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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慕容拓似乎非常排斥跟她過分地親近,到底是為什麼?

慕容拓費了老大的勁兒才平復了被她一個小動作就撩撥得心猿意馬的情緒,攤開掌心,喂她吃下血紅色的花瓣。

桑玥忍住心裡的不適,隨意嚼了幾下趕緊吞入腹中,一片花瓣吃完,秀眉已蹙得老高:“真的好難吃啊,我不吃了,行嗎?”

慕容拓一字一頓道:“良藥苦口。”

這是苦嗎?這是腥!比起血燕隻外表鮮紅,味道清甜,這種名為血殤花的東西簡直叫人難以下咽。

“那個……先說好,不亂來了吧?”慕容拓試探地問了句。

她是女流氓嗎?她要強了他嗎?何至於他對她如此警惕?她轉身,甩了個背影給他。

慕容拓一怔,趕緊上前拉住她的手,她沒好氣地道:“不怕我勾引你了?”

“怕。”慕容拓直言不諱,桑玥薄脣微張,吸了口涼氣,欲出言相駁,他搶了白,“怕我忍不住,就真的自私地要了你。”

桑玥微愣,他將她擁入懷中,大腦裡思緒翩飛,他的眸光漸漸冷凝,語氣柔和而滄桑,“我想給你一個永世難忘的第一次,完美的、浪漫的、溫情的,一輩子都回味無窮的。”

桑玥明白他是想讓她忘了前世的苦,鼻尖忽而一酸,雙手回抱住他:“慕容拓,我喜歡你,比一點點還多上好多點,跟你的第一次,一定是完美的、浪漫的、溫情的、生生世世都忘不了的。”

“傻丫頭。”慕容拓牽著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開始漫步在無邊的夜色中,走到月上枝頭,身上染了幾分露氣,他才談起了正事,“前不久,姚秩在通州殺了一個叫鄧鴻淩的縣令,為了逃避追捕,他和銘嫣逃亡到京都。那個縣令,跟姚家還算有些淵源。

多年前,他兒子調戲銘嫣,姚俊傑路見不平錯手殺了他兒子,事後姚俊明通過各種關係收集了鄧鴻淩的罪證,令他從一個禦史大夫下放成為九品縣令。

銘嫣離開京都後,剛好去了鄧鴻淩管轄的縣,鄧鴻淩當著五歲姚秩的麵,強暴了銘嫣。姚秩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長大後,做了一個員外家裡的長工,那名員外恰好跟鄧鴻淩來往密切,姚秩趁著一次鄧鴻淩喝多了酒去如廁的機會,將他推下糞池淹死了。”

桑玥倒吸一口涼氣,她知道鄧鴻淩被扁為縣令的事,卻不曾料到,他會和銘嫣在那個窮鄉僻壤再度相遇,並強暴了銘嫣。而姚秩忍辱負重十一年,終於手刃了仇人。

她可不會認為,姚秩是“恰好”做了那名員外家裡的長工。

或許,這個少年,除了莽撞之外,還有許多外人並不知曉的特質。

桑玥微微一笑,又似想到了什麼,麵露幾分惑色:“短短三日,你如何查探到那麼多消息?”通州距離京都可不是一般地遠。

慕容拓不悅地一哼,俊臉臭臭的:“你當我這幾個月白在大周混著的?還是,你以為我是在胡編亂造?”

桑玥甩了甩牽著的手,停下腳步,另一手圈住他的脖子,軟語道:“我的慕容拓,總是能給我很多很多驚喜呢。”

慕容拓心裡甜滋滋的,不悅瞬間化開,俯身與她平視,開始耍寶:“還有一個驚喜,你要不要看?這個時辰,剛剛好。”

……

公主府。

這一天,又是吃藥的日子。

每回吃完藥,她就獸性大發,非得翻雲覆雨一整晚,常常累得第二天根本下不了床。

采女官神色凝重地走近房間:“公主,四位駙馬剛剛飲酒作樂,不知道誰使壞,在酒裡放了巴豆,四人現在……頻頻如廁,今晚,怕是不能侍寢了。”

瑤兮公主又驚又怒地拂落了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和金銀首飾:“我剛剛已經用了藥,這可怎麼辦?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采女官思前想後,不得已,得出了一個震驚的結論:“公主,會不會是秦公子?他向來不喜歡跟別人一同服侍公主,許是他……想獨占著您吧。”

瑤兮公主也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兒,儘管心裡惱怒,但她明白今晚絕對不是秦煥的時機,她擺擺手:“我先換沐浴換‘藥’,你讓他半個時辰後再進來。然後,你再去挑幾個身子強硬的男寵。”

采女官恭敬地答道:“是!奴婢這就去叫他。”

瑤兮公主沐浴過後,拉開抽屜,取出一瓶藥水,平躺於美人榻上,素手沾了幾滴藥水,一路向下,摸到禁處,慢慢地溼潤了邊緣,那沼澤地立時泛起邊,她的纖指一捏,緩緩揭開。

原來,她下麵的皮膚是假的!

掩藏在一塊完美的鑲有黑色絨毛皮膚下的,赫然是一個圓形的傷疤!

啪!

慕容耀手裡的摺扇掉在地上,砸出如雷霆般霍霍的聲響,至少,於瑤兮公主而言,是如此的。

瑤兮公主猛然一顫,手裡的皮也跟著掉落了。

慕容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光禿禿的唯獨留有一個駭人傷疤的地方,心裡湧上一層極強的噁心感,他負於身後的手緊緊握成了拳,臉上盡量擠出若無其事的笑,仿佛什麼也沒看見:“瑤兮。”

瑤兮公主對這件事甚為敏[gǎn],曾經有個男寵也在她服藥後不久誤入了她的房間,她當場將那人亂棍打死了,她的秘密,除了蒼鶴,沒有第二個活人能夠看見!因為看見的,都得死!

她像不像,對著門外喝道:“來人!把秦煥拖出去,仗殺!”語畢,她拿過衣衫換上。

慕容耀沒想到這個身體和腦子都有毛病的女人說殺就殺,他還以為,努力了那麼久,總算是俘獲了她的心,而今看來,她的心,從來沒給過任何人!

六名梟衛齊齊破門而入,就要將慕容耀捉拿歸案,慕容耀瞬間明白過來自己中計了,但他來不及思考如何報仇,兩道勁風已勢如破竹朝他襲來。

他身形一閃,像一道疾馳的雷電衝出了重圍,施展輕功消失在公主府。

采女官聞聲而至:“公主,你怎麼了?”

“給本公主追!殺無赦!”瑤兮下達命令之後,轉頭就是一巴掌,扇得采女官暈頭轉向,“不是說了半個時辰嗎?這才一刻鐘不到!”

采女官摸了摸裙裾下腫脹的右腳,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把心一橫,道:“奴婢是跟秦公子說的半個時辰,奴婢也不知道秦公子怎麼提前來了。”心裡卻念叨著,三駙馬究竟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可不管怎麼樣,還是把責任推給秦煥比較好,說到底,也是她失職了。

卻說慕容耀逃出了公主府,身後的六名梟衛風馳電掣般的追上了他。

那六名梟衛,均是雲傲精心挑選的,其功力絕非尋常死士可比,便是子歸對上了他們,也至多打成平手。

慕容耀漸漸落了下風,前後左右,四麵夾擊,一道勁風閃如電,數把利劍快如梭,暗黑的夜,刀劍無眼,殺氣騰騰,他如何還有勝算?

七人在僻靜的巷子裡酣戰了良久,突然一輛華貴的馬車馳過。

“上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此時的慕容耀已被刺傷了好幾處,顧不得多想,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他跳上了馬車。

六人騰空而起,就要去追,四道黑影從天而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這四人,無論功法還是招式,都強過他們太多,他們不禁啞然,在大周,他們已算頂級高手的存在,眼前這四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然而,謎團未解開,他們七人已一個接一個,喪命於暗黑如墨的僻靜小巷。

“你們……”慕容耀剛上馬車,掀了簾子進去,便被一道白灰給迷濛了雙眼,爾後大腦一沉,暈了過去。

當他悠悠轉醒時,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冰冷的充斥著異味的牢籠,對,就是牢籠!

長寬皆為一丈的牢籠,手腕粗細的鐵棍將他牢牢地隔絕在了冰涼的鐵籠裡。他按了按隱隱有些發暈的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靜靜思索著自己的處境。

嘎吱——

門開了,一線刺目的光透過牢籠射入他迷離的桃花眼,勾勒出一種春江花月夜的別緻風情,他的衣襟半敞,露出白皙而結實的%e8%83%b8膛,此刻,因為覺得刺眼,所以他抬起右手,企圖遮蔽尚未適應的光線。

忽然,一股清新淡雅的海棠香隨著輕盈的步子,晃入了他敏[gǎn]的鼻尖。

他抬眸,映入眼簾的,是在那明明昏黃卻分外刺目的燭火下,一張出落得秀美絕倫的容顏,是胭脂還是火光,她的氣色分外地好,她的眼眸分外地晶瑩,她的笑……分外地嫵媚。

“玥兒。”他低啞地喚了一聲,從鐵棍的縫隙間探出手,企圖握住她的一方裙裾。

桑玥後退一步,裙裾如浪花繾綣翻滾,遠離了那隻讓她分外噁心的大掌。

慕容耀如夢初醒,眼眸裡的柔情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勾心的戾氣:“桑玥,你害得我身敗名裂還不夠,又打算把我關起來折磨我嗎?”

桑玥似怒非怒地看著他:“害得你身敗名裂的人是你自己,你看不清形勢,非要以卵擊石,去跟慕容宸瑞爭皇位,這是其一;你利用我的身世,跟冷瑤狼狽為奸,逼死楚嫿,這是其二;你為了得到兵符,讓禿鷹毀了林妙芝的容,這是其三;你為了心裡的不甘,一次又一次打算強行將我占為己有,這是其四;做個閒散王爺,你不樂意,勾結宮裡的齊妃陷害慕容錦,這是其五;明明逃過了一劫,卻死不悔改,跟陸鳴心串通一氣,企圖通過雲傲的手殺了我,這是其六;最後,你為了讓我難過,再次將毒手伸向我在意的親人!這一樁樁,一件件,讓我將你淩遲處死都不夠!”

“咳咳咳!”慕容耀劇烈地咳嗽著,垂眸,掩住桃花眼裡橫流的一絲意味難辨的光,“你竟是那樣恨我,你心裡竟是那樣恨我!那麼你呢?你難道就沒有錯嗎?你是怎麼讓我姐姐慘死、怎麼讓碧落慘死的?”

桑玥嗤然一笑:“傻瓜,你到現在還認為碧落是你的人?我告訴你,碧落跟裴浩然一樣,都是蒼鶴的關門弟子,從一開始,你就是在為冷瑤做嫁衣,你蠢得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不!不可能!”他握住牢籠的鐵棍,指節發白,麵色更慘白。

桑玥撣了撣衣袖:“穹蕭也知道,怎麼?他勾結你陷害姚馨予之前,沒有把他們這群人的底細透露給你嗎?穹蕭是冷瑤的人,冷瑤死了,他就勾結裴浩然擄走了我妹妹;後來,他發現裴浩然對我已沒了殺心,便轉而去勾結你,你就那麼傻傻地被利用了!”

“……”慕容耀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