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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這樣陷害林妙芝?你今天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你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媳!”

南宮雪嚇得六神無主,泣不成聲:“我……我是有些害怕她會搶走大表哥,但我……我真的沒有害她……最後一刻,我命人把那些有痘源的料子給撤了,換上了新的乾淨的料子。姑父,你相信我!”

尚未過門,姚俊明不欲親自苛責她太多,南宮氏卻是不得不教訓一下南宮雪的:“雪兒,你大表哥跟林小姐之間清清白白,談何誰搶了誰一說?你真是,太糊塗了!”

南宮雪哭得一塌糊塗,拽緊南宮氏的袖子,哀求道:“姑姑,我錯了,我不該誤會大表哥跟林小姐,但是我真的懸崖勒馬了,我也不知道,這料子為什麼還是有問題!你相信我!這件事,求求你,不要告訴大表哥,好不好?”

聘禮都下了,婚期也定了,南宮雪做沒做這件事,都得過門。南宮氏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南宮雪一眼,悶不作聲。

就在這邊鬧得悶悶不樂時,暖心閣也出事了。

林妙芝用兔毛料子做了兩個暖手捂,一個給了銘嫣,另一個則是給了冷香凝!

好在林妙芝小時候出過痘疹,是以,並未被傳染。

桑玥靠在椅背上,不過時,荀義朗就派人送來了消息:冷香凝也染了痘疹,渾身高熱,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狀態,偶爾清醒卻又不好好喝藥,再這麼下去,怕是熬不過……

林妙芝自責得茶飯不思,就坐在桑玥對麵,神色淒楚地盯著桑玥把那封信看完,痛心疾首道:“玥兒,都是我不好……我沒事做什麼暖手捂,一心想要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結果,反而給你幫了倒忙,害了你娘。”

桑玥闔上眸子,按了按眉心,麵無表情道:“你跟南宮雪是怎麼回事?”

林妙芝把那日在南宮府邸發生的一切如實相告,桑玥的眸子裡急速浮現起了一股森冷的暗湧,像無底黑洞一般,望不見底,又驚悚萬分,那幽幽流轉著的,是黎明前最暗的一抹黑氣。林妙芝從未見過這樣的桑玥,她如墜冰窖,渾身的毛髮都凍結得根根豎起。

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南宮雪的,但直覺告訴我,南宮雪就算有心害我,也不會有這個膽子,所以,我沒放在心上,再者,南宮雪應該不至於愚蠢到在自己送過來的布料上做手腳,這不是擺明了授人以柄嗎?”

桑玥的脣角揚起了一個意味難辨的弧度:“是啊,你要是穿了南宮雪送來的衣料而染病,我定然不會放過南宮雪,屆時,我和南宮家就對上了,而一旦我參與了,姚家大抵也不會袖手旁觀,最後,趁著兩家矛盾加深之際,幕後黑手再推波助瀾一番,死了誰都能賴到對方的頭上,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南宮雪哪裡有這種心機?”

林妙芝麵露惑色:“難道……有人借了南宮雪的手?會是誰呢?”

“元凶自然是冷貴妃,至於她是通過誰掉包了南宮雪送來的布料,還有待查證,但我估摸著,應是跟南宮雪極為親近,知曉她和你之間的誤會的人。”桑玥的心底已隱約有了一個猜測,但她還需要派人去南宮家的布莊一趟,好證實自己的猜測是真是假。

吩咐子歸給玉如嬌傳遞消息後,她帶著子歸準備去探望冷香凝,卻被林妙芝叫住了:“你沒有出過痘疹,還是讓我去吧,況且照顧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你這邊走得開嗎?”

桑玥深吸一口氣,冷香凝所在的地方極為隱蔽,除了慕容拓、荀義朗和她,再無其他人出入過。即便她如此信任林妙芝,林妙芝也是不知道冷香凝住在哪兒。

但林妙芝分析得很對,她沒得過痘疹,容易被傳染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她的確走不開。冷貴妃已經開始見縫插針,利用南宮家的眼線對林妙芝動手了,她不能坐以待斃。

最後,經過反覆的思量,她握住林妙芝的手,鄭重其事道:“如今冷貴妃是盯上你了,你去避避也好,隻是你的傷,還沒痊愈,叫你去照顧我娘,我於心不忍。”

林妙芝搖搖頭:“這點傷真不算什麼。”

桑玥不再推辭,帶著林妙芝出了姚府。一到冷香凝的居所,桑玥才發現,冷香凝的狀況比荀義朗信中描述的還要嚴重三分。更糟糕的是,思焉也被傳染了!

偌大的院子,就荀義朗一人忙前忙後,熬藥、做飯,片刻不能歇息,偏偏冷香凝要麼昏迷不醒,要麼就一個勁兒地鬧脾氣,這不,一天過去了,一口藥也沒喂進去。

林妙芝見著藥涼了,轉身就去了廚房。

冷香凝虛弱地躺在床上,一張美麗無匹的臉,長滿了大大小小的透明水痘,煞是駭人。她想伸手去抓,荀義朗忙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軟語道:“香凝,不能抓,越抓越多。”

何止是臉?冷香凝全身上下,無處不奇癢無比。高熱更是越來越厲害。她就連哭,都像隻小貓兒在嗚咽,沒有多少力氣了:“我好難受……好難受……”

荀義朗看著她流淚,心如刀割,他捋起冷香凝一側的衣袖,拿過桑玥帶來的藥膏,給她輕輕地塗了一點,柔聲道:“這樣舒服些了嗎?”

那藥膏裡含了大量的薄荷,新塗上去那會兒,是極能止癢的。冷香凝不假思索地點頭,有氣無力道:“嗯,再抹點兒。”

荀義朗給冷香凝的手臂、臉和雪頸處都均勻地塗上了藥膏,可……可身上……

桑玥和林妙芝正好熬了藥過來,林妙芝根本就不讓桑玥進門,生怕桑玥被傳染了。她把藥碗放到桌上,對著荀義朗說道:“我來吧,荀大人請迴避。”

“好,麻煩你了。”荀義朗依言退到了屏風外,眉頭緊鎖,雙手幾乎快要握斷了。

冷香凝再度陷入了昏迷狀態,林妙芝塗藥的過程頗為順暢,過後,她給冷香凝合上衣衫,蓋好錦被,走到桌邊,拿起勺子攪動著碗裡的湯藥,嘆了口氣:“不喝藥,好不了啊。”

桑玥在門外聽到林妙芝的話,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和荀義朗一起來到了冷香凝的床邊,她微微俯身,剛探出手就被林妙芝給攔住了,她了然林妙芝想保護她的心,於是抽回手,改為輕言輕語:“娘,我是玥兒,你醒醒,喝藥了,喝了藥,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冷香凝似乎有所觸動,眼皮子顫了顫,可始終無法睜開。

桑玥繼續誘惑:“我們去找雲傲,去不去?”

冷香凝的眼皮子又顫了顫,但還是沒能睜開。

以往,隻要說去找雲傲,冷香凝不論多困,都能激動得跳起來,而現在,她明明聽到了,卻是連半點兒反應都做不出了。桑玥的心,揪成了一團,古往今來,熬不過痘疹的人不知凡幾,年齡越大越危險。當初才幾個月大的桑玄幀不就是死於痘疹嗎?這麼一想,她哪裡還管被不被傳染?不顧林妙芝的反對,掰開了冷香凝的嘴,林妙芝麵色凝重地舀了一勺,緩緩滴入,但冷香凝絲毫沒有吞的意思,那藥就那麼自脣角流了下來。

“我來吧。”荀義朗從林妙芝的手裡接過藥碗,本沒想過用這個方法,總感覺有些趁人之危,但如今連桑玥都喚不醒香凝了,不這麼辦,還能怎麼辦?“林小姐,你帶桑玥出去淨手。”

桑玥的眉心一跳,凝眸道:“荀義朗,我記得,你也沒得過痘疹。”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四十七章】荀荀的初%e5%90%bb

“在香凝痊愈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這便是承認他沒得過痘疹了,下一個被傳染的,鐵定是他。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是力透蒼穹般堅定,饒是天下所有兒女都盼望父母恩愛百年,桑玥卻更寧願冷香凝能讀懂荀義朗的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林妙芝帶著桑玥出去淨手,她用了許許多多的皂角,把桑玥的一雙小手搓得差點兒破皮,一邊搓還一邊責備:“讓你不要碰,你非要碰,你平日裡多麼理智,怎生先前方寸大亂了?”

她的眼角隱有水光閃耀,迎著日暉,分外奪目。

桑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平淡無波地道:“這世上,就是有那麼幾個人能讓我方寸大亂。”

林妙芝拿著帕子的手一抖,苦澀一笑:“你肩上的擔子太重,還是不要感情用事。”

林妙芝似乎另有所指。桑玥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雖極力隱忍,卻仍透著憂鬱的眉眼,徐徐嘆道:“人心是最不能控製的東西,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都不能完全按照預期的軌跡去走,許是世事無常吧,我能做的、想做的,就是更好地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妙芝,你可信我?”

林妙芝仰頭,把衝出眼角的淚意逼回眼眶,笑了笑:“信,不信你,我還能信誰?”

桑玥不再言語,二人靜謐了良久,終是桑玥率先打破了彼此的沉寂:“我這幾天大概走不開,我娘就拜託你照顧了,你自己也別忘了塗藥,肩膀的傷口剛剛結痂,容易撕裂。”

林妙芝垂眸,掩住心底的苦澀,哽咽道:“好人總是磨難多,你娘生病……你很難受吧?”

“嗯,很難受。”桑玥沒有否認,“最親近的人出事,心裡怎麼會好過?”

林妙芝的喉頭像被堵了塊大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了,隻不停落淚,桑玥拍了拍她的手:“我難過,你比我還難過,是不是?”

林妙芝哭著點頭,桑玥微嘆,欲言又止,最終什麼話也沒說,進屋看了冷香凝,吩咐了荀義朗幾句,忍住心底的悲慟離開了冷香凝的居所。

臥房內,荀義朗把冷香凝裹著被子抱入懷裡,冷香凝著實高熱得厲害,完全沒了意識,一張臉通紅通紅,氣息遊離若絲,荀義朗用脣碰了碰她的額頭,心中大駭,又燙了好多!偏偏得了痘疹的人,不能沾涼水,隻能通過喝藥來退熱。

他舀起一勺子藥,喂到冷香凝的嘴邊,柔聲道:“香凝乖,喝藥。”

這時,冷香凝恢復了些許意識,半睜開迷離的翦瞳,那眼神渙散得仿佛風兒一吹就不剩半點生機了。

這樣子的冷香凝讓荀義朗的心疼痛不已,他輕聲道:“香凝,乖乖的,把藥喝了,喝了藥就不難受了。”

一小勺的藥汁入口,冷香凝的眉頭一皺,吐了出來,好苦!

她的頭就枕在荀義朗的臂彎裡,這麼一吐,藥汁全灑在了荀義朗的衣衫上,荀義朗卻是渾然不在意,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脣角和臉頰,試圖再喂一口,然而這時,她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荀義朗深吸一口氣,凝視了她許久,臉上浮現了無法遮掩的糾結之色,指望香凝自己喝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