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頁(1 / 1)

的眉宇,漸漸地有了彩虹一般叫人愉悅的色彩:“學會了。”

桑玥從蓮珠手裡拿過濕帕子擦了擦手,漫不經心地道:“你這轉變也太快了,我險些適應不了。”

姚秩先是一愣,爾後委屈地低下頭,蹙眉,嘟噥道:“那我明天繼續闖禍。”

蓮珠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沒理解錯吧?四少爺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是在對小姐撒嬌?是這樣嗎?

桑玥不甚在意姚秩的話,隻淡淡地道:“有本事你就闖闖看。”

又威脅他?姚秩氣呼呼地喝了一杯茶,扭過頭,正好瞥見了桑玥微微敞開的衣襟裡露出的一下片雪白,他的大腦霎時就雷鳴滾滾了,連帶著心裡就像有人不停地擂鼓,震得他%e8%83%b8腔都要爆炸了!

他倏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沒人注意到,他的耳根子和臉都已紅得像抹了幾層最艷麗的胭脂。

蓮珠歪著腦袋問道:“四少爺生氣了?”

桑玥笑而不語,生氣不生氣無所謂,踏踏實實辦事就好。男子漢大丈夫,太容易被情緒左右終歸不好,所以,姚秩必須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

蓮珠扯了扯子歸的袖子:“四少爺是生氣了吧?”

子歸頓了頓,麵無表情道:“不是。”

“哦,”蓮珠聳聳肩,窮追不捨,“那他為什麼一句話不說就跑了?”

子歸纖長的睫羽顫了顫,冰冷優美的臉上似敷了一層柔和的燭光:“不知道。”

桑玥推開軒窗,望了眼暗沉無光的天色,這麼晚了,妙芝還在南宮府?

“二小姐,有人送來一個錦盒。”青衣在門口稟報道。

子歸開門,從青衣手裡接過錦盒,放在桌上後,打開一看,麵色立時就冷硬了。

那是一封信,和一件女子的肚兜。

桑玥的心在看到那件肚兜時就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她親自為林妙芝挑選的花色,又怎會認不出?她拆開信看完,眸子裡已跳動起無邊無際的怒火!

冷昭!你居然敢抓了林妙芝!

子歸和蓮珠從桑玥的手裡拿過信件一看,二人異口同聲:“不能去!”

冷昭用林妙芝來威脅桑玥,說每過一個時辰,就讓人強暴林妙芝一次,桑玥想要救她,必須隻身前往,否則,冷昭會立刻折磨死林妙芝!

桑玥氣得渾身都在顫唞,她死死地握緊拳頭,一字一頓道:“集結血衛,我要殺人!”

冷昭,你怎麼可以動林妙芝?原本還想讓你多活幾天,你居然動林妙芝,好,好,我若不讓你生不如死,我就白活了兩輩子!

她不認雲傲,一是心裡牴觸,二是時機未到。好鋼用在刀刃上,眼下,儘管不算最完美的時機,她卻是無法再等了,她按耐住濃濃的牴觸情緒,鋪開信箋,提筆寫下:父皇……

當晚,一道聖旨下達,將冷芷若賜婚給郭玉衡。郭家人樂翻了天,雖然冷芷若的名節已經敗壞在了郭玉衡的手中,此生非郭玉衡再也沒臉嫁第二個人,但肉沒吃到嘴裡,郭家的人始終無法安定。瞌睡來了送枕頭,上頭竟然頒布了一道聖旨。郭府,喜氣洋洋,歡聲笑語一片。

唯獨郭玉衡,像被霜打了的茄子,悶悶不樂。誰願意娶那個沒腦子的女人?脾氣又大,過門之後指不定整得他夫綱不振。

恰好此時,姚秩派了人約他去醉天驕賭博、喝花酒。他二話不說,怒氣衝衝地走出了郭府,一路上,下人們見了他這副要殺人的模樣,原本要行禮問安的愣是不敢出聲了。

到了醉天驕的廂房,陸青雲、姚秩、李公子和王公子都在,柳依依也在。他們這堆人,這段時間做得最多的,就是聚眾賭博、喝花酒了。

不同的是,姚秩從不碰女人。

柳依依見到郭玉衡,諂媚地把他迎了進來,奉上美酒佳釀:“郭公子,姚公子啊,又給你送銀子來了。”

言外之意,姚秩又得輸個稀裡嘩啦。

郭玉衡聞言,心情好了幾分,但笑容裡仍有著不容忽視的怒意:“今晚,我就跟姚秩,殺個痛快!”

姚秩拍拍手,兩名壯漢抬了一個碩大的紅木箱子進來,其中一人將其打開,頓時,那種黃燦燦的色彩就如旭日東升、烈焰焚天,刺痛了眾人的眼。

“郭玉衡,剛剛我輸掉的是十萬兩銀票,現在,我帶了十萬兩黃金,你敢不敢跟我賭?”

姚秩豪情萬丈的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十萬兩黃金?知道姚家有錢,卻不知道原來這麼有錢?姚家從很早開始,就以文官為主,像兵權之類的東西,基本跟姚家無緣,當然,姚俊傑是個例外。姚家之所以能躋身三大家族的行列,其原因就是姚家有錢!可以說,大周的經濟命脈,三分之一都掌握在姚家的手裡。姚家是沒有兵權,但冷家和荀家聯起手來,也富不過姚家。這就是為什麼,姚家哪怕不費一兵一卒,卻仍過得風生水起的緣故了。

桑玥入住姚家後,陳氏把原本屬於姚鳳蘭的產業一點不少地過繼到了她的名下,並且,還送上了自己大半的嫁妝。桑玥現在,可實打實的,是個小富婆。十萬兩黃金對她而言,不過就是個數字。

郭玉衡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那麼多金子,他是個紈褲子弟,名下雖有店鋪,但都是母親在打理,他所能領到的份例銀子其實並不怎麼多。要是有了這筆錢,以後他的日子可不得過得比春光還燦爛?思及此處,郭玉衡咽下口水,頻頻點頭:“賭,隻要你不心疼,我今天跟你死磕到底!”

姚秩咧脣一笑,雙手點了點桌麵:“我不會心疼,可是郭玉衡,你拿什麼跟我賭?我不缺錢,你要是沒有令我心動的賭注,我可就去跟別人賭了。”

從前怎麼不聽你說不缺錢?郭玉衡暗自誹謗了一番,但沒有說出口,而是改為問道:“你要什麼,隻要我有的,都能作為賭注!”

姚秩的眼底掠過一絲滿意的神采:“君子一言。”

郭玉衡不假思索地道:“駟馬難追!”

陸青雲端起酒杯,掩住脣角的笑意,李公子和王公子則麵麵相覷,有點兒不寒而慄的錯覺。

夜深,無風雲自湧,漫無邊際的暗沉,如墨層層暈染,越染越厚重,人的心情,也變得沉重。

出城後十裡以北的嵩山頂,有一座荒廢已久的寺廟,之所以會荒廢,就是因為它的道路過於崎嶇,時有香客的馬車摔落山腳,漸漸的,便無人再去上香了。

桑玥獨自坐在馬車上,搖搖晃晃地向山頂前行。在山腳,她的車夫已被換成了冷昭提前安排好的人。這名暗衛的功夫不錯,馬車行進得極穩,遇到過於崎嶇的頑石路段,他會用內力將其震碎。

即便周圍狂風大作、驚濤駭浪,她仍是能於萬分驚險中保持一分冷靜沉著,這份氣度,不得不叫折服。

抵達寺廟時,夜已深,她的臉上掛著從容淡定的笑,是以,她踩踏台階下地,闖入了冷昭的視線時,冷昭被她那七分清冷、三分慵懶的神態弄得怔了半響。

這個人,怎麼半點焦慮都無?

桑玥止住了腳步,定定地,似笑非笑地看著冷昭:“二舅舅,我人都來了,你不請我進去坐坐?”∴思∴兔∴網∴

冷昭對這聲稱謂陌生極了,但桑玥叫得沒錯,從血緣上來說,他就是她的舅舅!他冷冷一笑:“沒想到你還真敢來,你不是鐵石心腸嗎?怎麼會為了一個朋友身陷險境?”

桑玥一邊努力聽著寺廟裡的動靜,一邊若無其事地答著他的問題:“嗬嗬,聽二舅舅的口氣,好像沒指望我會出現似的。那你抓了林妙芝幹嘛?”

冷昭不屑嗤道:“既然來了,待會兒要承擔什麼樣的後果可怨不得我,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桑玥從冷昭的神色裡讀出了毫不遮掩的殺氣,她幽冷如千年冰泊的眸子微緊,道:“那是自然,但,二舅舅是不是起碼得讓我見見林妙芝?”

“你以為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條件嗎?你,和林妙芝全都得死!”冷昭狠狠說完,一名黑衣人就搬了一張長桌出來,上麵擺著各式各樣的鐵鉤、鐵鏈、匕首、刺球、錐子……“你不是自詡最會折磨人嗎?今天,我要把這些刑罰一一地用在你的身上!”

似想到了什麼,冷昭微微一笑,“不,先用在林妙芝的身上,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心痛!”

冷昭給身後的暗衛打了個手勢,不多時,暗衛進入寺廟裡,押了雙手被縛、薄脣被堵的林妙芝出來。

桑玥一見到林妙芝血跡斑駁的衣衫和高高腫起的臉頰,心底的怒火騰地就燃燒得血旺:“你把她怎麼了?”

冷昭不語,隻諷刺地笑著,隨手操起一個刺球,砸向了林妙芝的肩膀。林妙芝的身子一抖,脣瓣被牙齒咬出了絲絲血跡,同樣滲血的,還有那削弱的粉肩。但她沒有叫喚,就那麼拚盡全力地忍著。

桑玥隻覺得那一個肉球根本是刺在了她的心上,痛得她撕心裂肺。但她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否則,就是去了談判的籌碼,她不疾不徐地解下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裡晃了晃,雲淡風輕道:“做筆交易,如何?這是父皇送給我母後的定情信物,你可知它有什麼用處?”

這塊玉佩冷昭是知道的,當初恬郡主不就是用了一塊假玉佩,惹得皇上龍顏大怒嗎?“一塊玉佩而已,你還想用它跟我談條件,癡人說夢!”

桑玥的脣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弧度:“這塊玉佩隻傳歷代儲君,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冷昭大驚:“不可能!”

桑玥的濃睫顫了顫,心平氣和道:“皇上那麼多年來不立儲,就是因為沒能找回這塊玉佩。”

“你……”皇上在追求冷香凝的過程中就動了非她不娶、非她子不立儲的念頭嗎?

桑玥繼續循循善誘:“它可以調動一支直屬於儲君的、就連皇上都無權過問的秘密軍隊,雲陽得了它,離太子之位,絕對是近了一大步。”好吧,其實她是在胡扯,但冷昭應該聽進去了。

冷昭恨她,恨她殺了冷煜安,恨她奪走了冷家的四十萬兵權,恨她敗壞了冷芷若的名節令他蒙羞,也恨她激怒他上當、結果被冷貴妃訓斥一場。所以,冷昭才想了這麼個陰毒的法子,利用林妙芝來對付她。但同時,冷昭也想助雲陽登基,因為冷昭貪念權勢地位,妄圖做冷家的家主。那麼,冷昭絕對不會放過這麼一個立功的大好機會。

“一物換一人,你的人送林妙芝到山腳,從我的人手裡拿一封信作為釋放林妙芝的證據,然後,我就將這塊玉佩給你,不要企圖硬搶,我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