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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芝垂眸,眉宇間隱約透著擔憂,桑玥含笑寬慰道:“別擔心,宅子裡的鬥爭我經歷得還少了?再說了,南宮雪未必有那個膽量和心計,你在我身邊,是享福過日子的,可不是替我瞎操心的。”

林妙芝的心裡生出了細小的感動,她又道:“天氣轉涼了,我想給你和你娘縫製一套冬裝,她喜歡什麼花色?”

桑玥沒有拒絕林妙芝的提議,在她看來,林妙芝隻有做點什麼,才會比較有存在感,她想了想,道:“她喜歡素淨的,純色最好,嗯,她穿對襟的短襖很好看。”

林妙芝偏過頭問道:“大小跟你的差不多,可以嗎?”

桑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道:“大一個尺寸吧。”

“那好,我試著做,不合身再改。”

這時,子歸進屋,遞給桑玥一封信,桑玥拆開一看,笑了。

林妙芝一瞧桑玥這副表情,就知道她又在籌謀什麼,從前二人分別居住在定國公府和鎮國侯府時,她隻從跟桑玥交談的過程中了解一些桑玥和韓珍她們的爭鬥,而今,她跟桑玥朝夕相處,看著她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才知道這個比她小了兩歲的女子,遠比她想的聰穎睿智、膽大包天。

她笑道:“在府裡用晚膳麼?”

桑玥搖頭:“不了,我出去吃。”

話音剛落,青衣通報說姚秩來了。

奇了怪了,姚秩怎麼會跑到她的院子裡來?

姚秩進來後,指向子歸,開門見山道:“我要跟她學武功。”

這回,別說桑玥了,就連子歸這種冰山一般的美人兒都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姚秩見眾人沒有反應,頓了頓,眼神左右飄了飄,頗為為難地遲疑了半響,最終仿佛無可奈何似的,蹦出一句:“請二姐姐成全。”

桑玥微垂著的濃睫忽而上抬,真真是奇了,姚秩回府幾月,對幾個哥哥姐姐從來都是直呼其名,今兒居然尊稱她一聲“二姐姐”!桑玥一瞬不瞬地盯著姚秩因侷促不安而略微發紅的耳根子,腦海裡浮現了一張如玉俊美的臉,不知怎的,她看到姚秩就像是看到了幾年前的慕容拓,都是那麼倔強、那麼青澀、那麼暴躁、那麼……愛闖禍。

比姚秩強的是,慕容拓有個隻手遮天的爹,他打死一堆人,也不敢有人找上門來索命。但是男人太青澀,終歸不好。當初的慕容拓要是有現在一半的老狐狸,也不至於會栽在赫連穎的手上。

桑玥捏了捏手裡的字條,心裡計量了一番,笑得燦爛無比:“你幾歲了?”

姚秩老實地答道:“我……我快十七了。”

桑玥起身走到姚秩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直到姚秩的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她才滿意一笑:“十七歲足夠了,今天二姐姐帶你去給好地方。”

“好地方?”姚秩兩眼放光,充滿了希冀的色彩。

桑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詭異:“所有男人的好地方!”

……

華燈初上,京都最繁華的大街,行人絡繹不絕,東麵的菱湖邊,紙醉金迷,風花雪月,那一聲聲酥骨銷魂的靡靡之音在暗夜裡如煙花一般,瑰麗地綻放了。

一家名叫醉天驕的酒樓前,一名氣宇軒昂的少年佇立在朗朗蒼穹下,目光越過形形色色的賓客,直勾勾地射向裡麵更艷麗多姿的世界。

這人,不是姚秩,是誰?

門口的老鴇熙媽媽剛迎進了一名客人,轉過身就眼尖兒地看見了這位金主,瞧他身上這極品蜀錦,再瞧他腰間那鎏金玉帶,絕對是達官貴人啦!

熙媽媽扭動著身子走到姚秩麵前,濃妝艷抹的臉一笑,胭脂水粉拉拉地往下掉,她卻渾然不察,用那紅得懾人的厚脣,拉長了音調,說道:“喲!這位客官,頭一回來咱們醉天驕吧!熙媽媽我,叫人好生招待你。”

說著,肥嘟嘟的手就摸上了姚秩的%e8%83%b8膛。

姚秩觸電一般地彈跳而起,避開熙媽媽的狼爪,熙媽媽會心一笑,是個雛兒啊!她雙手托了托豐滿的%e8%83%b8部,昂首挺%e8%83%b8地走近姚秩,一走那“山峰”一顫,仿佛隨時都要掉落在地似的。

姚秩隻看了一眼就迅速轉開視線,癟了癟嘴,心底泛起一股濃濃的惡寒。桑玥肯定是在整他!居然逼他逛青樓!

熙媽媽拋了個閃亮亮的媚眼,撒嬌道:“哎喲!熙媽媽我呀,最喜歡你這種純情公子哥兒了,來來來,熙媽媽把醉天驕最美的姑娘介紹給你,包你啊,明日天亮都不想走了!”

熙媽媽帶著姚秩往裡麵走去,途徑前院抵達後廳,不過才幾個呼吸的功夫,熙媽媽愣是“摔”了五六回,就想在姚秩身上占點兒便宜。沒辦法,饒是她閱人無數,還真沒見過如此白嫩俊逸的少年,不過,姚秩的身手可不是一般地好,這個老鴇左撲右撲,次次撲空。

熙媽媽心有不甘地帶著姚秩晃了一圈,滿麵含春地笑道:“這位客官,咱們醉天驕的姑娘你都看了大半了,難不成一個也沒瞧上?”

姚秩果決地搖頭,從懷裡掏出厚厚一遝子銀票,熙媽媽頓時目瞪口呆,想要伸手去拿,姚秩卻是單臂一抬,熙媽媽再度撲了個空,熙媽媽尷尬地暗罵這個兔崽子之際,姚秩開口了:“把你們醉天驕的人全部帶到後廳,不管男女老少,隻要沒有接客的,統統給我叫過來,人來齊了,這銀票就是你的。”

熙媽媽二話不說,四處奔走,不過須臾,後廳就站滿了黑壓壓的三十幾號人,果真應了姚秩的請求,男女老少,燕瘦環肥,各有之。

來之前熙媽媽就警告了他們,對方是一位實打實的金主,不得有絲毫的怠慢,因此,眾人都是恬著自以為最美的笑容,在大廳內一字排開。

姚秩逡巡的眸光自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但凡他清澈的眸光所及之處,都傳來驚艷的呼聲,最後,他用手一指,篤定道:“我就要他!”

眾人順勢望去,全場嘩然!

他……他……他怎麼看上了一個年過六旬的龜奴?

……

繁星閃耀,夜色獨好。

一艘豪華的小船內,慕容拓和桑玥麵對麵坐著。

鋪著大理石的桌麵,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精緻菜肴和糕點。

慕容拓舉箸,夾了一片魚肉放入桑玥的脣中:“好吃嗎?”

桑玥細細咀嚼,打量著慕容拓深情寵溺的表情,總覺得這廝好得不太正常。

慕容拓端起一杯酒,脣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嘗一下。”

桑玥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在她仰頭的一霎那,敏銳地注意到了慕容拓眼底掠過的算計,她腦海中靈光一閃,俯身,%e5%90%bb住了慕容拓的脣,把酒渡給了他。

慕容拓卻是單臂一攬,她已與他緊緊貼著了。

桑玥抬眸,怔怔地望進這雙瀲灩生輝、風華無盡的翦瞳,藉著微弱的燭火和被窗欞子篩碎了鋪陳落下的月輝,他俊美的容顏忽而就染了一分冷意、一分媚色。眉梢風情流轉,眼角魅惑橫生,挺直的鼻梁透著幾許孤傲,那紅潤的脣,又分外地惹人遐思。

他修長的手指捏上弧度優美的下顎,他勾起一側的脣角,若有若無的媚色,須臾,就如曼陀羅一般妖嬈地盛開了。

“慕容拓,你……你怎麼了?”這樣比繁星更璀璨、比皓月更皎潔的男人,讓桑玥的呼吸急速紊亂了起來,喝了酒之後的慕容拓,真真是……太要命了!

慕容拓薄脣輕啟,幽幽酒香鑽入桑玥輕巧的鼻尖,緩緩地道:“哎呀,你害慘我了,隻讓你嘗一下,你偏含了一滿杯,還盡數給了我。你知道它叫什麼名字嗎?”

“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醉生夢死……”

桑玥的眉心一跳,怎麼會是這麼烈的酒?醉生夢死一小瓶能醉暈一頭牛,這滿滿一杯……慕容拓他……

“好啊,你打算灌醉我,是不是?”桑玥想到了更嚴肅的問題。

慕容拓的手指已輕鬆地解開了她的衣衫,開始一路煽風點火,柔柔地吐著氣:“可現在,是你灌醉了我,你上次說解決了那個麻煩,怎樣都隨我的。”

“不行!你又在朗朗乾坤下宣%e6%b7%ab!”桑玥堅決反對。

慕容拓哪兒能依她?俯身含住了她白玉般的耳垂,惹來她一顫,他促狹地笑了:“想賴皮?絕不可能。”

桑玥的%e8%83%b8`前一亮一暖,他的大掌已覆蓋了她的柔軟,她倒吸一口涼氣,慕容拓本就生猛,如今還喝了酒,待會兒她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過,趁著他的這股子醉意,倒是能問出一些事來。她勉力在他的迷情攻勢下保持清醒,試探地問道:“南越出了什麼事?”

這個女人,歡好的時候還能關心國事?慕容拓懲罰性地在她的……處咬了一口。

“你……”酥酥|麻麻的、帶了一絲微痛的奇異感覺自頂端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桑玥忍住想要叫出聲的衝動,掬起他的臉,“快說!”

慕容拓將她摟在懷中,漫不經心地道:“沒什麼,北齊內亂,接連吃了好幾場敗仗,赫連穎親自掛帥,贏回了局麵,誰料北齊的冬季來得太早,大雪封山,軍餉無法運達,發生內亂的地方正好臨近洛邑,赫連穎向南越提出增援,卻遲遲得不到響應,眼下軍心渙散,赫連穎給我飛鴿傳書……”

講到這裡,二人的情慾都退了大半,桑玥的麵色一凜:“你要去北齊?”

慕容拓並不否認:“去去就回。”

桑玥總算是想明白了,赫連穎當初答應救她,想必提的條件就是讓慕容拓守護北齊。她不會懷疑慕容拓是對赫連穎有什麼感情所以才會出手相救,這是她,所能給予的信任。而現在,她疑惑的是,北齊既然已經臣服了南越,南越為何會對北齊置之不理?難道說……

桑玥不敢往下想,換了個角度旁敲側擊道:“你可以修書給你父皇。”

慕容拓麵無表情道:“我父皇,從兩個月前,就以養病為由不過問朝政了。”

果然是慕容錦麼?慕容錦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容拓明白她已想了然了事情的關鍵,但他不願意桑玥細想,尤其對方,還是同樣愛慕著她的人,他沒有告訴桑玥,慕容錦兩年來,太子府空空,無妃無妾,父皇做主給他定下的親事,無一例外都被他退卻了。

二十六歲,不曾娶妻納妾,這份隱忍,叫他不得不心生警惕。

他輕聲喚道:“桑玥。”

“嗯?”

“不許想別的男人!”語畢,他再不給她退縮或猶豫的機會,翻過她的身子,不帶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