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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還想重新做一回人上人麼?”

懷公公幾乎是本能地打了個冷顫,這個冷顫不是害怕,而是興奮。自先帝過世後,他請命來此看守闕氿宮,雖然免去了淪為苦役或者“無故喪命”噩運,但日子卻是從雲端跌入了淤泥,想當年,他往皇宮裡一走,誰不是點頭哈腰?就連位份低的妃嬪們都爭相地巴結他。現在,除了靠一口%e5%b1%81大點兒的嗜好唬人,已沒了多少榮華富貴。他想重新做一回人上人麼?答案是肯定的!但,誰敢啟用先帝的舊人?這完全是犯了皇上的忌諱啊!

冷貴妃在這個皇宮部署了十八年,已經把這片天地變成她家的後花園。若硬說這園子裡有什麼尚未屈服的人才,眼前這位聰穎的懷公公當屬其一。懷公公能活到現在,除了有顆七竅玲瓏心,手中定有著自己的力量,他比冷貴妃早入宮二十年。所謂千層高樓毀於螻蟻,像這種老妖一般的存在,不惹人注目,卻能一寸一寸地把冷貴妃的後花園啃出個大窟窿!

這時,懷公公眸子裡的興奮和猶豫沒能瞞過桑玥犀利的眼睛,她淡淡地道:“懷公公,我既然敢跟你提,就有絕對的把握讓你脫離闕氿宮,我會讓你看到我的實力,你也必須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就好比做生意的雙方都得下點兒訂金,你說呢?”

懷公公的心怦怦跳個不停,聲線也顫唞了幾分:“奴才……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桑玥嗬嗬一笑,似那輕輕楊柳岸的一片晨曦霧靄,撲朔迷離,透著神秘的美:“是永遠偏於一偶,做條海底小魚,還是破海而出,做那振翅大鵬,選擇權在你的手中。”

語畢,房間內陷入了異樣的沉默。

夜風輕吹,自門縫裡灌入,冷得潸然,懷公公的額角卻涔涔冒著熱汗。

桑玥微傾著身子,笑容可掬地問向小河子:“會寫字麼?”

小河子被那雙明亮的、清澈的、不含一絲鄙夷的眼睛一看,頓時就臉紅了。他偷偷地瞟了瞟桑玥,搖搖頭。

桑玥接著道:“那,畫畫呢?不用畫得多好,能看出是什麼東西就行。”

小河子忍不住抬起頭,對上了桑玥清冷的卻不失友好的眼神,點了點頭,啊啊叫了幾聲。

“想報仇麼?”

此話一出,懷公公的身子猛然一抖,桑玥倪了他一眼:“不是說你。”

懷公公悄然鬆了口氣,瑤兮公主的死歷歷在目,他已經沒了下麵的,可不想上麵的也沒了。他繼續跪著,沒有桑玥的吩咐他不敢起來,何況他還在思考,思考要不要追隨桑玥推翻這個皇宮的天。

小和子絕美的眸子裡忽而湧上一層淚意,隱忍著不讓其掉落,拚命地點頭,片刻後,又驚恐地搖了搖頭。

桑玥讀懂了小河子的意思,她俯身,與小河子平視:“吃點兒苦頭,能報仇,也能活著,你信不信我?”

小河子不怕吃苦!他破涕為笑,很真摯地對上桑玥和暖的目光,隻覺得那目光像一束春陽照進了他陰霾的心間,他期盼地點了點頭。

桑玥仿若主人似的,給子歸打了個手勢:“取筆墨紙硯。”

子歸在懷公公的案幾上擺好了筆墨紙硯,小盒子會意,走到案幾後,提起筆,等待桑玥的命令。

“你是什麼時候被罰到這兒的?”

“因何事被罰?”

……

桑玥一邊問,小盒子一邊畫。

畫完之後,子歸把畫遞給了桑玥,不得不說,小盒子的畫功真是……不敢恭維!若非知曉主人公是他和冷貴妃,她真會以為是一隻公猴子和一隻母猴子。

桑玥心裡冷笑,冷貴妃啊冷貴妃,你也有慾火焚身、無法排解的時候。這真是太有趣了!不過太監不算男人,小河子哪怕做了什麼,冷貴妃不承認,也隻能是誣告。所以,冷貴妃才放心地把小河子扔給了懷公公。

而據小河子透露,胡太醫從今年開始,每個月都會給冷貴妃針灸三到五次。每次,都隻留樂女官一個人在內殿服侍。

冷貴妃得了什麼病,需要針灸?她不是有蒼鶴嗎?還需要胡太醫給她針灸?冷貴妃,樂女官,胡太醫,胡太醫,樂女官,冷貴妃……

桑玥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些名字,突然,腦海裡亮光一閃,看來,朝陽宮內,春色滿園啊。她似笑非笑地看向懷公公:“懷公公,想好了麼?”

懷公公經過長時的思想較量,決定先跟桑玥合作一次,如果不成,再想法子推了就是。他咬咬牙:“公主希望奴才做什麼?”

桑玥滿意一笑,今晚的月色真好。

臨行前,桑玥吩咐懷公公善待小盒子,懷公公恭敬地應下,雖然小盒子的味道不錯,但跟錦繡前程相比就無足輕重了。

太皇太貴妃的寢殿內,太皇太貴妃已然安枕。但胡太醫卻遲遲沒能離去,原因很簡單,某隻老狐狸扒光了他,吊在房梁上,正在用火熏著呢。

胡太醫的嘴被自己的臭襪子堵得嚴嚴實實,芐體的毛已被燒了個乾淨,他把腳抬得老高,%e5%b1%81%e8%82%a1都被烤出了糊味兒。他的%e8%83%b8口起伏得厲害,驚悚萬分地搖頭晃腦。

一名黑衣人推門而入,風兒吹得大火一偏,胡太醫得了片刻的清亮。他對著慕容拓耳語了幾句,慕容拓的眼眸一亮,看來,桑玥那邊部署好了。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精緻的麵龐上露出一抹妖嬈的笑,吐出口的話卻十足的孩子氣:“還要嘴硬麼?再嘴硬的話,我就要燒你的寶貝蛋蛋了哦!”

聲音不大,卻帶著內力穿墻而出!

胡太醫“唔唔”直叫,雙手被束,他隻能兩腳亂踢亂打,偶不經意地碰到熊熊烈火,又痛得迅速把腳抬高。這樣子的折騰已經持續了兩刻鐘,他是個文人,體力早就不支了。他想活命不假,可他真的不能背叛冷貴妃。

慕容拓玩味兒地笑著,依舊用內力把話語傳出:“要不,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胡太醫怔怔地望著慕容拓,慕容拓卻突然壓低了音量:“你有過妻子沒?”

“唔?”胡太醫一愣,這算是什麼問題?他點頭。

慕容拓放大了音量:“你是不是很愛她?”

“唔?”胡太醫又是一愣,這又算什麼問題?他不愛,也得點頭吧,那是髮妻啊。

慕容拓再次大聲道:“你這麼愛她,難怪你會為了她豁出一切了!好了,看在你癡心一片的份上,我繞你一命,但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胡太醫完全是一頭霧水,不明白慕容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慕容拓狡黠一笑,雙耳一動,聽到了門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他讓黑衣人把胡太醫放下來,滅了爐子裡的火,爾後點了胡太醫的%e7%a9%b4道,在其身上抹滿蜂蜜,再把他丟到了床上。

推開門,子歸側身一讓,兩名瘋瘋癲癲的廢妃已經聞著蜂蜜的香氣跑到了床邊,在胡太醫驚恐萬分的注視下,她們餓狼撲食一般地朝著胡太醫撲了過去。

合上門的那一霎那,身後傳來了吧唧吧唧的吸允、%e8%88%94舐聲響。

桑玥想瞧一瞧,慕容拓卻是一把按住她的額頭,不悅地哼道:“又想看活春宮?”

桑玥揚眉一笑:“那就不看了,回去吧,明天一早過來看好戲也是一樣。”

不知想到了什麼,慕容拓忽然壞壞一笑:“要看的,一定要看的,你欲求不滿了,我就勉為其難讓你看個夠吧。”

桑玥眉梢輕挑,似是而非地看著他,俏麗一紅:“男人開了葷,果然就是……無恥!”

……

夜已深,霜露凜降。

穿著黑色鬥篷的樂女官,離開闕氿宮,返回了朝陽宮。

冷貴妃已沐浴完畢,穿著淺藍色繡茉莉褻衣,靠在床頭看書。見到沈女官回來,翻了一頁書,並不抬眼瞧對方,道:“怎麼樣?”

樂女官撲通跪在了地上,渾身顫唞,支支吾吾,詞不成句:“他們的確……嚴刑逼供了……胡太醫……”

冷貴妃的眉頭微微蹙起:“胡太醫招了沒?”⊿思⊿兔⊿在⊿線⊿閱⊿讀⊿

樂女官的神色出現了一瞬的慌亂,她迅速調整,然而她快,冷貴妃比她更快,冷貴妃電光石火間就瞧出了端倪,一本書朝著沈女官砸了過去:“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了?”

樂女官伏地,磕了個頭,顫顫巍巍地道:“奴婢不敢!奴婢時刻謹記娘娘的教誨!奴婢今生今世隻忠於娘娘一人!”

冷貴妃冷冷一哼:“聽到了什麼,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樂女官把自己聽到了話一字不落地說出:

“還要嘴硬麼?再嘴硬的話,我就要燒你的寶貝蛋蛋了哦!”

“要不,我問,你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了。”

“你是不是很愛她?”

“你這麼愛她,難怪你會為了她豁出一切了!好了,看在你癡心一片的份上,我繞你一命,但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語畢,樂女官驚恐萬分地道:“娘娘,胡太醫……真的背叛我們了?”

冷貴妃理了理鬢角的秀髮,漫不經心地道:“你這麼想,就證明他的計策奏效了。桑玥就是想離間我們跟胡太醫的關係,最好,趁著他如今人在闕氿宮,派暗衛去殺了,以免他反過來指證我們。”

“那……娘娘要不要殺胡太醫?”

“我非但不能殺,還要睜隻眼閉隻眼,裝作對闕氿宮的事一無所知。”否則的話,可就真坐實了朝陽宮和胡太醫的勾結。

樂女官壓製住心底濃濃的擔憂,給冷貴妃行了個禮,小心翼翼道:“奴婢覺得,胡太醫……還有用。”言外之意是死這麼早太可惜了。

冷貴妃的目光一冷,樂女官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冷貴妃轉開視線,素手一握,麵目冷了三分,桑玥,你又在耍什麼麼蛾子?

……

翌日,天還未亮,桑玥就晨起了。

蓮珠服侍她穿上一件淡藍色對襟秋裳,內襯白色曳地羅裙,薄施粉黛,掩住因睡眠不足而略顯倦意的麵色。她頭梳百合髻,簪兩支白玉木蘭釵,釵頂點綴了一粒細小的藍寶石,和她的裙衫瀲灩生輝,璀璨迷人。

她摸了摸小腹,問向蓮珠:“我上個月的葵水是幾號來的?”

蓮珠想了想,歪著腦袋道:“三號。”

今天五號了,晚了兩天。該不會……那幾次風流,就真的中招了吧?

桑玥和慕容拓有了夫妻之實,這事沒瞞著蓮珠,蓮珠也不是當初那個懵懂的小丫頭了,她瞪大了眸子,試探地問道:“小姐,你……你肚子裡有小少爺了?”

桑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