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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捉住他不安分的大掌,鄭重其事,甚至含了一分慍怒:“我問你,以後我說的話,你聽不聽?信不信?”

慕容拓許久不見桑玥這般肅然之態了,心中疑惑,但仍舊點頭:“娘子的話,我都聽,都信!”

沒個正經!桑玥甩了他一個冷眼,正色道:“我是認真的,你聽好了,不論是誰、以什麼方式離間你和你父王的關係,亦或是離間你和冷瑤的關係,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公然跟他們任何一個人翻臉,也不能私自尋仇,明白嗎?”

慕容拓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裡清晰映著桑玥略含擔憂的臉,情不自禁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桑玥籲了口氣,正打算慢慢地將冷瑤和慕容宸瑞的事告訴慕容拓,門外響起了蓮珠的通報聲:“小姐!京兆尹來了!帶著皇上的聖旨,說要在咱們府裡搜刺客!”

二人互視一眼,眸光晦暗難辨,桑玥對著門外吩咐道:“子歸,把我娘帶到棠梨院。”

“是!”

這一次的搜捕來勢洶洶、霍如雷霆,在花廳對著滕氏頒布了聖旨後,京兆尹就指使手下的近百名侍衛做鳥獸散,朝著府裡的各個角落奔去了。

若是普通侍衛尚不足畏懼,關鍵,裡麵還混合了幾名大周死士,不得已,思焉為了讓子歸帶人先行,和他們交上了手。這一交手,徹底暴露在了敵人的眼皮子底下。

同為大周梟衛的弟子,又怎麼會不了解對方的武功套路?

當思焉終於擺脫那幾名死士的糾纏躍入棠梨院時,京兆尹已經帶著侍衛堵住了棠梨院的大門。他揚手,一聲令下:“給本官進去搜!”

“是!”領頭的兩名侍衛踹開蓮珠和茉莉,不由分手地往裡衝。

蓮珠和茉莉趴在地上,一人抱住一名侍衛的腳,蓮珠大叫:“等等!大人!你們不能闖我家小姐的院子!”

京兆尹一愣,吹鬍子瞪眼:“本官奉旨捉拿刺客,定國公府每個地方都要搜遍,為何你家小姐的院子就搜不得?莫非刺客就藏在裡麵?”

“大人!”蓮珠吐出一口血水,道:“大人,裡麵住的可是桑家二小姐,是國公爺最寶貝的女兒,也是攝政王妃頗為器重的人,大人帶著一群侍衛衝進她的院子,傳出去對名節有損,國公爺和攝政王妃要是知道了,這頓火肯定是要發在大人的頭上吧!”

“這……”京兆尹一聽裡麵住的是桑玥,還真遲疑了三分,桑玥是慕容拓心儀的女子,攝政王妃對她也疼愛有加,得罪桑玥,無異於得罪了慕容拓和攝政王妃,尤其以慕容拓那乖張的性子,把他打個半身不遂好像不足為奇。

京兆尹遲疑的片刻,他身旁的一名身材魁梧的侍衛開口了:“大人,別忘了你是奉了誰的旨。”

如果桑玥在這裡,一定能認出他就是冷瑤身邊最得力的護衛,名喚穹蕭。

京兆尹麵露無數疊加而成的糾結之色,聖旨是攝政王頒布的,他得罪不起小的,更得罪不起他老子啊!最終,他咬牙,把心一橫,吩咐道:“本官奉旨查辦,顧不得誰家女兒的名節,再說了,定國公府其它小姐的院子也搜過了,本官讓人三緘其口就是!你們進去搜!隻是,給我都小心點兒,別碰壞了桑小姐的東西!”

侍衛們得令,卯足勁兒往裡衝,突然一道勁風自後方射來,疾如閃電,就連穹蕭都沒能製止,領頭的侍衛身子一僵,爾後歪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有刺客!”京兆尹跳起轉身,拔劍相向,怒發衝冠,卻在看清來人後立即偃旗息鼓,化為一個恭敬討好的笑,“慕容侍郎,真是太巧了,這麼晚,您還沒歇著?”

“本公子倒是想歇著,有的人吃飽了沒事乾非要在本公子頭上動土,本公子隻得勉為其難,過來一探究竟。”慕容拓嘴裡叼著一片樹葉,不經意地一吐,樹葉朝著京兆尹飛去,京兆尹大駭,尚未有所動作,樹葉已劃落了他鬢旁的一縷青絲,襲上了不聲不響、隱匿氣息的穹蕭。

穹蕭暗驚,拔劍抵擋,隻聽“鏗”的一聲,樹葉穿透了劍刃。穹蕭的臉色大變,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好強大的內力!

慕容拓的%e8%88%8c尖%e8%88%94了%e8%88%94嘴角,笑得意味深長,口氣狂妄:“老妖婆真是無孔不入,渾水摸魚的本事一流!”

穹蕭冷冷一哼,撇過臉,把劍回鞘,立在一旁。

慕容拓對京兆尹道:“你活得不耐煩了是吧?連桑玥的院子也敢闖?你不知道她是本公子心尖兒上的人?”

京兆尹無比為難,笑比哭難看:“慕容侍郎,下官也是奉旨行事……”

“奉旨?誰的旨?”

“聖旨,”壓低音量,“攝政王殿下頒的。”

慕容拓挑眉一笑,伸手:“給我看看。”

京兆尹從隨行侍衛的手中拿過,雙手呈上:“慕容侍郎,您看,就是這個。”

“嗯”,慕容拓隨意拿起,看也不看,一掌震碎,京兆尹瞠目結%e8%88%8c,“慕容侍郎,這……這……”毀滅聖旨是要抄家滅族的啊!但轉念一想,慕容拓的家可不就是攝政王的家?攝政王應該不會給慕容拓定罪吧。

慕容拓微笑,狡黠中帶了一分慵懶,慵懶裡透了一絲淩厲:“沒有聖旨啊,京兆尹你搜什麼搜?趕緊滾!趁本公子沒有發火之前,有多遠給我滾多遠!”

憑心而論,京兆尹還真想順著這個台階下來,別摻和在他們倆父子的磨盤之間,免得最後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他剛欲打收隊的手勢,穹蕭咳了一聲,他慕地想起,這回抓的刺客是行刺了太後的,攝政王勃然大怒,不搜……也不成啊。

穹蕭傳音入耳:“有什麼事太後娘娘會給你擔著,這是攝政王下的旨,是攝政王大還是慕容拓大?”

京兆尹猶豫,眼珠子滴溜溜地轉,深呼吸,揚手:“搜!”

話音剛落,穹蕭就閃了進去。

慕容拓一躍而起,落在了穹蕭的麵前,反手一拳,將穹蕭轟出了院子。

穹蕭原本前幾日被靈慧重傷就沒痊愈,哪裡挨得過慕容拓這全盛時期的一擊,隻聽“■嚓”,肋骨已斷裂有三。他趴在地上,良久直不起身子。

慕容拓甩了甩手,冰冷的聲音帶著內勁在眾人的耳朵裡字字爆開:“誰敢硬闖,這就是下場!”

眾人包括京兆尹在內,步子是怎麼也邁不動了。

京兆尹苦口婆心道:“慕容侍郎,我們奉旨辦事,這一回可不是普通的刺客,他行刺的是當今太後,若是我們不把他捉拿歸案,攝政王殿下和太後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隻是例行搜查,絕對不會擾亂桑小姐的屋子。”

“開什麼玩笑?一大群男人進入未出閣女子的閨房,這不擺明了有損她的清譽嗎?”

“慕容侍郎,稍安勿躁,其他千金的院子我們也搜了。”

“其他人我管不著,桑玥的,不能搜!”慕容拓堅定地向前大踏一步,“莫不是你親眼瞧見刺客鑽入了棠梨院?”

“這……下官沒有。”

“蓮珠,你們院子裡有刺客嗎?”慕容拓問向一旁的蓮珠。

蓮珠拍著%e8%83%b8脯保證道:“沒有!小姐的院子裡怎麼會有刺客?要是有刺客,小姐早就喊侍衛過來捉拿了。”

慕容拓清澈無瑕的眸子閃動起寒氣逼人的眸光:“京兆尹,看在我父王的麵子上,我不想對你動手。棠梨院的丫鬟們已經供認不諱,裡麵沒有刺客,你走吧!定國公府大著呢,你在這兒吵吵嚷嚷浪費時間,真正的刺客趁機逃了怎麼辦?”

冷聲說完,慕容拓發現京兆尹的神色有所鬆動,趁熱打鐵道:“如果你堅持要搜查,隻能說明你存心汙衊桑玥的清白,那樣,便是與我為敵,你確定要這麼做?”

和慕容拓為敵,他哪有膽子?‖思‖兔‖在‖線‖閱‖讀‖

“太後娘娘駕到——”秦公公尖細的嗓音在暗夜中突兀地響起,京兆尹如釋重負,冤大頭對冤大頭才對,像他這種蝦兵蟹將合該當個擺設,哪裡敢真的出手?

“參見太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一回,就連桑玥都不得不從院子裡出來迎駕了,她同眾人一道給冷瑤見了個禮。

冷瑤打量著一襲藍色雪絨短襖、白色曳地羅裙的桑玥,光看穿著打扮,可越過恬郡主太多,楚嫿當真疼她,那匹藍色的繡雪花錦緞全京城也隻有三匹,慕容宸瑞給她送了一匹,給寧國公府送了一匹,剩下的就給了楚嫿,楚嫿自個兒不穿,竟然給桑玥縫製了冬衣。

這是冷瑤第一次如今鄭重地打量桑玥,即便去年除夕宴上,桑玥一舞傾天下,她也不過是笑笑,並非放在心上。論樣貌,桑玥和冷香凝像,又不像!像的是臉型和眉眼,不像的是眼神和氣質。

冷香凝是一株長在暖房的薔薇,單純美好,桑玥是怒放在地獄的曼珠沙華,詭異萬變。她的眼神太過淩厲,像一把藏在鞘中的寶劍,偶不經意地一掃,利劍出鞘一般,鋒芒畢露,血刃人於無形。

冷瑤坐在八人所抬的鸞車中,居高臨下地掃了一圈,道:“都平身吧,哀家聽說找到了行刺哀家的凶手,可有此事?”

京兆尹抱拳行禮,歉疚道:“下官無能,還沒找到,請娘娘恕罪。”

冷瑤清冽地笑了:“還有哪些地方沒搜?”

“定國公府東麵沒搜,以及……桑小姐的院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決裂

穹蕭低聲稟報道:“娘娘,屬下和思焉交過手了。”

冷瑤心下了然,捏著白色絲帕繞了繞,和藹可親地道:“如此,就勞煩桑小姐領著侍衛前去搜查吧。”

慕容拓將桑玥護在身後,冷然地扯了扯脣角,一股寒意徐徐散開:“我也是朝廷命官,就由我來代替京兆府的侍衛進行搜查吧。”

冷瑤繞著帕子的動作微滯,垂著的眼瞼忽而上抬,脣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慕容侍郎並不隸屬京兆府,你這是越權了。”

“越權?太後讓身邊的侍衛魚目混珠就不是越權?”說著,慕容拓一腳將穹蕭踹到了冷瑤的鸞車旁,“我有充分的理由認為太後意圖栽贓桑小姐,京兆尹,你敢把所有侍衛的名冊拿過來對嗎?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你們京兆府的?”

京兆尹兩眼一閉,暗自誹謗,怎麼又扯到他頭上了?

秦公公揚起拂塵,扯著尖細的嗓音怒喝:“大膽!竟然汙衊一國太後!”

慕容拓隔空扇了一巴掌,打得秦公公暈頭轉向,牙齒都掉了兩顆,“我父王都不曾對我如此疾言厲色,你個狗奴才,竟然敢對我叫囂?太