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頁(1 / 1)

自己來到這兒的真實原因。

冷貴妃倪了她一眼,淡道:“沒什麼事,就別打擾皇上。”

語畢,瀟灑轉身,進了氈房,麗雅公主頓時覺得如釋重負,一摸手心,全是粘膩薄汗。這個冷貴妃,當真名不虛傳,好可怕!

……

夜深人靜,不管是商隊還是大周君臣,全都進入了睡夢狀態。

慕容拓的帳篷外,佇立著兩名侍衛,如雕塑一般,仿若凍僵在了暗夜之中。

月光隱入了雲層,一道黑影閃過,侍衛警覺地道:“誰?”

二人同時拔劍,左側的侍衛去追那道人影,右側的侍衛嚴陣以待,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的動靜,然而幾乎是同一時間,他們的後頸一痛,再無知覺,直愣愣地倒在了草地上。

盧王雙手負於身後,闊步走來,晚風陣陣,鼓動他藏青色的衣袖,越發顯得他肥胖如豬、體態笨拙。他滿臉橫肉的臉上揚起一抹猥瑣的笑,對著身後的兩名黑衣人打了個手勢:“給本王進去查,要是發現了慕容拓,格殺勿論!不過,萬一他不在,你們可不許驚醒桑玥!”

終於可以一親芳澤了,原本他沒打算這麼早占有她,不過,這月黑風高的夜晚,不做點什麼倒真是太對不起自己跑這麼一遭了,要知道,從熄族山脈走來,說遠不遠,卻也足足有一個半時辰的路。他怎麼,也得討點兒利息。桑玥總歸會成為他的人,早一點、晚一點,根本沒甚區別!

不多時,兩名黑衣人出來復命,頭上戴著金色布條的是頭領,他如實答道:“沒找到慕容拓,桑小姐睡著了。”

盧王的兩眼驟亮,笑嗬嗬地搓了搓手,又%e8%88%94了%e8%88%94脣:“給本王守好了,沒有本王的吩咐,就連一隻蒼蠅也別想放進來!”

“是!”

盧王進去後,黑衣人頭領打了個手勢,另外十道黑影迅速從兩旁集結而來,在他的吩咐下,將慕容拓的帳篷圍了個水泄不通。

慕容拓的帳篷斜對麵,便是郭玉衡的住所。這也是為何,昨日破曉時分,郭玉衡一出去,就被慕容拓的護衛給發現了。

但今晚,郭玉衡沒有宿在這兒,而是應冷昭的要求,跟冷昭徹夜談天去了。

冷煜林挑起一側的簾幕,一瞬不瞬地觀察著盧王的動靜,他的右手,緊握著一柄寶劍。

盧王進去了,說明慕容拓不在,而桑玥在。距離盧王進去已有一刻鐘的時間,慕容拓若潛藏在附近,沒理由不出來。

儘管他覺得事情順利得有些蹊蹺,卻也不得不歸功於胡國皇室的血衛確實厲害。

大周的梟衛擅長忍術,身法靈活,輕功了得,以快取勝。

胡國的血衛擅長暗器,見血封喉,步步殺招,以毒製勝。就連他們本體都是帶了劇毒的,哪怕打鬥的過程中沾染了一點他們的血液,毒素就會立刻侵入骨髓。不到萬不得已,冷煜林還真不願意跟胡國血衛對上。

所以,他在等待時機,一旦盧王盡興了、滿足了,撂下桑玥獨自離去,他就衝入帳篷內,摘了桑玥的腦袋。桑玥一死,皇上勢必大怒,下令徹查,但無論皇上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他的頭上。

現在所有的形勢都對他十分有利,他不需要親自動手,安排暗衛也能殺掉桑玥。但不知為何,他不親眼見證桑玥的死亡就無法安心。也許,他是希望桑玥在臨死前最後一個看到的人是他——冷煜林!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帳篷裡隱約傳來女子的抽泣和盧王興奮的低吼。

冷煜林的麵目就在這些抽泣和低吼中慢慢地猙獰了。

這一刻,他忽然很是厭惡盧王!

盧王的精力出奇地旺盛,一遍一遍地折磨不休,旁人或許感知不到,但對於武藝高強的冷煜林來說,絕對是聲聲入耳,敲得他越來越惱火、越來越心煩意亂!

這一切似乎太順利了,他的腦海裡飄過一絲不安,但轉念一想,他想算計誰,還從未失手過。桑玥再聰明,也隻是一介弱女子,那些大宅裡鬥嫡母、嫡姐練就的彎彎腸子跟他熟知兵法謀略的智慧相比,完全不值一提!桑玥是個很強的對手,他並不否認,但他比桑玥強上百倍!

暗沉天際的最後一顆星子消失了,盧王也饜足了。

沒有掌燈的緣故,他瞧不清身下之人的容顏,但那雙熠熠生輝、如冷月如冰泊的眸子,他過目不忘,絕對不會認錯!

他穿好衣衫,滿麵春風地離開了帳篷。

此時的天色依舊灰暗,無人晨起。

盧王帶著手下離開後,冷煜林戴上麵紗,著一襲黑色夜行衣,拿好寶劍,輕手輕腳地走出了帳篷。

桑玥,你的死期到了!

就在冷煜林的手摸到了帳篷的簾幕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飄然入耳,他迅速踅步回了郭玉衡的帳篷。當他從縫隙裡看清策馬之人的模樣時,一張俊臉,駭然失色!

那不是祁山軍營的左副將嗎?

左副將魏延中神色凝重,一副煞氣騰騰的樣子,難不成軍營出了亂子?若非是極大的事,左副將不可能親自前來向皇上稟報。

這麼一想,冷煜林再也不能把刺殺桑玥放在第一位了。他作為將軍,如果軍營出了亂子,他不能坐鎮指揮,通報到上頭,即便三姑姑也保不得他!

眼下,迫在眉睫的事是即刻返回軍營。

一念至此,他施展輕功,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商隊駐紮的營地,並潛入自己的帳篷,喬裝成一名四旬左右的藥商,選了一匹精壯的馬,駝了提前備好的藥材,望著祁山的方向而去。

馬匹在灰濛濛的天幕下急速奔騰,他的褐色衣袖被風兒吹得橫飛飄舞,乍一看去,猶如一朵淩空飛逝的霓虹。

從熄族到祁山山脈,必經之路是塞外的波亭路。

波亭路位於兩座巨大的山峰之間,原是一條亂石聳立的峽穀,為了方便商人的流通,熄族和大周共同花巨資建造了一條寬闊平坦的大路。

就在冷煜林即將駛出波亭路時,兩道勁風自前方迎麵打來。

他雙腳一蹬,騰空而起,兩支利箭貼著他的鞋底呼嘯而過,鏗鏗兩聲,砸入石壁之中,擦出了金色的火星子。

天色不那麼暗沉了,隻是晨曦依舊未出,藉著一點月牙兒的餘暉,冷煜林瞧見了不遠處,兩道健碩的身影正坐在馬上,緩緩而來。

他定睛一看,勃然變色:“姚晟!冷煜安!”這兩個人,怎麼弄到一塊兒去了?

姚晟的身形隨著馬匹的前進優雅地晃動著,他深邃如泊的眸子流轉起極冷極厲的鋒芒,看向冷煜林:“很詫異吧,我明明隨著禁衛軍去小巫峰尋找曦王殿下了,何以會出現在這裡?”

不得不說,桑玥真是掩藏得太好了,直到他請了聖旨,才把計劃告訴了他。

姚晟身旁的冷煜安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對麵那個衣冠楚楚的堂弟,聲沉若鐵道:“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居然會對一個弱女子使用那麼下三濫的手段!你枉為一國將軍!枉為一個男人!”〓思〓兔〓在〓線〓閱〓讀〓

冷煜林已經從震驚中回國了神,他仰頭一笑,難掩嘲諷:“二哥,你居然會喜歡上姚家的女兒,真是叫我大開眼界!我們冷家本就跟姚家勢不兩立,我這麼做有錯嗎?什麼手段不重要,結果才重要,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煜安不屑地揚起脣角,眸光不復往常的溫潤,反而寒涼得似深夜最冰冷的一滴霜露:“那麼,你的身份呢?你身為鎮守邊關的大將軍,擅離職守,荼毒無辜,你可還記得自己身上肩負的是保家衛國的使命?”

姚晟冷冷一笑:“跟他廢話那麼多幹什麼?他又不是真的冷煜林。”

冷煜林的雙目一凜:“你什麼意思?”

姚晟高高地勾起一側的脣角:“魏延中剛剛帶來軍中急報,大將軍冷煜林通敵叛國,企圖密謀造反、占地為王,幸而陸副將英勇殺敵,帶領軍中將士拚死守城,和冷煜林決一死戰,最後,兵荒馬亂的,冷煜林就慘死於亂箭馬蹄之下了。”

冷煜林的眸子裡急速升騰起毀天滅地的暗湧:“你撒謊!”

“你以為弄個替身裝病就能瞞天過海了?”姚晟嘲諷地一笑,“忘了告訴你,冷煜林死得太慘,那馬蹄踏破了他的頭顱,踏花了他的臉,據說,鼻子眼睛一片血肉模糊,麵目全非,就連身上的皮膚也無一處完好,將士們還是憑著令牌和破爛的衣衫才判斷出他的身份。”

桑玥為何一定要收服陸青雲,其中一個目的就是更好地牽製冷家的兵權。冷煜林和陸青雲的堂哥陸流風同在一個軍營任職,冷煜林任大將軍,陸流風任右副將,冷家事事都壓著陸家,冷煜林的官職也高過陸流風的,那陸流風早就心存不滿了,這回,別說有陸青雲的親筆書信,就算沒有,陸流風也會密切配合地桑玥和慕容拓的計策。

桑玥不是沒想過捉冷煜林的現行,但擅離職守和通敵叛國的意義截然不同,她要麼不做,要麼就把冷煜林一踩到底!一條命,不值得桑玥大動乾戈,她從一開始謀劃的就是冷煜林手中的四十萬兵權!

“慕容拓……去了軍營?”冷煜林瞪大了眸子,他不相信那個替身會通敵叛國,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這裡布局,有人卻在祁山端了他的老窩。

姚晟冷笑:“他不去,你怎麼通敵叛國呢?”

這便是承認一切都是慕容拓所為了。

冷煜林在腦海裡把事情的經過大致推敲了一遍,慕地,得出了一個荒誕不經的猜測:慕容拓一早就洞悉了自己想在小巫峰除掉他或者重傷他的想法,不管出手的是盧王還是他,慕容拓都會“受傷失蹤”,桑玥再利用他謹慎多疑的心裡,故布疑陣,讓他遲遲不敢動手,桑玥的確是在拖延時間,卻不是等慕容拓回來,而是等慕容拓去攪亂祁山軍營!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慕容拓會捨得丟下桑玥,跑去祁山軍營。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桑玥這招惑敵之計玩得可真好!

不對!他們的人一直盯著慕容拓的帳篷,確定桑玥隻進沒出,難道說,為了對付他,桑玥不惜被盧王淩辱嗎?

“冷煜林,今日我就要替冷家清理門戶,殺掉你這個敗類!”如果冷煜林沒有對馨予痛下毒手,或許,他還能繞這個堂弟一命。

冷煜林的濃眉就是一蹙,咬牙道:“冷煜安,你為了姚馨予,竟然不惜殺害自己的弟弟?”

冷煜安並不否認:“是,誰動她,我便殺誰!”

語畢,再不給冷煜林廢話的機會,拔出寶劍,一躍至冷煜林的身側,開始了一場兄弟間的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