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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手腕遍布全身,赫然是蒼冥的內勁震碎了他的大半筋脈!

冷瑤後退好幾步,跌倒在了溫女官的懷裡,雙手捂住鮮血直冒的傷口,淚珠子簌簌滑落,不可置信地呢喃道:“孩子,我的孩子,我和宸瑞的孩子……你……殺了我和宸瑞……的……孩子……”

這是她等了十一年,終於再度盼來的孩子!就這麼被裴浩然一刀……殺了!裴浩然究竟是什麼意思?鐵了心要與她作對麼?

“哈哈哈哈……”裴浩然吐出一口血水,揚聲高呼,“快來人!又有刺客了!”

一呼百應,牢裡炸開了鍋,各種呼喚求救此起彼伏,眼看就要驚動獄卒,蒼冥抬掌,麵露凶光道:“娘娘,怎麼處置他?”

冷瑤知道這個孩子保不住了,腹部的痛楚不及心裡的萬分之一,咬牙道:“殺!給哀家殺了她!”

“娘娘!等等!”溫女官焦急地朝蒼冥伸手,製止了蒼冥的殺招,爾後語重心長道:“娘娘,公子若是死在娘娘的手下,娘娘要怎麼跟家主和二爺交代?娘娘失了一個孩子,可娘娘如果不顧全大局,極有可能會失去另一個孩子,皇上的帝位,您不想保了嗎?”

溫女官的話讓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的冷瑤恢復了一絲理智,她痛苦地閉上眼:“送哀家回宮,他的生死,再與哀家無關。”就讓慕容宸瑞處死裴浩然吧!他罪有應得!

蒼冥將冷瑤攔腰抱起,踩著汙穢的甬道,離開了大牢。

裴浩然哈哈大笑:“桑玥,不要以為你的奸計有多麼成功!還不是被我給識破了?”

密室中的桑玥和慕容錦欣賞完一處鬧劇,心裡別提有多暢快了!對於裴浩然的審問其實是個幌子,每隔三天出現一次的小插曲才是重頭戲。每當裴浩然被折磨得體虛發力、頭暈眼花之時,桑玥便會讓易容過後的“穹蕭”、“溫女官”和“冷瑤”來劫天牢,救裴浩然出獄,而每次一出大牢,便在甬道裡使勁兒地折磨他,鞭打、針刺手指、扒指甲……根本是家常便飯。若裴浩然尚在清醒狀態,倒不至於看不破那些人的偽裝,奈何連著十幾天,每隔三日才隻能睡上兩個時辰,他根本無法保持正常人的眼力。在他看來,這是桑玥故意折磨他的手段,不讓他死,卻也不讓好好地活!

幾次過後,他對“溫女官”、“穹蕭”和“冷瑤”已經形成了本能地敵對心理,隻要他們一靠近,他就開始拚命呼救。當桑玥發現時機成熟後,便讓慕容錦和慕容拓放鬆了戒備,讓穹蕭和蒼冥如期而至,奈何,裴浩然再也無法相信來人是真正的穹蕭和蒼冥,這才有了之前穹蕭對冷瑤稟報的經過。

冷瑤親自來看他之前,他剛剛才經歷一次險象環生,那把刺穿他的匕首上的血跡都未乾涸,冷瑤就來了!他怎麼可能相信進入牢籠的是真正的冷瑤?尤其,冷瑤的身上除了熟悉的香氣,還有一股濃鬱的惡臭,和前幾次折磨他的人一模一樣!他便伺機對冷瑤發動了偷襲。

隻是今晚到底出乎桑玥的意料了,她沒想到冷瑤居然放過了裴浩然,當然,這都要歸功於她的衷心侍女了;而她更沒想到的是冷瑤居然懷孕了!幸好她陰差陽錯之下被裴浩然刺得滑胎,否則以慕容宸瑞這愛子如命的人,哪裡捨得對她下毒手?

如今,裴浩然殺死了冷瑤的孩子,二人之間的梁子算是結下了。她倒要看看,裴浩然被處以腰斬之刑後,冷瑤怎麼給冷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攤開手中的信箋:雲傲,冷昭已前往南越,不日抵達京城。

該來的,終究是來了麼?她,已經開始熱血沸騰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父女,誰是公主?

出了府衙,在門口和慕容拓不期而遇,之所以支走他,一是怕他見了冷瑤會忍不住做出傻事,二是希望他去夜探靖王府,找找那朵傳說中的紫火蓮。

裴浩然究竟是如何入獄的,桑玥和慕容錦隻告訴了他官方的說法,楚纖纖亦是,若讓他知曉為了離間慕容耀和裴浩然,她不惜以身涉險,美人計和苦肉計並用,他肯定會暴走的。

暗夜如墨,涼風似紗。

慕容拓跳下馬車,從身後拿出一個錦盒,打開,一道紫色華光躍然入眼,赫然是駐顏聖品——紫火蓮。

桑玥不由地欣喜,卻存了幾分謹慎的心思,對慕容拓道:“讓靈慧在小貓的身上試試,確定無害再給妙芝使用。”

慕容拓勉力擠出一個微笑:“好。”

自從靈慧宣告了楚嫿無法治愈的消息後,慕容拓再不復往日的紈褲,臉上笑意全無,即便對著桑玥,也是強顏歡笑。

桑玥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輕聲道:“這一切,很快就能結束了,相信我。”

慕容拓攬她入懷,緊緊地抱著,仿佛要將她潛入骨血之中:“我送你回府。”

二人踏上馬車,慕容錦佇立於朗朗風口,望著漸欲消失的馬車,心裡像堵了塊用醋泡過的石頭,他的傷心不亞於慕容拓,可慕容拓有桑玥陪在身邊,他卻隻能猶自懨懨,%e8%88%94舐千瘡百孔的心。

為什麼從小到大,拓兒得到的關愛永遠都比他的多?他不夠好麼?初雪涼亭那一曲,百轉千回,流連於心,一句戲言“我也不知道她是誰,或許,此生亦無法見麵了吧”,換來拓兒信誓旦旦的保證“大哥放心,我一定替你找到她”!

造化弄人,如若當初他不曾與拓兒秉燭夜談,甚至道出心中遐思,拓兒不會為了幫他尋人而惹上桑玥,終究……是錯過了啊。

陽春三月,正是花開好時節,暖風和煦,吹散了南越和大周十數年的僵硬關係,迎來大周皇帝的親自造訪。舉國歡慶,百姓稱頌,京城的街道是從未有過的繁華,且看那林林總總的商鋪裡,掌櫃的和小二笑得無比燦爛;再聽那絡繹不絕的車水馬龍,行人和商販們議價得甚為歡快;偶有世家千金購買胭脂水粉,蒙麵嬌羞,裊裊娉婷。

這樣的南越,鼎盛空前。

古樸沉寂的馬車內,一名藏青色華服男子靜靜注視著外麵的景象,他的長相併不多麼俊美,卻剛毅大氣,極富男子氣概。

他天庭飽滿,額角光潔,劍眉斜飛入鬢,根根分明,濃睫下的眸子深邃瀲灩,流轉著犀利的波光,大抵脾氣不好,又常捏眉心,所以眉心的顏色較之麵頰它處的略深,一如他的脣色。

這樣的麵相,霸氣十足,並不怎麼和善。

在他身旁,是冷家庶次子冷昭。

冷家在整個大周都是出了名的,不僅僅因為它的權勢地位,更因冷家男子個個貌比潘安、女子全部賽過天仙。冷昭哪怕已年近五旬,那卓越的風姿和俊美的容顏依舊讓不少路人頻頻回眸。

他放下簾幕,將這種或詫異、或癡狂、或貪婪的眸光隔絕在外。

馬車遠離了鬧市區後,以飛快的速度趕往西郊的刑場。

煞氣騰騰的刑場外,圍觀的百姓將其圍得水泄不通,四四方方的高台中央,跪有一道白色身影,他雙手被縛,墨發遮麵,兩眼時而渙散時而犀利地望著台階上優雅從容的慕容錦。

此次,由慕容錦親自監斬,隻待午時三刻,扔落令牌,裴浩然就會被押上鍘刀,處以腰斬之刑。

人,哪有不貪生怕死的?

裴浩然大喝道:“慕容錦,你和桑玥狼狽為奸,荼毒忠良!誘迫我招供!這不能作數!哈哈!大家都聽清楚了,這個表麵德厚流光的世子,實際上是個無惡不作的奸倭之輩,勾結定國公府的千金,對我施以慘絕人寰的逼供手段!我是屈打成招!我沒有罪!是他們!是他和桑玥,隻手遮天,枉顧法紀,陷害無辜百姓!大家,不要被他的惺惺之態被騙了!”

人群裡發出了陣陣熱議,大抵是關於慕容錦和桑玥之間到底是何關係,畢竟慕容拓和桑玥的事已鬧得人盡皆知,半路殺出個慕容錦,算是怎麼一回事?

裴浩然猙獰地笑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恨本世子,所以直到死都要汙衊本世子一把,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百姓們的心裡跟明鏡似的,豈是你三言兩語便能蠱惑的?”慕容錦雙指夾起令牌,振臂一揮,朗聲道:“行刑!”

兩名儈子手按住裴浩然,拖到鍘刀台上,裴浩然死命掙紮:“慕容錦!桑玥!你們兩個會有報應的!放開我!你們沒資格處置我!我不是南越人!不用遵守你們南越的律法!你們放開我!”

慕容錦笑得意味深長:“不是南越人?那就是別國派來的細作,斬立決!”

慕容錦一聲令下,儈子手握住鍘刀的手柄,刀刃的厲芒和他的暗影瞬間像呲牙咧嘴的鬼魅籠罩了裴浩然,他絕望地瞪大眸子,冷瑤居然沒來救他!他的好姑姑居然沒來救他!

人群中,桑玥矇著麵紗,和慕容拓悄然注視著台上的動靜。

“你才是賤人!懷著別人的賤種,居然還敢罵柔兒!她跟你比起來簡直是天上最純美的雲彩,而你,隻是個一雙玉臂萬人枕的蕩婦!你早不是處子之身,而我們大婚才不到八個月,你就到了產期,如今想來,那孩子隻怕也不是我的!”

“她不是想平安生下孩子嗎?你去,給她開膛破肚,讓她好好感受一下孩子出世的痛與樂!”

“摔死他!”

……

裴浩然,當你聽信桑柔的挑撥對我開膛破肚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天?當你摔死我忍受剖腹之痛誕下的孩子的時候,可曾料到我的痛苦比你此刻還多百倍、千倍!

不夠!這樣子真的不足以泄了我的心頭隻恨!

你怎麼可以隻被腰斬?你應該被萬蛇噬體、被萬箭穿心、被五馬分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銀光馳過,擊碎了鍘刀的刀刃,碎末炸飛,入眼成器,儈子手捂臉痛苦,倒地翻滾。

桑玥和慕容拓互視一眼,心裡猜了個大概,慕容拓打算出手,桑玥製止了他。

慕容錦心中一怔,正要下令捉拿刺客,一名穿月牙白錦服的中年男子騰空而起,一躍至裴浩然身側,周身迸發出凜冽的殺氣,將上前的侍衛生生嚇得呆怔了。

他對慕容錦微微拱手,正色道:“我乃大周使臣冷昭,奉命尋回失散多年的冷家子孫,此人並非你們南越的朝廷重犯,而是我大周子民,我大周欲與南越冰釋多年的緊張關係,端看南越有沒有這個誠意了?”

語畢,將手裡的通關文書扔給了慕容錦。

好狂妄的口氣!慕容錦反手接住文書,波光漣漪的眸子裡冷光一閃而過,餘光注意到了刑場外的一輛褐色白窗馬車,心下了然,不由地感嘆雲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