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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們兩個來不及纏綿悱惻,就得為些不相乾的人四處奔走,一念至此,他的語氣又氣呼呼的了:“我拖延時間,絕對不是為了救姚秩,我隻是想查明真相,哪怕我跟雲傲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在這一點上,我和雲傲的意思相同,姚秩這個拖油瓶,趁早毀了才是。”

殺了姚秩何其簡單?但後果呢?雲傲以為姚秩是一個庶子,卻不知姚秩在姚俊明和陳氏心目中的分量不亞於任何一個嫡子,不是誰都跟雲傲一樣,把權勢地位看得比親情重要。

至於慕容拓,他的出發點完全是想給她減輕負擔。

她緩緩地靠近慕容拓,貼著他結實的%e8%83%b8膛,呼吸著令她迷戀不已的清香,深吸幾口氣,仰頭望向暗沉天際一輪皎潔明月,話鋒一轉:“我一定會狠狠、狠狠地教訓姚秩,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馨予。”

狂風呼嘯,山澗哀鳴。

一望無際的山脈,綿延如一條無尾銀龍,寬闊的雪地裡反射著幽幽冷光,晶瑩璀璨,仿佛聚攏無數珍珠白銀,這樣的夜色,無燈自亮。

可是姚馨予卻看不到。

她按照信上畫的圖,來到了熄族山腳的一座簡易石亭,壯著膽子大踏一步,不曾想,那座石亭竟然呼啦啦地動了起來!原本光禿禿的地麵開始劇烈地抖動,無數形狀各異的石頭破土而出,她嚇得魂不守舍,拔%e8%85%bf就要跑!可那些石頭仿佛識破了她的每一個腳步,不論她怎麼轉,怎麼避,都繞不出去。

於是她大聲呼救,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弄停了那些不安分的石頭,她卻慕地被罩入了一張大網之中,尚未看清那人的樣貌,自己的的眼就被蒙了個嚴嚴實實,為了怕她叫出聲,那人還用棉布堵住了她的嘴。

還好是棉布,不是臭襪子,否則她真得噁心死。

先是亂石頭,再是神秘人,姚馨予的一顆心恐懼到了極點,她被抗在那人的肩膀上,耳旁滑過呼呼風聲,周圍的氣溫越來越冷,儘管穿了厚厚的秋裳和氅衣,她還是凍得手腳冰涼。

她後悔了,害怕了,不該一時情迷,偷偷跑去私會冷煜安,結果落入了賊人之手。他到底想對自己做什麼?殺了她?還是強暴她?亦或是先強暴再殺?

越想越害怕,矇著眼睛的布已被熱淚濕透,手心後背全是粘膩的冷汗。

不知道走了多久,這種半吊著的一晃一晃的狀態,折磨得姚馨予幾乎快要嘔吐時,她突然感覺周圍變得十分暖和了。

身子一平,她沾到了柔軟的床褥。

那人點了她的%e7%a9%b4道,摘了她臉上的東西,她強迫著自己迅速睜開眼,然而所見的不過是一個虛掩的窗戶、一道晃動的簾幕。

好厲害的高手!

可是他把自己弄得動彈不得,還放在了誰的床上,這是什麼意思?

鬢角滑落豆大的汗珠,之前一直在擔憂的事仿佛隨時都要發生一樣,她為魚肉人為刀俎,隨隨便便來個人都能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

嘎吱——

門被推開,一股冷風迎麵吹來,沒有帳幔,那冷冽的風像刀子一般掛著她的側臉和鼻翼,被淚痕染過的額角,越發寒涼脆弱。

進來的是兩名穿藍色棉服的侍女,其中一名姿色平平,五官毫無出奇之處,另一名樣貌秀美,五官精緻,如果忽略她右臉那塊拇指大小的紅斑的話。

“筱玉,那就是敬獻給六王子的人?”說話的是姿色平平的侍女。

“螺兒,小聲點。”被換做“筱玉”的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音量,“據說是個天仙美人。”

姚馨予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她被拐到熄族六王子的房間了?六王子不是熄族王後的兒子嗎?怎麼會做這種姦%e6%b7%ab擄掠的勾當?

螺兒掩麵偷笑:“既是天仙美人兒,我瞧瞧,方才戴著麵紗,我沒看清她的臉呢。”

筱玉拉住螺兒的胳膊:“可別吵醒她。”

螺兒不禁失笑:“喝成那個樣子了,包管打雷也醒不了。”

語畢,螺兒蓮步輕移,走到了窗前,待看清來人後,“呀”地驚叫了一聲,身子不受控製地倒退好幾步,筱玉見狀,忙上前扶了螺兒一把,順帶著也看了姚馨予一眼,這一眼,她也差點兒沒叫出聲來。

姚馨充滿恐懼地、雙眸含淚地瞪著她們,猶如在看什麼十惡不赦之人。

筱玉的目光漸漸深邃悠遠,神情變得若有所思,她對著螺兒小聲道:“你去廚房看看醒酒湯熬好了沒,她大概是喝多了難受。”

螺兒將信將疑地應下,退出了房間。

筱玉俯下`身,深邃的眸光自姚馨予的身上流轉了一圈,爾後小心翼翼地道:“我可以解開你的%e7%a9%b4道,但你必須保證不亂叫,否則驚來了族裡的侍衛,不管你是不是王後送給六王子的女人,都隻有死路一條。”

姚馨予乖巧地眨了眨眼,無比憧憬地望著筱玉。

筱玉走到門口,探出頭左右瞄了一遍,確定無人才返回床邊解開了姚馨予的%e7%a9%b4道。她單臂一抖,劃出一柄彎刀,抵住了姚馨予的脖頸,警惕地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冒充六王子的新姬妾?”

姚馨予的杏眼一瞪,原本打算直起來的身子在感受到那危險的涼意時瞬間放棄了動作:“筱玉是吧?我沒有冒充什麼姬妾,我是被抓來的。你放我離開,我家人一定會重重地謝你!”

筱玉似是不信:“你家人又是誰?我瞧你的穿著打扮,不是我們熄族人,快說!你不說的話,我立刻就能殺了你!熄族人對於不明不白的外侵者可是格殺勿論的!”

姚馨予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無論是筱玉臉上的紅斑還是脖子那兒緊貼著皮膚的彎道,亦或是那句“格殺勿論”,都讓她毛骨悚然,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道:“我是大周姚家人!”

“姚家人?”筱玉愣了,“你沒撒謊?有什麼證據?”

姚馨予被本能所驅使,掏出了藏於衣領中的玉佩:“你看,這是姚家子女才能佩戴的,有小玄武圖騰。”

筱玉的指尖摸過溫熱的玉佩,如觸電一般騰地站起身,收回彎刀,一雙清亮的眸子頃刻間被一種姚馨予叫不出名的情緒所渲染,姚馨予隻以為她聽聞過姚家,是以膽子又壯大了幾分,“你放了我吧,你提什麼條件,姚家人都會答應的。”

筱玉的長睫飛速眨動,呼吸漸漸地急促了幾分,她咽下口水,竭力維持快要坍塌的平靜表情:“我聽說姚家有兩位小姐,你是哪一位?”

“我是姚馨予,另外一位是我表妹。”姚馨予如實相告。

筱玉的素手就是一緊,眸中掠過一絲堪稱為不可思議的亮光,她拉住姚馨予的手:“跟我走!”

姚馨予木訥地點點頭,機械性地聽從了筱玉的命令,就在二人正欲離開之際,“六王子,您慢點兒,路滑!”門外響起了螺兒響亮的通報聲。

……

桑玥吩咐子歸和暗衛去尋找姚馨予,自己則是和慕容拓一起悄悄潛入了守衛並不森嚴的冷煜安的帳篷。

桑玥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冷煜安,冷煜安渾身驚出了涔涔冷汗,在腦海中仔細搜尋了桑玥描述的那名丫鬟的容貌之後,他溫潤的眸光忽而就結了一層破不開的寒冰:“我沒有給馨予寫信。你說的那個丫鬟,晚膳之後就被冷芷若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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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氣得頭腦一陣眩暈,一個月的葵水,二十天的趕路,鐵打的也受不了。

慕容拓心疼地將她按在椅子上坐好,一邊輸入一些真氣給她,一邊沒好氣地道:“你總是操心別人,看看你自己都虛弱成什麼樣子了!說了我無論如何也會找回馨予,你怎生就是不信我?”

她蒼白無力地一笑:“沒有不信你,待會兒你去找,我回帳篷矇著被子睡大覺。”

“這還差不多!”慕容拓總算神色緩和了幾分。

冷煜安無比愧疚,一雙俊臉映著昏黃的燭火,竟慘白得嚇人。他從沒想過自己已經掩藏得如此之好了,還是會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最後害得姚馨予身陷險境,生死未明。

桑玥靠著椅背,默默地由著慕容拓溫養她的身子,體內的疲勞空虛一點一點地淡去,可雙頰依舊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垂眸,一遍又一遍地回想著事情的前因後果。

冷煜安跟姚馨予根本沒談過幾次話,一次是在瑤兮公主府,穹蕭要殺姚馨予,被冷煜安救下,為怕走漏風聲,慕容拓已派人殺了穹蕭。就算當時二人有所親密接觸,但除了慕容拓的暗衛,沒有其他人知曉。

第二次曖昧的接觸就是今日的傍晚了。

也就是說,冷芷若剛剛發現了冷煜安跟姚馨予的事,就馬不停蹄地對姚馨予進行陷害,這根本不像冷芷若的作風。冷芷若有幾斤幾兩,通過一年半的觀察,桑玥怎麼不明白?

多阿德,冷芷若,冷芷若,多阿德……桑玥反反覆復地念著這兩個名字,突然,心中茅塞頓開:“慕容拓,馨予在熄族!”

冷煜安倏然起身:“我去找她。”

桑玥和慕容拓交換了一個眼神,慕容拓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桑玥再三保證說會回帳篷歇息,可慕容拓一走遠,她就換好衣衫,大張旗鼓地去了荀淑妃的帳篷,果然,不多時,雲傲也來了。

荀淑妃再度被吵醒,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她揉了揉半惺忪的眸子,親自給二人沏了花茶,和顏悅色地道:“皇上,玥兒,你們真真是好興致。”深更半夜不睡覺,這一老一少,簡直太折騰人了。

雲傲和桑玥正在下棋,他看也沒看荀淑妃一眼,隨手接過,輕抿了一口,桑玥也喝了一口。二人同時一愣,咬緊了牙關,荀淑妃實在困得厲害,一時失神倒也沒注意到二人的異樣。

桑玥率先咽下,忍俊不禁地微笑了:“好茶,皇上,荀淑妃的一片心意,您可得好好品嘗。”

此時,荀淑妃坐在一旁的寬椅上,單手支頭,沉沉地睡了過去。真不能怨她,趕路趕得太辛苦,晚上睡得不夠,白日裡雲傲又和桑玥在馬車上,弄得她無法午睡。她實在是太困太累了。

周女官給荀淑妃蓋了層薄毯,帳篷裡生了紅羅碳,倒也暖和。

其實,雲傲和桑玥不困嗎?困,他們兩個一路鬥智鬥勇,一個防著對方見慕容拓,一個想盡辦法見慕容拓;一個軟硬兼施獻殷勤,一個無動於衷擺臉色,體力、腦力都是最大限度地耗損,尤其桑玥,身子虧空得幾欲虛脫。

雲傲皺著眉頭把茶盞放在一旁,周女官識相地重新泡了一壺茶,換上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