芝的身世過往全部說與了他聽,是以,他知曉了她的真實姓名。林妙芝,多好的名字。

林妙芝不語,就無聲地落著淚,實際上,她努力控製不讓淚水滑落,但六王子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抽一下。

六王子用被冷風吹得腫脹開裂的手指擦去她眼睛的淚,笑了笑,試探地道:“我來了,你怎麼不跟我說話?我很想你,你不想我麼?”

林妙芝眼尖兒地瞥見了那長滿凍瘡的手,心裡又是一痛,想要坐起來,但剛側了個身,就發現自己的力氣所剩無幾。

六王子在床邊半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柔聲道:“妙芝,你快些好起來,然後嫁給我,好不好?”當他看到林妙芝為他親手縫製的裘服時,就確定了林妙芝的心裡是有他的,他真笨!早在林妙芝把玉佩留給他的時候就應該察覺到她的心意才對。這麼久,他都錯怪她了,一直以為她不喜歡他的。沒想到,她愛得那麼隱忍。

林妙芝的眸子裡浮現了幾許糾結之色,想要順從自己的心,但她沒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若是不曾擁有,離別時許就不那般痛苦。可腦子裡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叫囂:哪怕隻擁有一天,此生也了無遺憾。他到底,更願意哪一種呢?

“我是個不貞潔的女人。”

六王子%e5%90%bb了%e5%90%bb她的手背:“你成沒成過親,在我眼裡都是貞潔的,我急著見你,就先過來了,聘禮和迎親的隊伍在後麵跟著呢,再過十來日就到了,你穿上大紅色嫁衣,一定很美。”

林妙芝忍住喉頭的梗塞:“我,不想嫁給你。”

若在以前,六王子或許就隨著她了,現在六王子明白了她的心,自然就不信她說的反話。她就是這樣,把所有的苦都一個人扛著,不願意成為別人的累贅,也不想讓別人承受失去她的痛苦,這樣的妙芝,著實讓他心疼。

他笑得柔和,語氣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反正我就算用搶,也要把你搶回去做王妃。”

林妙芝的心砰然一跳,儘管拚命壓製,喉頭卻越來越脹痛,眼角越來越溼潤,她扭過頭,對上他滿含深情和堅定的眼眸,知道他是下了決心,不達目的不罷休了。但她真的配不上他啊!

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一個是病重的落魄千金,況且,她已有過桑玄夜。

六王子洞悉了林妙芝心底的不安,垂眸,暗自神傷道:“你嫌棄我,是不是?”

“嗯?”林妙芝愣了。◎思◎兔◎網◎

“你嫌棄我有那麼多姬妾,我才是個不貞潔的人。”

“沒有,不是的。”他是為了保護她,才答應了王後的要求,不管這個方式是好是壞,起碼,他努力地做了,她沒理由嫌棄他。

“口說無憑,除非你嫁給我,否則,我就當你嫌棄我了。”

這麼孩子氣的話,完全不像是出自內斂的六王子之口。這其間,或許還摻雜了一分逗林妙芝開心的意圖。

林妙芝讀懂了,便再也無法拒絕了,她吃力地抬起手,一動,就扯到了%e8%83%b8口的傷,她極力隱忍,眉頭還是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六王子大驚:“你是不是傷口又疼了?”

林妙芝搖搖頭,摸上了他滿是胡渣的臉,哽咽道:“明知道我陪不了你多久的,你這是何苦?”

六王子聞言,心如刀絞,麵上卻泛著欣喜:“誰說的?大夫說了你會好的,隻要悉心調養,就一定能痊愈。”

林妙芝不戳穿他的安慰之詞,蒼白的麵上泛起一抹淺笑:“傻瓜。”

六王子俯身,得寸進尺地輕輕擦過她的脣:“雖說新郎和新娘在成親之前最好不要見麵,但我忍不住怎麼辦?”

林妙芝被他逗笑了,這是自從受傷以來,頭一次發自內心地笑,脣上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氣息,她的笑就染了一分羞澀:“那你就學慕容拓,天天溜進來吧。”

六王子像得了至寶的孩子,滿足地展露一抹笑靨:“你可得給我留門。”

林妙芝的身子到底是不爽,沒說多少話,就累得犯困,六王子等到她完全進入夢鄉,爾後在桑玥的帶領下去拜見了姚家的長輩。姚府大得出奇,能住一個林妙芝,自然也能住下一個六王子,六王子便宿在了姚晟居所附近的的院子,而林妙芝則搬回了懷玉軒,這還不是為了方便某人半夜敲門?

六王子洗漱完畢,刮了鬍子,換上林妙芝親手縫製的月牙白裘服,整個人的精氣神煥然一新,他碧藍的眼眸就在這泛著華光的月牙色裡,如藍寶石一般璀璨奪目了。

他找到了桑玥,給了桑玥一堆續命的藥材。桑玥吩咐蓮珠每日熬給林妙芝喝,隻希望奇跡能夠降臨在林妙芝的身上。

桑玥發現六王子的神色十分自責,遂出聲詢問:“六王子在自責什麼?”

六王子對於自己的心事被桑玥看穿並不顯得多麼詫異,他苦澀一笑:“其實,造成這種局麵,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桑玥狐疑地凝眸:“此話怎講?”

六王子放空了目光,陷入回憶:“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