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訕一笑:“也是你的計策好,天衣無縫,我就是從中周旋了一下而已。”

桑玥指了指一旁的錦盒,脣角的笑若有若無,陽光灑在她美如璞玉的臉上,勾勒著那精緻的五官,莫名地,她就似寒冬靜立的海棠,華貴清冷了:“聽說陸家近幾日的經濟不怎麼好,你拿去周旋,應該夠了。”

要恩威並施,別人才會死心塌地替她辦事,這個道理她懂,因此,但凡效忠於她的,她給予對方的回報都遠勝於對方的付出。

陸家名下的藥店治死了好幾個人,的確是飽受重創,生意一落千丈,陸青雲瞄了一眼黃燦燦的錦盒,嚇得差點尖叫!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但他終究沒有拒絕,而是忐忑地收下,心道:大不了,下回再多替桑玥辦點事。

桑玥纖細的手指按了按眉心,若有所思道:“一定要確保這些言論散播到京都的每個角落,不,大周的每寸土地!”事實上,它們並非簡單的言論了,高尚書徹查了此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二人相愛相殺。

就連王公子和李公子都供認不諱,郭玉衡就是在接到聖旨之後才悶悶不樂的。姚秩的手裡,更是握有郭玉衡把冷芷若作為賭注給輸掉了的契約書,這一下,誰還信他倆沒有姦情?

這一回,冷家的臉算是丟到外婆家了!

桑玥抿了一口茶,冷昭的死隻是一個誘餌、一個網,現在,才真正是到了捕魚的時候。

若她估計得沒錯,冷昭的次子,手握七十萬雄兵的安國大將軍——冷煜澤,要回來了!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四十五章】香凝的幸福

朝陽宮。

冷貴妃穿著深紫色宮裝,端坐於正殿的主位之上,她的身下,繡著活靈活現的麒麟,她身量纖纖坐於麒麟之上,明明感知到了那股祥瑞之氣,她卻沒有絲毫的安心。從熄族回來,短短半月時光,先是她丟了鳳印和統領後宮之權,被困於一偶,再是冷昭和郭玉衡暴斃之後還傳出那樣驚世駭俗的傳聞。冷家和郭家,她的兩個堅實後盾,都遭受了巨大的打擊。

桑玥難道不是冷家人嗎?她為了報仇,不惜把整個冷家賠進去!

這種完全不顧後果,一味地往死踩的打法,叫她措手不及。原以為,桑玥不論如何,都會顧及冷秋葵和陸氏的顏麵,不會把冷家拖垮。可瞧著桑玥毫無章法地出招,她開始懷疑自己估計錯誤了。

她單手支著額頭,靠著扶手,意難平。

“娘娘,如今,什麼都沒有你的身子重要,事已至此,再多的煩心也扭轉不了糟糕透頂的局麵,倒不如,隨了它去。”

說話的是一名和冷香凝年紀相仿的中年美婦,她的容貌雖不若冷香凝和冷貴妃的閉月羞花,卻也是膚若凝脂美、眸似繁星耀,她就是冷秋葵的庶長女——冷霜。

冷霜十七歲嫁給廣宣侯世子為妻,如今廣宣侯過世,她的丈夫世襲了爵位,成為新一代的廣宣侯。關於這位冷家長女,除了性子孤傲些,並無特殊言論。在眾人眼中,她頗為神秘,基本不出席社交活動,因此,她行事作風如何,無人能下定論。

冷霜極少入宮探望冷貴妃,她比較淡泊,不常過問冷貴妃和冷昭的事。但如今被形勢所迫,二房差點兒全軍覆沒了,她要再不出現,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冷貴妃深深、深呼吸,雙頰抽[dòng]數下,不難看出,她隱忍著一股子勾心的怒火,隨時都會一觸即發!

“太過分了,那個臭丫頭,真是太過分了!她要殺就殺,還用那般屈辱的法子淩辱自己的舅舅,你說說看,冷香凝究竟生了條什麼樣的毒蟲?她奪了冷家四十萬的兵權還不夠,如今又來打剩下七十萬兵權的主意!冷昭死了,冷煜澤於情於理都要回京都丁憂三年,那兵權,豈不是要拱手讓給他人?”

一個月,才一個月,桑玥就把手伸向了軍營。冷家能屹立第一家族不倒,兵權占了很大一部分因素,她幾個詭計,就害得冷家的勢力一落千丈。真是可惡!

冷霜嘆了口氣:“娘娘,這許都是因果,冷香凝太過善良,無法自保,上天就送了她一個桑玥。如果沒有桑玥,冷香凝如今還不是任由娘娘搓圓揉扁?”

冷貴妃絕美的眸子裡迸射出犀利的寒芒:“我原本隻打算尋出冷香凝,再好好地刺激她、折磨她,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要冷香凝的命!”

從前冷香凝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所以她讓冷瑤囚禁冷香凝,讓冷香凝苟活,讓她跟女兒、丈夫生離!而今,她對桑玥的恨,已遠遠超越了對冷香凝的,她要冷香凝的命,讓桑玥痛不欲生!

“母妃,該喝藥了。”慶陽公主端著熱騰騰的藥碗,走進大殿,跟冷霜打了個招呼,爾後來到冷貴妃的身邊,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完,用帕子擦了她嘴角的藥汁,勉力一笑,“天大的事也大不過母妃的身子,母妃節哀。”

冷霜淡淡地看了慶陽公主一眼,不由地感慨造化弄人,慶陽公主的性子隨了冷香凝,桑玥的性子卻隨了冷貴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兩個換了女兒呢!當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冷貴妃喝了一口慶陽公主遞過的溫水,冷冷地道:“當務之急,是要想法子,讓冷煜澤免去丁憂之責,不然的話,即便不交出兵符,那七十萬軍也會被桑玥整得四分五裂!”

冷霜露出不以為然的笑:“娘娘,恕我直言,桑玥怕是沒那個能耐吧!這些陰謀詭計在戰場朝堂未必有用,冷昭和冷煜林都是過於輕敵,才敗在了桑玥的手裡,我們隻要小心謹慎,不至於會被掏空冷家的兵權。”

冷貴妃一把打翻了手裡的茶盞,厲聲道:“要是連你都輕敵,本宮叫你來,又有何用?”

冷霜的身子一顫,行了一禮:“臣婦逾越了,娘娘恕罪。”

冷貴妃擺擺手,體虛的緣故,話裡已含了幾分微喘:“吊唁的時候,你看緊雲陽,別讓他做傻事,步了冷昭的後塵,可就真是全盤皆輸了。”

冷霜恭敬地應下:“是,娘娘!”

“本宮乏了,你退下吧。”冷貴妃虛弱得根本無法抬起眼皮子,在慶陽公主的攙扶下回了臥房。

相較於朝陽宮的死氣沉沉,姚府可是歡天喜地,冷昭那個賊人遇害,真是大快人心!還死得那般淒慘和醜陋,甭管真真假假,反正冷家的麵子、裡子都丟光了。

姚晟三兄弟隱約覺得這件事跟桑玥有關,但又沒有絲毫證據指向桑玥,林妙芝受了傷,桑玥隻對外宣稱途中遭遇了劫匪,車夫殞命,但子歸解救及時,林妙芝隻受了輕傷。

姚晟帶著疑惑去探望了林妙芝,恰好,貼身丫鬟小蘭給林妙芝上了藥,一進屋就聞到了清涼的薄荷香氣。

林妙芝的臉頰微腫,於是戴了麵紗遮掩,在外間見到了姚晟。

姚晟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傷得不輕,遂關切地詢問道:“還疼嗎,妙芝?”

林妙芝心平氣和地答道:“不疼了,擦了藥又睡了一晚,好了大半。”

姚晟頓了頓,道:“你昨晚從南宮府回來,遭遇的劫匪是不是冷昭派來的?”

還真被桑玥猜中了!林妙芝按照和桑玥套好的話說道:“我不認識,不知道是誰。桑玥發現我遲遲未歸,就派子歸去尋,在半路救下了我。他們是劫財,問我要銀子,子歸一出現,他們就跑了。”

姚晟將信將疑,郭玉衡會出現在冷芷若的帳篷,完全是桑玥搗的鬼,他可不信什麼郭玉衡其實是跟冷昭春宵一度的說法,因此,也就不信冷昭會跟郭玉衡相愛想殺了。直覺告訴他,能用這麼變態的法子設計人,完事之後還不留把柄給官府的,除了桑玥,別無他人。

他又聯想到,近日姚秩似乎跟郭玉衡臭味相投,天天往醉天驕跑,整一個紈褲子弟,半點好樣都無。出事的當晚,郭玉衡似乎提前跟姚秩賭了博的,難道說,姚秩也參與了此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玥兒,為什麼,你寧願相信姚秩,也不相信我?

姚晟斂起心底的不適,和顏悅色地跟林妙芝道了別,開始著手待會兒去吊唁所用的東西。

他走後不久,桑玥來了。

“好些了嗎?”桑玥在椅子上坐好,笑著問向林妙芝。

林妙芝親自倒了杯花茶,又添了一勺子蜂蜜,遞到她的手上,報以一個令人安心的笑:“這點傷不礙事,瞧把你給擔心的。”

桑玥忙按著她坐到了椅子上,略帶了一分責備的口%e5%90%bb:“你的肩膀受了傷,還動來動去,當心傷口又撕裂了。”

林妙芝溫柔一笑,麵色有些蒼白,連帶著笑容也染了分蒼涼:“不會,對了,我今早閒來無事,做了兩個暖水捂,一個已經送給銘嫣了,一個送給你娘吧,至於你的,我晚些時候再做。”

桑玥的心一揪:“你還做針線活?”

林妙芝神色一暗,低下頭:“玥兒,我真的……閑不下來。我隻要一閑下來,就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除了拖累你,什麼都做不了。”

桑玥放下茶杯,握住她的手,寬慰道:“怎麼會?從前你為我做了那麼多,現在讓我照顧你,不好嗎?”

林妙芝看了桑玥一眼,糾結之色躍然翩飛於兩彎柳眉之稍:“好是好,但你也要讓我呆得心安理得一些。”

桑玥不再堅持,笑了笑:“你上回做的短襖,輕便暖和,又好看,我娘愛不釋手,恨不得天天穿。”

“等我把你這件做好了,就再你娘做一件。”林妙芝笑著說完,把一個裝有白色兔毛暖手捂的錦盒給了桑玥,“這是新來的毛料,比我從前在南越見到的還好,剛剛銘嫣著人帶了話過來,說用著很舒適。”

“那我替她收下了。”桑玥拿過錦盒,又和林妙芝聊了會兒天,直到姚晟過來催促她去冷府吊唁,她才離開了林妙芝的院子,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林妙芝拿針拿線,但林妙芝嘴上應下,桑玥一走,她就把繡藍提了出來。

小蘭整理完碎步,掃了出去,感慨道:“南宮小姐對您還是挺好的,送了那麼多珍貴的布料。”

林妙芝穿針引線,漫不經心道:“我倒情願她對我冷淡些,無緣無故對我這麼好,真叫人有些忐忑。”

“或許南宮小姐是想藉著巴結您的機會,巴結咱們二小姐呢!”二小姐如今就是她們心裡的神,能護住姚府的神。

林妙芝展露了一抹笑顏:“玥兒是個能幹的。”

小蘭一邊幫她繞著線,一邊看著繡籃,疑惑地問:“小姐,您又不走,沒日沒夜地趕著給桑小姐和曦王殿下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