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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可不是來給你答疑解惑的,”桑玥淡淡一笑:“我給你備了份薄禮,也不枉你我青梅竹馬一場。”

“你要幹什麼?”慕容耀死死地抓住鐵棍,咆哮出聲,“桑玥!你到底要幹什麼?雲恬!雲恬!你要幹什麼?”

桑玥背著光,麵色陰暗,然而她一笑,那白淨的皓齒和幽靜的明眸相互輝映,竟交織出了一種攝人心魄的美:“報仇啊,我要替楚嫿,替林妙芝報仇啊。”

“雲恬!”慕容耀的理智被驚惶吞噬得連渣都不剩下,碧洛的死狀和慕容歆的死狀突兀地閃過他的腦海,殺人不過頭點地,但桑玥卻有無窮盡的法子,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此時,鐵籠的頂被緩緩移開,一頭又一頭野獸從天而降,獵豹、老虎、野豬、猛牛……

不過須臾,籠子裡就擠滿了大大小小、種類不一的十頭野獸。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便是——雌性!可同樣,它們也擁有凶殘的天性,隻不過,今晚,它們較以往十倍、百倍地凶殘!

慕容耀為了生存,就必須殺死它們,可等他運功殺死了所有猛獸之後,體內被悄悄灌入的毒就該發作了,屆時,他又當如何?

嗬嗬,她真的很好奇。

地牢上方,是一個雅致的房間,慕容拓已命人備好酒水。

桑玥推門而入,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遞過一杯酒,饒有興致地道:“講完了?”

桑玥舉杯,一飲而盡,少有的酣暢淋漓:“嗯,我餓了。”

慕容拓夾了一塊魚肉送到她脣邊,看著她欣喜地吃下,自己的脣角也慢慢揚起:“你說,世上真有那麼巧的事,慕容耀從南越的牢房裡逃脫,怎麼就逃到了大周?還跟陸鳴心勾結上了?”

桑玥吃完魚肉,又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烈酒灼得她喉頭澀痛,她淡然笑之:“是啊,真是巧呢,幕後黑手真真是高明,哪怕前一刻,我都沒懷疑到她的頭上。”

“哦?”慕容拓濃眉挑了挑。

桑玥的濃睫微扇:“可是,當我列完慕容耀和那些人的一筆筆勾當之後,慕容耀的眼底竟然閃過一絲嘲諷,嘲諷什麼呢?我想是嘲諷我沒有猜全。”

慕容拓握住她冰涼的手:“她沒有直接下殺手,隻不過利用原先冷瑤留下的關係,打通了牢裡的獄卒,放跑了慕容耀,又悄悄把你在大周過得風生水起的消息透露到慕容耀耳中,從慕容耀進入大周開始,遇到的每一個人、經歷的每一場變故,都在她的運籌帷幄之中。”

慕容拓掌心的暖心通過她的手慢慢傳入心底,她淺淺一笑:“是啊,冷昭突然把我的身世透露給陸鳴心,她突然恩準蕭麗妃回府省親,哪一樁,不是設計得巧妙精緻?”

“勁敵。”慕容拓起身,走到她身旁,半蹲著與她平視,“我們公布婚約吧,你搬出姚家,跟我住在一起,我總覺得姚家也不甚安全了。”

桑玥笑了笑:“你是怕我恢復身份後,雲傲會將我許給別人吧。”

慕容拓癟了癟嘴,鼻子哼哼道:“是又如何?”一旦恢復了公主身份,他們之間的婚約就不作數了。畢竟,他父王的聖旨擬的是桑玥華珠的名。可姚家,他也真的認為那兒越來越護不住桑玥了。

桑玥不語,隻微笑著看著他,半響,他終是一嘆:“罷了罷了,我努力過他那一關就是了。”

也努力,護著你。

此時,地牢裡傳來了慕容拓驚天地泣鬼神的痛呼。

桑玥和慕容拓互視一眼,慕容拓隨即拉開一塊地板,二人從縫隙裡朝地下看去。

隻見牢籠裡,滿是碎裂的血肉,慕容耀衣衫襤褸,右腳已被啃得隻剩半塊腳跟,雙耳都沒了,腰腹之處有一個碗大的口子,正汩汩冒著鮮血,他的左臂,被猛虎咬在口中,吞了一半,餘下留有三根手指的大掌,隻是那猛虎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四肢盡斷,氣絕身亡。

他此時趴在一頭已亡的野牛背上,一抬頭,妖嬈精緻的麵龐扭曲猙獰到了極點,那雙眼,已空洞得隻剩黑漆漆的眼眶。

他渾身血跡斑斑,仿若一絲不掛地墜入冰窖般,抖得牙齒都在打顫。

痛!每一處都是痛!

可最痛的……是那個地方!

他體內的春[yào]發作了!

他毀了林妙芝作為女人最矜貴的臉,那麼,桑玥便毀掉他作為男人最寶貝的根。

那些猛獸並未服用催狂藥,之所以狂躁得宛若魔怔了一般,是因為它們的芐體被插入了數跟銀針,越動越痛,越痛越動,便也越狂躁。慕容耀最終“饑渴”難耐,連死了的野獸也不放過,情急之下的一衝,銀針盡數沒入……

“雲恬!你不得好死——”

這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從此,世上不再有慕容耀,也不再有秦煥。

幾日後,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轟動了京都:瑞王妃突發傷寒,救治無果,不幸離世。

瑞王一共有一正妃,三側妃,其中最受寵的當屬武家庶女武沁文,因此,古家人得到了古靈雅離世的消息,趕到瑞王府後,首先懷疑的就是側妃武沁文。

好端端的,七天前還在冷府談笑風生的人,莫名其妙地就死了?

古家人親自帶了仵作給古靈雅驗屍,究竟是什麼病來勢洶洶、三、四日就奪了古靈雅的魂?

仵作驗屍後,搖頭嘆息,沒有中毒或者受傷的跡象,但仵作說,導致傷寒的原因可以有許多,譬如受涼,譬如接觸了傷寒病人,再譬如,吞服了某種慢性毒藥。

好巧不巧的是,武沁文也感染了傷寒。

不管是武沁文毒害了古靈雅,還是古靈雅傳染給武沁文,甚至,武沁文病得不輕,幾乎下不來床,勉強走路也要人攙著,可古家就是一門心思認定武沁文是罪魁禍首。

瑞王府內白紗、旗幡飄飛,氣憤肅然沉寂。

古靈雅的兄長古坤在靈棚附近的廂房內找到了因招呼賓客而累得幾欲虛脫的武沁文。

武沁文坐在椅子上,半支著頭,闔眸歇息,惜華郡主麵含擔憂地替她揉了揉雙肩:“姐姐,你別硬撐著,跟王爺說一聲,回房歇著吧。”

武沁文受寵若驚地按住惜華郡主的手,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勉強的笑:“惜文,大夫說傷寒會傳染,你還是不要靠我太近了。”

說起這事兒,惜華郡主就來氣:“古坤真是欺人太甚了,他以為古家還是以前的古家嗎?如今,躋身十大家族行列的是我們武家,他居然敢找你的茬?我想,他大抵就是想通過此事來抹黑我們武家,好讓皇上懲治我們,給他們古家挪地兒,重新返回十大家族的行列。”

武沁文低頭:“都是我不好,連累了娘家。”

“這事不怪你。”

武沁文捧起一杯茶,傷懷地道:“說到底,古坤也是太疼愛古靈雅,畢竟是他唯一的妹妹,待會兒,他說什麼,我都忍著就是了,反正,清者自清,這件事就算鬧到皇上跟前,我也沒什麼好怕的。”$$思$$兔$$網$$

而另一邊,古坤在聽了古靈雅的貼身丫鬟的詳細敘述後,知曉了妹妹在府裡對武沁文做的種種令人發指的惡事,心裡就越發確定是武沁文懷恨在心,為了報復妹妹所以才想法子讓她染了傷寒,而瑞王也極厭惡這個髮妻,於是任由她傷寒了兩日,奄奄一息之際才請來大夫為她診治。

瑞王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古家動不得。

但武沁文,隻不過是武家一個小小的庶女,隻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為武沁文伸冤!這個妹妹打小跟他的感情好,嚴格說來,妹妹驕橫的性子還是他給慣出來的。如今妹妹被人害死,叫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一念至此,他邁向了武沁文歇息的廂房。

武沁文休息得差不多了,和惜華郡主一塊兒開了門,打算去往靈棚。

誰料,剛一開門,就有一雙大掌拽住了惜華郡主的衣襟,不等二人做出反應,古坤已帶動內力將惜華郡主摔了出去。

隻聽得一聲慘叫,惜華郡主和試圖抓住她的武沁文一同撞上了院子裡的梨樹,關鍵時刻,武沁文抱住了惜華郡主,跌落在地的那一瞬間,她的背死死地磕在了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地麵上,惜華郡主則壓住了她的身子,不幸中的萬幸,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惜華郡主趕緊扶起了武沁文,驚慌地道:“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武沁文隻覺得動一下,後背就要斷裂了一般,痛得她不停倒抽倒涼氣,她忍住眼角的淚不讓其滑落:“還好,就是有些疼。”

惜華郡主縱然再優雅再知書達禮,此刻也渾然被怒火衝昏了頭腦,這叫什麼事?她是皇帝欽封的郡主,論身份,根本在古坤之上,古坤憑什麼對她動粗?難道古坤要謀害她和武沁文?

“古坤!本郡主敬重你是朝廷的二品大員,所以對於你之前的汙衊之詞未曾真的放在心上,誰料,你喪心病狂到了要殺人泄憤的地步!本郡主還沒有怪罪瑞王妃把傷寒傳染給了本郡主的姐姐,你倒好,反過來,先是汙衊,再是謀殺!本郡主現在就要跟古大人對簿公堂,看看這樁案件,究竟該如何審理?”

古坤倒也不懼她:“好!我就不信,好端端的一個人,死得那麼蹊蹺,當真就不能留下蛛絲馬跡!”瑞王不願意徹查,他正好借這個機會,向皇上要來最好的太醫,或者蒼國師,替古靈雅驗屍,一定能有所發現!即便徒勞,他也沒什麼可怕的,不就是推了惜華郡主和武側妃一把?大不了被貶官,有什麼好怕的?

二人僵持不下之際,雲澈和落霞公主走了過來。

“參見大皇子,參見落霞公主。”三人齊齊見禮。

雲澈逡巡的目光自三人身上流轉而過,語氣不甚友好地道:“古大人打傷了武側妃和惜華郡主,這是何意?”

“這……”他怎麼一怒之下忘了惜華郡主還有大皇子這座靠山呢?

雲澈走到惜華郡主的身旁,犀利而冰冷的眸光落在古坤不經意間露了一分懼色的臉上,道:“瑞王妃死於傷寒,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太醫驗過了,仵作也驗過了,古大人節哀順變,莫被悲慟矇蔽了雙眼,見著誰都認為她是謀害瑞王妃的凶手。”

古坤鬢角冷汗涔涔,眼底掠過一絲不甘,但仍舊恭敬地道:“是!微臣傷心過度,所以魯莽了,微臣這就向惜華郡主和武側妃賠罪!”說著,對著二人福了福身子。

惜華郡主和武沁文沒再多言,古言離開後,二人也一同去往了靈棚。

雲澈臉上那張優雅的麵具頃刻間碎裂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